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角色归秀秀,OOC归我。忘羡only,其他角色登场仅为推进剧情发展。
可以当做if世界线的事,时间在姑苏求学后、番外六之前。
因为情节需要,所以莲未成、藕未熟——少年依旧是那个少年,只是心意未明,懵懂迷蒙。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阴差阳错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魏无羡,蓝忘机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忘了约定和承诺的只有魏无羡

立意:立意待补充

  总点击数: 478   总书评数:0 当前被收藏数:3 文章积分:123,822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衍生-纯爱-古色古香-东方衍生
  • 作品视角: 主受
  • 所属系列: 秀秀的小甜心
    之 忘羡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6639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本文包含小众情感等元素,建议18岁以上读者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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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月

作者:池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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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剪月


      时光如刀,割断了那些无关悲喜的岁月。——题记

      盛夏云梦,碧波荡漾,莲香四溢。魏无羡漫不经心地摇着橹,收回遥望远方的视线,微微偏头转目,紧蹙眉头地凝视端坐在船头的人——摇船环湖半圈,他仍旧没想明白,为何自己成了蓝忘机的船夫。

      再说那船头的蓝忘机,从居于船头一刻起,目光便被万顷碧波吸引,浅若琉璃的双眸中映着涟漪波光,竟是比往日平添了几分明媚。

      两人各自占据游船的一端,相对无言,这可苦坏了魏无羡。他若有所思地盯着蓝忘机,见他目不转睛地凝望水面,眉眼间缀着少年人的明快,嘴角却始终低垂,悲悯的宛若古稀老人——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才能对着这番景色作出一副悲喜交加的表情来啊!

      此刻魏无羡的脑内,恰似缀满繁星的夜空——疑惑如星,难以计数,争相辉映,但终究光亮矇昧,点不透混沌的黑——他有数不清的“为什么”想问,却始终不知该如何开口,又该挑哪个来打破沉默。

      魏无羡预感到,如若他此刻再装傻地问蓝忘机“为何在此”,对方决计会皱眉动怒将他掀至船下。

      怪只怪震惊猛击大脑,让魏无羡错过了发问的最佳时机——当江厌离手持贽礼,嘴角噙笑地引着蓝忘机站在魏无羡面前时,他正□□着上身,与江澄等人打闹作一团,嘴上还不知礼义廉耻地好不痛快。

      “阿羡,你的朋友来了。”

      江厌离温润的一声招呼,怔时让魏无羡傻了眼——蓝湛!他怎么会出现在云梦?

      江家众弟子见江厌离带着外人,还是一个端方雅正的公子,竟说是自家大师兄的友人,全都来了兴致地围住魏无羡,接连打趣地问“来者何人”。

      “别问我啊!我也想知道这是何方妖孽……”魏无羡心道,可转脸又看到江澄一副比自己更加惊愕的面孔,竟在瞬息间收拾好所有的不解,换上一贯得意忘形的嘴脸,旋至蓝忘机身旁,抬起手臂环过他的肩头,整个人更是作势倚在了蓝忘机身上,毫不客气地将自己的重量压附于对方,嬉笑着说:“可不就是蓝氏双璧之一的二公子蓝忘机嘛!跟你们说过的,我在姑苏新交的朋友。应我邀约,来咱们云梦玩的!”说完之后,似乎自己也不太相信胡诌的话,又转脸看向蓝忘机,低声补了一句,“是吧,忘机兄?”

      只见蓝忘机紧皱眉头,先是侧目瞥了一眼魏无羡搭在自己肩头的手臂,一个闭眼又抬眼的转瞬之间,视线便转至另一头肩膀,看到了魏无羡略带谄媚的眉眼——他迎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而立,双眸中映着日光的明亮,甚是夺目。蓝忘机被那光晃得有些刺眼,慌乱地低垂了视线——魏无羡□□的上身霎时映入眼帘。少年人的骨骼尚未长开,七分青涩里流露出三分如青年般的精健,融汇到一起竟是十分得好看。

      魏无羡噤声看了这一通,顺着蓝忘机的视线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衣不遮体,汗渍更是不长眼地粘黏在蓝忘机整洁的校服上,登时想起了自己誊抄过数遍的蓝氏家规以及蓝忘机“不与旁人接触”的怪癖,这才自识没趣地收手站开,三两下地穿好系于腰间的衣服。

      围观这一幕的江家弟子们心中起了疑,作何也不敢相信自家大师兄能交到如此这般的朋友,却又见这人寡言死板,一副生人勿近的嘴脸,全都机灵地打消了调侃此人的念头,转而三言两语地向江澄问去——

      “这人便是蓝忘机?”

      “蓝忘机当真是大师兄好友?”

      “魏无羡扯谎呢吧!”

      江澄此刻亦是一个头两个大,想不明白个所以然,瞪了一眼嬉皮笑脸的魏无羡,又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蓝忘机,最后视线落定在自家阿姐身上——眉眼间难掩笑意,似乎十分乐得见到这一幕,笑盈盈地站在众少年之外,手指时不时地摩挲着怀中端持礼盒的花纹——精雕的卷云纹,绻着玉兰花开,委婉地浮在泛红的盒盖之上。整个盒身却楞是楞、角是角,透露着与主人一样的古板。

      执贽相见,以表敬意。饶是江澄再想挑魏无羡的不是,也只得先收起满心的困惑,摆好一家之主应有的姿态,掺和着两分恭敬、三分不屑和四分傲慢,拱手作礼向蓝忘机说道:“蓝二公子初到莲花坞,多有照顾不周之处,还望海涵。”随后将藏匿的一分嘲弄丢给魏无羡,也不作声,只是传递给他一个“看你怎么作死”的眼神。

      魏无羡领会了江澄的意思,悻悻然地看了看蓝忘机,却见他依旧缄默不语,只是对着江澄拱手还礼,然后便像站桩般地立于原地。

      这人也太闷了!

      日空晴朗,四下无言。一直笑着旁观的江厌离打破了僵局,再次开了口:“蓝公子旅途劳顿,不若先到客房休息片刻,如何?”

      “不用的,师姐!他御剑而来,姑苏到云梦不过百十公里,个把时辰便到了!”语毕又向江澄挑眉道,“走啊江澄,哥哥带你和蓝二公子一起游湖去!”

      闻言,江澄只是冷哼一声,侧身环臂抱胸,讥讽地回道:“不必了,我等还有课业要完成,你还是好生招待自己的友客吧!”说罢又正身向蓝忘机拱手示意,随后便招呼身边一众江家弟子转身离去了。

      江厌离见此情景,只得无奈地叹气,抬眼观察身边的蓝忘机,发现对方仍旧一副不知喜怒的死板面孔,再转眸看向魏无羡——被江澄驳了面子略露愠色,但始终嘴角上扬,缀着一如既往的笑意,便知不用自己多言劝慰,只是关切地问道:“阿羡,转眼便至晌午,还要出去游湖吗?不如同蓝公子在家吃过午饭,再出去游玩吧?”

      魏无羡虽生江澄的气,却不会迁怒于江厌离——对上他的师姐,他向来只有温润帖服的话,便勾起嘴角笑道:“不碍得,我带他去外面吃就好了。不过,师姐你可要给我们留晚饭呀!我们日落前,一定回来!”

      江厌离柔声应“好”,对着两个高出自己许多的半大小子也不好赘言,却还是忍不住叮嘱了几句,才向蓝忘机福了身后安心地离开。

      就这样,魏无羡独自一人带着蓝忘机,出了莲花坞。一路上,他不停地向蓝忘机介绍周围的景色,诸如哪家的墙好爬、谁家的花好采……如此这般,没一句正经话。蓝忘机却只是闷声答“嗯”,不做更多评论。

      魏无羡见状,心中疑惑骤增,于是作怪的想法愈发强烈。他谋划着带蓝忘机到脏乱的街边小店果腹,认准了雅正的蓝二公子绝不肯纡尊降贵,到时便能故作正经地呛他不懂得客随主便。

      可是魏无羡万万不会想到,蓝忘机听闻只是微微蹙眉,没说“好”也没说“不”,俨然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竟真随着他进了小店。

      蓝忘机此举做实吓到了魏无羡,让他瞬间服了软——白衣翩翩的蓝二公子,怎得让他沾染俗尘?罪过啊!罪过!

      于是,二人在一家像样的酒家解决了午饭后,便悠闲地在湖边漫步。

      魏无羡依旧跳脱地向蓝忘机介绍远近各处的光景——不再提那些不入流的东西,只是附庸风雅的说道一些他认为适合蓝二公子的事——哪个道观会在何时开放讲堂,哪家茶楼汇集了怎样的文人墨雅客,偶尔穿插一些诸如谁家饭食绝佳、酒香四溢的食客言论,便再无其他。

      直至两人借了艘小船,相对无言地摇船环湖了半晌,魏无羡内心的困惑不减反增,甚至冒出了“蓝湛被夺舍”的诡异想法。可是,仪态没有任何不端之处,表情也始终如姑苏初见那般死板,除了不再拒绝说“不”,言辞上更未见不妥……这人真的是他认识的蓝忘机吗?

      他认识的蓝忘机,不是掷地有声地拒绝了自己的邀请吗?又怎么会执贽出现在云梦,还点名是来找自己的?

      思及此,魏无羡仿佛想象出蓝忘机沉默地站在莲花坞外的情景——像木桩子一般戳在府门外,被来往的路人指指点点,江家门生上前询问还寡着脸不说话,直到师姐江厌离到江府门外,才收了拜帖亲自将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引进门。

      “师姐问他来找谁,他会怎么说?”魏无羡腹诽,“是‘魏无羡’,还是‘魏婴’?”仿佛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坐在船另一头的蓝忘机,低喃了一句:“不能是‘魏公子’吧?”

      然后,魏无羡成功地被自己逗乐了,随即开怀朗笑,引得蓝忘机向他投以关切痴傻之人的眼神,才稍作收敛地笑着说道:“无事无事,忘机兄莫见怪!”

      魏无羡这一笑,压抑满腔的困扰便一扫而空——管他为什么呢!也怪自己当初邀请的太过随便,蓝湛会答应才有鬼呢!想来像蓝家那般注重礼仪道义的世家,怎么也该郑重其事地递上邀请函,待人应了约、定好时日才算数的。自己不拘小节,蓝忘机却恪守礼节,正式登门拜访,没道理再猜忌人家别有用心的。

      不过,真想听蓝湛唤自己一声“魏公子”啊!

      魏无羡福至心灵,便不再与自己较劲,开始撩拨始终沉默不语的蓝忘机:“蓝二公子啊,你来得当真不是时候。你看这万顷莲池正值盛花期,不仅摘不了莲蓬,更没有香甜的莲藕可以吃。可惜了,我师姐的莲藕排骨汤,那可是绝世美味啊!”

      蓝忘机看了看嬉笑的魏无羡,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迟疑地噤了声,只是垂眸盯着自己蔽膝上绣着的卷云纹,许久才轻声地回道:“无妨。”

      蓝忘机答得虽轻,但以魏无羡的耳力还是听了个真切,见他盯着船底仿佛要用目光刺穿所看之处,再联想到他方才望着湖面悲喜交加的表情——瞬间十窍通了九窍,又自行领悟了尚未通透的一窍,温言劝慰道:“没事啊蓝湛,再过一两月,莲蓬和菱角都熟了,入了秋后莲藕也熟透了,届时我定当正式向你家递上邀请函,到时你可不要再拒绝我了啊!”

      说话间魏无羡一直睨着蓝忘机,见他听完自己的话,终于放弃了凝视船底,有些难以置信地抬眸望向自己,却又在四目相对的瞬间微微蹙眉,仿佛确认了方才听到的话,随即眉目舒展,嘴角轻扬,露出一个魏无羡从未见过的敞亮表情,笃定地答道:“好。”

      转眼间,日暮低垂,碧波染彤,是时候返回莲花坞了。

      江枫眠在外赴玄门轻谈会,虞夫人亦是外出野猎尚未归家。魏无羡同蓝忘机再次回到莲花坞的时候,晚饭尚未做得,只好带他到厅堂等待,却发现江厌离和江澄也端坐在案桌旁,似乎在等着他们回来。

      江厌离见二人守时而归,便笑盈盈地欲起身上前迎接,却被坐在一旁的江澄拉住袖口,登时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只好面露难色略显歉意地说:“阿羡和蓝公子回来啦?晚饭还要等待片刻,略备薄酒淡菜不成敬意,还望蓝公子莫要嫌弃。”

      蓝忘机站在魏无羡身后,听闻正欲拱手还礼应答,江澄却阴阳怪调地接了话:“阿姐何需如此?他魏无羡的客人,怎用得你如此招待。”

      江澄说完自己痛快了,拱手作礼的蓝忘机却眉头一促,僵在了原地。魏无羡霎时气结到欲向江澄争论,张嘴刚喊出一个“你”,却被江厌离的声音打断了。

      “阿澄,不可如此无礼。”江厌离虽持责备之词,却依旧温声细语道,“数月前你还同阿羡在姑苏求学,也是受到蓝家关照的。现如今蓝家二公子应阿羡之邀前来拜谒,不论是作为接待客人的主人,还是顾念同学数月还人当初照顾之情,都应当以礼相待。阿羡是你我的兄弟,怎可如此对他的友人?”

      魏无羡和江澄霎时愕然,没想到江厌离会当着外人说出这样的话。蓝忘机得以解围,甚是郑重地向前几步,越过站在他身前的魏无羡,向江厌离拱手揖拜。礼毕后又转身看向魏无羡——见他一脸错愕,便薄唇微启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在一个闭眼睁眼的工夫闭了嘴。

      江澄和魏无羡四目相对,两厢生厌,却不好当着江厌离的面发作。最后,一个冷哼一声,松开了拉着江厌离袖口的手;另一个则无奈地叹气,面露酸涩却倔强地笑道:“师姐,今晚我就不在这里吃了,劳烦你让人把准备给我和蓝二公子那份晚饭,送到我寝室吧。”

      说完便不再看江家姐弟,只是侧身对蓝忘机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待他步出厅堂后,又对江厌离说道:“还有,蓝二公子不喜与旁人触碰,还要劳烦师姐让人收拾出一间客房来。吃完晚饭后我会带他在莲花坞内随意逛逛,不再外出了,蓝家人很早便息了,不会太打扰周围人的。”

      “阿羡……”江厌离还欲挽留,却见魏无羡说完便难得客气地点头以表谢意,心头一紧,嗓音遏止,直至他退出室外又合上了房门,都没再说出一个字来。

      蓝忘机跟在魏无羡身后走了许久,直到步至魏无羡寝室前,才主动张嘴对魏无羡说道:“你师姐,甚好。”

      魏无羡没料想到,蓝忘机一天里主动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夸赞自己师姐,瞬间郁气尽褪,喜笑颜开,甚是得意地回道:“那是自然!我师姐,天下第一好!”

      二人一顿饭罢,已是月上枝头。莲花坞内的众弟子们吵嚷着,商讨着是去夜猎还是祸乱四方。

      蓝忘机听闻面露愠色,魏无羡见状只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道:“平日里都是我带着他们一起出去的,夜猎的同时顺便给邻里制造点小麻烦,哈哈哈!”

      魏无羡再看蓝忘机,责备渐浅、质疑渐深——能读懂蓝湛也是很可怕的事情啊!随即只好改口道:“好吧,是捣乱的同时顺便夜猎……”

      蓝忘机终究没再多做评论,只是隔着圆桌,在昏黄灯光笼罩的房间里,目光灼灼地望着着魏无羡。

      魏无羡接收到灼人的视线,恍惚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只觉得一股火燎般的刺痛感掠过心房,却又随着血液传遍周身后,下意识地做出了退却的决意——难以计数的“为什么”,如流星般接连划过魏无羡的脑海,饶是让平时精明通透的魏无羡,也一时变得矇昧混乱起来——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却被魏无羡遏制在了嘴边。

      这不是几个“为什么”便能善了的事啊!这是“怎么可能”啊!

      被自己的胡思乱想搅乱神绪的魏无羡,决定带着“万恶之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便摆出一副爽朗的笑脸,对蓝忘机说:“蓝湛,我带你看看我们莲花坞!虽比不上你家云深不知处那般宛若仙境,却也是美轮美奂。到了晚上更是灯火通明,比白日里更热闹!对了,江叔叔书房里还有很多藏书,记录坊间奇闻逸事,那些可是你家藏书阁不会有的内容,你一定要随我去看看!”

      说罢便好似忘了蓝忘机“不与旁人触碰”的怪癖,绕过圆桌站到蓝忘机身旁,拽起他的胳膊就拉着他往屋外走。

      “蓝湛怎么没推开我!”魏无羡边拉着蓝忘机在莲花坞内闲逛,边腹诽,“嗨,大男人之间,拉拉拽拽的也没什么,他不喜与人触碰才奇怪咧!”

      于是,便又成功地完成了一番自我宽慰,却终是没得见到蓝忘机在黑夜中染绯的耳根——多情却被无情恼。蓝忘机借着月色,将魏无羡眉飞色舞的神情烙印在脑海深处,在暗地里生涩地效仿着他脸上的笑意,突然发现这是自己十几年人生岁月里,遇到最难的一个课题。

      魏无羡引着蓝忘机看遍莲花坞里值得称赞的景色,又带他到江秋眠的书房借阅了几册杂闻,不久便听到打更声——亥时了,蓝家人都是卯时作、亥时息的。

      魏无羡尚有些意犹未尽,纵使还有许多为什么未得到解答,更有一个逾越的想法萦绕在脑海中,但是他亦不得不承认,同蓝忘机一起还是很开心的。尽管他少言寡语,作派守旧古板,可是却难掩真挚纯良,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顺应了他的心意,便会毫不保留地说“好”。

      当魏无羡将蓝忘机送至客房门前,欲与蓝忘机道别地时候,却发现他竟用有些不舍地目光凝视着自己,怔时让魏无羡忘了想要说的话,却有一个很不合时宜的词汇闪过脑海——他竟然觉得这样的蓝湛有些“可爱”!

      这个想法太可怕了……魏无羡再次悬崖勒马,轻嗽嗓子,故作顽劣地说道:“蓝二哥哥,别这样啊!咱们来日方长,下次我带着拜帖和贽礼去你们蓝家好不好?你不是说明天返程吗?我送你啊!你早起一定要来叫我,不然我起不来的。”

      蓝忘机再次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尝试着摆弄眉眼回以一个看似轻松坦然的表情,却始终做不到如魏无羡那般洒脱凛然,最后只是牵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形状,低声应了一句:“好。”

      月光倾泻,毫不吝啬地洒落在蓝忘机眉眼分明的脸上,将他言不由衷的苦笑照了个通亮。那一瞬间,魏无羡内心竟是上演了一出不胜精彩的百花齐放,又好似以排山倒海之势踏过了一场万马奔腾……直至万物归宗,神凝气定,却只是结成了一滴山泉雨露,顺着崎岖的山岩一路盘曲,最后无声地坠入山底深潭,溅起几瓣不甘地水滴,荡起转瞬即逝的涟漪,便就此汇入谭水中,不见了行迹。

      素来手比脑子快的魏无羡,在神魂游离时,竟已将自己不安分的手,置于蓝忘机的脸颊之旁。若不是月色皎洁,照亮了蓝忘机满脸的惊愕,让魏无羡清神回魂,那只手怕是就要抚上去了。

      行云流转,遮月成阴,蓝忘机的身形顿时暗了几分,魏无羡的手亦随着阴沉的天落了下去——在蓝忘机的肩膀上轻拍两下,柔声笑道“好好休息”后,便越过蓝忘机,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阴云追随魏无羡的脚步,脱离对月光的纠缠,还了莲花坞一个通透的夜色。

      蓝忘机不知夜里莲花坞的热闹,应是怎样一番景色。只知他此时独自一人,立于异乡,听到的虫鸣与风声,仿佛与云深不知处的那些并无二异。

      他踟蹰地转身,顺着月色望着背道远去的魏无羡……他越走越远,却一路步履坚定,未见停留转身之意。蓝忘机深知他是向来如此,走后便不再回头,更不在意身后是否还有什么值得留念。

      那一夜,蓝忘机在月光中入定般地站了许久——久到虫鸣息、风声止,夜猎而归的江家弟子吵嚷一番后又重返寂静,却终究没有再看到魏无羡的身影……

      隔日清晨,五更锣响,蓝忘机站在魏无羡寝室外,轻敲房门——许是巧得太轻了,也许是里面的人睡得太沉了,几次敲打都无人应答。

      蓝忘机无奈叹息,在门外用只有他一人方可听闻的声音,缓声道:“魏婴,我走了,改日再见。”

      怎奈相见恨晚时,再见已是变了天。

      温氏横起暴虐无道,仙门百家无一幸免。所有约定和承诺,都被惶恐地抛之脑后,更年少时那些无关悲喜的时光,终是被动荡不安的流年隔断,变成了人生数十载中,如若沧海一粟般转瞬即忘的曾经。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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