你能有多骄傲

　　19

　　第二天，晚上七点。
　　陈怡宝按小姑说好的时间到达吃饭的茶餐厅，由服务生带着走到二楼的小包间。
　　服务生帮她推开门，她以为会见到小姑，没想到门一开，包间里面只坐了个年纪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多少的男生。

　　陈怡宝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她特地看了眼门上的牌子，是小姑说的那个房间号没错。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包间内背对着她的人回头，两个人视线一接触，顿时都愣了。

　　“哎，小妹妹怎么是你？”

　　吴豫奇挺意外的，陈怡宝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状况：“你怎么会在这？我好像是走错房间了，应该没有打扰你吧？”

　　“你不是来相亲的啊？”
　　“相亲？什么相亲？”

　　吴豫奇看陈怡宝这一脸懵懵的表情，看起来是真的不知道相亲这事。
　　“你是不是被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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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怡宝还是怀疑自己走错房间了，她干笑起来：“那个……我给我小姑打个电话……我应该是走错了……”
　　小姑怎么会把她骗过来相亲啊，小姑不是这样的人。

　　但两分钟后，陈怡宝就确认了她的小姑真的是这样的人。
　　她放下手机，重新走进吴豫奇在的这间包间，十分尴尬。

　　本身相亲就已经是非常尴尬的事了，偏偏相亲的对象，还是认识的。
　　更加尴尬。
　　陈怡宝站在门口，都有种想溜的冲动了。

　　“呃……我不知道我小姑是叫我来相亲的，我……”

　　吴豫奇哈哈笑起来：“你还真是被骗来的啊！”
　　陈怡宝无奈笑笑：“怪我太单纯。”

　　“反正都来了，进来坐吧，别站着了。”吴豫奇向陈怡宝招手，让她进来坐。
　　因为跟吴豫奇算是认识，陈怡宝才走进包间坐下。她想着要给他面子，如果换做是别人，她一定马上溜。
　　相什么亲啊，小姑真的是太闲了。

　　两人面对面坐好，吴豫奇的手搭在桌上，杵着下巴，看了陈怡宝好一会。
　　陈怡宝被看得拘谨起来，问：“你在看什么？我是不是哪里不对？”
　　“不是，我就是在想，怎么就偏偏是你呢？”吴豫奇放下手坐好，语气听起来很可惜。
　　陈怡宝听出来，就说：“你好像很失望。”

　　“当然失望，我对晚上的相亲抱了很大的期待的。”
　　“……”
　　“别误会啊，我不是说你不好。”
　　“那是？”

　　陈怡宝真不懂吴豫奇什么意思，没想到吴豫奇说：“你不是喜欢我们小段吗。”
　　不是问句，是肯定句，这叫陈怡宝顿时惊在原地。
　　什么鬼，他怎么知道？？？？

　　“你……”陈怡宝抬手摸着额头，实在尴尬，“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都知道啊，你表现的这么明显。”
　　“啊？真的这么明显？”

　　吴豫奇笑着说：“你看，你承认了吧。”
　　陈怡宝：“……”
　　吴豫奇把桌上的茶杯翻起来，拎起茶壶倒水，边倒边说：“你的眼神出卖你的心，那天晚上在严教授家吃饭，我们都看出来了。”

　　陈怡宝无地自容。
　　她哪有那么明显啊……
　　这实在是太丢脸了。大家应该都知道他有女朋友的吧，结果她还表现得那么明显……

　　可是说真的，喜欢一个人，眼睛真的藏不住啊。

　　陈怡宝想赶紧把这个话题跳过，就拿起桌上的菜单说：“我们点菜吧，你要吃什么？”
　　吴豫奇把自己倒好的那杯茶水放到陈怡宝的餐具边，放下茶壶：“我随意，你喜欢什么点什么。”

　　这顿晚饭虽然开始的尴尬，但是不聊一些尴尬的话题，两个人好像也不是那么尴尬。
　　吴豫奇比较风趣会聊天，陈怡宝也不是内向的人，两人通过一顿饭，算是正式认识建立友谊了。

　　晚饭吃完，也没有其他活动，陈怡宝干脆早点回自己住的地方睡觉。
　　她打着哈欠从电梯出来，听到走廊里好像有她妈和小姑的声音，她意识到不好，想着回电梯，结果就被她妈抓住了。

　　“怡宝，回来了啊，正好想给你打电话呢。”

　　陈怡宝呵呵地转过来：“妈，小姑，你们怎么来我这了……”
　　“过来看看你，顺便问问晚上相亲的情况。”陈妈说道。
　　小姑眨下眼：“怎么样，对方还不错吧？”

　　陈怡宝干笑。
　　她以后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再这么轻易地被骗了。

　　陈怡宝走过来开门，小姑和妈妈跟在身后进门来，小姑不忘念叨：“怡宝，你说说情况啊，那个年轻人怎么样？”
　　“小姑，你别问了，我和他反正没什么可能的。”陈怡宝说着，蹲下来从鞋柜里找出两双拖鞋。
　　小姑忙说：“什么叫做不可能啊，我看过照片的，长得很精神很不错啊，不是那种死读书的书呆子。而且他们这种搞科研的，等博士读完，前途无量。”

　　“你小姑说的对，你跟他聊聊看，多出去见见面约约会，说不定就成了。”
　　“妈，这种事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
　　“这种事本来就很简单啊，你看我跟你爸，你小姑跟你小姑夫，不都是看一眼见几面就定下来了。”
　　“那是你们，我肯定是做不到的。”

　　陈怡宝把找出来的拖鞋放到地上，站起来换上自己的拖鞋往屋内走。
　　正在更年期的妈妈情绪突然有了起伏，她追着过来，声音大了几度：“这有什么做不到的，感情不是可以培养，你找个差不多的就行了——”
　　“妈——”

　　无端被这样说的陈怡宝忍不住生气起来：“什么叫做找个差不多的就行了，我到底是有多差劲？这是我的事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你别管了好不好？”
　　陈妈恼火地说：“我是你妈，我怎么不管！”

　　“那我请你不要管行不行？我不想凑合行不行？”
　　“你现在不早点嫁，以后年纪大了怎么嫁？！”
　　“我不嫁人我就自己过。”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在一旁的小姑见这母女两突然吵起来，连忙过来劝架。她拉住陈妈，好声地劝着：“嫂子你别生气，这都怪我，怡宝年纪还小，现在说相亲说嫁人还太早了。”
　　“不早了，再迟一些就没时间了！”陈妈嚷嚷着，小姑忙拉拉她，提醒她小心说话。
　　陈妈跟小姑对视了一眼，忍着气把自己的话咽回去。

　　陈怡宝没注意到她们的小动作，走到沙发抱着小抱枕坐着，气得脸颊红红的。
　　小姑安抚好陈妈，走来坐陈怡宝身边，拍着她的肩膀说：“怡宝，你别跟你妈生气。你也知道最近你妈情绪不大稳定。晚上也是小姑不好，把你骗过去相亲，都是小姑不对。”

　　“小姑，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和我妈都是关心我，但是……”
　　“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小姑一问，陈妈的耳朵立即竖起来听。
　　陈怡宝的眼神黯淡着，摇摇头：“没有。”
　　陈妈失落叹气，转身去帮陈怡宝收拾她乱七八糟的卧室。

　　陈怡宝看向她妈妈离去的方向，喃喃着：“小姑，如果我这辈子真的一个人过了，那我妈会不会很伤心？”
　　小姑感叹道：“天下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儿女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的。你还小，别这么悲观，后面日子还长着呢，总会有个合适的人出现的。”

　　也许吧。
　　陈怡宝沉思着，靠到沙发背上。

　　-

　　夜宵时间，段江霖在厨房煮泡面，等水开的时候，还不忘拿着本专业书看。
　　吴豫奇回来，见锅里的水咕噜咕噜冒泡了，说：“别看书了，水开了。”

　　段江霖听到吴豫奇的声音才发现他回来了，就放下书，把泡面从撕开的包装袋里拿出来，丢到锅里。

　　“这么早回来，不跟你的相亲对象去看场电影？”

　　吴豫奇神秘兮兮地问：“你希望我跟她去看电影啊？”
　　段江霖拿筷子在锅里搅着，说：“这应该是你想做的吧。”

　　“我是想跟她看电影来着，但是吧，可惜啊……”

　　段江霖瞅他一眼：“可惜什么。”
　　吴豫奇走去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瓶绿色包装的矿泉水，问段江霖：“你知道我晚上的相亲对象是谁吗？”
　　“我怎么知道。”段江霖无意地答着，“难不成我还认识。”

　　“对啊，你认识啊。”

　　吴豫奇把矿泉水放到段江霖手边，指了指：“是她。”
　　段江霖看到矿泉水瓶上的字，竟有几秒的怔愣。

　　“陈怡宝？”
　　“是啊，陈怡宝。”

　　得到肯定的回答，段江霖的心内陡然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说不上具体什么感觉，就是令他不大舒服。
　　他若无其事地继续煮面，说：“看来你们还挺有缘。”

　　“有没有缘分这不知道，反正我们俩就是很巧。你不知道她见到我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那个懵懵的表情，真是可爱……”

　　段江霖听着，把一整包辣椒调味料都洒到了锅里。
　　“你不是不能吃辣吗，还放这么多辣椒粉。”吴豫奇没察觉到段江霖的变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接着电话走向自己房间。

　　段江霖丢下空了的调味料袋子，自己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知道陈怡宝去相亲会这么不爽，她做什么都跟他无关才对。

　　可是——
　　真的就是很不爽。
　　特别特别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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