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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问了多回，问不出什么，朝昭便放弃了，他自来也是随遇而安的性子。
慕家，蛮娘使剑，剑法卓绝，飞爹也会剑，但是擅使的却是轻功。不练剑的时候，就成日带着小小的慕暮飞来飞去，倒是应了名字里的那个“飞”字。
想到一会要去慕家，朝昭突然想起一件事，待会学《三字经》，他一个26岁的成人学起来肯定快，但是放到现在他一个小孩子的身体里，不是显得太妖孽了吗，何况他还想装的适当的蠢笨一点。
但是这古代小孩学《三字经》一般是什么水准，他还得找人悄悄打听打听。直接去问，以朝爹精明的性子知道了，对他脑子里的念头八成一猜就准。
“慕暮，不错。”朝昭眯着眼睛，摸着下巴，一个想法在脑中成形。
“咚咚”
朝昭一手端着颜娘刚蒸好的梅渍糕，一手敲着慕暮家的门。
“谁呀？”屋里蛮娘老远喊道。
“蛮娘，是我……”朝昭在门外回道。
话还没说完，在庭院里练剑的慕暮一听，顿时利落收剑，门也不开，直接飞过院墙，落到了朝昭面前。
蛮娘本欲起身，见此又坐回原处，笑着摇摇头。
朝昭：……轻功什么的真是方便。
“娘让我给你们送梅渍糕了，你尝尝好不好吃。”朝昭抬抬手里的盛着糕点的青瓷碟，道。
慕暮眼睛一亮，伸手拿了一块含进嘴里，向来冰山一样的脸，笑的眉眼弯弯。
待慕暮欲拿第二块时，朝昭想起此行目的，伸出去的碟盘又收了回去，心里虚了一会，定神道：“梅渍糕好吃吗？”
“甜，好吃。”慕暮认真的总结道。。
“知道你喜欢吃，这是我让我娘特地给你做的，你看昭哥哥对你好不好？”
这是有事？慕暮头一偏，也不笑了，望着朝昭。
空气里满是尴尬。
骗小孩什么的事，他就没干过……
然而，现在不干不行。朝昭继续硬着头皮道：“那你还想吃昭哥哥的梅渍糕吗？想吃就要帮昭哥哥做一件事哦。”
末了顿了顿，说出了想了很久的威胁，“吃了人东西不报答的小孩会被狼外祖父带走哦。”
狼外祖父？不是狼外祖母么……
慕暮：被这么弱的威胁着，感觉心痒痒的……有点想捏一把他的脸怎么办。”
慕暮双手抱胸，唇角有点笑意：“何事，你说。”
朝昭一听，成了，心道小孩果然好骗。随后怕他说简单了小孩弄不清楚白跑一趟，向来话少的他，想了想继续道：
“听说最近好多人到私塾上蒙学，你去帮昭哥哥看看可有人在学《三字经》。《三字经》你知道吗？就是打开第一句是‘人之初，性本善。’那本书。不，还是算了，你也不识字，你要不还是先看看找个人结交一下，然后就……
“不识字”的慕暮，眉头拧的更紧了，心道：“这啰啰嗦嗦的，到底想说什么？算了，我自己问吧。”
想毕，慕暮手从朝昭腋下一抄，举起，摁在墙上。
还在酝酿着怎么把事情解释清楚就被摁在墙上动弹不得的朝昭：……
这是一个什么世界！古代的女娃儿都这么猛的吗！！这练的是个的什么内功心法！！我一个26的大龄男青年（虽然肉身只有五岁），被一个四岁孩子举在墙上了！！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慕暮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朝昭，开口道。
朝昭吞了口口水，看看悬空的脚底，一紧张，下意识伸出两个手指在鼻子上推了推自来了古代就不存在了的眼镜，眼睛不敢往下。
看这朝昭手在鼻子上的这个动作，慕暮眉头一蹙，突然感觉这个动作很熟悉，好像看过无数次，好像知道这个动作表示着：他这个时候一定在掩饰紧张。
“这个动作，是什么呢？……”
慕暮闭上眼睛暗自想着，突然脑中电光一闪，蹦出一个词——“眼镜”。
“像推眼镜的感觉。”慕暮猛睁开眼睛，复而又思索：“可是眼镜是什么，我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词？难道……和我以前的记忆有关？”
慕暮突然心跳如擂鼓。
像是这几年来一直觉得自己可能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小孩，而是有着成人记忆的猜测在此刻得到了证实。
想到这，慕暮心中顿时惶然，禁不住手一松。
“唰——”
朝昭猝不及防从墙上落下，一个趔趄不稳，倾身扑倒吻在了慕暮脸上。
嘴上热乎乎的，朝昭一愣。心中想的是：小丫头脸蛋软软，好香，我以后也要生个小闺女……
“臭小子，你对我女儿干嘛！！”
突然，一阵怒吼传来，吓的朝昭慌乱的赶紧从地上爬起，脸憋的通红。
感觉像见到了未来岳父。
朝昭一拍额头：我在想什么。
“爹真是，吼这么大声干什么？两个四五岁的孩子能干什么！”觉得被老爹实力坑娃的慕暮一头黑线，心道。
“小朝昭这么可爱，刚刚就该让他多亲会才是。”莫名想到这，慕暮又耳尖一红。
“臭臭臭小子！竟敢亲亲亲……”
“没没没没没没……”
“你你你……”
“我我我……”
来自两个结巴的对话。
“爹，人话！”慕暮眉角抽搐，对着慕爹道。
慕飞一噎。又转头瞪着朝昭：“臭小子，你在我家门前干嘛？”
朝昭慌忙指指散落在地上的糕点，“飞爹，我娘让我给你们送糕点来的，我什么也没做，真的，刚刚是不小心……”随后声音越说越小。
见“女儿控”慕飞醋劲又要上涌，朝昭赶紧又道：“糕点撒了，我先回去让我娘重装一份送过来。”
随后绷着身子赶紧走回家。
只是刚进院子，慕暮又越过院墙飞到了朝昭跟前。原是慕暮气慕爹打岔，走回家后又想着事没问完，又跟了过来。
“你刚刚想说什么？”慕暮问。
朝昭叹口气，想了想，觉的自己想依靠一个四岁的孩子去办事要求可能还是有点高了，又见慕暮一脸认真想要知道的神色，朝昭心想：“能懂就懂，不能就算了。”
遂不再解释，直接道：“没什么，我想让你帮我偷偷打听一下，这附近孩子，愚笨的，学一本《三字经》一般需要花多长时间。”
听罢，慕暮心里恍然：“原来是这个，这个好办。”
“哎呀，暮儿来了，你俩说什么呢？昭儿你还不赶快把她带进来，娘新蒸的又出笼了，热乎乎的最好吃了，快带暮儿来尝尝。”突然看到院子里的慕暮，在厨房忙碌的颜娘向外喊道。
想着朝昭第一次拜托他帮忙，听到喊声慕暮转过头朝颜娘道：“禾娘，我一会再吃。”然后转身对朝昭道：“知道了，我去去就回。”随后一挽剑，起身飞出院子。
嗯？听懂了？
朝昭突然对在这个世界假装孩子正常长大没有了信心。
“这古代小孩心智到底是什么样的，我看这个就成熟的很嘛。”朝昭心道。
在帮颜娘又送了一份糕点去慕暮家后，朝昭和朝爹就被颜娘赶去了书房，曰“早点学完，早点去私塾。”
其实对于古代蒙学要学哪几本书，朝昭一直不是很清楚，之前和朝爹因为读书的事闹的不愉快，所以一直也没问。这会见朝爹正儿八经找出一本三字经要好好教他，他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爹，在私塾里上蒙学都要学哪些书啊？”
“蒙学啊，因着不在科考范围之中，其实各家私塾都不同。”
“那云山私塾呢？你问过沈夫子没？”
“问过，怎么没问，没入学前就问过了，书都给你买好了，可是你这脾气扭的，硬是不学……”说着噼里啪啦数落了一堆。
朝昭脸越听越黑，开口打断道：“爹！”
见朝昭又有翻脸架势，朝爹嘴赶紧一闭。
随后在朝昭再一次的询问下，还是细细的讲了一番。
云山私塾的蒙学分了两个班，蒙初班和蒙进班，但都在一个屋子里学习。蒙初班习《蒙求》、《兔园策》，蒙进班则习“三、百、千”，即《三字经》、《百家姓》、和《千字文》。
“三、百、千”朝昭大致也知道些，毕竟前世小学也学过一些。而《兔园策》和《蒙求》却是朝昭接触不多，不太了解的。之前曾听说是供学童识字和学习历史知识的，书本内容都是典故编成的韵语。
不过朝爹说，云山私塾使用的这两本书是经沈夫子重新编纂修改后的新版本。
新的《蒙求》以史识为重，属于“听课”，不求习字，但求开拓蒙童知识视野，激发蒙童学习兴致，从名人典故引述正确的为人处事之道，帮孩子建立一个好的读书习惯，有点类似现代的思想品德课。
《兔园策》则是初级识字为重，要求识记，背诵和默写，以及书写姿势，握笔姿势的矫正。
不管在家是何水平，进了蒙初班必须得按夫子进度统一学完这两本书后，才能继续学后面识字难度较大，内容程度稍深一点的“三、百、千”。
所以，沈夫子为什么要他先学《三字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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