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花开

　　望着球场上那个飞扬跋扈，桀骜不羁的少年，在秋日的艳阳里散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明明全场都在高呼着他的名字，可在他那漆黑如墨的瞳孔里却只看到了她一个人的倒影，叶墨雨嘴角扬着幸福甜蜜的笑容，仿佛盛开的鲜花，绚烂多彩，美艳绝伦，吸引了周围无数道目光。
　　被替换下场的大胖看见篮球部几位女生垂头丧气的默默伫立在人群之中，忍不住大笑说：“花若尘以前比赛的时候，你们几个不是一向冲在最前面，喊得最大声么，今天怎么突然这般含蓄了？”
　　几女的眼神不约而同地落在不远处那个靓丽的身影上，神情沮丧说：“难怪花若尘学长对她念念不忘，她就像腊月寒冬里一道灿烂明媚的阳光，连我们几个女生都要融化在她温暖的笑容里，更何况花若尘学长。”
　　大胖：“这么轻易就放弃了？不像你们几个的作风啊。”
　　几女：“她不在的时候我们都比不过，更何况她现在回来了，他们俩完美得就如同一对童话故事里的人，我们还是回到现实中吧。”
　　夏梦影拿着一条毛巾细心地替大胖擦去头上的汗水，然后递过一瓶水：“打得不错，奖励你的。”
　　大胖拧开瓶盖，一口气全喝了下去。
　　夏梦影：“你慢点，有这么好喝么？”
　　大胖：“当然好喝，全是幸福的味道。”
　　夏梦影噗嗤大笑：“你这个呆子什么开窍的？竟也学会这些甜言蜜语了。”
　　大胖挠了挠头：“老白说女生都爱听这些，我就学了点。”
　　夏梦影：“挺好，以后多学。”
　　黑人下场后绕过人群，径直走到了人群后方的洛依纯身边，眉飞色舞说：“哥打得帅吧。”
　　洛依纯：“进了几个球看你得瑟的，人家花若尘打得那才叫帅呢。”
　　黑人：“他是神，我们凡人没法比。”
　　洛依纯：“你们都领先30分了，他怎么还不下场？”
　　黑人：“今天墨雨在，他想多表现一下吧，一会差不多就下了。”
　　洛依纯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容：“那个叫任璇的小学妹退出篮球部，你心里是不是有点失落啊。”
　　黑人故作难过的模样：“你还别说，还真有点。”
　　“你丫想死啊。”洛依纯的小手在黑人的大腿上使劲了掐了一下，人群中只听见黑人发出一声惨叫。
　　在领先到40分以后，花若尘终于被替换下场，旁若无人地走到叶墨雨的身旁，抢过她手上的水，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原本全场整齐划一的呐喊助威声渐渐演变成了议论纷纷的声音，感受到全场注视的目光，叶墨雨小脸瞬间红了，娇嗔道：“你怎么乱抢别人的水喝？”
　　花若尘不以为然地大笑：“瓶盖拧开了，你却一口没喝，难道不是特意为我准备的么？”
　　叶墨雨：“发现你脸皮越来越厚了。”
　　花若尘：“对了，晚上篮球部聚餐，可以带家属，你也一起去吧，大家都对你很好奇。”
　　叶墨雨白了花若尘一眼：“谁是你家属啊。”眼底却是满满的幸福，“下次好么，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在Y城我有一个高中同学唐芳么，她今天约了我。”
　　花若尘：“看样今晚我又是孤家寡人咯。”
　　叶墨雨：“别抱怨啦，没什么事我会早点结束去陪你的。”
　　“墨雨你来啦，Y市的高中同学就我们俩个，嘴上总说没事多聚聚，可我一直忙于考研和学生会上的事，到今天才约你出来，还真担心你不肯见我。”五星国际大酒店门口，唐芳亲昵地挽起叶墨雨的手，激动地说。
　　唐芳和自己高中的时候关系一般，大学同在Y市，之前偶尔联系过几次，俩人至多也就算普通朋友，她对自己的态度一直也是不冷不热，不知为何今天她突然这般热情。叶墨雨心里暗想，脸上却没有任何变化：“怎么今天突然想起约我了，这么高档的饭店，该不会有什么事要找我帮忙吧？”
　　唐芳大笑：“没事就不能请老同学吃顿好的了啊。”
　　叶墨雨故意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好吧，那我就可以安心地大快朵颐了。”
　　唐芳突然停下脚步，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盯着叶墨雨：“墨雨你变化好大，以前我一直觉得你好难接近的，现在感觉亲切了好多。”
　　叶墨雨抿嘴浅笑：“真的么？”
　　唐芳拉着叶墨雨来到一个包厢门口，叶墨雨疑惑说：“俩人吃饭你怎么还定了个包厢啊？”
　　唐芳神秘一笑：“今天可不止我们俩个老同学。”
　　随着包厢门打开，叶墨雨蓦地怔在原地，座位上一个高大亮眼的身影霍然起身，俊朗雅魅的面庞神色复杂，深褐色的瞳孔灼灼地盯着叶墨雨，语气苦涩中透着惊喜：“墨雨，好久不见。”
　　叶墨雨很快从最初的惊讶中清醒了过来，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初童，好久不见。”
　　初童神情一黯，心里隐隐有些失落，因为叶墨雨的眼神清澈见底，没有泛起任何自己想象中的波澜。也只是一瞬，初童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自信：“快坐吧，一晃我们都有好多年没见了，今晚我们要好好叙叙旧。”
　　唐芳俩眼放光地盯着初童：“你怎么突然到Y市了，接到你的电话我都不敢相信，到现在都还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我被招入省篮球队了。”初童不经意地说着。
　　“哇塞，你恐怕是省队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球员了吧。”唐芳的眼睛已经变成了心形。
　　“对啊，省队总教练还夸赞我的天赋几乎是他生平罕见呢。”初童对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叶墨雨强调说。
　　“恭喜你了。”叶墨雨平淡的语气中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初童心有不甘说：“我记得高中那会你也很喜欢篮球的吧，现在还喜欢么？”
　　提起篮球，花若尘俊秀的脸庞不自觉地浮现在叶墨雨的脑海里，笑眼弯弯说：“喜欢啊。”
　　看到叶墨雨神情的变化，初童嘴角弯起了弧度，开始有意无意地追忆许多高中的趣事，这些事自然勾起了叶墨雨和唐芳不少往事的回忆，气氛慢慢开始轻松活跃起来，看到叶墨雨脸上渐渐露出的笑容，初童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样高中的事她还没有完全忘记。三人畅聊一阵后，初童偷偷给唐芳使了一个眼色，唐芳配合地起身去洗手间。
　　原本热闹的气氛随着唐芳的离开又变得冷清起来，初童盯着又陷入沉默的叶墨雨，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般地说：“墨雨，当初你突然消失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多着急。”不知为什么，听了初童的话，叶墨雨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他和简娜牵手的画面，嘴角的笑容渐渐收起。“我一直以为是我的情书把你吓跑了，为此我失落颓废了好久，直到后来我才从简娜那里知道你回信的事。这么多年来，我心里从未放下过你，到处打探你的消息，虽然吃了很多苦，可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又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你。”
　　叶墨雨冷笑：“你后来不是和简娜在一起了么？”
　　初童神情一征，随即欣喜若狂：“你介意说明你还在乎我对不对，对不起墨雨，当年是我太年轻太幼稚，我天真的以为...”
　　叶墨雨：“初童，过去那些已经不重要了，你阳光般的笑容确实温暖过我，你打球时帅气的模样也确实吸引过我，我当初也真心喜欢过你。可似水流年的岁月终究已成过去，匆匆而过的青春一去不会再返，时间改变了我们曾经的模样，我们都不再是当初的那个自己。我已经有男朋友了，现在我过得很好，希望你也能早日找到另一半，不用再联系我，如果唐芳还回来的话，帮我说声抱歉，我有事先走了。”
　　叶墨雨的倩影已经离去许久，初童依旧伫立在原地，手指被捏得骨节发白，眼中疯狂燃烧着嫉妒的怒火，刚刚叶墨雨眼底的幸福竟连他都未曾见过。
　　望着叶墨雨双手抱膝，一脸惆怅地呆坐在空旷的操场中央的草坪上，花若尘没来由的一阵心疼，大步走上前紧挨着叶墨雨的身旁坐下，温柔地将她拥进怀里：“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叶墨雨往花若尘温暖的胸膛里靠了靠：“今晚我见到初童了。”
　　花若尘：“啊？”
　　“对不起啊，我一开始不知道他也在。”
　　“没关系。”
　　“和我最初认识的他，改变了好多。”
　　“所以你才这么难过的么？”
　　“我难过的是我自己，当初明明很喜欢，可现在竟然没有半点的留恋和不舍，突然好害怕，好怕有一天我们之间也会变得陌生，甚至变成彼此讨厌的模样。”叶墨雨水灵清澈的眼中浮动着晶莹的泪花。
　　花若尘怜惜地拭去叶墨雨眼眶中的泪水，深邃坚毅的眼神热灼地盯着叶墨雨的眼睛：“我不知道时光会改变多少东西，我也不知道我们将来会变成什么模样，我只知道花若尘会一直喜欢叶墨雨。”
　　看着花若尘刀削如玉的面庞在漫天的星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辉，叶墨雨破涕为笑：“突然发现自己更迷恋你了怎么办？”
　　“那就尽情释放吧。”花若尘邪魅一笑，低头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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