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见了我都怂

作者:纸墨笔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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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禁地



      下人一怔,随后便为难地皱起了眉头,尽力弯着身子央求道:“大师啊……您别为难小的。”
      聂丹青挑眉看了看他,更觉得这“禁地”不对劲儿了,不过她以前没少看电视,知道这个社会下人在府中的地位,确实不好为难,眯眯笑道:“没事儿,我自己去找你们家大人。”
      转过头来时,见花珩也在微眯着双眼望着这间屋子,感受到聂丹青的目光,他又转过来,对聂丹青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聂丹青亦咧着嘴笑了,果然有问题!
      聂丹青找到都御使时,他正带了自己的夫人到大堂来,看样子劝了挺久,还是半哄半拽带过来的。
      都御使夫人的模样,可真是……一言难尽……
      凭女人的直觉,聂丹青可以确定这都御使夫人长得应该还是不错的,但是这段日子被闹鬼之事折磨的太厉害了,现在就是一副丧到不行的样子,之前听白幕说他面黄肌瘦双眼发青,如今见着,才发现这已经算比较好的描述了。
      聂丹青瞧着她,就好像被精神病院里关到快抑郁的重症精神患者!整个人一点儿阳气都没有,好像整个灵魂都被人抽走了一样。
      她应当是穿着自己的衣服,华贵的料子,精心裁剪,可如今看来,这衣服穿在她身上已经显得非常大了,她确实已经到了骨瘦如柴的地步,脸色已经不能用发黄来形容了,而是发青,头发散乱枯黄,看来是因为太过害怕,都不敢让丫鬟靠近自己,所以已经多日未整理了。
      聂丹青看见她时,便微微皱了皱眉头,她算不上多有善心,但不管谁看见这样一个人,也会莫名地跟着揪心吧。
      “这……就是贱内了。”都御使说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坐在一边儿,不再说话了。
      聂丹青明白,都这么久了,他也是心累到不行了。
      聂丹青等人离都御使夫人还有一段距离时,她便瑟瑟缩缩的,用衣袖遮了面部,只剩一双带着惊恐的眼睛,时不时颤抖一下,发出一声呢喃,又将自己缩的更紧。
      聂丹青朝前走了一步,她颤抖的就越来越厉害,聂丹青又往前走了一步,她竟然大叫一声,吓得钻进了椅子下面,双手抱着头,呜咽不绝。
      “哎……你……”都御使无奈地站起来,伸手去扶她,“不是都跟你说了,这是大仙儿,是来帮咱抓鬼的!”
      “大仙儿……大仙儿……”都御使夫人喃喃念了两句,又用余光撇了聂丹青几眼,慢慢放松下来。
      “是啊,帮咱抓鬼的大仙儿!”都御使扶着她走出来,“来,别怕,大仙儿帮咱抓了鬼,就再也没有鬼了。”
      都御使夫人终于慢慢走了出来,脸上仍旧带着惊恐,但总算不再往椅子下面钻了。
      聂丹青定定地看了她片刻,又思索半晌,对都御使道:“大人,夫人的情况我了解了,现在,我需要大人随我去一个地方,”
      都御使问:“什么地方?”
      “贵府的禁地。”
      听到这话,都御使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那都御使夫人或许还不知这禁地到底是什么地方,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仍然那般惊恐呆滞的躲在都御使身后。
      “这……”都御使亦显得有些为难,但或许是想到了什么往事,又猛然一惊,“难道……”
      “大人想到什么了?”聂丹青紧追着问,都御使神色愈加为难,看了一眼缩在他身后的都御使夫人,又道,“师父,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聂丹青若有所思的看了都御使夫人一眼,点点头:“好。”
      出了大堂,都御使便直接带着他们往禁地的方向走,途中,聂丹青瞧了花珩一眼,花珩对她温柔地笑笑,示意她安心。
      鬼这种东西,就算平时胆子再大的人,乍一瞧见还是觉得有些可怕的。
      可不是每只鬼都生的像花珩这般绝世无双,或像花念这般可爱伶俐。
      这要是个长舌头红眼睛披着头发满脸血的……聂丹青想到,不觉得怕,还是觉得有些恶心……
      当然,有花珩在,再恶心的鬼也不算事儿,鬼王在此,谁与争锋?敢吓了他的心上人,一个眼神便足以让你灰飞烟灭了。
      终于,到了那禁地前。
      聂丹青又朝着那房间看了几眼,又看向都御使,他眉头紧皱,还咬着牙,说不尽的忧愁,似乎这辈子都不愿提起这件事。
      “这里住着大人的故人?”聂丹青开口问。
      都御使的眉心猛地跳了一下,而后,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沉声道:“是。”
      “大人心里已有怀疑?”聂丹青又问,问罢,又朝着那房间走了一步,“我能进去看看吗?”
      都御使似已认命,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下人前去开门。
      看得出来,这扇门已经很久没有被开启了,虽是坐落在这大户人家,却显得尤为冷清,那锁上已落了灰,一开门,便觉着一股阴潮的味道扑面而来,夹杂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聂丹青微微皱眉,伸手在鼻子面前挥了挥,花珩从她身后走至她身前,温声道:“师父,我先进去看看。”
      聂丹青点了点头。
      花珩在前,她便紧随其后,进屋子时,便觉着阴森至极,聂丹青想,她要是双眼看得到鬼,应当能看到那些鬼见了花珩是副什么模样,应该会吓得……屁滚尿流?
      乍一想,还觉着有些好笑。
      花珩走进屋中,顿了半晌,嘴角竟浮现出一丝笑意。
      聂丹青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知道有他在不会有事儿,便去看屋子里的其他东西了。
      很明显,这应该是一个女人的房间,外室是一套桌椅,桌子上放着一套茶具,还有一个带着些污渍的瓷碗。正前方放着一面四君子的屏风,屏风上还搭着几块精致的绣花手帕,屏风下放着一个小篮子,篮子中是做女红用的物件儿。
      内室中放着一张雕花木床,淡粉色的帐子,窗前有一面梳妆台子,上面放着尚未用完的胭脂水粉,还有一大一小两把木梳。
      聂丹青掀开床前的帐子,看到床上铺着绣有八卦纹的被子,被子旁还放着一个小篮子,篮子中有一双极小的鞋子,上面绣着小葫芦,鞋子下面还放着一个小金锁,上面写着长命富贵,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小的拨浪鼓。
      聂丹青拿起那双鞋子,细细抚摸了一下,绣工精致,料子也是极好的,这定是心中有爱,一针一线慢慢绣出来的。
      “大人,”聂丹青回头看向都御使,“这里住的,是另一位夫人么?”
      都御使正瞧着屏风上那些手帕发呆,聂丹青瞧得出来,他的眼中有痛苦,有悔意,他在对曾经住在这里的人忏悔。
      白幕也惊讶地看向了都御使,他查了这么久,倒未曾想到会与都御使府中的妾有关。
      “是……”都御使点了点头,“爱妾是曾住在这里,不过,她已经去了。”
      “怎么去的?”聂丹青拿起一只小鞋子,另一只手拿着长命锁,“她逝去之时应该有了身孕吧?”
      都御使怔了怔,半晌,又点了点头。
      白幕不解:“为何是有身孕,而不是已生了小儿?”
      “这里面的东西一瞧,就是给将要出生的宝宝准备的,”聂丹青摇了摇手中的东西,“若孩子已经出生,定还会有许多小儿常用之物,可这里连一件衣裳都没看到,我想……夫人怀孕虽有些时日了,但离生还有段时日吧。”
      白幕方才点了点头:“我倒忘了,大人膝下只有一女,是尊夫人所生。”
      都御使沉声道:“是,爱妾怀孕七月有余,尚不足八月,孩儿所用之物,本也在置办了……”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但聂丹青等人也都懂了。
      过了片刻,都御使又道:“师父……这事儿,与我那爱妾有关吗?”
      聂丹青垂了眼睑,声音变得有些冷冽:“这就要看看,夫人是如何去的了。”
      不用他说,聂丹青也大概想得到了,古代这些男人啊,三妻四妾,怎么可能不争风吃醋?你害我我害你,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这个都御使的小妾,肯定不是正常死亡,多半是被那正牌夫人给害死的!
      都御使脸色明显变得更难看了,又低了头,不再说话了。
      聂丹青轻笑一声,道:“去问问尊夫人,应该就清楚了。”
      “别……”聂丹青刚要抬步走,都御使便拦住了她,“师父……贱内如今的情况,你也瞧见了,若再刺激她,恐怕……恐怕……”
      “若那鬼再来,便不算是刺激她了?”聂丹青翻了个白眼儿,想不到这都御使还挺照顾媳妇儿,既然如此,只娶一个不就好了嘛!
      只是,花珩又上前来,微笑道:“师父,不必去问了。”
      聂丹青以口型跟他说话:“你看见那鬼了?”
      花珩笑着点了点头,又对都御使道:“大人,我师父要在此做场法事,还请大人屏退左右,包括您自己,也先出去吧。”
      都御使忙点头,吩咐下人一块儿出去了。
      花珩关了门,温声一笑。
      “你准备怎么办?鬼……鬼在哪儿呢?”聂丹青愣愣地瞧着他,破案她虽拿手,对鬼可不怎么了解啊。
      “你等会就能看见了,丹青,别着急,”花珩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又道,“我先把念念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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