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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选⑦
“被副村长留住吃饭了,刚才叫人来说了一声,让你好好休息。”
白淼点点头,端着面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郑婆婆一脸慈爱地看着她,心中感到欣慰:“你和你哥哥这一次倒是来对了,如果不是你们来,或许我们还不知道这些……”
白淼点头:“婆婆你不要担心,村里的长辈们一定会好好处理这件事的,也会为那些无辜的人讨回公道。”
郑婆婆的眼里出现一丝期盼:“你说……会不会这世上真有能让人长生不死的办法?”
白淼看着她,笑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也觉得很神奇呢。”
郑婆婆欲言又止,随即端着桌上的茶壶出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白淼回头看了眼睡着的美人鱼。
她此时的脸色已经好看多了。
起身看了眼木桶里的水。
虽然浑浊许多,但是已经没有之前的虫群。
而美人鱼的脸色相比今早,已经多了好几分“血色”。
安下心的白淼将碗里的面吃完。
靠在稻草堆上昏昏欲睡。
·
“轰!”
一声惊雷劈醒了白淼。
她睁开眼,看见眼前漆黑一片。
伸手不见五指。
屋子外瓢泼大雨伴随着轰隆雷声不断响起。
她怔了怔,喊了声:“乔琛?”
没有人回应。
她坐起身,又喊了一声“郑婆婆”。
还是没有人回应。
冷冷的风从窗户吹进来,敲打在她的后背上。
体温骤降,冷得她浑身骨骼打颤。
定了定神,她穿鞋站起。
摸黑走到木桌边。
摸索一阵,在木桌上摸到火折子。
火光亮起。
白淼终于能看清周围的情况。
木门半开着,外头的雨淋进来,打湿了地面。
装着美人鱼的木桶连带着人鱼都不见了。
屋里屋外没有人影。
白淼朝对面走去。
郑婆婆的床也是空落落的一片。
被子随意地摊在炕上,白淼摸了摸,是冷的。
屋里转了一圈不见人影。
白淼便找了蜡烛将屋中点亮。
照明之后抓了毯子走出屋。
一出门,大雨就扑地她行进艰难。
很快全身就湿透了,她只能退回来。
电闪雷鸣,大雨不停。
白淼坐在桌边,冷得浑身颤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里的蜡烛烧化大半。
屋外的雨势终于变小。
她起身去看,勉强能就着烛光看见两米开外的景象。
坑坑洼洼的泥坑里填满了水。
周围的屋子一片漆黑,没有人的踪影。
她端着蜡烛走出去。
朝最近的一户人家走去。
“砰砰砰。”
轻敲门户。
屋里无人回应。
白淼目光流转,伸手推旁边的木窗。
里头一片寂静。
她想了想,叫了声,“有人吗?”
“……”
下一秒,她爬窗而入。
没有找到人影,顺手将灶台上的菜刀捞走。
继续询问下一家。
……
就这样,她一路走到西边村长家,都没有遇到一户有人影的家。
而且每个人的床铺都一样——被子随意地打开摊在床上。
仿佛是发生了什么突发事件,突然出门了……
乌云散开,露出明亮的圆月。
淡淡的月光洒落下来,将周围的黑暗照开。
白淼一转头,对上房门紧闭的村长家。
她的双眉紧紧地皱了起来。
脚步停在木门前。
仿佛听见了一道声音在催促她:进去。
心跳猛烈加速,仿佛要跳到嗓子眼。
莫名的紧张袭击着她的理智。
白淼深呼口气,强压下自己的紧张。
伸手,推开紧闭的门。
“吱呀……”
老化的木门因转动而响起刺耳的摩擦声。
听得人头皮发麻。
身后忽的一阵冷风吹来,犹如一记重击,拍打在白淼的后脖子上。
就像是有人用手狠狠拍了一下她的脖子。
“呼……”
白淼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手里的蜡烛火焰“噗嗤”一声熄灭。
天顶一朵乌云飘过来,半遮住月亮。
周围的月光顿时减弱大半。
昏暗潮湿的环境里。
心跳的速度更加压抑不住。
真想转头就跑。
白淼长叹一声,大着胆子往里走。
她直奔柴房,柴房里的柴火和沙堆已经被清理。
只留下那一道小小的木门和铁拉环。
白淼拿出火折子将蜡烛点亮,摆放在窗台下。
拉开铁环,露出底下的洞口。
恶臭还在,闻着这不变的恶臭。
白淼的心情反而踏实了点。
——也不知道是什么变态心理。
“有人吗?”
她问候了一声。
当然是无人回应。
“下去吧。”
嘀咕一声,给自己打气一样地握紧了拳头。
白淼鼓起勇气,沿着木梯爬下去。
火折子被她拿在手里,入了地窖之后。
她立即吹亮了火折子。
还没来得及适应,一转头,一双雪白的瞳孔猛地出现在眼前。
“……”
心脏在这一刻,跳上了嗓子眼。
恐惧伴随着呕吐让她骤然失神。
只能无语地看着距离自己仅仅一个拳头距离的“人”。
腐烂的皮肉,雪白的瞳孔,青灰色的眼珠里还冒着流动的血丝
——白淼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看花眼了。
总之,这个似人非人的存在更像是“怪物”。
“咯……”
那“人”张开嘴,发出了一种极为古怪的声音。
就仿佛是喉咙里镶嵌上了金属。
夹着肉强行摩擦发出的声音。
白淼浑身的鸡皮疙瘩在一瞬间冒出来。
她不由后退一步,将手中的火折子往前一递。
那“人”惧怕地后退两步,视野空阔起来。
也叫她看清楚了地窖里的情况。
美人鱼不见了,淤泥还在,连带着里面的那些虫子,此时正有一只人脑大小的黑色昆虫趴在一人的头顶,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白淼心中发麻,粗粗一扫,地窖里如同这“人”一样的东西,至少有十几个。
淤泥的高度也从脚踝深到了膝盖。
白淼捂住口鼻,爬上木梯。
“不要过来。”
她靠着最后一份理智勉强撑住发软的脚步,朝上一步步而去。
底下的人缓慢地移动过来,为她争取了时间。
“咯咯”声四起。
白淼的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跟逃命一般,窜上洞口。
手刚撑地往上,脚底忽然一紧。
她惊慌失色,脚下传来一阵大力的推拉。
她惊叫一声,再顾不得其他,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嘎……”
脚踝上的力道更紧了。
但是向下扯的力道却小了。
她赶忙抬脚爬上来。
瘫坐在地上,低头一看。
一只断手连着她的脚,手肘部位像是生生被扯断了。
五指细长坚硬,青黑色的指骨分明,几乎和白骨一样。
此时那力道狠狠地攥紧白淼的脚踝,让她吃痛。
白淼伸手去扯,但力道却越来越缩紧。
她吃痛一声,脸色苍白,汗如雨下。
骨头几乎要嵌入皮肉。
白淼抽出身侧的菜刀,看了眼脚上的指骨,咬牙砍了上去……
“嚓!”
铿锵一声脆响。
指骨不仅没断,反而自己的皮肉被打地溢出了血。
白淼倒吸一口凉气,脚摩擦着地面疯狂甩起。
身体狼狈地向后挪去,宛如一具挣扎的死尸。
如果有人看见这个画面,一定会被吓坏。
白淼爬行的同时,她的脸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色。
漆黑的瞳孔如地窖里的人一样,渐渐染上一抹白。
红色的血丝在瞳孔里流窜。
渐渐的,白淼眼前变成雾蒙蒙的一片。
她彻底失去了视线。
这是具有传染性的!
她当即意识到不对。
脑袋飞快地转动起来。
电光火石之间。
她想到地窖里那些怪物对火的害怕。
“对!火!”
火折子在她爬上洞口的时候被丢在了一旁,白淼忍痛回去翻找。
在脚踝断裂之前,摸到了火折子。
顾不上是不是会伤到自己,她一口大气吹过去。
火光骤然亮起。
“啊!”
眼睛一片刺痛。
白淼闭上眼,刺痛骤然消退。
她顿了顿,硬是用手扯开眼皮,让火光靠近自己的眼珠。
惨叫声不断。
眼泪不住地留下来。
但白淼咬牙忍住,直到眼前雾蒙蒙的一片再度变成柴房的景象。
下一秒,她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颊。
一片血泪染红了她的掌心。
管用就行。
下一秒,她毫不犹豫地将火折子放到脚边。
外焰对着禁锢住皮肉的手指灼烧。
“嘶!”
一阵青黑色的烟雾从指尖冒出。
脚踝间的力道渐渐小了。
白淼大喜过望,伸手去扯开手指。
三两下将手臂丢回洞口。
未免还有什么细菌残留在体内。
她直接对着自己的皮肉用火烤制。
“啊!”
一声惨叫,白淼咬地唇瓣出血。
但皴裂的皮肉里也流出了黑色的血液。
直到伤口里流出的血呈现出鲜红色,她才收手。
靠在墙上歇了一会儿,她聚集起力气,蹒跚地走到厨房,将烧菜的油搬了过来。
看着底下漆黑一片,黑暗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头。
白淼目光扫过,轰然僵住。
那只探出的头颅,还能看出生平的三四分模样。
正是乔琛。
他此时正一脸艰难地抓着木制扶梯,从黑暗中缓缓地探出头来。
苍白腐烂的面孔上似乎还有一丝神智,眼神里闪过一道光,似乎是认出了她。
张了张嘴,他没发出声音。
一脸挣扎地朝她打了个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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