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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贺家的道士（2）
李云阳震惊地捂着眼睛：“你怎么打人！”
霁色冷笑道：“我正寻思着是哪个王八蛋昨晚偷袭了我，你自己送上门来，不打你打谁！”
还想让她解释？你这娃莫不是脑子有疤！
李云阳想跟她讲道理：“是拘魂爪偷袭了你，又不是我！而且你怎么会被……”
霁色打断了他：“那破爪子是不是你的？”
“是我的不错，但是你……”
霁色跳起来冲着他同一只眼睛又是一拳！
李云阳也火了，你好歹换只眼睛揍啊！
“你这个泼……”
话音未落，霁色已经大打出手！
贺南慌了，连忙冲过来劝架：“云阳！云阳！你别还手！”
李云阳：“……”
霁色身材虽然娇小，身手却极为灵活，李云阳不想跟女人动手，左支右挡也有些捉襟见肘。听贺南这么说，他脑子一懵，结果被霁色趁虚而入攻破了防线。
她一个高踢想把他踹翻，不妨被他抓住了脚踝。霁色只觉得此人力气极大，抓住了她的脚踝便像铁箍住了那般挣不脱。
贺南堪堪跑到附近，不由得由衷赞叹：“腿真长！”
霁色一听就火了，干脆以被握住的脚踝为支点把自己撬了起来。李云阳只觉得她像一条抓不住的蛇那般从自己身前滑了过去。
贺南叹为观止：“腿子真有力！能做我们老贺家的儿媳妇！”
李云阳都听见了，火气那个大啊，然后他就被那双“很长很有力”的腿给锁了喉。
“……你给我下来！成什么体统！”李云阳挣扎道。
其实霁色是想把他绊倒的，但是未遂，只能就这么架在他脖子上，道：“你为什么偷袭我！”
“都跟你说了不是我！”
贺南这下也顾不上鼓掌了，仰头看着霁色，道：“霁色姑娘，他偷袭了你，你不也打了他一顿吗？你先下来，有话好好说。”
霁色还是想把李云阳撂倒，使了几次劲都未遂，这道士的下盘稳得惊人。
她也不是个蛮的，知道自己是侥幸占了便宜。而且老贺家行伍出身，真要打起来，他们两个揍她一个，她还真的打不过。
眼下占了上风，是个放狠话的绝佳时期。她只好选择见好就收，松开腿从李云阳肩上跳了下来。
李云阳差点被她勒死！抬头一看，那姑娘落地之后踉跄了一下，贺南竟然马上就去扶了？？
李云阳扯了扯衣领，冷眼看着他耍宝。
怎奈霁色并不买账，拍开他的手：“你干嘛！离我远点！”
贺南也不生气，就是傻笑。
霁色恶狠狠地瞪了李云阳一眼，道：“管好你的破爪子！下次让我看见，我还打你！”
说完，她就走回了那小铺子跟前儿，拿了自己的东西，无视了目瞪口呆的小老板，扭头走了。
于霁色而言，这不过是她从小到大和人打过的无数架之一，打输了要记着报仇，打赢也就抛在脑后了。
但贺南不想就这么算了啊，这姑娘通身都是优点啊，不但貌美如花，还英姿飒爽！
眼看她走了，连忙就去找了那卖糖糕的老板，以一块大洋为代价，把霁色的底细都刨了个干净。小老板告诉贺南，霁色是翠屏山上的马婆婆收养的孤女，家里除了一个年迈的婆婆，也没有别人了。
贺南把人家家住哪里打听清楚了，心里高兴，便一把搂住李云阳的肩膀，吊儿郎当地挂在了他身上，嬉皮笑脸地道：“我陷入爱河了！”
李云阳正琢磨这事儿，对他的鬼话充耳不闻。
倒是那铺子的小老板，面上带了讨好的笑，道：“贺大少，您是好人家的公子，还是莫要去招惹那姑娘的好？”
贺南听了就皱眉，道：“怎么着，你不是说她是山上一老太太捡来的孤女吗？我们老贺家找儿媳妇，不问出身！”
小老板神情有些紧张，特地往霁色离开的方向看了看，似乎在确认她已经走远了，才道：“是啊，可她们是村里出了名的扫把星，都说谁沾谁倒霉。”
紧接着他绘声绘色地说了山上的马婆婆出黑以后克死一家的故事。
孰料贺南听了直皱眉，道：“老板，你年纪轻轻，留点口德吧！人家家破人亡已经够可怜的了，还要被你这么编排！”
老板听了连忙辩解道：“大少爷啊，这可不是我说的啊，您到村子里去打听打听，她们家的事情，谁不知道啊！”
贺南批判道：“愚昧，无知。因为封建迷信，把一个可怜的老太太和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撵到山里去，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他还想再谴责那小老板几句，这时候李云阳走了过来。
“你是说，养她的那个马婆婆，三十多岁开始出黑，然后家里就开始三灾五难，连亲近的友人都未能幸免？”
老板正愁解释不清楚，见李云阳感兴趣，连忙道：“对，对！这可太邪门了啊！”
李云阳问：“那老人家多大年纪了？”
老板使劲想了想，道：“这我还真说不清楚。据我爹说，他还是个半大小子的时候，那老太太就已经很老了，看起来足有花甲了。不过也是奇了怪了，这也三四十年过去了，我爹说，那老太太看起来还是原来模样。”
已经过了三四十年，却看起来还跟原来差不多？
贺南满不在乎地道：“老人家看起来不都皱巴巴的？听你这口气，人家三十多岁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连你爹都不知道在哪儿，道听途说了一些屁话就来编排人家姑娘……”
说着，他把李云阳一拉，道：“别听他瞎扯，咱还得上山去给老朱家找人去。”
李云阳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心里大概有了底，被贺南拉走便也没有挣扎。
他们这一趟也是受了朱家所托。准确的说，老朱家到贺家去，求的是客居贺府的李云阳，贺南纯粹是来凑热闹的。
等走到翠屏山下，贺南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刚才那店老板说，霁色姑娘住在哪座山上来着？”
李云阳：“翠屏山。”
贺南顿时喜不自禁，道：“那敢情好，她不是说要回家吗？你快些，我们说不定能追上她！”
李云阳抬头，看着那山中绿植繁茂，看起来生气盎然，然而山腰上环绕的云雾显得有些阴郁。
他不由得勾了勾嘴角，道：“好啊，我们追上她。”
贺南看起来是十分兴奋。李云阳也闹不准他是真看上人家姑娘了，还是纯粹在乡下窝得无聊了。不过他也不关心。
朱家大公子据说从几天前围猎回来以后，就有些浑浑噩噩的，夜里阖府歇灯睡下，独他房里还有嬉笑声。起初朱家人也没有在意，只当他在和丫头胡闹。
可直等他上山去找“仙女”，老朱家上下对过，那几天都没有丫头在他屋里过夜。只是每天早上收拾床单的时候，都是污秽一片，凌乱不堪。
贺南开玩笑说这小子是不是做了春。梦了。总之他是不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的。
李云阳去他屋里看过，屋里未见鬼气，未见死气。也就是说，没有阴物到那屋里去过。那么，贺南的说法是靠谱的。
可一个好端端的大老爷们儿，怎么突然就痴了，夜夜锁了门自渎？而且根据下人的描述，早上起来收拾的时候，那屋里的情况，看起来可不仅仅是自渎啊。那状况，乱得简直就像是有人在这屋里红烛被浪地酣战了一整晚。
联系到他突然要上山去找“仙女”，李云阳有理由怀疑，这朱家大公子，是在山里遇到了什么，然后被靥住了。
今天碰到霁色，李云阳隐隐上了心。她是个人，却被只逐亡魂的拘魂爪击伤。加上她背后，还有一位很可能已经近百岁的出黑高手。而她们俩，又恰好是住在这翠屏山中。
这一切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
刚走到山脚下，贺南突然反应过来，道：“你说，朱行说的仙女，不会就是霁色姑娘吧？”
李云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难得你也开始过过脑子了？”
那姑娘确实很可疑……
贺南顿时就急了，道：“这不行，朱行这个兔崽子，我看上的妞也敢肖想，而且肖想的那么用力！”
李云阳：“……”
贺南：“快走快走！我怕他就堵在人家姑娘门口！人家孤儿寡母的不被他吓死！看我不打死他！”
说着，脚步就愈发急了起来。
李云阳长叹了一声，心想，这废物点心真的是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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