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十九章
夷离忽而笑了出来,笑道:“唬你的,我有夫君的。”
阿赖耶扯出一个笑来:“那姐姐便和阿赖耶扯平啦,阿赖耶以后便跟着姐姐喽?”
夷离:“你不是要找苏淮作夫君,跟着我作甚?”
夷离的眼睛生得好看,目光灼灼,顾盼生姿。
现下这样一双眼正盯着她,阿赖耶听她问:“或是说,你觉得我要去找苏淮?”
阿赖耶笑道:“姐姐说的什么意思?阿赖耶哪里晓得姐姐要去哪儿,不过是觉得小命儿铁定比一个尚未嫁到的夫君要紧呀!等把这南尧京都摸熟了,阿赖耶便不教姐姐操劳,多照料我这小麻烦啦!”
这话漏洞百出,夷离却并未打算计较,领着两个护卫便转身走了,阿赖耶跟在后面也没有理她。
在客栈里落脚,一个护卫将包袱愤愤地摔在桌上,眉头耸得几乎要与山比高。
夷离好笑道:“阿左你气了一路,气的什么呢?难不成是我惹你了?”
阿左顿时泄了气一般:“属下岂敢同公主殿下置气,只是属下不明白,那个来路不明又满口谎话的女孩儿,公主带她做什么?”
阿右向夷离无奈地笑笑。
夷离想了想,问阿左:“你是担心阿赖耶的能耐本事比你大?”
阿左立时挺起胸脯,敲了两下:“怎么可能!”
夷离继续问:“那你是觉得她比我聪慧?”
阿左头和手一起拼命摇了起来。
夷离:“那你担忧什么?”
阿左挠头:“属下是觉得,觉得……”半日说不出什么来。
夷离也觉得实在是太为难这个老实的大高个了,便提醒他道:“阿左,你要记得,窃贼偷盗的法门一定是比你防范他的法门要多得多。”
阿左一脸茫然。
“……”还好,至少不再是忿忿不平了,“就是说,干坏事的法子一定比你不让他干坏事的法子要多。懂了么?”
阿左点了点头:“所以我们为什么要让她留在身边啊?”
所以你点什么头呢?
阿右请夷离坐下后,自己接过重担,对阿左解释道:“公主是觉得与其放阿赖耶姑娘离开了,让她再暗中谋算,倒不如放在身边看着。”
“哦。”
阿右还是有些担忧道:“公主……”
夷离安抚地笑道:“阿赖耶的借口都寻得这般敷衍,想来是已将我们摸得明明白白。她的招都这般直白地递了过来,我又有何不敢接的。说来,我倒是觉得她说要寻苏淮,许是真话,找我们大抵是想混进乘黄宫。”
阿右不解:“公主如何知道的?”
夷离漫不经心道:“胡猜的啊。”
夷离又吩咐了几句后,便示意他们退下去了。阿左阿右恭谨地退出了夷离的屋子,在隔壁安置下。
阿左一壁脱靴,一壁问阿右:“阿右,那个阿赖耶要来我们这偷什么啊?我去藏起来,虽说公主殿下明智,但就怕歹人太坏了啊!”
阿右一愣,一时还未明白:“嗯?什么?”
阿左嫌弃地瞪了他一眼:“记性这么差啊!就是公主方才说的那什么盗贼的。”
阿右神情复杂地看了阿左一会儿,只将阿左看得心里发毛。
“有毛病啊,看什么呢?问你话呢!”
“阿左,你答应我,身为公主的近身护卫,以后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即使你不能带上你的脑子,但千万记得带上你的剑……”
“那是自然!剑在人在……诶,你不睡?”
“……我守夜,你睡吧,晚点喊你起来换。”
“好!”
翌日清晨,夷离早早地便带着阿左出门了。忽听得楼上窗中一声大喊:“姐姐,等等阿赖耶啊!”
这时有几间窗户大开,有人破口大骂,说是大清早扰了人清梦。
阿赖耶看也未看一眼,掏出一把金叶子,随手撒出。又乘人还未涌出来争抢,风一样地便冲下了楼,挽着夷离走了。
夷离在南尧京都的大街小巷,酒楼饭庄逛了整一日,看遍了锦绣绸缎、红粉胭脂、珠玉首饰……
阿赖耶丝毫不见不耐神色,反倒兴致盎然地陪夷离一起吃食裁衣,还买了不少东西送给夷离与阿左阿右。夷离皆笑纳了。
两个好得如同认识了十几年的闺中密友一般。阿左的嘴张了一路,眼睛也瞪了一整日。
一日下来,阿左瘫在了椅子上,听闻不仅是一日,明日后日还是如此,立时向阿右表示要同他换班,他去跑腿干活,阿右去随身护卫。
一连三日,皆是如此。自此后,阿左甘认阿右为兄,自认为弟,此是闲话,便撂开不提了。
.
乘黄宫桃华苑中。
苏淮坐在亭子里,听孟凯风说着这半月里来京都的生人怪人。
“子泱,北越的代戈公主于前几日也隐瞒身份,到了京都。”
“北越从无蛊术,且北越公主与阿溦与我都了无瓜葛,若为南北之争,王室自恃身份,也不该动阿溦,不会是她。”
孟凯风生气道:“殿下!我提及北越公主不是叫你怀疑她,是让你知道消息!”
苏淮抬头看向孟凯风,皱眉道:“我已知晓了。”
孟凯风暴躁道:“你知道什么了?你分明半点没有放在心上,你如今满心满眼只有一个女子!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苏淮淡淡道:“北越今年逢了天灾,北越王又病入膏肓,王室陷入权柄之争,朝堂局势皆不明朗,北越公主此时入京,必定不为挑起战端,既隐瞒了身份,又不带使团,想来是为她亲弟来寻求我南尧结盟,自古来,结盟多为缔结姻亲。南之,不是我为了阿溦而不记得我的身份,是你心乱了。”
孟凯风哑口无言,想辩驳,苏淮却又似乎什么也未说,都无从辩驳。
“你帮我查查这个北越公主带了什么人来,这些日子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
“知道了。”
一只桃子在树上滚来滚去,阿溦嚷道:“苏淮!苏淮!苏淮!”
苏淮对孟凯风的嘱咐还未说完,闻声匆匆提了两句,便赶了过去。
孟凯风看着苏淮急匆匆的背影,喃喃自语:“我心里乱了,你的心也不清净,哼……”
阿溦见到了苏淮,便跳到了他怀里,继续翻来覆去。
苏淮怕摔了她,无奈只得捉住她,不教她乱动:“怎么了?”
阿溦:“我都要长霉啦!”
苏淮:“你每天都晒太阳,不会长霉的,还生着病,乖一点。”
阿溦装可怜,呜呜道:“很乖啦已经!可是阿溦想穿飞琼阁的裙子,戴御花园的花,吃若娘做的茶点,抱抱阿溦的小白……呜呜呜……苏淮哥哥,阿溦想出去玩!五十九哥昨天都说啦,可以出去玩一小会儿哒,阿溦开心了,病才能快快养好……”
这时孟凯风走过来,凉凉道:“反正你都是要答应她的,晚个一两句话你能捡回一点你丢了满地地威信么?”
苏淮送了个眼刀给他,这厮定是蓄意报复。
最后如孟凯风所言,阿溦还是如愿地顶了只半身幂篱出了宫。出了乘黄宫,阿溦便直奔娉婷台。
孟凯风跟在后面看得直摇头,又是一个豪迈不羁,逛花楼逛得比男人还心安理得的姑娘。
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呐!
“若娘,小白!我来看你们啦……诶?五十九哥你怎么也在这呢?”
云洲看着阿溦,有些惊讶:“咦,那小子竟然真放你出来了?”
想了一下,觉得不大对劲,又改口道:“哦,那小子果然放你出来了啊。”
孟凯风没忍住嗤笑出声:“嗤……对不住……哈哈哈哈哈哈!”
苏淮:“……”
阿溦抱着小白,一脸无辜地看着这三个傻子。
小白十分激动,上蹿下跳地想把阿溦头上碍事的幂篱拱掉,阿溦死死地护住:“不能看,不能看!太丑了,不能让你看到,小白乖哦!”
“呜……”小白安分下来了。
若娘将茶案上摆着的茶点端出来,递了一块儿给阿溦,见阿溦连吃东西也不摘那只幂篱,甚至连白纱也不撩起来,遂担忧道:“这到底是怎么了?是什么病?”
阿溦抬头看天,却只有一片白纱,白纱拂在了脸上,微有些痒意,皱皱鼻子道:“就……就是不能吹风啊!养几天就好啦。你瞧我哥都在这,吃好睡好,我哪会有什么事哦!”
若娘看向云洲欲言又止,还是未说什么,只是又问孟凯风:“少将军,太医是如何论断的?”
孟凯风瞥了苏淮一眼,笑道:“太医也说没什么大碍,养养,养养!”
若娘也没有再问了,只是问起了苏沅。
阿溦咬了口茶点,咯咯笑道:“沅儿被王后关在宫里了,每日不是在凤仪宫便是在承欢宫,多一步都不许走!除了学习礼仪便是琴棋书画还有绣花针什么的。我晚上去瞧她,她十只手指就只剩……”
苏淮眯了眼睛:“你什么时候溜出桃华苑,跑去承欢宫的?”
“……”阿溦往五十九哥身后悄悄地挪,哪想都快整个被遮住了,他竟然站去了另一边!阿溦又偷偷往若娘身边挪,可惜两点距离实在太远了……
“那个……我太想我小白他娘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晚上便梦魂去了趟,那个承欢宫……”
云洲:“上次不还说,苏沅是小白他爹吗?”
阿溦怒瞪过去。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逢花好困呐~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