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烬如霜]江山如此多娇

作者:安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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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八 喜遇故人欢笑如故 悲遭冷语怨怼横生


      少女的声线活泼,有些陌生,语调中的惊喜是如此真切。
      锦觅抬眼看去,见一袭粉衫的秀美少女正对她微笑。
      少女似乎此时方看到润玉,急忙行礼:“月孛见过夜神大殿。”
      月孛星使?锦觅有些恍惚,全息之中的月孛,千年前的月孛,虽接触不多,但少女热情而又真挚的情感,是她心底美好的记忆之一—— 当年月孛星使以为锦觅是男子之身送了情书示爱请计都星君帮忙求婚,被旭凤告知锦觅原是女子,月孛失落了一阵子,依然会去姻缘府看她,依然对她像往日一般友好,后来九曜星府中计都星君、罗睺星君先后下凡历劫,月孛星使与其姐紫炁星使暂时便接替了两位星君的日常琐事,此后,月孛星使再也无暇去姻缘府。
      “还未恭喜月孛星君历劫归来,晋升星君。”润玉拱手一礼,显然与月孛极为熟稔。夜神润玉布星挂夜,与九曜星府的关系远比他人来得熟悉。千年来,因寻觅锦觅之事,月孛时常托付其兄计都、罗睺二位星君借夜神大殿夜间布星之时前来查探,一来二去,原本只称得上熟悉的九曜星府与润玉竟有了几分真切的交情。
      锦觅弯了眉眼,笑得像当初见到月孛的她:“恭喜月孛星君了。”
      “那月孛也要恭喜锦觅仙上历劫归来晋升上神。”粉衫少女笑意盈盈,一如当年。
      锦觅拱手一礼,笑语盈盈:“同喜同喜。”
      “锦觅,你没事可真太好了!”月孛星君再三看了锦觅,甚至拉了她的手,确认的确是活生生俏生生的锦觅仙子,而不是幻像或其他,方才她看到有个酷似锦觅形容的仙子却因其并无锦觅那般摄人心魄的奇异魅力而不敢确定,踌躇再三上前仔细一看,方才出声,如今锦觅安然,她放下了心头一桩大事,至于容貌未改却无当年之奇异,大体是历劫所得,并非大事,“水神风神夜神三位仙上寻觅千年,终是让他们等到你安然归来。呀,这个时辰了,锦觅,你有空可要来九曜星府找我呀!九曜星府有好多人想要认识你呢!”
      她朝润玉行了一礼,又对锦觅拱手:“月孛尚有公务在身,不便久留,先行告退。”
      说罢,月孛星君见润玉颔首锦觅回了一个拱手礼,便风风火火地走了。
      “‘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韦苏州此诗我似乎有些理解了,”锦觅看着月孛的背影,慨叹道,“如今正是‘欢情笑如旧’,幸得不是‘萧疏鬓已斑’。”
      “觅儿在异界所得匪浅。”润玉与锦觅继续向那省经阁而去,路上不乏仙侍星君行礼也不乏暗中窥探的视线。
      想来也是,锦觅乃是花神水神之女,是夜神大殿的未婚妻,当年火神二殿在众目睽睽之下强硬出示寰谛凤翎示意与锦觅有私情,水神和天帝争相认女,再加上火神干涉历劫,穗禾公主燎原君一道下凡,锦觅失踪千年后历劫归来等等事情都不是秘密,这些都够写上一百本话本不重样的,自然有无数别有心思或别有目的或单纯只想要看话本上演的无数目光。
      更何况,前些日子夜神陪伴其祭祀生母花神共度芳辰,如今夜神与锦觅一同上了天界,更增添了几分谈资。
      省经阁很快到了,润玉和锦觅并肩入了省经阁。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自省经阁往栖梧宫而去。
      栖梧宫内,旭凤梦游一般地回了寝宫,设下结界,梦会周公。
      荼姚在旭凤回返片刻后,来到了栖梧宫,她立在留梓池畔,想到太微对丹朱的维护,想到旭凤如今的模样,竟低声笑了:“哈哈哈哈哈!”
      她明白太微之意,凤栖梧桐,太微从始至终,凤位心属就只有一人,花神梓芬……而旭凤在无数的纵容和宠爱之下,手不染血,心不染尘,纵然骄纵纵然从不体谅他人纵然自以为是……
      再多的纵然,在太微仅有的两个儿子中,显然爽朗的旭凤更像太微臆想中的孩子,与花神梓芬的孩子。
      荼姚笑出了眼泪,她笑自己曾经的痴心妄想,她笑自己已经选了权势却还妄图得到太微的一丝眷念,她笑自己以为太微疼爱旭凤是因为血缘和对鸟族对自己的回报,却原来,镜花水月,一场虚妄,一个笑话,既然如此,不如……荼姚看向那高远云天,水光盈盈的双目跳动着名为野心的光,母之为子,从来一往无前不择手段。
      良久,她冷声嘱咐:“奇鸢,锦觅与润玉在省经阁查阅的书目,你设法暗中查探,务必一一记下。”
      奇鸢行礼应下,悄然离去。
      半晌,她扬声道:“传了听飞絮。”
      了听飞絮听到天后传唤,心中有鬼,硬着头皮前往留梓池畔。原来,旭凤因为凤凰木之事郁郁寡欢终日闭关,忠诚所致,他们想寻锦觅再种凤凰树,但锦觅在洛湘府闭关不出,出关后又立刻去往花界祭拜生母,如今听闻锦觅和夜神大殿到了天界,他们见殿下回返后立即将自己锁进寝宫,心中判断大概是为情所困,正要趁着天后不备,让锦觅回栖梧宫种上一株凤凰树再图其他,没想到还未成行,就等来了天后传唤。
      他二人方至留梓池畔,见僵立一旁的燎原君拼命对他们眨眼,似乎要说什么。
      “了听飞絮是吧?”天后冷淡而又不容抗拒地说道,“若是旭凤醒来,让他去找姻缘府找他的好叔父,问一问当年锦觅究竟是否对他有意,问一问当年月下究竟是强抢拉纤的虔婆的行当的!”
      了听飞絮不敢言语,喏喏应承。
      说罢,荼姚前往旭凤寝宫,在结界外看了半晌,对亦步亦趋不敢有半点逾矩的燎原君道:“好生看护殿下,若有差池,为你是问。”
      “是!”燎原君声如雷鸣,不敢怠慢。
      荼姚点了点头,离了栖梧宫,魔界蠢蠢欲动,她想要做些什么,只能暗中行事做好筹备。
      锦觅与润玉在省经阁翻阅典籍,足足呆了一个下午,方带着想要借阅的书籍出门。
      甫踏出省经阁,一袭眼熟蓝衫快步而来要拉扯锦觅:“锦觅锦觅,快随我去栖梧宫,去种一株凤凰树。”
      润玉怫然不悦,这人可不正是对锦觅多加误导的栖梧宫仙侍之一了听?
      他广袖一挥,将了听斥退几步:“大胆!栖梧宫就是这般对待晋升上神的仙上吗?”
      了听心中急迫,生怕被天后察觉,行事失了章法,他一路打探锦觅前往省经阁,奈何自己只是一个小小仙侍无从入内,只能在门外痴痴等候,见到锦觅出现,如同海中漂浮的凡人见了浮木一般,哪里还顾得其他,就连夜神大殿也没看到。
      他见润玉如此作态,匆忙行了一礼,颇似其主随意姿态:“了听无状。只是我家殿下凤凰树枯萎老死,请锦觅仙上与我前往再去补种一株。”
      锦觅定定看向了听,年幼无知之时,她真真切切将这些人视为朋友,说句推诚相见也不为过,而她所得到的——千年失踪,大呼小叫地寻来的“朋友”是为了他们殿下珍视的凤凰树,而非锦觅所种植之凤凰树,就连予她自欺欺人曾有过友情的机会也不给吗?
      她想起破军的关切之语,想起月孛的再三确认,低笑:“呵,凤凰花只开两季,一季缘来一季缘散。缘散了,无需再种了。”
      “锦觅!二殿下一片痴心,你难道没有心吗?”了听又气又急,顾不得润玉在场,竟对锦觅出言斥责。
      润玉眉一轩,锦觅按下了他的宽袖,对了听一字一句道:“对,我没有心。所以,我不会计较你们误导我诸事,也不会计较你们明知我是夜神未婚妻仍然要替火神传情达意之举,你们应当满意。”
      了听分辩:“二殿下赤子诚心,是你不懂珍惜。”
      “不是你说的吗?我没有心。可以让开了吗?了听。”锦觅一双明眸如尘世中方打磨过的明镜,映照着了听急切窘迫的神态。
      润玉黑眸沉沉,斥道:“了听仙侍聋了不成?对上神如此无礼,就是栖梧宫的教养吗?”
      “我……”了听不敢分辨,垂头让开,心中对锦觅生出了几分恨意,连带润玉也让他生出了隐秘的怨怼。
      飞絮见了听久久不返,前来寻觅了听,见了听伫立省经阁前呆呆望向远方。
      他循了听视线看去,锦觅与润玉的背影已远,不过几瞬就看不见了。
      “了听,你怎么没把锦觅带回去!”飞絮埋怨,“万一二殿下出关消沉,那如何是好?”
      了听冷笑,阴阳怪气道:“呵,人家现在是上神,哪会看得起我们这些小小仙侍?千万记得,人家现在是‘锦觅仙上’。锦觅仙上有夜神大殿护着,怎会将我们只有一片真心的二殿下放在心头?”
      飞絮大惊:“锦觅真的这么说?她怎么能这么说!若非殿下,她不过是个蛮荒小妖……”
      “我怎么不知道花神水神之女,得靠火神殿下,才不是蛮荒小妖?”突地有人打断了飞絮,一名黑衣人分花拂柳而来,那黑衣人眉目精致如画,上天似乎将所有的美都化成了黑衣人的五官,艳而不妖,美而不柔,英姿勃勃,雌雄莫辨,黑衣人声音柔软,明明面上带着笑意,却让了听飞絮莫名感到了压迫之感,“栖梧宫的教养就是私下议论造谣一名女子吗?啧啧啧……”
      “你是何人?阁下窃听之举并非君子所为吧?阁下又有何颜面来指责他人?”了听自诩忠心耿耿,听到黑衣人指责栖梧宫,自是无法忍受,他未发现,自己悄然换了“阁下”这一尊称。
      黑衣人走得越发近了,他身长八尺,肩背挺拔,如一把宝剑,如一杆长枪,是个男子。
      他眉头一皱:“窃听?此地乃是省经阁,你们在此大呼小叫,而后责怪前来轮值的星君窃听?呵,我九曜星府自然比不上栖梧宫权势滔天。宫门仙侍九品官,公然喧哗,议论陛下钦定上神、水神花神亲女、风神爱重嫡女、大殿下未婚妻,污女子清白,真是好大的威风!”
      飞絮拉住了还欲再辩的了听,双膝一软,赶忙跪下:“请罗睺星君大人不记小人过,是我等无状。”
      他认出来了,这等慑魂动魄的风华无出其右的容貌,只要见过一眼,谁人敢忘?若非罗睺星君深居简出,六界第一美,舍他其谁?他之容貌风华,已无男女界限。
      千年前罗睺星君与计都星君下界历劫,数百年后归位,尔后罗睺星君提着宝剑将姻缘府与缘机仙子府邸的两个大门砸了个稀碎,让月下仙人丹朱与缘机仙子作为靶子感受了一番与绝世剑法的最近距离接触,虽无一丝伤痕也着实让他们狠狠惊吓了一番一起病了几个月。
      无人知晓究竟历劫之时发生了什么,也无人知晓罗睺星君为何动怒,飞絮唯一知晓的是,当时他正好与火神二殿前往姻缘府,就是六界战神火神二殿下想要救援月下仙人,也没挡住盛怒中的罗睺星君盈漫星力的一掌,他当时连忙装作被掌力波及,悄然用灵力逼迫自己晕死过去,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再见罗睺星君,飞絮心中惶恐,抖如筛糠。
      九曜星府司星,地位卓然,不干政事,就是天帝天后也对九曜星府客气得有些纵容,月下仙人缘机仙子之事被悄然压下,就连对二殿下出手之事也被悄然抹去。
      飞絮曾听旭凤最后提及紫炁月孛两位星使下凡历劫后晋升星君,是天帝天后协商后的补偿。
      想到月下仙人与缘机仙子被如此对待,二殿下吃了一掌等事发生后,罗睺星君不止全身而退还有至尊补偿,飞絮不禁抖得更厉害了,他和了听,两个仙侍,纵是死在了罗睺星君手里,只怕也不是什么事。
      罗睺星君饶有兴致地看向了飞絮,这人有些眼熟?
      他仔细一想,当年教训丹朱,他盛怒中一掌对上了前来救援丹朱的火神二殿,不想火神二殿还未倒下,背后那仙侍便轰然倒地,若非对自己实力极其了解,他会误认为自己练成了隔山打牛之术。
      罗睺星君不爱管闲事,但这二人的议论令他十分不悦,历劫之时他曾洗去记忆轮回成几次女子,次次宛如提线木偶一般度过了在缘机月下看来如话本跌宕的感人的故事。
      “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只怕六界之中,无一人比他更深解其中之味。这世道中,生为女子本就艰难,因而九曜星府禁言相关是非,对于女子远比其他地方来得宽厚。
      因历劫之故,罗睺星君厌恶之人有三,其一类缘机,贪生怕死只晓奉承枉担窥探天机之职;其二类月下,自以为是,将所有人当成提线木偶只为满足一己私欲,枉为仙人;其三,便是那纵容此二人以机缘姻缘玩弄权势确保大权在握的天家至尊,那对权势滔天的夫妇……
      至于重兵在握的火神,在栖梧宫这两位仙侍毫无顾忌的私下议论后,罗睺星君想起了火神二殿不由分说要解救月下的旧事,御下无能,意气用事,单看这两样已能断定,若非火神有一对至尊父母纵容他伐功矜能,绝无“战神”赫赫威名。
      罗睺星君心中冒出一句,竖子不足与谋。
      “滚回栖梧宫。记住,九曜星府最厌恶说人是非者。若有下次,便自我了断吧!”
      “是。”飞絮不敢再说什么,拉着被他悄悄封住五内不能说话只能呆呆顺从的了听急忙离开,心内对锦觅亦产生了怨怼,若非她,怎会撞上这个魔星?
      罗睺星君背手而立,遥望星天。
      九曜星府司星,以星轨见天命,悟至道,可以说,他们是最接近“道”的仙神,九曜星君对“天道”各有体悟各有所得,难分高下优劣,几番切磋论道下来,九曜星府竟有一种天道式微之感,尤以这千年尤甚。
      若天道昌盛,又怎会是这般境况?天界帝后无道专横,魔界魔尊野心勃勃,人间战火四起百姓流离失所……九曜星府众人皆有默契,都存了几分“大逆不道”的心思,因他们与天道沟通最为直接,只能深藏于心。这近千年来,与星轨的沟通中,他们惊讶地发现“天道”越来越弱,几无反应,直到前阵子水神之女历劫归来,突然又有了感应,这感应当真令人哭笑不得,是为水神之女与夜神钦定良辰吉日——“天道”这些年来,越发不长进了,数万年前,还是天魔之战,刑天下落之类,这些年来,感应越发薄弱,都是些鸡毛蒜皮的情情爱爱,气得九曜星府的几位星君都轮番下凡历劫个数百年,懒得再去听“天道”感应。
      或许,他们应该尝试“置之死地而后生”?反正若是“天道”消亡,乾坤湮灭,也就只有上清天的大能或许能有活路。
      片刻后,罗睺星君拂了拂肩袖,掸了掸下摆,正了正冠冕,入了省经阁,这是修道者对于书籍的敬重。
      飞絮匆匆拉着了听一路小跑,直到看不见省经阁方对了听说道:“听我说完,我再给你解开禁制,那人是九曜星府的罗睺星君。你还记得当时月下仙人和缘机仙子大病数月之事吗?还记得殿下醉后曾言九曜星府的月孛、紫炁两位晋升星君乃是补偿吗?”
      了听飞絮等仙侍,是天后荼姚亲自命人甄选,要求有三,其一身家清白,其二聪明伶俐,其三将主子视为第一要务哪怕亲人都得退一射之地的忠诚。
      能在炙手可热的栖梧宫中脱颖而出,了听飞絮当然心思玲珑善揣上意,又加之二人相处日久,自有一番默契,是以飞絮短短几句话,了听就知晓他言下之意。
      了听点了点头。
      飞絮放下心来解开了了听身上的禁制。
      禁制甫解,了听恨恨道:“都是锦觅,不过是种一棵树罢了!成了上神,便这般拿乔。”
      了听飞絮出自栖梧宫,栖梧宫向来炙手可热,多得是奉承之人,他们便是个小小仙侍也从未连续这般吃亏过,或许是仙侍随主,也学了个旭凤的性格孤傲眼里不容瑕疵缺乏宽厚仁德之心,设置比之身居高位的旭凤还多了几分算计之心。
      夜神润玉是天家亲子二殿兄长,罗睺星君底蕴深厚实力超群,他们不敢置喙,遂将怨怼全放在了锦觅身上——不过是见到两个朱雀卵就迷了心神的走了狗屎运的低等精灵罢了,若无殿下见她伶俐,起了心思教她读书写字修炼,又怎有今日之上神?竟连一株凤凰树也不愿回报。
      他们忠心耿耿,以旭凤为尊,诸事皆从旭凤出发为旭凤谋划,当然不愿意细想这些事——其一,锦觅懵懂,一心想增长灵力,哪会懂旭凤迂回的“红袖添香”心思,只是迫于恐惧旭凤生怕被罚被打不得不从;其二,锦觅乃是花神水神之女、水神风神心尖上的人、夜神未婚妻,天帝对花神有愧,对水神风神有拉拢之意,加之想要尽速让锦觅与夜神成婚,才有了锦觅晋升一事;其三,锦觅历劫之时,若不是旭凤扰乱又怎会千载方归;其四,锦觅是夜神大殿未婚妻已昭告六界,他们这举动对夜神大殿对锦觅而言,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旭凤久居高位,深受天界两位至尊宠爱,手握重兵,又有功绩傍身,当然不用体谅他人,素来只问“想不想”,栖梧宫上行下效,万事皆从自身出发,当然也不会将一开始就认定是低等精灵的“蛮荒小妖”放在平等位上,哪怕她已非吴下阿蒙,已是上神。
      了听咬着牙,又恨又气:“若不是有夜神大殿在,绑也把她绑回去了!不过四五千岁的‘蛮荒小妖’,真当自己天赋异禀能有上神实力?”
      飞絮点头:“对,我就不信夜神大殿能时刻看着!燎原君说殿下可能要睡个几天。天上一日人间一年,花界与人界相似,锦觅那样的性子怎么能坐得住几年,派人守着花界出口,到时候将她带回栖梧宫,就算她不肯再种一株凤凰树,但只要见到她,殿下想必会高兴的。”
      他们的怨怼,锦觅自然不知,润玉或许能猜到一二,却决计想不到他们竟敢谋划强夺花界少神水神之女。
      了听飞絮已行至栖梧宫,声音不觉高了起来。
      “啪啪啪!”清脆的三击掌自宫门传来,鸟族公主穗禾面容艳若桃李,语调冷如冰霜,“我竟不知,堂堂栖梧宫原来是个贼窝?”
      了听飞絮恨不得给自己一拳,前遇罗睺星君后遭穗禾公主,也着实是运道堪忧了。
      “穗禾公主。”二人恭恭敬敬行礼,不敢言语其他。
      穗禾或许是因为大病初愈容色苍白,面上带着些许倦意,她羽扇轻摇,掩了带笑的唇:“说呀,继续说呀,说你们打算怎么强抢上神的,让我们鸟族开开眼界,多个故事说与姑母开怀。”
      了听飞絮噤若寒蝉,天后言犹在耳,他们离开不久,因历劫重病的穗禾公主就出现在栖梧宫,他们再愚蠢也能想到天后之意,天后所属的二殿下天妃一直只有穗禾,如今锦觅身份贵重,不是一句“收房”可以打发的,二殿下可以不想那么多,他们身为小小仙侍再忠诚也不得不权衡一番。
      更何况,二殿下也从未排斥过天后这一举动只是退避而已,或许穗禾公主不是二殿下心中偏爱的女子类型,但作为正妻天妃,穗禾公主身份性格能力都可堪匹配,或许,二殿下心中正妃亦是属意穗禾公主……
      如此一想,了听飞絮对视一眼,慌忙躬身,不敢再看穗禾公主一眼:“我等无状,胡言乱语,穗禾公主见谅。”
      “呵!”穗禾冷笑一声,“把你们的小心思收起来,姑母可不是旭凤,我也不是。”
      “是。”了听飞絮不敢起身,只敢用眼角余光悄悄查看,直到穗禾公主的身影完全消失方送了一口气直起了有些酸疼的腰杆。
      至于他们心中所想,那便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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