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赞歌［综英美］

　　“喝牛奶，布鲁斯。”

　　因为熬夜看书再加上断断续续做了几个噩梦，玛莎早晨并没有起来和布鲁斯他们一起吃早饭。

　　餐桌上只有布鲁斯和梧桐，阿尔弗雷德站在一旁。

　　看着布鲁斯盘子里剩下来的一堆东西，梧桐优先将还有一半没喝完的牛奶点了出来。

　　“不要。”布鲁斯直接拒绝，他拿叉子扒拉着盘子里的东西，左瞧瞧右看看，大有一副随时离开座位跑掉的样子。

　　“喝牛奶，”梧桐慢慢将叉子放下，她拿餐巾擦一下嘴，双手交握在一起，深色的眼睛紧盯着布鲁斯的一举一动，“布鲁斯。”

　　“不要让我再重复一遍。”

　　面无表情的梧桐看起来有些吓人。有些苍白的脸色在阳光的照耀下带上点人气，但还是让布鲁斯联想到吸血鬼之类的存在。明明昨天还没有这样的感觉。

　　玛莎今天早晨没有起来和他们一起吃饭这件事情让布鲁斯有些忧虑，尤其是在发现梧桐看起来像个吸血鬼之后。

　　有些委屈，又有些害怕。

　　布鲁斯心不甘情不愿地端起来牛奶，一股气喝完。可爱的脸蛋皱巴起来，露出来厌恶的表情。这让梧桐的眼中忍不住带上点笑意。

　　“去看看你的母亲，布鲁斯，如果她还睡着，不要吵醒她，让她好好休息。”先从牛奶开始，慢慢改掉布鲁斯过分偏食的问题吧。

　　而知道布鲁斯一离开餐桌肯定会朝玛莎房间跑去的梧桐开口提醒一句。吵醒一个被噩梦缠身且好不容易才睡着的人是很不道德的。

　　“如果妈妈醒着呢？”布鲁斯没有反应过来，习惯性反问着如果出现另外一种情况他该怎么办。

　　“那就问问她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如果有，就把阿尔弗雷德喊过去，如果没有，就撒娇把她叫起来让她吃饭。”梧桐也一副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平静地回应着。

　　点点头，布鲁斯跑远两步。随后他突然停下来，身体僵硬着。布鲁斯想回头看梧桐是什么表情，但是他又有点担心会从她的脸上看到嘲笑。

　　“停下来干什么。”微微笑一下，再催一句，梧桐将玻璃杯送到唇边，饮一口杯中浅色的红酒。

　　见布鲁斯彻底离开视线范围，梧桐抬眸和浑身上下洋溢着愉快的阿尔弗雷德对视上。微微点头，梧桐已经可以从阿尔弗雷德的身上感受到真正的善意了。这是个不错的兆头，梧桐会慢慢融入韦恩庄园并成为其中的一份子的。

　　只是，融入的这个韦恩庄园，应该不会包括动植物。动物可能还好一点，所有生活在这里的植物，大概都不会再接近梧桐了。他们会统一起来敌视梧桐的。说实话，不是仇视已经很让梧桐惊讶了。

　　他们很善良。

　　很快，布鲁斯便一个人跑了回来。他跑到阿尔弗雷德的面前，撒娇一般地告诉阿尔弗雷德，玛莎还在休息，脸色不是很好，但是没有在发烧。布鲁斯有些担忧。

　　阿尔弗雷德蹲下去安抚着布鲁斯，他告诉布鲁斯，他马上就会过去看望玛莎，让布鲁斯不要担忧。

　　不过，在阿尔弗雷德前去看望玛莎的状态如何的时候，布鲁斯跟着梧桐要学的课程也该开始了。

　　“真的不要加一门希腊语？”

　　看着布鲁斯抱着书籍烦恼的样子，梧桐坏心眼地问一句。她知道布鲁斯心里一定是想看那些书的，但是学习现在这些东西已经让他有些忙不过来了。再加一门希腊语，那布鲁斯迎来的可能就不只是晚睡了。他大概需要熬夜才行。

　　毫无威胁力地瞪一眼梧桐，布鲁斯低头认真看着书，他尝试不再理会梧桐时不时蹦出来的一句逗弄他的话，但是他总是耐不住性子去反驳她，瞪她，然后往复循环。这种行为虽然不会影响到教学进度，但是会让布鲁斯感到身心俱疲。

　　即使他同样乐在其中，但是布鲁斯还是向玛莎撒娇抱怨了。

　　“噢，我瞧瞧，”在玛莎开玩笑一般地提起来这件事情的时候，梧桐有些意外，“韦恩小少爷这是学会告状了，还是在背后，您该当着我的面告诉我您对我有哪里不满意的。”

　　梧桐摆出来一副高傲冷漠的表情，话语里带着刺，这让布鲁斯有些慌乱，他只是随口和玛莎抱怨一句，并没有让梧桐受到惩罚的意思在里面。

　　梧桐的反应这么大，布鲁斯理所当然地认为玛莎狠狠地训斥并教训她了。这并不是他期待的结果。布鲁斯很喜欢梧桐教学的方式，他能够学到很多东西，如果玛莎因此将梧桐赶走，布鲁斯会后悔的。

　　见布鲁斯焦虑且呆滞，梧桐不着痕迹地叹口气，现在，她也许该锻炼一下布鲁斯要拥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能力了。

　　“布鲁斯，告诉我你在不满什么？”将态度放柔和一些，梧桐决定，如果布鲁斯抱怨的是她时不时捉弄他的玩笑，她是不会改的。那是梧桐好不容易找到的乐趣，而且布鲁斯虽然摆出来一副气呼呼的表情，但他实际上是喜欢这种相处方式的。布鲁斯只是别扭的不愿意承认而已。

　　“我……”布鲁斯沉默一下，然后抬头，认真地看着梧桐，“我没有任何不满的地方！所以、所以你不要走！！”

　　布鲁斯已经羞红了脸，他大声喊着，似乎希望在楼下的玛莎也可以听到他的愿望。

　　明白过来布鲁斯误会了什么，梧桐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她看着布鲁斯，眼睛里带着笑。布鲁斯低着头，不敢看梧桐的表情。两人就维持这样的状态，直到阿尔弗雷德过来敲门送茶水上来。

　　大概是因为梧桐说自己是“中国人”，阿尔弗雷德总是固执地认为梧桐会更加喜欢喝茶一些，而且不是红茶，是绿茶，上等的绿茶。选择性遵循自己想法的阿尔弗雷德完全不记得梧桐的身份背景里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是生活在美国各个地方的。虽然梧桐到哥谭的时间不算长，但是那不代表她不习惯这种生活方式。

　　试图让梧桐拥有最好的生活体验的阿尔弗雷德并不知道梧桐只有在学习汉语的时候才去过中国。

　　梧桐自然不可能打断阿尔弗雷德这种充满善意的行为，说实话，阿尔弗雷德做中餐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能够获得这种看似不起眼的特殊待遇，梧桐很开心，她不会不知好歹。

　　“小少爷？”阿尔弗雷德进来的一瞬间就看到布鲁斯羞红的脖子了。布鲁斯低着头也没有用，正是因为他低着头，才能让人看清楚他的后颈。

　　布鲁斯没有回应，他别扭地抓着衣服。梧桐还没有回复他，他有些担心梧桐会不会愿意留下来。布鲁斯见过一些对待旁人态度不好的贵族，他担心梧桐会认为他们家是和那些人一样的。

　　“他在害羞，”收到阿尔弗雷德投过来的目光，梧桐笑起来，周围的气势十分柔和，“布鲁斯有些担心我会离开韦恩庄园。”

　　“噢？您会离开吗？”配合地发问着。

　　阿尔弗雷德当然没有错过布鲁斯刚才对梧桐喊出来的话，他只是没有想到，他专门等了这么久才过来，他们还没有处理好这件事情。梧桐小姐实在是太喜欢逗布鲁斯少爷玩闹了。

　　“当然。”梧桐给予了一个肯定的回答。这个回答不仅让布鲁斯惊讶地抬头看向她，也令阿尔弗雷德有些意外。这听起来不像是玩笑话。

　　“您知道的，阿尔弗雷德，我不会一直待在韦恩庄园的。”梧桐将话补完整。

　　明白梧桐什么意思的阿尔弗雷德点点头。布鲁斯却着急起来，这是他们相处的第一个周末，本来应该去玩耍的，但是布鲁斯想从梧桐那里学到更多东西，他甚至愿意为此付出玩闹嬉戏的时间。

　　这会加快梧桐离开的时间吗？

　　如果梧桐将所有应该教给布鲁斯的东西都教完了，那梧桐就没有理由待在这里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布鲁斯有些焦虑，他不希望梧桐离开，她当然可以一直待在这里。他们一家人都很喜欢她，只要她愿意，没有人会对她留下来感到不满的，他们反而会很开心。

　　“布鲁斯，三十分钟休息的时间，下楼去活动一下吧，一直待在房间里不是什么好主意。”

　　听到梧桐这么说，满脑子都是怎么样才能让梧桐留下来的布鲁斯点点头，小跑着下楼去了。他甚至忘记了从阿尔弗雷德那里带走自己期待了很久的果汁。

　　抬眸和阿尔弗雷德对视一眼，梧桐有些无奈：“布鲁斯好像开始有些依赖我了。”

　　“是的，小少爷很喜欢你。”

　　阿尔弗雷德当然也不介意如同布鲁斯期待的那样让梧桐留下来，但是梧桐看起来没有这个意图。梧桐似乎只是想存一笔钱，然后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在韦恩庄园的经历，只是她人生的一小部分。没有人可以阻拦一个拥有梦想的人去追寻自己的梦想。

　　谁都不行。

　　也许布鲁斯会无法理解并不愿意接受。布鲁斯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别离，只能这样想，梧桐好歹还活着，将来的某一天，也许他们还会相见。暂时分开远比永不相见更容易接受一些。

　　“您也该下去活动一下的，正如您所说，一直待在房间里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当然，我会下去的，先给布鲁斯一点时间调整好他的心态，不然我下去了，他反而会不自在。”

　　点一下头，阿尔弗雷德将绿茶放下，转身离开了房间。

　　看着被风吹动的树枝，梧桐端起茶，抿了一口。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