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赔给你

　　程图南“啪”地一声把手中转着的笔扣到桌上，看了她两秒后说：“行。”
　　“你过来，哪题不会，我教你。”

　　荀墨闻言就直接把椅子挪到了程图南的桌子前，把那份虽然打了九十，但是她至少有四成题目不会的练习纸放到了程图南的桌上。
　　她伸出食指，戳着题目：“第二题我就不会。”

　　程图南忽然觉得哪儿有点不太对。
　　他微微垂眸，看向身侧一手撑脸，一手戳题目，几乎毫无防备地靠在他的身边，等着他讲题的荀墨，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她靠的太近了。
　　这种距离，他甚至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可能会打扰到她。

　　他把视线放回题目，准备清理一下大脑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开始讲题。
　　他看了一眼荀墨指着的题——
　　喔，她的手指也很好看，是俗称的那种钢琴手，纤细修长，连指甲都修的刚刚好。
　　等等，停，又跑偏了！

　　荀墨良久没等到程图南说话，微微抬头：“嗯？”

　　程图南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轻咳了一声，别开视线：“这个不能直接套原来的公式。等下，你把手拿开一下，我写给你看。”

　　荀墨“哦”了一声，非常乖地把手收了回去。
　　程图南深呼吸了一口，拇指弹开笔盖，直接在题目旁边的空余地上写了两个变形公式，稍微讲了讲步骤后顿了顿，看向她：“明白了吗？”

　　小姑娘这会儿双手都托着下巴，皱了皱眉，一看就是还没理解透的样子。
　　她纠结半晌，似乎考虑是自己待会拿回去再看看还是再问一遍。

　　程图南没等她开口，干脆又细致地把变形公式的原理拆开给她讲了一遍，直到荀墨恍然大悟后再跳到下一题。
　　平心而论，其实程图南的讲题技巧并不算太好，他的不少方法都是自己琢磨出来的，不怎么正规，但是胜在思路新颖，很能打开人的思考空间。
　　整张练习卷讲完，荀墨感觉解题思路比以往整整宽了一倍，也摸到了一点学物理的小窍门。

　　她非常开心地弯起眉眼：“谢谢你呀。”
　　她收起练习卷，非常礼貌道：“你别的科目有什么需要问我的吗？”

　　程图南心满意足地转了转笔：“不用。”
　　出于礼貌，他也补了一句，“你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

　　荀墨闻言立即从课桌里摸出厚厚的一大叠物理模拟卷，眼睛放光看着他：“有！”

　　程图南：“……”
　　他就不该多嘴问这句。

　　白故来教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程图南和荀墨相亲相爱学习物理的场景。
　　白故：“……”

　　山体崩塌了！
　　宇宙毁灭了！
　　地球要开始流浪了！
　　校霸他、他开始学习了！

　　白故看着一边满脸专注的荀墨，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孩子算是管不了了。
　　但愿她以后别成为□□的下下届继承人。

　　**

　　一中的考试考场是按成绩排的。
　　荀墨上学期班级第三，年级第六，理所当然地坐在第一考场。
　　第一列最后一排，靠窗，非常适合考试养生的一个位置。

　　荀墨别的科目都不错，只有英语物理稍微差那么一点，偏偏一中的魔鬼随机排序考试法，让她上午第一门就面临考物理的艰难体验。
　　这要是考的不顺，恐怕她接下来的所有科目都会受到干扰。

　　荀墨低着头，准备趁着最后的半个小时再复习一会儿物理公式，旁边的玻璃窗忽然被人敲了敲。
　　她抬头看了一眼。
　　程图南。

　　程图南在第十八考场，隔了整整两幢教学楼，还要走上三层才能到她这边来。
　　离考试就剩半个小时了，他这是来干嘛呢？

　　饶是一头雾水，荀墨还是马上站起身来，扳开玻璃窗的锁，偷偷摸摸看了一眼教室里的人。
　　第一考场基本都是自己管自己的，没人会在乎最后一排窗口到底有谁经过，都忙着最后加把劲多复习两题。

　　荀墨松了口气，这才开了一条小窗缝。
　　她眨了眨眼，声音很轻：“你过来看江子依的吧？她坐前面，第二个位置。”

　　“不是。”程图南倚着窗户，微微垂眸看着她，微勾了一下嘴角，“是专程来看你的。”
　　“马上考物理了，感觉怎么样？”

　　荀墨趴在窗口，抬头看他，语气相当诚恳：“感谢程老师没日没夜的辅导之恩，我一定好好考。”

　　程图南莞尔：“嗯，头不疼了吧？”
　　荀墨摇摇脑袋：“不疼了。”

　　“那就好。”
　　程图南说完后顿了两秒，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半天从口袋里抽出一只手，悬在空中，朝着荀墨略一扬眉。

　　荀墨盯着那手看了两秒，也没明白大佬是什么意思。
　　这是要和她握手吗？
　　这是什么考前新的加油或是鼓励方式吗？

　　见荀墨不应，程图南干脆自己开口：“我之前听人说，你们那，是不是有什么规矩？”
　　“考试前得碰一碰学习好的人，沾点学霸的运气？”

　　是有这么个不知哪儿传出来的迷信来着。
　　因为这个原因，搞得白故考试前差点把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部摸了个遍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她去最后一个考场。

　　荀墨自己是不信的，但人家大佬都把手搁在你面前了，你要是不去碰一下，就是打他脸了。
　　荀墨暂时还没这个胆量。
　　荀墨乖乖伸出手，正准备和大佬进行世纪友好握手的时候，程图南把手缩回去了。

　　这不是耍她吗！
　　荀墨刚想抬头说什么，只见程图南的手上移，最后落在了她的耳朵上。
　　他的拇指一路沿着耳廓滑下来，在荀墨的耳垂上逗留两秒，很轻地捏了一下，这才收回去。
　　程图南的声音依旧很漫不经心：“这样大概也算吧，考试加油。”

　　荀墨：“……”
　　果然不愧是终极耳朵控。

　　捏完耳朵心满意足的程图南道：“那我走了。”

　　“等等。”
　　荀墨主动起了身，伸手拉住程图南的袖子，深呼吸一口，十分紧张地拿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背，表情极其认真，“那你其他的考试，也要加油！”

　　荀墨的脑回路非常单纯。
　　人家大佬特地绕了一大圈给她送点考试的好运，不管是不是迷信，那都是大佬的一片诚意。
　　那理所当然的，她也该回他点什么，这样才公平。

　　但放在程图南这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他眼皮跳了一下，视线从荀墨白白嫩嫩的耳垂，移到她白皙修长的手指上。

　　有点想捏。

　　这算什么？
　　欲望呼叫转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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