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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16
屋外,林爷爷正给贺川查看伤口。
“撞哪了,怎么这么不小心?”伤口一片青紫,也难为这孩子全程一身不坑。
“药怎么煎啊,是喝了就能马上好么?”贺川不想回答林爷爷的问题,装作懵懂无知地岔开话题。
“你这孩子,哪能见效这么快啊。药等下我交给你奶,让你奶奶煎给你喝,可不能怕苦,偷偷倒掉。”
中医讲究徐徐图之,贺川伤处看着可怕,其实只是皮肉伤。几副药下去,剩下慢慢养着就好,不碍事的。
“嗯,谢谢林爷爷。”
贺川自己也懂一些药理知识,看着林爷爷配的药,眼睛闪了闪,没想到这穷乡僻壤竟真的有好大夫。
“回去没事拿热毛巾敷敷,也可以多吃点花生。”给贺川扎了几针后,林爷爷收起针灸包,交代着。
“嗯,知道的。”
隔了一会,林小西端着菜出来招呼大家吃饭。
这是贺川第一次吃迟林小西做的饭菜,味道嘛,说实话一般般,也就比他好一丢丢。
饭桌上,林小西问了几句贺川伤怎么样,确定没事,一颗心才放下来。
对于贺川的伤,虽然不是她砸的,但林小西总有点愧疚。觉得要不是在她家,要不是她贪吃吃了罐头没及时扔瓶,贺川就不会这样了,说不定连贺海也没事。
想到贺海,林小西又想起贺叔叔临走时交代她的话,忙对林爷爷说道:“海子头磕破了,流了好多血,贺奶奶用蜘蛛网给止住了血,说等爷爷回来了再过去看看。”
“什么时候的事?伤口大不大?”林爷爷医者父母心,闻言,放下碗筷,准备出门。
“哎,爷爷,”林小西跟着站起来,“你吃完再过去啊,又不急这一会。”
贺海走的时候,林小西注意了,血已经完全止住了,应该没大问题。
“吃饭什么时候不能吃?你们先吃,我去看看,马上就回来。”贺海年纪小,身子骨比不上大人,早点看早安心。
看着林爷爷急忙忙的样子,林小西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她就等吃完了再说好了。
视线瞥到一旁没事人样的贺川,林小西有些生气,看不顺眼地推了推贺川。
贺川没顺着林小西的话劝说。这个点,就算林爷爷不过去,以王娟如、贺永年对贺海的关心程度也会找上门来的,与其这样,还不如现在主动过去。
而且,听音辨色,看林爷爷样子就是决定好了,他们这小孩子的劝说,哪有什么分量。
奈何林小西是不懂贺川心思的,见她都这么明示了,贺川还一声不吭,顿时气得哼了一声,跺跺脚,跟上林爷爷步子。
一瞬间,刚刚还三人围坐在一起的桌子,只剩下贺川一人。
伸出筷子,夹了块鸡蛋,明明先前还有些味道的菜,突然美滋没味起来。
凝着眉,贺川将心里的不快强压了下去。
一个五六岁的奶娃娃有什么好计较的,他堂堂一国太子何时眼皮子这么浅?可想是这么想,吃饭的动作却快了起来。
不得不承认,他并不希望林家爷孙过多关注贺海,或说其他任何一个贺家人。
吃完饭,贺川将自己的碗筷收拾好,就出了林家的院子。
门只用铁链扣着,并没上锁。
说起来,这也是贺川来到这个世界觉得最神奇的地方。这里生活条件并不好,家家都不怎么富裕,可却做到了大夏国都城都做不到的夜不闭户。
这里人或有各种各样的缺点,可却很少行小偷小摸之事。便是偶尔有那几个不合群的,也不会在本村作乱,而是走得远远的。
然对一半人家都养狗护院的村子而言,外村人想到本村作乱,难度也挺大的。几乎还没到村口,就有狗大叫,然后引得一个村子都汪汪汪。
月亮已经爬到天空,在周围一片星海中显得特别耀眼。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不知总的,贺川想起前几天看的一首诗里面的这句话。随即,摇摇头,将这思绪甩开。
两家距离很近,很快,就到了家门口。
里面黑漆漆一片,贺川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对面。那里,灯火通明,隐约还能听到说话的声音。
嘴角轻轻扯出一个不屑的弧度,贺川转头,推门进屋。
明天就要开学了,他还有许多事要想、要做,而贺家那一家子也根本不值得他再花费心思。
第二天,根据自己给自己定的作息,贺川很早就起来了。
熬粥、炒菜,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贺川已经很熟练了。前后不超过一小时,就一切完毕,吃完早饭了。
书本,之前就发下来了;书包,贺奶奶拆了一件旧军装一针一针缝的。
贺川斜跨着背在身上,怎么感觉怎么别扭,似乎哪哪都不对劲。
学校离家大概三四公里远,若是步行,来回需一两个小时。
之前贺怀生上初中时,贺永年给他买了一辆自行车,现在贺怀生到县城里读书,这辆车就闲置了下来。
只是,贺永年没说,贺川也没提,这辆车便继续闲置在贺家院子里。
等了没一会儿,林小西背着书包过来,叫他一起上学。
小姑娘叽叽喳喳,还没看到人,就问出声,“你胳膊怎样啦,现在还痛不痛?”
贺川不想回答这种既弱智又明显的问题,可这些天的经历让他知道——若是不回答,林小西会继续问到他回答为止。
这种性格很不讨喜,最起码对贺川而言,是一种很没眼色的举动。
可这个村子里,他只被林小西发现过真情绪,而他,又不耐烦从早伪装到晚,也就只能忍受林小西的这种不讨喜了。
所幸,对方还知道点分寸,所作所为尚在贺川的忍受范围内。
“不碰,就不痛,”贺川简洁地回了一句。
林小西也不介意,仔细看了贺川胳膊一眼,就揭过这个问题,转而忿忿地抱怨起林平:
“川子,你知道吗,我爷爷好过分,我想学习医术,他就是不教我,还让我早点死了这条心。明明,他自己就是大夫,我又是他唯一的孙女,他干嘛不教我啊。”
说起这个,哪怕过了一晚,睡了一觉,林小西还是气呼呼的。
她从小见得就是爷爷施针把脉,看着神情恹恹的病者在爷爷的治疗下一日日精神起来,很佩服也很感兴趣,她希望她未来也能成为一个跟爷爷一样受人尊敬的人。
可每次和爷爷说起的时候,爷爷不是沉默就是拒绝。
昨晚,给贺海看完诊后,爷孙俩回到家,林小西又说起这个事,可爷爷还没等她说完就转身忙他自己的事了。
她真的很想做医生。
尤其是昨天看着贺海、贺川受伤,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时,这种想法就更迫切了。
“你爷爷有说原因吗?”
听村里人说,林家是医术世家,祖祖辈辈都行医。而一般这样的人家,对传承很看重,恨不得后代都这条路。
至于传男不传女,林家现在就林小西一个子嗣,林爷爷也不像不知变通的人。
“没呀,说了不就好办了吗,”林小西也曾问过许多次,可每次问的时候,爷爷就沉默,接着整个人好像陷入很伤心的情绪中。
“我听说大学会分专业,到时我就选西医。我爷爷是中医,我是西医,我们一家就中西合璧,医术无敌了。”
“哼哼,以后你再惹我生气时,我就给你扎针,让你痛死。”许是想到什么好笑了,林小西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贺川无语。
这是面对林小西,贺川经常有的情绪。如林小西想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贺川也不懂林小西大脑是怎么构造的,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这么蠢的人。
“你以后想学什么专业?我告诉你,这个得提前想好,不然到时候让你晕头转向的。”
“我们现在才刚刚初中,大学的事,等你确定考上高中再说。”未雨绸缪是好事,可空想却要不得。
“你什么意思啊?”林小西气哼哼,觉得自己受到来自贺川的深深鄙视,“我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咋就考不上高中?你自己才要当心呢。”
虽然最近贺川的进步速度,让林小西深深嫉妒,但她绝不会承认自己比贺川差的。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提醒你而已。”
贺川自然是不屑和林小西争辩的。只是,这种态度更让林小西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郁闷极了。
两人边走边聊,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林小西在说话,整个过程也不是很融洽,但不得不承认,有这么个人在身边聒噪,时间都快些。
快到班级时,远远就看见一大堆人围在教室门外,似乎在看什么。
身旁林小西反应特别快,一溜烟就挤了进去。贺川是听了周围几嘴,才后知后觉从记忆里推测出——这门上贴了他们这次摸底考的成绩。
毕竟是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次考试,贺川心里即紧张又激动,也不知他考得怎样。
应该不怎么好吧,来的时间太短了,他还没好好琢磨透书本上知识。可,他当时考的时候,感觉又挺好的,没遇上什么难以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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