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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房
乔蕾到宾馆前台登记完身份信息，前台小姐却不急着给出房卡，而是看向她身后的JOKE，十分尽责地问：“先生，您的身份证也请出示一下。”
JOKE说：“我不住。”
前台小姐诧异：“您不住？”
她狐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显然不是很信。
乔蕾的脸腾地红了。之前在网上预订房间的时候，标准单间已经没房了，她就订了个价格差不多的大床房。前台小姐看着一男一女走进来，订的又是大床房，也难怪会误会……
JOKE点了点头，解释：“我送她一下就下来。”
好在前台小姐没有过多为难，给了房卡，放他们进去了。看着这一男一女刻意保持着距离，一前一后的进了电梯，怎么想都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工作这么久，来开个房还扭扭捏捏的小情侣她见得太多了，此刻心里已经在盘算着，如果男生过了一个小时还不下来，就再打电话提醒一下身份证的事情……
电梯里只有乔蕾和JOKE两个人。
密闭、狭小的空间，连彼此的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气氛沉默着，一分一秒都格外难熬。
“叮”的一声，乔蕾松了口气，走出电梯，找到自己的房间，刷开房卡，寻思着JOKE拖着这么多东西跟了自己一路，想必也累了，是该请他进去小坐一会呢，还是和他道个谢就让他赶紧回去训练呢……
还不等她开口，JOKE就推开门走了进去，把箱子、包包随手搁在走廊的空地上，倒在床上，用手臂遮住眼睛，说：“昨晚没怎么睡……我休息一下，二十分钟后叫我。”
乔蕾：“……”
这二十分钟她几乎是数着秒过去的，想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一下，又怕椅子刮擦地面的声音吵到他，想打开电视更是不可能……可要是坐床上吧，那尊大佛就躺在旁边，那么近，孤男寡女的在一张床上，想想都觉得不好。
结果她就这么干站了二十分钟，二十分钟一到，她一秒不差的准时喊他：“起来了。”
他的头微微偏了偏，没什么太大反应。
她凑近他耳边，大声喊：“起来了！”
这回终于有反应了。他挪开遮住眼睛的手臂，皱着眉，瞪过来，声音比她还大：“吵什么吵！”
她愣了一下，有点委屈：“不是你让我二十分钟后喊你的吗……”
他从睡眠被打断的烦躁中反应过来，头脑清醒了些，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面前的她垂着脑袋，赌气的没有看他，嘴唇微微撅起。她外表看上去柔弱，内心却出人意料的坚强，好像也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毫无保留的露出这么可怜兮兮的样子……
他嘴角微不可见地上扬了一下，坐起身，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毛茸茸的、清清爽爽的……还是以前的触感。
他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从JOKE的手碰到乔蕾的脑袋起，她就整个人都石化了。
他刚才……说什么？
对不起？
会不会是她听错了？
那个以前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向任何人低头，说声对不起和要命似的他……竟然会为了这点小事主动和她说对不起？
不仅为人处世，他连打游戏的打法都变了。以前是个不折不扣的孤儿加莽夫，永远拿最多的资源，一个人扛了所有危险，吞了所有血泪，如果他打出优势来这把就能赢，如果他被对面针对，打不出优势，其余四个队友也束手无策。她和他说过很多次，英雄争霸是个团队游戏，不要总是逞个人英雄主义，要和队友加强配合。可他就是不听，她是知道他有多固执的，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她无法，也只得随他去了。鉴于他的个人特性，当年她为DXG制定的战术都不得不以他为核心，说白了就是一神带四坑。这样最大化发挥了他的才干，却也有个很大的弊端，就是把所有的宝都押在他一个人身上，如果他没有起来，这把游戏也没得打了。
而对手也不是傻子，但凡和他们交过手的，吃过几次亏，都暗搓搓地想出了针对他的策略。
所以，当年的DXG注定走不了多远……
可现在，他会把资源适度让给队友，全力扶持队友发育。任何行为都以团队的角度去考虑，绝不一个人冲上去带节奏……领奖台上，BOM战队的五个人肩并肩站在一起，共同举起奖杯欢呼。这是所有人付出汗水和泪水得来的奖杯，没有所谓谁的功劳最大，这份荣耀不分你我。
她曾经以为他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自我，或许那是刻在他天性里的东西，她费尽力气也改变不了。可是不知不觉的，那一点竟然已经好多了……
她真的很好奇，她不在的这两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香哥敲了敲那间过往属于安琪的房间的门，没有回应。
他从兜里摸出刚从生活阿姨那借来的钥匙，打开门，里边空空荡荡，床上，被子都叠得整整齐齐，果然，人已经走了……
关好门，下楼，走到训练室。现在是全球总决赛赛后期，即将迎来的全明星赛又是娱乐赛，训练室里的氛围很松散，男孩子们围在FREE旁边，正在嘻嘻闹闹，他走过去一看，原来是FREE在给自己当主播的女友打赏礼物，一出手就是一个一千块的流星雨……他咳了两声，问：“JOKE呢？”
众人见他来了，稍微收敛了点，FREE赶紧关掉直播间，其他人各回各位。
MOMO说：“不知道啊，刚才还在这呢……”
香哥憋着一口气，说：“现在是训练时间，他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走了？”
“训练什么训练，”FREE忍着笑，“自从雅典娜来了，他心思就没在训练上了。”
AMBITION忽然想到什么，也笑起来：“诶，说不定没走呢……你去雅典娜那屋看看？说不定在那。”
“看过了，”香哥面无表情地说，“那屋没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交流过眼神，不由发出一阵窃笑：“哦？那恐怕是一起走了哦……”
香哥没功夫理会众人的八卦，用力拍了两下桌子，训练室顿时安静下来。
“VISTA你给JOKE打个电话，催他赶紧回来，一个小时之内到。还有，都别看什么直播了，训练就好好训练……还有钱送流星雨的，钱多得花不完了是不是？看看自己的排名都掉到哪里去了，赶紧给我打上去，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就别怪我扣工资了，”一口气说完，众人一个个噤若寒蝉，尤其是就差被点名道姓了的FREE，香哥心里这才舒坦了点，“一个小时后会议室集合，有大事要开会。”
MOMO大着胆子问：“什、什么大事啊……”
“我刚才接到洪经理的电话，新领队过几天就要来报道了，”香哥摸了摸下巴，说，“咱们战队最近热度挺高，最好能趁这件事再炒一波热度……还有你们私底下也要好好熟悉一下，看搞点什么活动当欢迎会比较好……”
“新领队？”VISTA敏锐地问，“不是说面试结果要一周才出来吗？”
香哥说：“说是这么说，不过大概人选已经确定了。”
“哦，”VISTA问，“是谁？”
虽然知道自家妹妹十有八九没戏了，但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心理……
香哥挥了挥手，敷衍：“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香哥走后，训练室里过了片刻的安宁，众人又开始凑到一块七嘴八舌。
MOMO问：“新领队到底是谁啊？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我也想知道啊，”AMBITION摊手，摇头，“可是你都没听到风声，我这里村通网就更听不到了。”
“要不等会开会的时候直接问问香哥？”FREE说，“就说要搞欢迎会，又不知道新领队喜欢什么……”
“可以问问，”AMBITION说，“不过我觉得香哥应该不会说。他和人事部那帮家伙保密工作向来做得很好，没百分百确定的事情一般不会提前通知。想当年他把我签了那会，你们不也是我来报道当天才知道的吗？”
那边，VISTA挂了电话，就此打断这个话题：“JOKE说在回来的路上了，半个小时就能到。”
“哦，”FREE问，“他去哪了？”
VISTA说：“他没说。”
“这还用问？”AMBITION翻了个白眼，“肯定是和雅典娜在一起啊。”
VISTA忽然说：“刚才我问他知不知道新领队是谁……”
“你问他干吗？”FREE疑惑，“除了雅典娜，我看他什么都不关心，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
VISTA欲言又止。
其他人好像并不知道雅典娜应聘领队的事……
那自己还是不要多嘴了，免得说错了，JOKE找自己麻烦。
MOMO问：“所以他知道吗？”
VISTA说：“不知道。”
众人纷纷切了声，吐槽VISTA瞎卖关子。
MOMO拍了拍VISTA的肩膀：“你也不要太担心，说不定就是小月。”
“算了吧，她就是一时兴起来凑热闹的，她非要来我也拿她没办法，其实她什么水平大家都有数，”VISTA叹了口气，说，“应该不是她。”
过了一阵子，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在JOKE推开门的那一瞬戛然而止。
JOKE走到自己机位坐下，开机，一旁的FREE提醒他：“别排了，要准备去开会了。”
“开会？”JOKE诧异，“开什么会？”
FREE说：“VISTA没和你说吗？新领队要来了，要开个会。”
JOKE皱眉，悻悻地放下鼠标，耽误了两个小时训练，本来还想回来就赶紧补上的，看来是不行了：“哦，这有什么好开会的？”
“香哥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大事小事，都得正儿八经地开个会汇报，”AMBITION不以为然，“对了，你就不好奇新领队是谁？”
JOKE说：“好奇有用？又没人知道。”
VISTA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表情，没看出什么不对劲来。
如果是雅典娜，以他们的关系，他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可如果不是雅典娜，那天自家妹妹面试完出来，看着雅典娜走进去，不甘心地足足在外面又守了四十分钟才守到她出来……规定的面试时间是二十分钟，一般人十五分钟就出来了，四十分钟可谓绝无仅有了……
说没什么猫腻都没人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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