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红颜易老

　　第二十八章起点

　　那一瞬间，我没能回过神。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女生都会在这一瞬间变得茫然无措，我们此刻站在距离楼梯出口大约十余步的位置，他在上，我在下，他背对着阳光，我面对着他，他微笑清浅，头顶上方的影子温柔地将我笼罩，像是将一枚小杏握入掌心。

　　此刻没有暧昧的气氛，也没有不明意义的话语，他只是对我笑了笑，

　　我却再没能说出一句话。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像是被人下了咒术，只能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他的唇，他的一切此刻映衬在我的眼里，连唇边的细小绒毛都一清二楚。

　　我拼命地想要记住这一切，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鼬转过身，决绝地像是下定决心，将最后的什么抛弃掉了一般。

　　他离开了。可我却没能追上去。

　　儿时作文课上蹩脚的修辞此刻全部应在了我的身上，什么周围静得针掉地上都能听见，什么腿像灌了铅一般，什么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可我却始终不能了解和明白，那一天，自己没能追赶上去的理由。

　　当晚我借口加班，向父母告了假，没有回家，而是去暗部附近的小吃街转悠。我又看到了三色团子，因为其甜腻弹牙的口感，大多是比我更小一些的女孩子在买。我挤开人群，要了一串，刚吃一口就差点没喷出来，好歹忍住了，一脸铁青地咽了下去。

　　我一边用茶水漱口，一边看着剩下的两只团子。

　　宇智波鼬喜欢吃三色团子。

　　我默默地在心里嘀咕着。

　　思绪再次飘回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切，无论是我疯狂地砸团藏的门，还是鼬对我说的那句话……以及我捧过他的脸，指尖传来柔软而温暖的触感…他的眼，他的唇，他的笑容……还有他最后的转身，好像放弃了一切一般的转身……

　　我握紧了手中的团子。

　　这种感觉是什么？胸口很热，很堵，像有什么东西压着喘不过气。只要一想到宇智波鼬，我整个人的思绪就会变得乱糟糟的，什么陈年往事都会毫无逻辑地浮现在脑子里。

　　我抬起头，今天是满月，光晕在雾气下显得毛茸茸的，可爱极了。就和邀请鼬来我家吃饭的时候一样。

　　宇智波鼬。

　　——我或许，真地和鼬走得太近了。

　　待到夜市散了大半，我才慢吞吞地往回走——当然，是回到我和止水的那个家。

　　没错，我早该意识到的，我是宇智波止水的妻子，是身有所属的女人，虽然止水已经不在了，但我更需要和宇智波鼬划清距离，这是为了鼬好，不然我是要置他于何地？止水死于团藏之手，而我怎能为了一己私欲，再把鼬拖下这趟浑水之中呢？

　　之前对鼬的猜忌也好，对止水另一只眼睛下落的猜测也罢，鼬为什么三番五次去找团藏，这些都无所谓了——鼬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而我不希望这样的人的未来和我与止水一样。

　　无论如何，都不能。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慢慢回到了宇智波一族的领地之中。迎面跑来了宇智波凉子，她似乎想要对我喊什么，我正有点尴尬，因为之前她对我态度有点冷淡，正挠挠头想要随便回应一下，却看到一柄苦无穿过了她的喉咙。

　　随即，更多的苦无从四面八方飞来，分别刺中了凉子的手肘，膝盖，脚踝，额头……苦无尾部的钢丝在贯穿目标后绑紧，发出“嗡”的一声，只一瞬间，她的身体就像是麻花一样翻转抽拧，血肉与内脏分崩离析，如一朵炸开的蒲公英一样，血肉四溅。

　　偌大的警卫标志瞬间染满鲜血。

　　我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在不足三秒的时间里。

　　“哦？我还以为宇智波这里已经不会有外姓人再来了。”

　　从警卫部的门口走出了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他从正门走了出来，一边擦拭着手中的苦无，一边与我搭话，姿态过于从容，步伐稳健有力。他通身都被黑色的大氅包裹着，神色淡定自若，面对人间惨剧，却像是在欣赏着一道极为优美的风景。

　　而下一秒，更多的哀嚎从警卫处的大楼里一同爆发，残肢断臂冲碎了玻璃，漫天内脏骨骼骤然炸裂，浓烈的臭味如一道巨网向我扑来，我措手不及，只能任由鲜血如骤雨淋遍我的全身。

　　那是，我无法描述的光景。

　　面具男走到我的面前。

　　一节沾着血的手指在爆炸中崩到了我的脸上，滚落到我的衣服口袋里。

　　原本应当嘶吼而出的尖叫，此刻已经跨越了我的喉咙，直逼我的头顶，和全身的血液一同涌到身体的最顶端。

　　我的手脚通通失去知觉。

　　我的五感都要丧失了。

　　面具男伸出拇指，轻轻揩去我脸上的血迹。

　　“看来，你只好死在这里了。”他说。“是不是很不甘心？明明不是宇智波的族人。”

　　我张了张嘴。

　　我连哭都忘记了。

　　尖叫，痛哭，辱骂，逃跑，背水一战……所有的选项通通作废，我就像个傻子一样在原地站着，看着面具男将擦拭干净的苦无轻轻吹了口气，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最后，慢慢地刺向我的胸口。

　　我什么都反抗都没有，什么想法都没有，连心脏都提前停跳，已经为死亡做好了准备。

　　突然，另一根苦无从侧方飞来。

　　金属的碰撞发出刺耳的脆响，面具男瞬身躲开，我则通一声跪坐在地上。

　　我的冷汗在那一瞬间都冒了出来，淹没了我全部的理智，也将我全部的五感唤回——我捂住嘴，却挡不住喉咙里喷涌而出的呕吐物，口袋里的那节断肢也随着动作抖落出来，血液和呕吐物的味道不断刺激着我的神经，刚才目之所及的一切，此刻都像慢放镜头一样在我的眼前逐帧重现。

　　凉子……

　　凉子她……死在了我的面前。

　　她被人……撕碎……然后……死在了我的面前。

　　然后所有人……警务部的所有人……都……死在了……我的面前。

　　最后吐出的是一口浓稠的黑血，我满身污秽，颤栗着看向站在眼前的面具男。他带着面具，但面具之下的的怜悯，无法隐藏。

　　而我的身旁，

　　是提着太刀的，神色慌张的，宇智波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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