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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我是亨利·都铎。”
亨利·都铎说出这句话后，就等着对方行礼。
因为整个世界都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这是一位国王的名字！
然后，他听到对方竟然淡淡地回答道：“哦，你好，我是李益。啊，对了，按照这边的叫法，你应该叫我路易·奥古斯特·卡佩。”
波旁王族们在不方便的时候会以卡佩为姓，那位著名的断头王后被关在监狱的时候，就被叫做公民卡佩。
卡佩在李益所知的法国是一个高贵且历史悠久的姓氏。
亨利·都铎当然知道卡佩。
他道：“您不像法国人。”
李益第一反映就是：这边也有法国？
希望出入不会太多。
他谨慎地答道：“哦，是的，我的外貌更像我的母亲，李是我母亲的家族姓氏。我远渡重洋来到这里是希望能到我父亲的故乡探访祖先和先人的故居。”
李益知道两位亨利都铎，一位是十五世纪后半叶的英国君主，另外一位则是前者的儿子，是十六世纪的英国君主。
而他来自于十九世纪。
这简直糟糕透顶！因为这意味着他不能说实话。波旁家族本来就是卡佩的主支，这下说不定他只能冒充旁支。
实在是太糟糕了。
亨利立刻来了兴致：“你母亲的家族姓氏？”
“是的。”
“为什么？你们那边都是从母姓的吗？”
亨利·都铎明显大感兴趣。
“当然不是。因为李姓是皇室姓氏，从李姓，意味着我是皇子，如果被剥夺这个姓氏，就等于是被降为贵族。”
亨利大惑不解：“血统是与生俱来的。”
“皇位继承权可以被夺取。姓氏就是重要标志。”
“我还以为王国会成为女儿的陪嫁。你母亲是独生女吗？”
“当然不是，我的外祖父有十三个儿子，但是他的第一任情妇为了成为皇后不止游说我的外祖父软禁了我的外祖母导致我的外祖母在不久之后死去，又在不久之后谋杀了我前面三个舅父，最终她本人却因为贵族齐齐反对没能成为外祖父的合法配偶，国家也因此动乱不止并爆发了一系列战争，导致我其余的舅舅们先后因为各种原因或者意外死去。后来我母亲平定战乱，登基成为女皇。我母亲指定我的五皇姐成为储君，她将嫁给我们的某位表哥以保证李姓为正统的皇家姓氏。”
那一瞬间，亨利觉得一扇大门被打开了。
他仿佛看到了另外一条路。
可是再一想，无奈。
因为他父亲是独子，他的兄长亚瑟又早亡以至于他根本就没有侄子。不然，他的确会考虑将女儿嫁给侄子，以保证都铎王朝的延续。
不过，如果他有侄子的话，他也不会成为国王了。
真是操|蛋的人生。
亨利·都铎道：“五皇姐？她是你母亲最大的女儿吗？”
“当然不是。”仿佛看穿了亨利·都铎的心思，李益答道：“我排行第九，是我母亲最小的儿子。前面的大哥、二哥和三哥从小就是按照臣子的要求培养的，他们也许会成为一位优秀的官员，也许会是一位很好的贵族，但是他们或者没有统治国家的才能或者没有对应的心性。我的四皇姐则对皇位不敢兴趣。所以五皇姐才会成为储君。”
李益稍稍修饰了一下。不然，被盘根问底会很麻烦。
“没有才能和心性？这就能否定他们的王位继承权。”
“是的。我故乡的老话说得好，没有一个明君是好人，没有一个明君不糟邻国恨的。我的大哥就是一个好人，我的二哥和三哥更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他们会在宫廷中如鱼得水，却唯独不可能成为优秀的王。”
亨利道：“可是，我不明白，你的故乡难道不是长子继承制吗？”
“只要是长子就能统领好国家让臣民幸福吗？不见得。早年我的外祖母和外祖父的第一任情妇还在的时候还行，到了第二任情妇上台的时候，国家被他弄得一团糟，甚至连给将士们应得的奖赏和补给也被克扣，这才有了帝国的将士们讨伐国都索要应得奖励之事。再往前数，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我想，阁下应该也听说过，那种懦弱无能导致国家陷入动乱的国王。”
亨利当然不能说没有。
因为他的父亲能登上王座，固然是因为迎娶了约克的伊丽莎白，借着约克王朝的女婿的身份登上王座。
而约克家族就是因为兰开斯特王朝最后一任国王亨利六世的愚蠢和软弱导致国家分崩离析，这才得以上位，成就约克王朝。
不过，鉴于那位国王陛下正是亨利·都铎的祖先，亨利·都铎还真不好说对方的坏话。
他道：“Well，您的经历十分有趣。我是说，我慎重地邀请您到我的宫殿做客，我希望能从你故乡的历史中得到指引。重新介绍一下，我是亨利八世，英格兰、爱尔兰和法兰西国王。”
原来是亨利八世！这个世界，他也自称法兰西国王吗？
李益心里这样想着，还是欠了欠身，道：“我的荣幸，亨利八世国王陛下。不知道您是否介意我在我的房间的窗户上挂上我的旗帜？方便我的部下找到我。”
“你的部下？”
“是的。我离家的时候，我的母皇为我安排了一支船队和超过千人的随从。只是在半路上，我们遭遇了暴风雨。既然皇甫上造能找到我，我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更多的部下抵达。”
亨利·都铎傻眼了。
查尔斯·布兰登脱口而出：“超过千人的随从？请问，这里面有多少士兵？”
“大约五百人。”
五百人！
查尔斯·布兰登倒吸一口气。
都铎王朝是建立在兰开斯特王朝和约克王朝的废墟上的。当年兰开斯特王朝和约克王朝展开了长达三十年的玫瑰战争，导致追随双方的贵族拼得两败俱伤，绝嗣的更不是一个两个。
都铎王朝因此受益，因为在都铎王朝的宫殿中侍奉的，不再是各自治领的领主级贵族，而是都铎王朝自己册封的贵族。
没错，在都铎王朝之前，国王不过是大一些的领主，实际上跟那些贵族没什么两样。而到了都铎王朝，贵族们不再是跟国王平级的领主，而是国王的仆人。
但是有一点是不会改变的，贵族可以在自家领地里募兵，而士兵的多寡直接就代表着贵族的实力。
查尔斯·布兰登又问：“那，这里面有多少女士？”
亨利·都铎一听，立刻竖起了耳朵。
李益道：“女士和孩子，超过三分之二，如果您问的是这个的话。”
亨利·都铎马上松了一口气。
“原来还有孩子。”
“是的。”
在亨利八世看来，女人终究是女人，即便个人武力值强大，可是女人要生孩子，为领主的服役年限只会更短。
不过，即便麾下有一百五十名男性骑士，也是一方大贵族了。无论这些人最后有没有过来，亨利·都铎打算拿出对应的礼仪，以免出错。
毕竟，他虽然是前任国王仅剩的合法婚生子不假，可是在国内，他也不是没有政敌，也不是没有人盯着他的王座，尤其是，他眼下还没有合法的男嗣只有一个公主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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