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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等了一上午，充分认识到冯导的严苛，等待上场的乐知越来越紧张，抿着唇，手心不住冒汗。
似是发现她的紧张，冯素和颜悦色道：“小乐别紧张，来深呼吸，别演，就把玉美人当成你自己，你怎么做的就怎么演。”
新人第一次演她的戏都是这样，她也做好了NG十次的准备。
“action！”
随着镜头推进，凭栏倚的玉美人看着一湖春水，眼里无波。
啪。
一块石子落入水中，激起一圈圈涟漪。
玉美人回头。
温馨扮演的小主笑靥如花：“姐姐这是在看什么？唤姐姐好几声都未曾答应。”
“卡！”
乐知偏头就听见冯导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来：“乐知，眼神！眼神不对！”
乐知看了温馨一眼没说话，这人的气息给她的感觉很不好，而且刚刚拍戏她是故意的。
五分钟后。
“卡！乐知，不对，眼神！不是瞪眼。”
“卡，眼神有进步，手不要那么僵硬！”
“卡！再来！”
“卡！”
“卡！”
“不对！卡！”
冯导也意识到什么，这回没叫乐知，对着温馨招招手。
温馨回头对着乐知一笑，意味深长。
提起裙角走到冯导身旁。
冯素看着她叹口气，“温馨，你稍微收着点。”
乐知就像是一张白纸，她看上的也是她这份青涩。
个人镜头没什么，一旦和人对戏，所有缺点就都暴露在镜头下。
甚至在镜头里找不到存在感，所有的目光都被温馨夺走。
每一次NG都可以看到乐知一点点进步，她也在下意识改进，但温馨毕竟是科班出身，专业技巧、意识、镜头感比乐知强太多。
这些东西不是短时间就可以赶超上来的。
温馨答应，这一次拍摄明显感觉得到温馨收敛了气势，乐知也磕磕巴巴能够接上，但还不够。
冯素看着监视器皱紧眉头。
“卡！这场戏调到明天下午，大家休息半小时。”
乐知站起身，看了眼温馨。
温馨不在意地笑笑，“乐知，要不我和你对下戏吧。”
嘴上说的好听，但乐知却没有感到一丝善意，甚至还看见她眼底的讥讽。
不理会她，转头对着大家弯腰鞠躬，很是歉意：“耽搁大家时间了，对不起。”
本来还对她有些不满的工作人员也不好意思了。
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反复NG的情况，但是还是第一次有演员如此真诚地给他们道歉。
靠得最近的工作人员安慰道：“没事儿，没事儿，谁都有状态不好的时候，好好调整。”
乐知起身道谢，耽误了大家这么久时间实在不好意思，主动跑腿替大家买了水。
挨个将水送到工作人员手中，还不忘表示歉意。
无论她演技怎么样，但至少大家对她的观感极好。
温馨看着眼前的水，久久没有接过。
直到被助理提醒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
剧组人多眼杂，千万不要做一些会落下把柄口舌的事。
否则明天就会见到，‘宫心计片场上演真实宫斗’‘温馨和同组演员不和’总总传闻。
吃过这些亏的温馨比谁都懂娱乐圈法则。
纵使心底再是不喜，接过水依旧是面上笑盈盈，“刚好口渴，真是太谢谢小乐了。”
“温馨老师喜欢就好。”
说完一点不想在她那儿多呆，走到男主演傅白面前，将袋子里的椰奶递给他。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乐知：……
她能说她闻见他身上的奶香味了吗？
眨眨眼没说话。
傅白懂了，“看了网上的传闻？”
他伸手接过，一边道谢一边暗自嘟囔，“其实我也不是特别爱喝。”
等乐知离开去分发，他才扭开瓶盖喝了一大口，真好喝。
*
深夜，万籁俱寂，只听见偶有几声蝉鸣。
傅白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了想起身，披上一件外套朝楼顶走。
刚想推开天台的门就听见门外传来絮絮叨叨的声音。
和着呼呼的风声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傅白放在门把手上的动作顿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推开这扇门。
深呼吸一次，小心翼翼打开一个门缝，透过隙缝往外看。
黑漆漆一片，微弱的月光下天台上空荡荡的。
他松了口气，自己吓自己，怎么能把风声听成女人的声音呢？
推开门往天台边上走，走着走着感觉不对劲儿，背后凉飕飕的。
就好像是有人在身后盯着他，额角冒出冷汗，一阵风吹过，那种感觉更明显了。
傅白咽了口口水，握紧拳头，一寸寸转身。
呼——
长长舒了口气，什么都没有。
突然！他瞳孔猛缩。
感觉有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柔柔的，但他确定这不是错觉。
脊背发凉，唇色发白。
颤抖着唇，战战巍巍念叨：“民主富强爱国诚信敬业友善。”
乐知感觉手下的人抖得越来越厉害，絮絮叨叨不知道在念叨什么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疑惑道：“你干什么呢？”
突如其来的女声吓得傅白差点跳起来，闭上眼，大声吼道：“民主富强爱国诚信敬业！友善！！”
“傅白？！”
感觉声音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儿听到过。
僵硬地转身，“呼，是乐知呀。”
等缓过那口气才咬着牙恶狠狠说道：“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天台装神弄鬼？”
乐知也意识到自己好像把他吓到了，就是现在傅白依旧白着一张脸，额角的汗水浸湿了头发，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刚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捏着剧本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呀，我也没想到会有人上来。”
傅白摆摆手，他一个大男人怕鬼说得过去吗？除了原谅她还能怎么办呢？
看着她手上的剧本，“你刚刚絮絮叨叨是在练台词？”
乐知将剧本藏在身后，有些怯然，“我不是演不好吗？就想自己练一下。”
傅白抬头看了看月亮，他记得他上来的时候都快两点半了。
“那现在练得怎么样？”
乐知摸了摸额角，“我也不知道。”
“这样吧，我来和你对戏。”反正他也睡不着。
乐知压下弯起的嘴角，“这样不太好吧。”
人类睡眠很重要。
傅白白了她一眼，“口是心非。”
被拆穿的乐知也不恼，不好意思地说道：“有人帮忙谁不高兴。”
傅白白天见过乐知演戏，毫无技巧，一张白纸。
但好在她本人和角色很像，倒是会简单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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