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赞歌[综英美]

作者:源浮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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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31


      下午,在玛莎的带领下,梧桐简略的将韦恩庄园逛完了。在这里的时候,法力恢复的速度比在布鲁克林要快一些,但是也只快一些。不过,在有了纽约做对比之后,梧桐觉得只要比纽约的恢复速度快,无论在哪里就都是好的。

      吃过晚饭,洗完澡。

      随意地走在院子里,梧桐逐渐朝着树木多的方向走去。她没有什么特定的目标,只是习惯性地朝着会让她感到舒适的地方走去。

      “梧桐小姐,”阿尔弗雷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身后不远的地方,“再向前走,可能会有些危险,这里的环境不错,生活着一些比较原始的生物,有一部分是带着毒素生长起来的。”

      梧桐想回答他说她知道,但是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即使知道,她也没有能力保证自己不会受到伤害。

      转身,笑着向阿尔弗雷德道声谢,梧桐跟着他慢慢朝庄园主体走回去。

      “虽然这样说了很多次了,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再夸您一句,那些食物实在是太美味了!”梧桐觉得自己有点烦,没有人会喜欢被抓着一件事情紧紧不放的,即使对方是在夸奖他,但是那仍不是什么非常好的事情。

      会显得没有礼貌。

      注意到梧桐脸上带有些微的不自然,阿尔弗雷德放慢脚步,和梧桐并肩走着:“能得到您的认可我很开心,梧桐小姐在中国应该吃过很多美味的食物吧,您还愿意这样夸赞我的话,我真的很开心,甚至会有些小骄傲。”

      “您可不能太宠着我,我本来便应该让你们感到满足的。”

      歪歪头,梧桐倒不怎么认可阿尔弗雷德关于他应该让他们感到满足这个观点,但是她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一下。

      “到了,祝您有个好梦。”

      这是礼貌性的祝福。

      阿尔弗雷德看得出来布鲁斯对梧桐有着隐隐的抗拒心理,在布鲁斯真的愿意接受梧桐以前,他是不会率先对梧桐掏心掏肺的。

      有些失望地鼓着嘴,但是梧桐完全可以理解阿尔弗雷德的行为。如果是她的小少爷不喜欢谁了,她肯定会比阿尔弗雷德表现出来的还要明显一些。

      啊,啊。

      果然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子,没有谁会是非常容易相处的。

      在感到有些疲惫的同时,梧桐笑了起来。她的脑子里有了一个想法——如果今天晚上化原形去逗弄一下布鲁斯,不知道他会不会变得更加容易接受她一点。不过这也是她自己折腾出来的。既然已经接受了这份工作,她就不应该将先前的情绪带进来,那样无论对谁都是没有好处的。

      不过化原形去逗布鲁斯玩这种事情她也只能想一想,梧桐还不至于真的去和小孩子闹脾气,更不用说还是用法术,那样也显得太卑劣与小心眼了。

      说起来,在和凤凰幼崽相处的时候,梧桐从来不会因为觉得那样有些不太好而留情。很长一段时间里,用法术捉弄凤凰幼崽是梧桐获得快乐的源泉。

      梧桐一直在心里和自己强调,原来的世界和这个世界是不同的,她不可以那样放肆的去对待谁。梧桐一遍又一遍的强迫着自己。所以即使是考虑到洛基将来可能要面对的人生,梧桐也没有为了让他迅速成长起来而做一些可以称得上是过分的事情。

      她改变了很多,多到梧桐觉得再回去原来的世界,她可能已经无法再适应那里了。明明她也并没有离开那么久,但是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发生了剧烈的改变。

      明天找阿尔弗雷德问一下有没有《红龙》这本书吧。

      这样决定好的梧桐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鼻尖是熟悉的被太阳晒过的被子的味道。她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闻过这个类似什么东西焦糊了的味道了。

      夜风轻柔地吹拂着,并不需要休息的梧桐睁着眼睛,看着被清浅月光照出来的斑驳的树影,角落有藤蔓缠绕着爬上来。藤蔓如同无数的蛇一样,纠缠在一起,缓慢地爬进房间。带着黏糊糊的腥气。

      身体猛地向上一仰,梧桐突然的动作将藤蔓吓得停止移动,他们呆呆地停在原地,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从察觉到梧桐出现在这里以来,他们感受到的都是温和的气息,但是现在,她的周围充满了危险。那是一股暴虐的气息。这个时候靠近的话,会被杀掉的。有了这样认知的藤蔓们一动也不敢动,他们僵硬地趴在地上,恐惧与不解如同涨潮的潮水一样掩住他们口鼻,灌进他们的身体,将他们拖入深海中,走向虚无,步入死亡。

      有什么东西丢失了。

      这个念头刚刚在梧桐的脑海里出现,便被无法控制的渴求掩盖。

      想要力量,想要更多——

      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脑子里叫嚣着,宣泄着。

      梧桐抓紧身下洁白的床单,她瞪着眼睛,深棕的树枝从她的体内钻出来,肆意生长着,抽打着,破坏着周遭的一切。像是在不满什么东西。在终于从那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时间仿佛停止了的感触中脱离掉之后,淋漓的汗水将床单打湿,像是刚刚从泳池里爬出来一样。梧桐的身体散发着热气,仿佛有白色的烟雾升起,她没有力气移动身体去躲开这不舒服的粘腻的感触。只能任凭自己躺在床上,还温热的床单紧紧地抓着她的躯干,与她紧密地贴合在一起。缠绕着,卷曲着,如同被烧红的铁器烙在了一起。

      等到床单冷下来,身体上的汗水也逐渐消失不见,梧桐才敢挪动身体。她微微转动头颅,朝着窗户外望去。依旧是清冷的月光,银色的光辉洒满大地,带着冷冰冰的温暖,一如既往地守护着一切。

      眼前的景色让梧桐略微放松了一点,她没有毁掉这个世界。她几乎以为这里的一切都被摧毁了。

      但也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完好无损。

      顺着搭在窗台的藤蔓将视线向下移,发黑的汁液将那一片地板都染上了浓稠的色彩,零星的稀碎叶子落在墙壁根部,仿佛还能够听到对方被杀掉之前发出的哀鸣,带着不能理解的痛苦与疑惑。他们是被梧桐散发的善意吸引来的,还有那香甜的法力。

      这是对他们窥视她身上法力的惩罚吗?

      可是他们不需要太多的法力,只是待在她的周围就可以,他们不会妨碍到她的修行。这样也不行的话,为什么要在一开始对他们散发那样友好的气息,让他们认为可以过来打个招呼。

      梧桐这样修炼成人形的同类不多。

      即使不愿意帮助他们,不愿意接受他们,为什么要那么痛恨的他们,要那么残忍地杀害他们。

      完完全全接受到带着痛苦的质问的梧桐看着细碎的叶片,她起身走到叶片的面前,伸手触碰着叶片的边缘,蜘蛛网一般的裂纹便瞬间扩张,随后,叶子不复存在,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梧桐并不想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抱歉,她只是有些难过,她同样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她几乎要毁灭这个世界了,却没有谁可以告诉她是为什么。也没有谁能够告诉她,她身上这份过于强大的力量是从哪里来的。

      在刚才凝滞的空间里,只要梧桐动一下手指,整个哥谭变会被摧毁,从地底深处,是来自生命的意志。如果她的反应再激烈一些,瞬间将化为灰烬的,会是整个世界。

      抬头看向四周,韦恩庄园并没有受到任何的损害,刚才剧烈生长的树枝仿佛是在其他什么地方生长的,和这里一点关系也没有,被破坏的,也便不是这里。

      挥手将被这片被染黑的地板恢复原来的模样,梧桐重新躺回到床上,这次,她闭上了眼睛,静静地感受着周围的一切。布鲁斯已经睡着了,白嫩的脸颊在月光下仿佛会发光。玛莎靠在床头,床头的灯光亮着,不算明亮也不会太暗,她的手中拿着一本书,是白天梧桐给她的那一本,她看起来非常紧张,几乎要控制不住大声喊叫出来。阿尔弗雷德在更远一些的房间,他也睡着了,但是和布鲁斯可爱的睡相不同,阿尔弗雷德似乎下一秒就会被什么动静给惊醒。

      意识飞向更加遥远的地方。

      是高空、是深海、是地底。

      梧桐不知道自己到了那里。她开始有些疲惫了,这不是她平常会有的状态。梧桐不需要睡眠,她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困倦,她管这个叫疲惫到近乎昏迷。

      然后她就“昏迷”了过去。

      ——————

      粉色的虎皮鹦鹉试图逃脱。

      食物。

      银色的餐刀飞过去。

      没有人知道汉尼拔是怎么发现那只虎皮鹦鹉有不对劲的地方的,没有人知道汉尼拔是怎么将银色的餐刀刺进虎皮鹦鹉的身体的,没有人知道汉尼拔在品尝会法术的虎皮鹦鹉时心情是怎样的。

      梧桐想看《红龙》,她将会对汉尼拔感兴趣。
      梧桐明天就要看到《红龙》了,虎皮鹦鹉非常紧张。
      汉尼拔的世界是先前就规划好的,只要梧桐看了《红龙》,之后再去汉尼拔那里的时候,她就能够想明白一切。

      虎皮鹦鹉慌张了。

      时间太仓促了,虎皮鹦鹉还没来得及将一切都准备好,梧桐不应该这么早就发现她是在不同的世界里穿梭的。

      梧桐会无法承受这一切的。

      无论她活多久,她还只是一棵小树苗,她远没有自己想像的那样伟大,她只是个躲在自己世界里不肯抬头看向周围的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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