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烬如霜]江山如此多娇

作者:安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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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二 莽月下拉纤犯天颜 诡魔尊以情算帝家


      次日,丹朱在姻缘府收到了燎原君送来的火神闭关之函,直气得跳脚,非要跟着燎原君直奔栖梧宫找不争气的侄儿算账。
      燎原君心道侥幸,若非天后叮嘱姻缘府有些蹊跷,他也险些被月下仙人的理直气壮所打动,险些认可月下仙人所谓的“凤娃和小锦觅天生一对,老夫这是拨乱反正”、“真爱面前婚约不过是一张废纸”、“小锦觅与凤娃两情相悦”等等论调,且不说这些论调的对错,若他无灵宝护身听从了月下,将来……
      至尊之位的争夺,从来不仅是嫡庶而已。
      他握紧了天后荼姚赐下的灵宝乾坤镜,借法宝之上的一缕先天灵气维持神志清明,依旧是一脸为难的模样,眼中却不由露出了一丝对于月下仙人的警惕,身为殿下敬重之长辈,撺掇殿下去夺兄长之妻,月下仙人此举,究竟何意?难道是想要败坏殿下名声不成?又或者干脆是想要殿下沉迷情爱?又或者月下仙人是要造成兄弟为爱阋墙?难道……月下仙人起了篡位的心思吗?
      此前燎原君未获灵宝不曾觉得不对的一些事情,在清明神志之下显得十分蹊跷,例如诱导锦觅诸事,他明知天后属意鸟族穗禾公主,天帝也并非不愿只是暂时不想鸟族更加势大才延迟婚约之事罢了,据了听飞絮等人所言,月下仙人是在误以为锦觅是男童之时就教导锦觅灵修天香图等,还有种种投怀送抱之教导实在不一而足,这些事,都令燎原君心生警惕,或许,有能力有心思觊觎帝位的,不止大殿下,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殿下的名声一旦败坏便是开了口子……
      燎原君心中越发警惕,不敢显露半分,假作听不懂丹朱死缠烂打之意,拱手言道:“燎原君尚有军务还未交割,就先行前往军营了。”
      一听燎原君要去军营,丹朱哼了一声,取了姻缘拐,然后被燎原君的话语定在了原地:“殿下正在闭关,冬月前不能出关。”
      丹朱气恨不已:“谁说老夫要去栖梧宫的,老夫去洛湘府!”
      “是,那燎原君告辞了。”
      不等燎原君话语落下,丹朱就化光遁往了洛湘府。
      燎原君目视丹朱离去,放开了乾坤镜,暂时封闭了那先天灵气的护体之能:“果然,月下仙人不在的时候,便弱了许多。但只要知道他有问题,运法力抵御,还是会觉得蹊跷,若是不运行法力,则会觉得那些说法顺理成章宛如天生正确一般,只想认可。月下仙人身上,恐怕有什么秘密,这种非先天灵气和警惕加成不能解的说服力,着实可怕。或许,殿下是被暗算不自知。”
      他手中业火跳跃,和荼姚在栖梧宫焚毁凤凰树前那簇业火如出一脉。
      那点业火转瞬熄灭。
      燎原君整了整仪容,前往军营交割忘川事宜,在军务之事,他从不说谎,这也是月下仙人自行前往洛湘府的原因之一。
      丹朱憋着一股怒气,用许久不曾有过的速度前往洛湘府,冬月才出关?开什么玩笑?难道真的将真爱送给兄长吗?
      “小锦觅!”丹朱扯着嗓子在洛湘府外喊道,他不敢再运法力,此前被水神风神共同设下的护法结界反弹到耳膜生疼的经历令他心有余悸。
      洛湘府仙侍对于这位为老不尊的月下仙人早已司空见惯,按往常行礼道:“几位仙上还在闭关,实在不知何时出关。”
      丹朱不知是怎么想的,竟在洛湘府前打起了滚,嚎啕道:“小锦觅,你这个没良心的!”那张光洁的面上并无一丝一毫的泪珠,果然是光打雷不下雨。
      仿佛上了瘾,丹朱一边滚一边放声哭嚎,让人不得不钦佩其气息绵延,“老当益壮”。
      “小锦觅,觅儿啊,你这个没良心的,枉费老夫对你的一片好意,竟然都不愿意来看老夫这个鳏寡孤独之人!”
      见惯不怪的洛湘府仙侍哪敢对月下仙人怎样?他们苦着一张脸,看着路过洛湘府的仙神仙侍好奇而又充满求知的眼光,心中都是一般无二的叹息,火神二殿和月下仙人前后来访,好不容易因为同情锦觅仙上千年历劫方才归来和被水神风神夜神三位仙上苦心寻找多年得偿所愿的感动所压下去的那一段和天家兄弟纠缠不清的红颜祸水传闻,怕是又会卷土重来甚嚣尘上了。
      “……叔父?”
      “成何体统!”
      丹朱正满地打滚间,突闻两道熟悉声音,一道温和疑惑,一道惊讶怒斥——他赶忙跳了起来行礼:“陛下!”
      天帝太微面露愠色:“丹朱,你这是在做什么?”太微哪能不知丹朱心性,如今局势,哪里容得丹朱将他那套“真爱至上”的言论公诸于众?润玉与锦觅早有婚约,丹朱力促锦觅与旭凤的姻缘,在锦觅归来之前,为了保全旭凤,太微可以轻轻放下,如今六界皆知锦觅背后倚靠水族风族花界不能轻慢,忘川千年来枕戈待旦,牵一发而动全身,此情此景由不得他不怒。
      丹朱垂头不敢应答,眼神瞟向另一个身影,那一袭白衣,可不就是他大侄子润玉,那个和小锦觅定了婚约的润玉,非要抢夺小锦觅的润玉……
      不由分说,丹朱就给润玉扣上了引来太微的“罪名”,认定润玉心机深沉,自己撒泼打滚被太微瞧见,必然是润玉所行诡计。
      千年来,润玉随水神、风神一道寻觅锦觅,与丹朱、旭凤不知不觉间疏远了许多。
      丹朱不喜润玉心思深沉不愿打开心扉,再加上润玉的婚约让他撮合“蛮荒小妖”与“天之骄子”的“真爱”落了个空等原因,对于这个不太熟悉的大侄子,曾经满怀关心赠予红线的丹朱不自觉生出了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恶意。
      冥冥中有个声音告诉他,润玉就应该是恶人,自己就应该“拨乱反正”。
      太微见丹朱不应答,心知其想,知晓亲弟德行的他冷哼一声,斥道:“若非本座今日心血来潮,前来探视,你是否就打算在洛湘府滚到结界里三个上神冒着走火入魔的危险打断闭关,前来见你?”
      这话中直白的责备令丹朱冷汗霎时滚落,丹朱总算想起锦觅已经不是栖梧宫的小仙侍,水神风神也不是他姻缘府经常往的那种仙神,心中一凛,匆忙伏地叩首:“丹朱不敢。丹朱只是心念锦觅,前来探视而已。”
      “本座前来探视他们,都不敢唤人通报,预备悄悄而来静静而去,就怕他们三个任何一个出了差错。水族、风族和花界沉默太久,你竟将他们都不放在眼中了吗?你忘了鸟族断粮九十九年之事了吗?将来有一日,是不是打算连本座也不放在眼中?”太微皱起了眉,十分不悦。
      润玉微微一怔,水族、风族和花界吗?原来,父帝果然不是心念旧情,也不是挂念旧部,更不是担忧锦觅安危,而他,之所以被父帝带上,果然……
      呵!
      或许,正是太微言语中所提的那些事情让他对于锦觅的价值有了重新的估量。太微在润玉向他告假外出寻觅锦觅之时,主动给润玉提供了便利延长了假期,话里话外经常提议润玉常与洛湘府、花界等诸位仙上来往,当真是“意味深长”。
      听罢太微言语,想到千年来与水神风神一道寻觅锦觅互相扶持的情谊,想到太微联姻所图,润玉笼在袖中的双手不由抓紧了柔软宽大的内衬,他绣着六瓣霜花暗纹的纯白袖摆显出了些许的褶皱。
      丹朱俯首颤声道:“陛下息怒,是臣思虑不周。”他微微抬头,怨恨的目光一闪而逝。
      太微和润玉皆极敏锐,都捕捉到了丹朱那一瞬的神态。
      太微对这不成器的兄弟知之甚深,双眉一轩,转念放弃了为润玉辩白。
      润玉悄然在心中叹息一声,千年寻觅,和叔父已经生分至如斯了,然而此时的他,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和伤心,只觉原该如此原来如此。
      “滚回你的姻缘府,闭关思过!本座未下旨之前,半步不得出姻缘府。”
      “是。”丹朱接了口谕,不敢耽搁,立刻折返。
      太微端详洛湘府片刻,见结界厚重,是水神洛霖与风神临秀共同手笔,这结界阻隔进出,隔绝声响,果然是闭关的模样:“锦觅这也算无妄之灾了。润玉,霜降那几日,你好好陪陪他们吧!”
      润玉躬身一揖:“是,父帝。”他不愿也不敢再看太微那般唏嘘又怀念的模样,先花神之事,从与水神仙上争女便可窥见一二,而栖梧宫的留梓池,有心人皆不会不在意吧?
      太微和蔼一笑,俨然是一个慈父:“这些日子,你多到洛湘府看看,千年寻觅,等到了锦觅,可别错失她出关之日。”
      润玉低了头,白玉般的耳廓染上了朝霞一般的艳色:“是。”
      太微揶揄道:“见你如此,我也就为锦觅放心了,为洛霖梓芬放心了。”
      润玉垂头,盯着立足之处的云气,像看着一朵花,他低声道:“父帝莫要取笑润玉。”
      太微哈哈一笑:“你多待一会儿吧!为父尚要处理忘川军务,锦觅既然回返,说不定日后还能为你做个贤内助呢!”既已确定洛霖临秀的确是为了锦觅闭关,那他就没有必要再留此处了,不如让润玉去等待来得妥当,免得显得他太过忌讳风水二族甚至花界——魔界蠢蠢欲动,天界就必不能有任何闪失。
      润玉双掌一并,虚拢躬身,作揖道:“承父帝吉言,恭送父帝。”
      这一番场景,当真是“父慈子孝”。
      目视太微远去之背影,润玉眼角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猩红:“贤内助、忘川军务……父帝,你此言,当真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时日过得极快,转瞬已是月余。
      或许是因为天帝太微的那次造访,或许是因为月下仙人的禁足,或许是因为火神殿下的闭关,或许是因为锦觅深居简出几乎被人遗忘,又或许是因为六界之中看到了几位上神和花界对于锦觅的重视,那一桩大殿之上火神殿下打落了赠予兄长夜神大殿未婚妻水神长女锦觅的寰谛凤翎的闹剧,鲜少被人提起。
      六界之中最新的谈资是夜神大殿担忧历劫归来的未婚妻,下值后日日前往洛湘府探视,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侯来了三位仙上出关。
      据闻当时夜神大殿欢喜得只顾着看失踪千年的未婚妻,被爱女心切的水神仙上打发去布星,要知那时刚过正午,不过未时。
      这一桩趣事,成了六界津津乐道的谈资。
      旭凤得知此事,心中不甘愤懑,却又无法可想,荼姚那个誓言紧紧束缚着他,倒是丹朱在姻缘府跳脚了几回,想让心腹仙侍去传上些许“葡萄归凤凰”才是真爱正道的话语被太微和荼姚挡了回来。
      丹朱素来“知大体”,叹息一声,直道“大势已去”,打消了这个念头。
      太微荼姚心照不宣的默契,毫不掩饰的举止,令丹朱瞬间意会了这个传言必有两位至尊的手笔,再加上旭凤的毫不作为,锦觅闭关之后直奔花界的“不顾情谊”令他也无法可想,也只能将心思放在了姻缘府,那时期姻缘府编排了许多话本,都是什么兄弟同争一女,此女还必然与那“真爱”缠绵悱恻不顾家仇或是婚约之类,幸亏当时丹朱禁足,只能自娱自乐撰写话本,否则别提花界、洛湘府定要让他好看,只怕太微荼姚也不能忍受丹朱如此胆大包天地以话本暗指天家兄弟之事,毕竟至尊二人心中对于兄弟争妻都有些介怀。
      霜降降至,夜神润玉大殿告假前往花界,陪同水神洛霖、风神临秀和锦觅同祭先花神。
      太微不仅批了假,还善解人意地延了数日假期,并让润玉在朝会后留了下来,话语明里暗里提示润玉借机带锦觅四处逛逛,最好到人间几年好生相处。
      润玉会意,却做不懂,见太微心中焦急却要强作那副正人君子关心慈爱的模样,心里生出了几分畅快,他想,或许自己并非君子,竟对予以自己庇护的父帝生出了这般不满,不过是区别对待,不过是利益远比亲情更重而已,这些,他本不应在意,本不应计较,不是吗?可是计较之后,却是如此……愉悦。
      太微很快放缓了面色,和颜悦色交代了几句,他对长子的“不开窍”着实气恼,但转念一想,这样的“君子风范”,定会让洛霖赞赏,是另一种所得,至于旭凤对锦觅的念头,太微心知肚明,但旭凤早有安排,用于已安排了长子联姻的水神长女上,太可惜了些……想到此处,太微竟莫名生出慨叹,荼姚容不得自己三妻四妾,倒是恨不得给儿子撮合个十个八个妻妾,这大概也是丹朱与荼姚唯一的共同之处了。
      润玉毕恭毕敬行礼应承下来。
      太微点了点头,挥手放他回去收拾一番好前往花界。
      润玉自是行礼告退不提。
      太微目送润玉的背影消失在殿门,食指轻点一份奏疏,这是忘川前线传来的,他眉头轻动,伸手招来暗中卫:“传龙阳君。”
      龙阳君很快便递上奏表,求见天帝太微。
      君臣默契,太微予他施展拳脚之所,龙阳君报以太微所想要的非召请于局势皆作壁上观的自知之明。
      太微知龙阳君如苏张二人皆是“倾危之士”,但龙阳君既有能耐又识趣知进退,实在顺手得很,权衡再三,太微自恃武功术法超绝,六界之中罕有对手,自己素来谨慎,不必顾忌太多,遂对龙阳君委以重任。
      龙阳君似能读心,回以十二分的诚意,将自身隐于幕后,除太微心腹外,就连旭凤这等颇得君心的嫡子也只知龙阳君的“龙阳之好”,更遑论其他仙神。
      若说例外,只有丹朱因曾开罪龙阳君烦恼缠身数年,被太微提点了几句。不过,龙阳君向来谨慎,再加上太微口头警告后,龙阳君偃旗息鼓,寻不到证据指征龙阳君的丹朱只能怏怏作罢。
      然而丹朱至今也并不明白,究竟自己何时曾经开罪于他?为免生事端影响他拉纤保媒,丹朱对龙阳君是退避三舍犹恐不足,生怕再来几个莫名其妙的因牵红线惹下事端卷入风波被罚禁足甚至被迫数月乃至数年不能去摆弄姻缘,编排话本折子戏等,毕竟,这对丹朱而言,实乃再严酷不过的刑罚。
      太微召见了龙阳君,询问他关于魔界事宜:“本座观魔界近期无甚异动,不知有何图谋,先生有何高见?”
      龙阳君微微躬身,长睫微垂,遮住了那双妩媚多情的眼眸:“臣以为,当今魔界之尊焱城王有心奇诡却不擅此道,又刚愎自用,就算诸魔王纵有长于此道者,也必不能得魔尊青眼。故此,臣大胆揣测,按兵不动必有所图,所图恐怕匪小,或与天界有关。而这按兵不动,或许是障眼法,臣以为,不妨在此期间加强天界忘川守备,若有意外,才好应对。”
      太微双眉微拢:“天界近期换防,乃本座心血来潮,想来不会是此事。”
      他将天界近期事宜细细捋了一遍,着实想不明白焱城王所图,便听从龙阳君提议,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加强天界与忘川的守备,同时严密监视魔界一举一动,以不变应万变,固若金汤便不怕有敌来犯。
      忘川河畔,风声嘶嘶,船夫将篙往忘川水中一荡,歌声悠悠不断:“……势利使人争,嗣还自相戕。淮南弟称号,刻玺于北方。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
      魔尊焱城王立于魔界营帐内,下首跪着秘密回返的探子,任太微再是城府深沉,龙阳君再是机敏百变,也不会想到,焱城王近期按兵不动,竟是因水神之女归来。
      焱城王知道水神洛霖素来谨慎仁义忠诚,风神向来避世不出性格淡泊,但是……一切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他手掌一翻,赫然是一簇焰火跃于掌心上方半寸,盈盈蓝光映亮了他的面容。
      他与火神交手数次,琉璃净火虽强,但这凤凰却对他的“天火”似不能应对,这就非常有趣了。琉璃净火可是至阳之物,正克魔族,就算是火神因毫无仁德体恤之心而无法发挥出琉璃净火与火属凤凰叠加应有的威力,也不应畏惧他这天赐之火。
      除非……
      焱城王五指一拢,手掌成拳,将那一簇天火收纳体内,轻笑一声:“小心行事,火神身上或有古怪。”
      火神的古怪,他在近期才渐有察觉,或许是因他修为精进不少,或许是因为他对于天火的修炼更上一层楼,锻成了灵宝护体——天生仙体的凤凰,掌琉璃净火的上仙,竟能让魔尊的魔气对他有所呼应,而对战之中,又能看出火神下意识地不愿意接触天火,似乎对于一般魔族都惧怕的“天火”有所畏惧,这就奇了,天帝太微、天后荼姚都是上过战场的,可从未躲闪过天火,素来以火相迎而战。
      他曾觉得火神战力惊人,不可轻易招惹,如今看来实在是有些莫名,他对于太微尚且没有如此忌惮过,这小子身上,绝对有古怪。
      “水神之女归来后,可有异常?”焱城王心中杀意一掠而过,不管这小子古怪在哪里,斩草除根,才是正道,天界越弱,魔界就越有把握一统六界。
      “听闻水神之女归来后,闭门谢客,闭关精修,如今水神、风神皆与她一同闭关,为她护法。火神、月下也被拒之门外,前几日,听说火神也闭关了,天后为火神移植了一株梧桐供其修炼。若属下猜测不错,怕是天后出手,阻断了火神念想,据闻当年水神之女失踪,便是因为火神对她痴心一片,跟随历劫,不料却让因果天机轮盘出现了岔子。”
      “呵,真是个痴心痴意的凤凰!只可惜,魔族未能在火神历劫之时,将凡人火神置之于死地,”焱城王冷笑一声,“火神既能因为深爱水神之女跳下因果天机轮盘干扰他人历劫,全然不顾深爱者之根骨,不管水神与风神的颜面,这等‘赤子之爱’当然要倍加珍惜了。”因水神之女与火神曾有纠葛,他在水神之女归来后不久便下令魔界按兵不动,镇日操演,如今看来,倒是有些意思了。
      “请魔尊示下!属下必当竭尽所能。”
      “很好。火神这小子刚愎自用——该提醒提醒荼姚,这小子是多么一意孤行了。”
      探子屈膝跪下,叩首立誓:“定不辱命。”
      “去吧!”
      探子离去半晌,焱城王扬声传令,命魔军继续按兵不动,加强巡视,暂且牵绊住太微等人的视线。
      焱城王对于以水神之女挑动旭凤和荼姚的心结并不强求,他所图有三,其一,暂时赢得喘息之机,调整魔军军备;其二,若旭凤真有古怪,荼姚一旦与之对上,必然亦有古怪,届时,或许正是魔界查收之机;其三,太微心思深沉又向来多疑,在魔界定有眼线,将来,若是能以这按兵不动的时机去配合旭凤荼姚的古怪,鸟族与天界……
      他抬首看向天穹,虎目炯炯:“鸿鹄高飞,一举千里。羽翮已就,横绝四海。横绝四海,当可奈何?虽有矰缴,尚安所施?”
      这是刘邦的《鸿鹄歌》,讲的乃是汉高祖对于换立太子的无力,魔尊之意,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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