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红颜易老

　　第二十一章酒与杀人鬼

　　此刻我坐在酒吧，一杯杯地给自己灌酒。

　　我随母亲，酒量好到令人头疼，连哥哥都不是我的对手。可酒如此之苦，我喝了也体会不到醉后飘飘然的快感，因此每次喝酒都觉得无趣，不愿喝。

　　只有这次，我想尝试把自己灌醉。将平日里的积蓄分出大半用来买酒，无论是啤酒红酒还是清酒我都来者不拒。

　　顷刻间形态各异的瓶瓶罐罐倒了一桌，可酒精在我体内丝毫不起任何作用。它们像是从我的毛孔里偷偷蒸发掉了，只留下了肚子里的一汪热水，一打嗝就呛得自己直流眼泪。

　　可我始终都没有任何困倦、飘然、舒畅的感觉。

　　酒吧里灯光昏暗，暗部的服装也就不怎么显眼。我缩在角落，把面具放在一旁，兀自饮酒，心里空荡荡，脑子乱糟糟。几个轻浮模样的忍者似乎注意到了我，他们勾肩搭背地走到我面前，一把抢走我桌子上的酒，将杯中物一饮而尽。

　　“哟？喝闷酒呐小妹妹，说句话呀，你只要说句话，哥哥今晚就不寂寞了。”

　　为首的忍者夸张地舔了一口我刚喝过的酒杯，我却连恶心的力气都没有。我无心看他们在我面前耍猴儿，只懒懒地往里挪了挪位置，不理他们，继续喝酒。

　　他们大概是以为我已经醉得说不出话来，变本加厉地凑到我的面前，夺走我手中的酒杯，贴近我的鼻尖，一股劣质烟草的味道扑面而来：“别不说话呀小妹妹，哥哥声音是不是很好听？”他托起我的下巴，眯起眼睛，“别这么高冷呀，这样兄弟们多尴尬啊。”

　　“哦。厉害。”看在他也没多用力，我直接推开他的手，叹了一口气回答道：“掉（三声）”

　　他们就像静电纸那样屡次三番地黏上来，可都被我冷口冷面地敷衍推开了。

　　果不其然，他们终于恼怒了。其中一个一直不做声的男人开口了，说出的话却让我这个痛苦的夜晚发自肺腑地笑了出来：

　　“听好了，我最讨厌高冷的女人。别给脸不要脸。本来是好端端的搭讪，你这样这搞得我们大家都没有兴趣的。”

　　我噗嗤一声喷笑出来。

　　“怎么，你搭讪我还得要我配合你？你们这些男的不要起脸来都这么理直气壮吗？有点屌啊，今晚真是让我开了眼界。各种意义上。”说罢，我把桌子上未开封的瓶状酒起开，摇在手中看着他们。

　　“龙门粗口”被我呛到的男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虽然在酒吧里看不清，但我想他一定是气坏了吧。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说话嫌我高冷，多说几句话又要喂我苦无。”

　　我握起一个还未喝完的酒瓶，站起身，稳稳地走到他们面前，环视他们一圈。

　　然后，将握着酒瓶砸向他们的脑袋。

　　“现在，你们清醒点了吗？”

　　接着，我将三把早已握在手中的手术刀，戳进他们各自的右眼。

　　在一片鬼哭狼嚎中，我将手中的碎片附上查克拉，塞进为首之人的嘴里，将他的舌头割掉三分之二有余：“那么你们现在明白，自己惹的是谁，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了吗？”

　　——然后我就被木叶警务部队拘留了。

　　我被一群宇智波族人推搡着抓了进来，旁边三个被我戳瞎了搞残了的的男人大概已经被送到木叶医院，不管他们。

　　我的好友宇智波凉子正坐在审讯席，像看珍奇动物一样看着被手铐束缚的我。我冲她抬手比划了一下，她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为我解开了手铐。

　　“怎么是你？”凉子一拍我的后背，随后意识到我的暗部制服：“我的天，你当上暗部了？你怎么做到的？”

　　“什么叫怎么做到的？你就说厉不厉害嘛！”我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打了个臭臭的酒嗝，“这不刚当上暗部吗，就想杀几个人练练手，这才不小心……”

　　“别闹了，你喝了多吧？”凉子掩住口鼻，掐着腰皱起眉：“你揍的那几个人是常年在酒吧闹事的无业忍者，既通过不了中忍考试，又因为品性不好被所有委托人拒绝，只能终日向家中骗钱，寄生虫一样附在酒吧呀夜店这种地方为非作歹，欺负或侮辱女孩子。这种人你伤了也就伤了吧，就算不是你，也总会有人雇忍者肢解甚至是虐杀了他们。如今他们每人各丢一只眼睛，一个又毁了那烂到底的舌头，大概也能安分一阵子了吧。”

　　“哦，那我就是为民除害了。”我苦笑着揉了揉太阳穴，“但其实我只是想闹场事儿，被你们宇智波警务部抓起来，然后……”

　　我抬起头，看向凉子：“然后……来见见你。”

　　“咿，你不要这样啊，我不搞同性恋的啊，我可是有喜欢的人了。”凉子假装搓了搓胳膊，打了个激灵，对我的真情告白颇为不满。

　　“哈……我还以为我是有机会的呢……”我配合着她挠了挠头，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下来。我急忙用手背遮住眼睛，压低了声音：“……那你喜欢的人是谁呢？还是止水吗？”

　　凉子的脸一红，别过头去：“…跟你什么关？以前我的确有…暗恋过止水，但那只是憧憬…而现在，我对……总之他对我很好……每次任务结束之后都给我很多药……哎呀你别问我了。”她嘟起嘴，小女儿家的娇憨与羞赧淋漓尽致，此刻在我眼里，却像明晃晃的两根刺一般扎在眼睛里。

　　我痛不欲生，一番不痛不痒的说辞后，逃离了那里。

　　我跑到大门边，看到宇智波鼬站在门外。

　　他似乎总是这样悄然出现。有的时候是陪我做任务，有的时候是给我送药，有的时候又是和我一起吃东西。起初我会觉得别扭，而此刻我却只觉得万幸。

　　万幸啊万幸，他来了。他终于来了。

　　“你怎么又来了。你在跟踪我吗？”我抹了抹被泪水打花的脸，带着浓厚的鼻音，哑着嗓子问他。

　　“嗯。”他居然不要脸的承认了，但是又补充了一句：“……我希望能够确保你的安全。”

　　听到这句话的我不禁退后一步，冷笑了一声：“这也是……止水生前的指示？”

　　鼬没说话。但我知道他这人的沉默往往代表着默认。

　　我颤抖地举起双手，冲向他。

　　“那你一定知道，就在刚刚，止水的眼睛被我装进团藏的眼眶里了。”我强忍着哭腔，心底泛起的悲伤几乎要将我吞没：“我学了将近一个月的医疗知识，做了一个月的暗部梦，我以为我自己变强了，但我居然只是为了做这件事而变强。”我终于控制不住我声音中的颤抖，却还勉强维持着眼泪在我的眼眶里打转不至滑落：“我从没想过要救死扶伤，也没想过要普世渡人，我学医疗忍术就是为了自保，但我从来没想过，我的这双手，我的浑身解数，竟然是为了把他的眼睛缝进杀人凶手的眼眶之中……！！”

　　在我想要用查克拉冲毁自己手掌的那个瞬间，鼬冲上来握紧了我的手腕。我个子本就矮小，鼬在同龄人中又是属于个子高的那类，所以他轻而易举地就扣紧了我的双腕，避免我向关节处施展过量的查克拉。

　　“……这是，不可避免的。”

　　他轻轻地说着。

　　“止水的死……和宇智波枭的死……还有今天发生的所有。都是…无法避免的。”

　　他的话那么轻又那么重，轻而易举地击碎了我全部的防备。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忘记了自己和他此刻的身份，扑在他怀里嚎啕大哭起来。月光下人们纷纷侧目，两个暗部着装的人拥抱在一起，女生失声痛哭，男生沉默不语。他们大概会以为这是一场有关任务的离别，有关爱情的结局，有关一场风花雪月的浪漫和悲伤……可我却知道，在这一天，我成为了暗部，成为了自己心目中那个“能够保护自己”的强大的人，先是救活又杀死枭大哥，又夺走了止水的眼睛，最后成为了团藏身边的一条狗，却对这一切都无计可施，且无力逃脱。

　　我从来不知道成长意味着这样多的沉重，我不敢告诉父母哥哥是被团藏逼死，不敢告诉朋友我在那个昏暗逼仄的地下室里经历了什么。我从未想过在这绝望的一刻，眼前只有宇智波鼬一人可以依靠。

　　他比我小这样多，却又有着这样宽厚而温暖的肩膀，此刻的他就像是一栋沉默如谜的壁垒，短暂地横亘在我与残酷的现实之间，让我在这幻灭的时刻，拥有短暂却珍贵的，用来崩溃的时间。

　　因为明日，太阳照常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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