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殇

　　“咔——”相机快门按下，记录着维也纳皇家歌剧院魅惑盛情的一幕。

　　“你什么时候迷上了摄影？”顾惜朝淡淡道。

　　“不知道。”戚少商收起相机，无奈的低下头整理领口，淡蓝色的休闲衫写上V字形的斜领，也许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比这淡淡的天空更美，“也许从离开你的那天开始。”他继续捕捉着影像，花坛，苍树，还有天空，“分开的那段时间，我总想告诉你我去了哪儿，做了什么，但是我不能写信，苦于立场极端，我没办法透露行踪，惜朝，”他侧过头看着这个淡到似要消失的人，“我想要我们一起看这个世界。”

　　青色的灌木红树映着维也纳宫殿廊前的喷泉，泉水一轮一轮地涌出，哗哗的水声，把喧闹的人群声冲散，顾惜朝坐在廊间的靠椅上看着他，瑞白的棉织T-shirt松散地穿在身上，牙白的休闲裤把腿衬的修长，剪短的黑发影着他细白的脸色和精致的五官，嘴角略抿了抿，转头看着这雄伟博大的建筑，“还好，你还有更多的时间把他们都拍下来。不至于遗憾。”

　　“惜朝。”

　　“嗯？”

　　“我很想知道，我离开的那一年，你是怎么过的？”认真的大眼睛盯着自己，顾惜朝浅浅地躲开。

　　“我很想知道，档案室的资料库里为什么没有你的照片？”顾惜朝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因为那一年对于他来说，除了痛仿佛没再留下什么。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喜欢拍照。”戚少商俯下身吻他，含在嘴里的红晕怕会一不小心融化，荡开的温存留匿在唇齿之间，细细的回应伴着心脏的绞痛，顾惜朝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这人，一个吻也做得这么认真，他满意的勾起嘴角，手抚上他的颈后，修长的手指渗入那人密黑的发间，交错的光影迎着微风，竟然被冲得很淡很淡。

　　缓缓的分开彼此。戚少商定定地看着他，“惜朝，奥地利是个……好地方。”

　　“什么好地方？”顾惜朝侧着头，不想也知道这人在说什么。

　　“你是医生啊，不会不清楚吧！”

　　“你是警察啊，不会这么无赖吧！”

　　“无赖？”戚少商轻轻伏在他的耳边，“嗯，你早就清楚了，不是吗？”

　　顾惜朝正打算踢飞身前这个不安分的家伙。就听到一句更欠扁的话，“你要是再乱动，我可不保证就地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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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惜朝想办的事情，任谁也阻止不了。就算一脚已经踏入鬼门关的穆鸠平，他不让他死，他也只能半死不活。

　　“第二次手术看来很成功。”顾惜朝站在高危病房的门口，透过隔窗看着里面的穆鸠平。

　　“就看他什么时候能醒了。”赫连看了他一眼，“你电击也用了，心脉复苏也作了，我还从来没看过你这么拯救过一个人的命。”

　　“当这个人的命太重要的时候，你就不会觉得我今天做得都是徒劳。”

　　“我知道，为了他吗 ……”赫连惊奇地发现这次提到戚少商只听到顾惜朝轻声地叹气。

　　“如果这么无聊的话，麻烦赫连医生帮我把戒毒所的人员调来一些，我怕这家伙一醒毒性就会发作。到时候我可没有那东西供他享用。我是医生，不是缉毒科的。”

　　已经3天没有合过眼。顾惜朝褪下浅蓝色手术服，拿下口罩，把脸深深的埋在水里，咕嘟咕嘟的水声伴着一声喘息，他猛地抬头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他怕再不这样，他会立时倒下去。鹰眼如电，却因过度疲劳印上淡灰色的眼晕，他狠狠地甩头，想把那种疲惫的感觉甩出去，却因为一阵恶心没有站稳，靠在背后的墙上，轻轻地喘息。

　　“很累？”

　　“有事吗？”顾惜朝靠在墙上努力压平心跳。

　　“有人找你。”英子淡淡地说。

　　“不见。”

　　“是他的上司。”

　　顾惜朝挣开眼，微皱的眉印上一丝记挂，“我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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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八什么时候醒的，我记得我回去的时候他还被留在戒毒所。还有，我很想知道第一次见诸葛那老头，你们都说了什么？”昏黄的欧式Hotel，一切都蕴藏着欧洲人寂寞浪漫的古典气息。高挑的金色酒杯充了半杯红酒，荡漾在玫红气色中，戚少商勾起一边的嘴角，可以称赞为，那是暗玄的一笑。

　　“我等不到穆鸠平醒来，第二天就去了云南边境，诸葛正我告诉我你可能还没死，于是我去了金三角，也是在那路上，我救了因饮酒过量而导致胃出血的Mike，在云南找到了你。戚少商，你很不聪明，连诸葛正我都不觉得你聪明。而你竟然敢称你的上司为‘老头子’，你胆子不小啊！”顾惜朝实在不知道自己的状态有多么——勾人心魄。

　　衬衫的半截扣已经划开，精致的锁骨印上光线的暗黄。酒香蔓延，蔓延到空气深处，荡开的荡不开的仅在于举手投足之间，而举手投足间皆是魅惑。

　　戚少商从身后抱住他，从颈肩处探头，刺鼻的酒精味引来他的不满，“我当然要骂他老头子，让你陪着我一起卧底，亏他老人家想得出来，你知不知道我见了你的时候，真的是怕了，对，我是不聪明，不然你见到我的时候是我那一年中形象最差的一天，惜朝，我最丑的样子被你看尽了，你说怎么办！？”

　　顾惜朝停下手中正在整理的药箱，“你不要妄想能甩开我，”他突然提高声调，“给我听好，就算是天边，我不让你死，你也得给我好好活着！”

　　一手划过他的衣里轻轻地摸索，一手搭在他的腰间来回探寻，细细的吻沿着他的耳边向下，淡淡的酒香从口中传来，微湿的唇引来身前人一阵战栗。“好，我的命都是你的！”慢慢开始解他剩下的扣子，“惜朝，你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家伙！~”

　　“……”顾惜朝已经被这衰人弄得上气不接下气，手下还一直给吊瓶罐着药剂，“你放开。不要影响我工作。”

　　“我们在度假，你还工作？”

　　“是啊，是在度假。”顾惜朝转身捞住他的衣领送到自己面前，主动印上一个吻，“但是度假和工作本来就可以是一码事。”

　　“哦？——”戚少商扬起眉淡淡一笑。

　　“不信啊？”顾惜朝也勾起唇角，“我可以边度假边工作。证明给你看？”

　　戚少商哼哼两声。出其不意地顾惜朝的人已经贴了上来，先是浅浅的蹭挨，再是狠狠的啄吻，这样的状态下，任谁都不能自制。戚少商暗骂一声该死，对方的衣衫已经被撕扯滑退一半，顾惜朝手下攥着黄色皮筋，面对对方唇下疯狂性的掠夺，手中皮筋已经若无其事地扎在戚少商的手臂上，这边回应着他的吻，一点一点地深入，那边右手抚摸着他的左手，因为情欲而胀起的血管突跳，顾惜朝浅浅的按压，左手去解对方的衣扣，索性往下一拽，伴着一声惨呼，细小的针被推进血管里。

　　顾惜朝看着对方怒吼般的表情，噗哧一声笑出来。却瞬间换上一张严肃的脸，假以正经地抿出脸颊上的肉鼓，利索的在他手背上绑好胶布，看了看表，“警官，您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平躺在床上享受吊瓶带来的乐趣！”他坏笑一下，“度假和工作还是可以同时进行的，难道不是吗？”

　　“惜朝，”戚少商看着他，“知道冒犯警官的下场吗？

　　“你慢慢想。两小时后再见。”顾惜朝刚要转身却被那人勾了回来，带着他倒在身后的床上。

　　“戚少商，”顾惜朝被他的突然袭击弄得天晕地转，“你有种。我下的针你也敢拔？”

　　“顾惜朝——”他吓住他，“今天要是不解决点什么，我看咱俩的事情没完。”

　　“先把针打完。”

　　“不要。”

　　“胳膊废了！”

　　“废了就废了。”

　　“你他妈就一混蛋。”

　　“这么浪漫的地方爆粗口，惜朝，你算哪门子医生。”

　　“医生不能粗口，谁定的？”

　　“我。”

　　“你算哪位？”

　　“一会儿你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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