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才

　　林然把勃那多拿起来，上下检查了一遍。
　　机械小人和手机的重量差不多，除了材质之外，基本上已经看不出和原来的物体有什么相似之处了。

　　林然对这个也许是自己创造出来的生命充满了兴趣。
　　她小心翼翼地捧着勃那多，告诉林是：
　　“你知道吗？他已经完全具有了自主意识！”
　　林是目不斜视：“‘中文房间’……？”
　　林然：“哎呀，刚刚我已经给它做过了测试哟。是真正的智慧生命啦。而且他还有完整的背景故事和独立人格……真是有意思。”
　　林是“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才好。
　　不过林然也不是非得要有什么回应，自顾自地开始陷入沉思。

　　“他是没电了耶。但是你把手机递给我的时候，还是满的电量，对不对？”
　　林然诊断出了勃那多昏迷的原因。
　　林是点头。
　　林然咬着手指甲疑惑。
　　“不到五分钟……支撑它日常活动所需要的能源，可能比我之前预期的要多很多……”
　　林然让林是给了她一根充电线，林是还附赠给她一个充电宝。
　　在林然疑惑的目光里，林是淡定地回答：
　　“先吃饭……”
　　林然看了看周围，都是低矮的建筑，所幸小饭馆倒是从头到尾，挤挤挨挨着很多家。
　　“你真的不认识路？不对……”
　　此刻的林然，在林是眼里，笑得有点可恶。
　　“你的寻路方法在城市里不能起到作用。”
　　林是有些局促：“嗯……先吃饭。”
　　他看见林然还在锲而不舍地咬着手指甲想事情，顿了顿，又补充。
　　“不要咬手指甲，有细菌。”
　　林然立刻抽出手指，一脸严肃。
　　“普通的细菌不可能对我的身体有危害啦。”她避开林是的手，让他在车里等会，“我把勃那多放在车上充电，然后再下去。”
　　林是对此没有意见。

　　林然便又将勃那多拿起来。
　　金属制造的小人像是一尊雕像，全身浑然天成，五官是欧洲人特有的深刻。如果不知情的话，倒是可以夸一夸，制造它的雕塑家的好手艺。
　　林然翻遍了上下，发现衣服不能脱，手脚不能拆开，在林是忧心忡忡的目光里，倒是没有做更加下限的事情。
　　“如果所有的构造和人类相似的话，”林然抬起头来，像是在自言自语，“那能量摄入的地方应该也是相似的。”
　　林然看向林是。
　　在她期待的眼神里，林是脑袋上又冒出个问号来。
　　林然：“那把左手短剑呢？”
　　林是这才想起来他从勃那多手里缴获的战利品，从口袋里翻了翻，递给林然。

　　这短剑比牙签还要短，即使是以勃那多的身高来说，也不过是一把小匕首。
　　林然用一点线头缠了缠剑的尖端，而后轻轻地撬开勃那多的嘴，果然在里面发现了充电接口。
　　她心满意足地把电线接上。
　　等了一两秒，勃那多并没有立即醒过来。
　　林然朝着疑惑的林是解释：“电量还不足以能让它正常行动。我们先去吃饭吧！”

　　林是带着林然在巷子里走了一圈。
　　林然看见什么都想吃，林是看见什么都觉得吃了对林然的身体不好。
　　最后，他们选了一家蒸菜馆。
　　小碗的蒸菜被整齐地堆叠在窗口，林然点了很多。但是最后大部分都进了林是的肚子里。

　　“不是蒸出来的呢。”
　　林然恹恹的。
　　“炒了之后放进小碗里面，再假装是蒸菜……不过味道还行啦。”

　　两人走到停车的地方，却发现汽车有些不对劲。
　　本应该好好锁着的窗户现在半开着，应该躺着充电的勃那多消失了。

　　林是紧张地将林然护在身后，林然却兴致勃勃。
　　“这算是手机大造反吗？”
　　林是无言地看了看比他矮了个头的林然。
　　林然：“想一想还是很有趣呢，新出现的智慧物种挑战旧有智人的权威。”
　　似乎是为了回应林然的期待，没一会之后，勃那多那熟悉的金属声音突然出现在周围。

　　“可憎的地狱三头犬，我将驯服你，然后献给我伟大的主人！”
　　林然循声看去，勃那多骑在一只有些脏的小奶狗身上，一只手抓了一绺狗毛，一只手拿着他的剑。
　　小奶狗可能感觉有些痒，可怜兮兮地“唔”了一声，然后全身晃了晃，勃那多差点没被甩出去。
　　勃那多：“你的凶恶不会让我屈服！”
　　说着，他就重重地一挥剑。
　　剑身没能突破小奶狗身上的绒毛，擦着小奶狗的身体轻飘飘地挥了出去。

　　林是木着脸看完了这一场闹剧。
　　林然伤脑经地“哎呀”了两声，想要把勃那多救下来，但是那小奶狗见了人就往后缩，露出牙齿，奶凶奶凶的嚎了两声。
　　勃那多也坚决地表示，一定要驯服这可憎的地狱三头犬才有脸回到林然的身边。

　　林然：“我记得这里有个蛋糕……”
　　她从车上的一个角落里找出了些小零食，撕开，放在手上，半蹲下身子，安静地看向那只小奶狗。
　　那小狗先是警惕地盯着林然看了一会，最后才因为抵不住事物的香味，慢慢地靠过来，低着头把林然手上的东西吃完了。
　　在它东西的时候，勃那多顺着它的脖子滑下来。小奶狗只是摇了摇尾巴，没有在意。

　　林然用另一只手接住勃那多。
　　勃那多自豪挺胸：“我替我的主人驯服了凶兽！”
　　林然笑着夸他：“你果然是我最得力的助手。”

　　还没来得及继续自夸，勃那多又重复了之前的悲剧，双目一闭，晕倒在林然的手上。
　　林然上下看了看，下了个定论：“又断电了。”

　　她将勃那多掉在地上的左手短剑捡起来，想跟着林是一起上车，那吃完了东西的小奶狗便又可怜兮兮地抱住了她的腿。

　　林然用一根手指推了推小狗，一本正紧地教训它：
　　“每个生物都应该为自己的生存负责啦。”
　　小奶狗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尾巴，不知道想了什么，又欢欢喜喜离开。

　　林然故技重施，撬开了勃那多的嘴，给他充电。发了会呆之后，才问林是：
　　“我看见你还有一只手机呢。”
　　林是：“……”
　　林是认命地从口袋里找出第二只手机，递给林然。犹豫片刻，才问她：
　　“这个东西……怎么回事？”
　　他指的是勃那多。
　　林然小心翼翼地捂住林是新的手机，心不在焉地回答：
　　“好像是我的能力呢，之前只能用咖啡，后来能用水，现在居然能改变手机的状态。”

　　等了两分钟，这个手机没有出现第二个勃那多，反而疯狂地响了起来。
　　林是抽空一瞥，发现是林言打过来的电话。

　　接通之后，林言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堆。
　　“林是，你带着然然在外面玩，晚上记得要回家，不要去危险的地方。”
　　“我这几天不能回去，林启扬说他那边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我联系了一个朋友，到时候带着你们两个去选学校。”
　　然后直接挂断。

　　林然抱着电话郁郁地叹了口气。
　　“好像不行呢，是不是要换一种电器才能继续变？”

　　另一边，白发老者坐在沙发上教训林言。
　　“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荒唐事。”
　　林言委屈：“爸……”
　　“我再问你一句，你记不记得自己生过孩子？”
　　林言：“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记错？没有就是没有呀。但是然然DNA鉴定出来就是我的亲生孩子，这个肯定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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