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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下晶片
跟在水母身后的蓝鲸九号边游边很不舒服地磨着牙，因为上颚里有只人鱼。
人鱼的鱼骨刺中蓝鲸上颚，但没有刺穿。
曾经她和蓝鲸九号还有其他玩伴玩过躲猫猫，躲在蓝鲸九号的大嘴里不是一次两次，对这个躲藏的位置不知道有多熟悉。
只是从前她只需要轻轻握着蓝鲸九号的牙齿就能安全躲过去，如今却不得不用鱼骨刺着蓝鲸九号的上颚坐支撑躲在里面。
蓝鲸九号的嘴里满是腐烂的味道充斥着人鱼鼻息间，令人作呕。
但对于人鱼而言，更加让她难受的是蓝鲸九号身体里发出的痛苦的信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制于水母，蓝鲸九号不像其他的鲸鲨们会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声音，他的痛苦悲鸣都藏在身体里，就仿佛只是在自己喉管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只有蓝鲸九号自己和躲在它嘴里的人鱼才能听见。
对不起，再忍一会。
只要杀了水母，我就让你远离这痛苦。
蓝鲸九号张开了嘴，流动的海水冲刷了人鱼脸上的眼泪。
人鱼做了个深呼吸，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人鱼继续伏在蓝鲸九号的上颚，在蓝鲸九号每次张开口时偷偷观察着水母。
她发现蓝鲸九号能听懂水母的命令，但水母似乎听不懂蓝鲸九号的哀嚎。
每次蓝鲸九号张着嘴发出不安烦躁的声音时水母总是用触手将蓝鲸九号的嘴巴合拢。
水母的触手会不自觉释放毒素，毒素都会让蓝鲸九号安静很长一段时间。
人鱼便利用这段时间观察水母。
观察很久发现是在找不到水母破绽之后，人鱼翻个身让自己能够完全隐匿于蓝鲸九号大嘴的黑暗之中，然后才开始像之前一样感应水母身体里的晶片。
感应了半天她只能确定水母体内有五块晶片，加上从她那里抢去的合二为一的晶片。
五块。
要一次性取出很难。
但只要能取出一两块——
人鱼想的很清楚，只要能取出一两块她就吃下。
即便水母没死，那她至少还可以变成巨人一搏。
她要杀掉水母。
今后也要杀掉所有伤害她的动物，她要活下去。
不为了任何人，只为了她自己。
她被咬没变成腐烂的样子，那就证明她应该活下去。
先前只能感应到三块晶片，现在能够确定水母伞状体内有五块晶片。
就仿佛她的漩涡一样，人鱼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感应到水母体内的晶片。
只需要静待时机。
只是时机不待人鱼。
就在人鱼静心等待之时，蓝鲸九号忽然张开嘴发出一声响亮的悲鸣。
与此同时人鱼感觉到身后有股强大的水流逆向冲刷她的鱼尾，她扭过头，赫然看见一只牛鲨张着大嘴一口吞下了体型比它小得多的蓝鲸的半个身体。
且牛鲨上颚有两块晶片！
人鱼激动之时牛鲨已然一口吞下蓝鲸下半身，紧接着就要吞下蓝鲸九号上半身，人鱼慌忙用漩涡将自己推远。
牛鲨来势凶猛攻击性极强，见人鱼已经躲远立刻转向更近的海牛。
没有晶片的海牛自然也不是对手，在水母的触手麻痹下仍旧被牛鲨一口吞下。
水母触手的毒素似乎对牛鲨没什么作用，只一瞬间牛鲨已经游到水母面前。
明显比眼前水母身体更长、攻击性更强的牛鲨在气势上就赢了水母一大截。
但这只水母也并非等闲之辈，二十米长的触手齐齐出动，一刚一柔就在人鱼面前斗了起来。
人鱼暗中观察了片刻，发现牛鲨果然还是更为刚硬一些，水母那些触手都被牛鲨的牙齿咬得稀碎，释放出的毒素也完全无用。
而在水母渐渐不敌之时，人鱼终于感应到水母体内五块晶片所在。
必须将那些晶片全部拿下！
否则以这牛鲨来者不善气势汹汹的模样，下一个被它利齿咬碎的人就是她！
人鱼就像荒山大漠里的拾荒者，慢慢地利用漩涡将自己往水母身后送。
等到差不多的距离时，人鱼伸出鱼骨，却在下一瞬，水母控制着牛鲨的身体往人鱼这边一甩。
海流将人鱼冲退数米，人鱼又瞬间利用漩涡回到原地，鱼骨依旧刺中了一块晶片，却不是水母的，而是牛鲨体内的！
被取出一块晶片的牛鲨却并没有死，而是愤怒的松开水母转向人鱼。
这只水母本就有了一定的智商，立刻顺水推舟松开的牛鲨。
眼看着牛鲨就要冲向自己，人鱼将戳着晶片的鱼骨戳向水母。
水母的触手伸出就要抢走晶片，牛鲨已然调转过去。
对牛鲨牙齿感到惧怕的水母收回触手，同时人鱼用漩涡再次将自己送到水母身后，在牛鲨扑向水母之时刺中水母伞状体取出两个交叠的晶片。
但水母也没死，和牛鲨一起将目标转向了她。
取到三个晶片的人鱼一边吞下晶片一边用漩涡将自己送远。
但牛鲨和水母速度极快，一前一后将人鱼夹在中间。
人鱼的身体没有像她想象中变得巨大，但她尾巴上的鳞片却开始撕裂，原本两片鱼尾已经各自愈合的地方再次裂开，流出大片的血液顷刻间将周围的海水染得通红。
鱼尾撕裂带来的疼痛让她已经忘记自己前后都是虐杀狂的事情，她疼得连鱼骨都握不住。
缓缓蹲下想要抱住流血的鱼尾，却又根本不敢触碰，张开嘴想要发出痛呼，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生理泪水不断从眼角流出，人鱼看着眼前血红色的海水，忽然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活着。
活着如此辛苦，如此痛苦，活下去也只有她一个人，所以……
她为什么还活着？
血液刺激到牛鲨，他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向人鱼。
就在它的大嘴将人鱼的脑袋含住的瞬间，人鱼两只尖锐的耳朵咻地边长直直从牛鲨上下颚穿过，顶上那片晶片也被尖耳戳出。
不知是被上下穿了个透还是因为晶片全部被取出，在人鱼的尖耳缩小藏于发间之后，牛鲨缓缓沉入海底。
效仿人鱼想捡漏的水母立刻伸出触手，却被鱼骨抢先一步戳中喂进了疼得一直张着嘴往嘴里灌血水试图减轻痛苦的人鱼口中。
水母便将触手转了方向打算缠绕住目前看来人鱼最为薄弱的鱼尾处。
撕裂的鱼尾瞬间被触手缠绕，就在触手想要像先前一样拧麻花时，人鱼腿上的鳞片却齐齐竖起，将水母的触手撕裂成碎片。
水母似乎终于意识到在人鱼身上讨不到好处，转身就要离去。
鱼尾的痛楚因触手射出的毒素有瞬间的麻痹，就是这痛感消失的瞬间人鱼用漩涡来到水母面前。
她握着一直跟在身后的鱼骨刺入水母伞状体内又取出一片晶片吞下，她现在已经不看晶片是什么样有什么作用了。
吞下所有的晶片，她就能活下去。
水母恼怒不已，触手张扬着想要缠绕住鱼尾，被逆鳞切成碎段；想要缠绕人鱼的头或者脖子会被变大的尖耳刺穿；想要缠绕人鱼的上半身则会被人鱼的鱼骨切断。
权衡之下，水母只能逃。
但此刻，它根本逃不过心中郁愤的人鱼。
人鱼像之前一样利用鱼骨插在水母伞状体内，仿佛鬼上身一般紧贴在水母身上。
水母不敢缠绕她的身体，若是释放出毒素对人鱼而言是求之不得。
水母释放了伞状体内的液体变成一张薄片，试图以此“假死”蒙混过关。
但这却为人鱼增加了便利，人鱼以比之前还快的速度将剩下两个晶片取出一口吞下，而后才跟随着水母腐臭的皮沉入海底。
人鱼缓缓沉入一丛海草内，水母腐臭的薄皮正好盖在海草之上，就仿佛为人鱼设了一个屏障。
没了毒素的麻痹，人鱼撕裂的鱼尾更加疼痛难忍。
那疼痛实在让人鱼无法忍受，几乎失去理智的人鱼将手伸出海草丛，摸出一颗石头就要往脑袋上砸，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她得回到山洞去，只有在那里才是安全的。
人鱼不知道为何脑海里忽然出现这个想法，与此同时出现的是那个叫做万子九日的男人，人鱼眼眶忽然就红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她尤其想哭。
不仅仅是因为鱼尾的撕裂，还有满腔的委屈想要哭出来。
如果是那个男人，那个救了她的男人一定会安慰她的。
现实的处境不允许她独自伤感，不远处响起各种海底生物的声音，它们的声音很杂位置也不一样，但游向的方向都是一样的。
将海水染得通红并且依旧在染色的人鱼这里。
人鱼召唤出漩涡将自己往上送，这一召唤却是“咻”一下人鱼竟然出了海面。
紧接着又“啪”一下，人鱼脑袋摔在一块大石头上，脑袋顿时“嗡”了两下。
人鱼抬手揉了揉被摔的地方，打量四周发现自己竟然直接从海底摔到荒岛的岸上。
这么说来那些晶片还是有用的，可自己的鱼尾怎地……
人鱼撑着手想要起来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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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一下自己的尾巴，下一瞬脑袋又“嗡”了一下，随后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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