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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白念殷凑近了些,盯着他的眼睛期待人能醒过来,可惜等了好半晌,关琅也没有动静,白念殷轻叹了一口气,本就不该期待的。
“姑娘……”蔻淮进来,视线黏在她捂着关琅的手,顿了顿没有多说,反而提了其他事,“刚才在外厅的那些人全被护卫带下去,老爷还派人去每个院子搜查,现在乱着呢,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免得留那几个丫头应付不过来。”
丞相夫人暗害嫡女,谋杀关琅,这种丑事被碧烟在大厅广众前说了出来,白丞相又极好面子,肯定想寻了由头,打杀的打杀,警告的警告,反正不能将这桩事泄露了出去。
“你没受罚吧?”白念殷收回手,想到蔻淮方才几次为自己出头,间接将里子面子给他撕了,也不知道白丞相会不会迁怒她。
蔻淮摇了摇头,神色间倒有份自信,“姑娘放心,我是先夫人留给你的婢子,老爷不会随意处罚我,顶多口上警告了几句。”
白念殷放下心来。
刘御医走之前还留了个药童,方才跟流云煎药去了,这会儿两人进来带着火炭味还有浓得化不开的苦涩中药味道。
这些味道离白念殷十多步她就受不住了,直觉这鼻子底下像炸开了臭雾弹,闻了是要死人的。
“我们先回院子。”白念殷皱紧了眉头,接了刚才蔻淮的话说道。
她腾地起身急急跨出去一步,忽又顿了下来,回头对着床上的人说:“我晚点再来瞧你。”
流云看着风一阵儿就出去了的人,眼神里有些疑惑,大姑娘怎么会现在走?
她回过头吹了吹药汤,吩咐旁边的药童把人扶起来,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床上的人,关琅就睁开眼睛了。
他苍白的脸庞因为现在的表情而略显阴鸷,关琅盯着门口,没想到那人居然不守着自己,心里堵上了口气,对着面前的人也没有好脸色。
直接拍开流云递过来的药,说:“不喝,拿下去。”
药童在宫里呆久了,心气儿高,本来被师父留下来就不高兴,又见关琅不喝药,于是拿出那点刚蕴起来的御医威严说:“不喝药怎么能好,你这条命是我们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别糟蹋了。”
关琅眼光移到他身上,药童抖了下,原来还挺直的威严立马被击溃了,他不敢与他对视,讪讪说:“师傅说你的身体异于常人,不喝药也不打紧…不打紧……”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声,流云捧着药碗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关琅掀开被子下床,拿过她手中的碗几步走到窗前泼了出去,流云抬了下眼皮,只见他步伐快而稳健,拿像中了毒的人,心惊了片刻,在他转身的时候压下了疑惑。
关少爷本来就是个有秘密的人,她得谨言慎行,两耳不闻,双眼不看才行。
“记住,我是个重病的人,药每天不能断。”警告了下两个人,关琅又缩回床上躺着了。
流云悄声退出去了,药童愁眉苦脸地紧跟在后面,师父说人好得差不多了他就可以回去了,那现在他可以回去了吗?
流云好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盯着他说:“来了就要听少爷的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让你不要多嘴你就别说一个字。”
她的表情太过严肃,药童连忙点了几下头。
西院简陋,只有三处房舍,要是没有那成片的红梅,定不会有人相信这么寒酸的地方是丞相府。
破屋里挑高檐儿的,柳姨娘就住在正中的房舍,对比其他两处不止好一星半点。
她捏着黛石,将眉形细细地拉长,铜镜中隐隐瞧出艳丽的眉眼,画完眉她坐着端详自己,时不时偏偏头。
柳姨娘又抿了些口脂,原本没什么血色的唇就饱满光泽起来。
“颜夫人,今日府中生事,不宜艳妆。”
柳姨娘眯着狭长的眼睛,从铜镜中打量着躬身站在她后面的人,她说:“与我何干。”
“颜夫人不是要去见老爷吗?他在气头上,又一向不喜女子着妆,你这样……”她为难地看着镜中的女子,黄铜柔和下,都能看出那张脸又死白,显得唇上那点红尤其突兀,乍一看,比女鬼还唬人。
“你说的有道理。”柳姨娘点了点头,顺手擦掉了口脂站起来,娉婷走走到丫鬟面前,说:“该赏。”
那只素白的手伸在自己面前,削葱般的两指捏着个金灿灿的东西,是颗小珠子。
她不自觉地捧着手接过了,转神间人已经出了屋子,她连忙追了出去。
行至正院的途中,忽见暗黄的布浸满了血水,紧紧裹着尸体放在一旁。
柳姨娘停住脚步,问旁边忙活的人,“死的是谁?”
“回颜夫人,是碧烟。”
她甩了下帕子,遮住下半张脸,嘴里含糊吐了一句,“巧了。”
可惜没人听清楚,又听她说:“送到城郊的乱葬岗去。”
这和白丞相的吩咐不谋而合,那人弯腰说:“是的,颜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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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日啊坟讲不出话来
我难在们讲不出话来
——尧十三《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