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残废战神冲喜后

作者:沈青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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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1 章



      “夫君。”傅挽挽软语喊着,顾盼的杏眼里漾着盈盈情意,晃着藕节似的胳膊欺身上前。

      也不知她素日沐浴都放什么香料,身上的味道十分好闻。

      香风袭来,孟星飏微微恍惚。

      他狠着心,想将这温香软玉推开,然而傅挽挽立时便哭了,梨花带雨地抱着他的胳膊,恳求他不要推开自己。

      他迟疑了。

      他一生坎坷,经历过许多坎坷,幼年丧父的折磨,生母在却宛若不在的折磨,身边亲信侍从死伤大半的折磨。

      这些坎儿,他都迈过去了,但是今日他遇到了另一种折磨。

      傅挽挽贴在他身上,动来动去,蹭这蹭那儿,好似一个在荒原里四处扔火折子的歹徒。

      不让她蹭,是折磨她,让她蹭下去,是折磨他。

      孟星飏忽然觉得,此生从未面临过这样难的抉择。

      更可怕的是,傅挽挽很快不满足于蹭蹭了,她鼓起腮帮子,可怜巴巴地望着孟星飏:“夫君。”一边说着话,一边去拉扯他腰间的玉带。

      “你好不讲理,人家都没有腰带了,你还有。”

      傅挽挽嘟囔着,还真扯下了他的腰带。

      她得意地朝她笑,又想去进攻下一座城池。

      不能再由着她了!

      孟星飏下了狠手,捏住她的手腕,不叫她乱动,喑哑着嗓子道:“这药性约莫得持续大半个时辰,你忍耐一下,身上的毒就可以解了。”

      “夫君,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傅挽挽被他制住,难受得要命,她哭着求他放开自己。

      可孟星飏两只手如磐石一般,她哪里挣脱得了?

      “夫君!夫君!”

      傅挽挽眼里噙着泪,脸颊微红,跪坐在孟星飏跟前,两只手都被他抓住,万般委屈地望着他。

      她不明白,夫君为何不抱她、不亲她。

      “夫君,求你放开我。”她嘤嘤哭着,哭腔并不渗人,反而带着一股子媚意。

      因着两手被制住,她只得像条蛇一样扭来扭去,想方设法去贴他。

      如此一来,反而说不出的勾人。

      孟星飏眼眸一暗,松了手。

      再以这样的姿态制她,恐怕他会失了神志。

      他伸手去拿旁边的被子,想用被子把傅挽挽裹起来。就这么一个空档,傅挽挽猛地朝他扑过去。

      他从来不知,傅挽挽的动作如此灵敏和迅猛。

      眼前有什么晃眼的东西,他的余光往旁边瞥去,便见方才还在傅挽挽身上挂的那条湖绿色鸳鸯肚兜扔在那里。

      午时将至,正是一天里最热的几个时辰。

      西暖阁的窗户没有关,只是放下了竹帘,暖风从竹帘的缝隙送进屋来,撩得人心猿意马。

      他自认意志坚定、心如磐石,从不为任何事、任何人所动。

      但此情此景,他竟然动摇了。

      他想要她,即刻就想要她。她这样期期艾艾地看着自己,别说她是自己的妻子,就算她是别人的妻子,他都非要了她不可。

      然而她身中钩吻之毒,非要这花葬发挥所有药性方能解毒。

      为了她的命,他只能忍。

      孟星飏闭上眼睛,凭着记忆将旁边的薄被拿起来,飞快地将傅挽挽裹成了一个粽子。

      这回傅挽挽真的动不了了,她一脸惊恐地看着他,连哭带求,闹得愈发厉害。

      药性越来越强,因为无法纾解,她的脸和脖子涨得通红。

      孟星飏将这“粽子”放到榻上,稍不留神,发狠的傅挽挽张嘴便狠狠咬他,一口咬住他的下巴。

      他去捏她的下巴,她满目泪光怒视着他。

      他忽然就心软了。

      她这样难受,便随她咬吧。

      ……

      炎夏的午后,闷得难受。

      揽月本是在正屋里值守的,但听着里头夫人断断续续的娇喝、怒斥和哭泣声,他还是走到廊下来了。

      没多时,东暖阁里的听风坐着轮椅出来了。

      牵机之毒害得他四肢麻痹了两年,他日日在屋内勤练,手劲儿恢复得很快,已经可以自己转动轮椅行走了。

      揽月见他出来,走到轮椅背后推着他在廊下站定。

      听风道,“对方能在寻灵跟前不着痕迹的对夫人下毒,实在太可怕了。我们在听涛轩躲了两年,如今外头听说爷醒了,怎么按捺得住?我担心,这只是一个开头。”

      揽月闻言,却是道:“对方有下毒高手,我们也有解毒高手。”

      “那个李修元,尚不知是敌是友。”

      “你是怀疑他自己下毒,又解毒?”

      “这些毒稀奇古怪,世人罕知,他碰巧全都知道,不是他,也是跟他关系密切之人。”

      “你是说皇极府?”

      听风沉默。

      揽月劝慰道:“别急,在李修元出现的那一日,爷已经着人去查了。”

      “也不知傅家大姑娘能不能查出什么眉目。”

      “我去侯府瞧瞧。”揽月神情一肃,纵身一跃,便如一阵风似的离开了听涛轩。

      听风站在廊下,正因着今日下毒的事情愁思,耳边忽然断断续续传来傅挽挽的哭泣声。

      “夫君……放开我……你放开……呜呜……你抱抱我……求你了……”

      声音不大,却如绵绵不绝。

      夫人服下这花葬的药性可真强,都半个多时辰了,夫人嗓子都喊哑了,居然还能闹。

      天空中一道白光闪过,竟是晴天一道闪电,旋即轰隆轰隆的雷声传来,顷刻之间乌云密布,瓢泼大雨落下。

      哗啦哗啦的落雨声,终于掩盖住了西暖阁里傅挽挽那磨人的声音。

      听风长松了一口气。

      其实,夫人这次中毒,也不是全无好处。

      至少听涛轩上上下下的人,都看清楚了爷的心意,包括爷自己。

      ……

      这场雨足足下了一个时辰。

      酷暑难耐,暴雨把笼罩在大地的暑气浇灭大半,也把在平宁侯府赴宴的宾客困了一个时辰。

      原本有些人要冒雨离开的,都被侯府下人以雨势太大为由留在了花园敞厅。

      傅卫卫在侯府新任管家的陪同下确认了里头的宾客人数。

      有两位夫人和三个姑娘在傅挽挽离开后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开,其余人都还在敞厅之中。她留在敞厅里查看这些人是否有问题,而李修元则离开侯府去查看那五个离开的人。

      敞厅里只有小沈氏听说了傅挽挽中毒的事,她虽然担心,却也是经得住事的。毒害星飏的凶手再次出现,那么越快抓住凶手,越能确保听涛轩的安全。

      她竭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帮助傅卫卫留这些夫人贵女们在侯府安心避雨。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宾客尽欢、和气致祥。

      雨快停的时候,坐在敞厅西南角的一个女子忽然尖叫了起来。

      傅卫卫眸光一闪,飞身到那尖叫女子的身边,原来这女子身边坐着的另一个贵女突然倒地。

      “刚刚她还在跟我说话,怎么突然就……”

      “都退下。”傅卫卫喝退围上来的婢女,揽月上前将那倒地的贵女半扶起来,见其脸色有异,顿时感到不妙,试了试鼻息,朝傅卫卫摇了摇头。

      周遭人见状,顿时大惊道:“韩二姑娘这是怎么了?没听说她有什么隐疾啊?”

      倒地的这姑娘是太仆寺少卿韩家的二姑娘,平素风评不错。

      傅卫卫蹲下身,拉开韩二姑娘的手臂和背心瞧了瞧,发现背心上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地方发黑,仔细查看,当中有一个针眼。

      起先尖叫的那姑娘捂嘴哭道:“韩二一直说后背有些痒,我没在意,若是早替她瞧瞧就好了。”

      “不关你的事,她是遭了别人的毒手。”说罢,傅卫卫对管家道,“速去顺天府报官。韩二姑娘的尸身留在这里看好,其余客人转去安心堂歇息,等候官府安排。”

      “是。”

      揽月站在傅卫卫身边,“大姑娘,韩府与定国公府素无牵连,为何韩二姑娘会中毒身亡?”

      “我也不知,不过,我在凉亭遇到傅挽挽的时候,在她身上闻到了一股不常见的香气,韩二姑娘身上也有。”

      “可是韩二姑娘并非七窍流血而亡。”

      傅卫卫颔首:“我怀疑傅挽挽的毒,是她下的。或者,凶手给傅挽挽下毒的时候,她就在旁边”

      “等会儿李大人回来之后,或许我们就知道答案了。”

      揽月话音刚落,抬眼便见一脸肃穆的李修元从外飞奔而来。

      “出人命了。”李修元道。

      揽月如今对他十分佩服,简直把他奉为第一解毒圣手,忙道:“李大人,你快瞧瞧这韩二姑娘身上的古怪针眼。”

      李修元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诧异道:“这里也出人命了?”

      傅卫卫和揽月齐声问:“哪里还有人命?”

      李修元叹了口气,缓缓道:“我去追踪几位离开的客人,前两家都没什么问题,查到国子监祭酒穆大人家眷的时候,发现穆夫人和穆姑娘并未回府,我在穆府周围搜寻,最后在一条小巷子里发现他们家的马车,车里有四具尸体,穆夫人、车夫和两个丫鬟都在里头,我赶到的时候血还是热的。”

      “凶手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傅卫卫蹙眉。

      虽然穆府的人是死在外头,总归跟侯府宴客有关,无论如何,傅卫卫都必须把凶手抓出来,给韩家和穆家一个交代。

      “他要在侯府对堂堂定国公夫人下手,必然要绕很多的弯子。”

      “那凶手是不是就是失踪的穆家姑娘?”

      李修元摇头:“穆家姑娘应当已经遭了毒手,只是不知尸体在何处。”

      “此人歹毒凶残、滥杀无辜,实在是罪大恶极。”

      揽月默然,过了一会儿方道:“今日多谢李大人和大姑娘,属下先回听涛轩,此人对定国公府虎视眈眈,定国公府也不会纵容他继续作恶。”

      说罢,他离开敞厅,往听涛轩回了。

      骤雨初歇,外头凉爽宜人。

      揽月跨进院子,便见听风依旧坐在廊下。

      他诧异道:“夫人的药性还没过去?”

      “过去了。”

      “爷呢?”

      听风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小声道:“还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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