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

作者:桃米的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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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3 章


      因为久违的拥抱,周廖感受到少女身上气息的时候,手臂紧了紧。

      很快,这面周廖还有些贪恋这怀抱的温暖,孟殃已经先他一步放开他,转头又去跟旺仔、大白、e神都一个个抱了个遍。

      周廖失笑,他透过女孩的身后,望见了站立在孟殃身后的另一个人。

      莫深。

      他来干什么?
      22岁男孩的直觉告诉自己,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中场休息的时间紧迫,酒吧的舞台负责人阿强敲了敲门,看那架势,想必是观众开始催场了,周廖心中慌了慌。
      阿强往休息室里一扫,见热热闹闹竟站了一群人,忍不住端出点架子来:

      “就五分钟,五分钟后上台啊。”

      孟殃见时间紧迫,生怕来不及引荐,也不管人愿不愿意,使出吃奶的力气赶紧拽着莫深上前,把Sea & Fish四个人看得一愣一愣。

      小姑娘倒也不管,一面盯着墙上的时钟,一面语速极快地介绍起来:“阿廖,这位是莫深,明天要去试《白鲸梦》男主的角色的,上次给你的宣传册就是他给我的,这几天在我们海角三十七号考察…呃…体验生活的我上司。你明天去试镜的时候,这位好歹是个熟人,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可以问问他……你……”

      孟殃这面一口气还没说完,清冷又中气十足的男声适时地响起:

      “你要试镜什么角色?”

      “啊!他……他要试那个男三叫什么来着……”孟殃迫不及待地回答,恨不得直接把后门走了,能办的都一手就帮弟弟包办了。

      “Daniel。我试这部戏的男一,白鲸Daniel。”

      周廖接上孟殃说话的节奏,一字一句说出了心中所想,他那一双清澈的双眼坦荡地与莫深对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搞什么……玩这么大的么?

      不等阿强过来催,周廖已经收了心思,他调好了吉他的最后一个音,招呼旺仔他们一个个跟上。
      很快,刚刚还在休息室环绕的男声传入了舞台的立式话筒之中:

      “让大家久等了,我们是Sea & Fish!下面为大家带来我们的成名曲《听你》。”

      休息室内,孟殃还愣在当场,她只觉得怎么都过意不去,一直背对着身后的男人。一双薄薄的,能看得见血管的耳朵烧得通红。

      “对不起,我没想到阿廖竟然……你别多心啊,他绝对不会去跟你竞争的。”

      男人抱着手臂,像个旁观者一样盯着女孩的后背,倒觉得有些好笑。
      舞台上的歌声断断续续地传来,莫深皱了皱眉,开始对着孟殃的后背道:

      “我来看过他们的演出,挺有潜力的。如果他愿意来跟我试镜一样的角色,我倒是真的拭目以待。我只是没想到,你和他们,竟有些渊源。”

      “我和他们?周廖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呀,那怎么说也比一般人关系好对不对。Sea & Fish的前任主唱是我姐们儿,周廖就是我介绍给他们认识的。”
      孟殃越说越起劲,两只手伸出专属摇滚的手势,左脚保持不懂,右脚一个旋转转过身来:“我虽然看着不像吧,但实际吧,真的有一颗摇滚的灵魂。”

      女孩子这面说完,没有人立马接上话。
      空气反而,变得比刚刚还要冷上一个度。她撇撇嘴,把高高举着的双手,哆哆嗦嗦地放下了。

      真的是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啊……女孩想到这里,又尴尬地咳了两声。

      “那你一定会唱《听你》这首歌了。”男人说这话时,用的是肯定句。

      “哪首?我弟他们在唱的这首?!哈哈哈开玩笑,这首歌我闭着眼睛都能唱出来。现在这首不是原版,歌词我改过一次。”孟殃抱了抱手臂,像是再也忍受不了这个屋里的阴冷,推开门往二楼的卡座走去。

      而休息室中原本尴尬的气氛,却像是二月的冰雪初融,从男人的眉梢开始,在五月的尾巴酝酿出一阵暖意来。

      莫深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追了上去。

      “听你,唯一的你,在乎的你,消逝的你……”莫深从旋转楼梯上楼的时候,就看见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女孩突然安静下来,跟着乐队的节奏小声地哼着歌词。

      不知不觉间,与两年前的声音慢慢地重合起来。
      是她。
      他终于,找到她了。

      莫深慢慢走到她的身旁,眼神柔和下来,竟露出难得一见的温情。
      孟殃转过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头举着荧光棒对着舞台上大喊:“Sea & Fish最棒!!妈妈要给你们生猴子!!”

      声音大得全场都听得见。

      e神涨红了脸,曲调不小心漏了半拍。旺仔要到了自己的舌头。大白就更惨了,平时只爱穿人字拖的脚,冷不丁撞上了地板。

      即便这样,周廖还稳稳地唱着歌,眼睛却一瞬不瞬地望向二楼的栏杆处。
      他那样珍爱的女孩,他一定要保护到底。

      演出结束,莫深提出要送孟殃回家,被小姑娘严词拒绝了。

      “我自个儿好好地开着车来的,怎么能坐别人的车走呢?这是对一个拥有三年车龄的老司机的侮辱。”孟殃一边转着钥匙圈儿,一边猛地趴在车门上,眼睛盯着男人一动不动。

      莫深觉得尴尬,默默咳了两嗓子。
      孟殃微微叹了口气,她按开车上的按钮,从小甲壳虫的后备箱拿出一瓶金银花露出来,递到男人手里。

      “从刚刚开始你就不太对劲,平时特苍白的脸,竟然变得有点点红。啊呀,可千万别再试镜前生病了,小十八线也得保护好自己的专业对不对。快喝一点,对身体好的。”

      莫深迟疑地接过,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

      刚准备道谢,就见小姑娘对他这面仿佛视而不见一般,热烈地招呼起后面迎面走来的一群人。

      很快,孟殃、乐队四人,加上他一共六个人,人手一瓶金银花露,在没有什么秘密空间的地面停车场,显得尤为地扎眼。

      “你们今天都怎么来的呀?”孟殃很快咕咚咕咚一瓶下肚,收集了几个空瓶,一齐塞进了后备箱的纸箱里。

      “还能怎么来,打车呗。乐队搞这么久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空去学车,惨得不行。”旺仔吸了吸最后一口烟,扔在地上,用脚底搓了搓。

      “是啊,还是得殃殃姐你罩着。今天这场有点叼,人手均下来估计能换好几部手机了。”大白兴奋地看了看手机的入账信息,迫不及待想要拉开车门:“唉,还是老地方的烤肉,咱们去搓一顿?”

      孟殃开心地默认,等四个人都坐上车,她也拉开了驾驶座的门。

      “我跟你们一起去。”莫深望着她,淡定地说道。

      “哈?”孟殃咽了咽口水,望了望加上她这个司机已经满员的小车,蚊子哼般地提醒道:“我车……我车坐不下了。”

      “我自己有车,开慢点。”
      男人丢下这一句,走向不远处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利落地钻了进去。

      孟殃叹了口气,坐进车里的时候,还心虚地向后座和身边望了一眼:“对不起啊大家,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情况。”

      “嗨,多大点儿事儿,再说咱们不是有事儿找人家帮忙的么,”旺仔瞟了眼副驾的周廖,“阿廖你明天试镜就给我好好试,别净整那些不靠谱的幺蛾子,这次一定能拿个角色回来!”

      周廖看向孟殃,女孩抱歉地吐了吐舌头。

      “知道了。”他闷闷地说道。

      喧哗的烤肉店里。一行六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老板娘,跟之前一样,再帮我多加一份五花肉还有生菜!”Sea & Fish说起来也是这家店的常客,碰巧这家的老板娘又是个摇滚迷,一来二去倒是混熟了。

      “行!没问题~”老板娘拎着两壶大麦茶到桌前,好奇地看了看坐在主位的男人。

      “他谁啊?”老板娘朴恩熙是个土生土长的韩国人,普通话却也说得很标准,还带有点小小的D市口音。

      “不知道,说好了是咱们伯乐,说不好哇,”旺仔在周廖孟殃莫深三人间瞟了瞟,“说不好是敌人。”
      朴恩熙有些了然,又低头悄悄问道:

      “今晚要不要开酒?”

      第二天一早8点,莫深像往常一样坐上商务车。
      丁超特意去检查了一下车库,黑色保时捷安安稳稳地停在车库里。

      酒精检验安全。
      但……
      总觉得今天的老板有一点不对劲。

      表情?和从前一样。
      态度?和从前一样。
      穿着?也没什么…一样…不一样?!
      丁超的注意力,终于被那一丝不寻常吸引住了。

      怎么领带这么歪?

      在商务车前座开着车的丁超,一路上都通过后视镜偷偷瞄着。
      他甚至翻了翻前座的车柜,愣是找出一面不知道哪年的小镜子出来,以一种自认为相对自然的方式抛到了后座。

      正正好落在了莫深的脚下。
      然而后座的人还是无动于衷。

      十分钟后。
      车再过两个弯就到SUNDAY公司了,丁超只觉得豆大的汗珠从自己的两颊滴落。
      平时这么注意形象的一个人,怎么今天是试镜这么重要的日子,把重要的礼节给忘了呢?

      憋了好久,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老板,你要不要把领带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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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丁超:前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锅:超哥,以后莫深的脖子就不劳你操心了。
    丁超:???
    锅:啊不是,我说脖子上的东西。
    丁超:???
    锅:我说领带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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