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恶女姬君

　　此时，在这个仿若世界起点与终点的灭绝之地，斑与柱间警惕地看向这个正向她们走来的女子。

　　月姬朝她微笑：“枝子，不，应该说是绯姬，您对我的表演还满意么？”

　　绯姬便变幻回了原来的样子——她确实如话本里说的是个美人，百合花一样清丽的面容，一种脆弱又忧愁，眼眸中是与少女外貌不符的沧桑。
　　她像是有些好奇的样子，“你是如何知道的？”

　　月姬拿折扇轻点了一下手心，“首先应该说起的是，不是根据话本里的故事为我们构筑了这个场景，而是您的故事才是话本的原型……”

　　她看着绯姬，“黄金城是真的曾经存在过吧，一切的故事也曾经发生过……毕竟，真能根据一个故事创造出如此一个逻辑合理的真实世界吗？那是神的力量，反过来猜测才更加合理吧！”

　　“而您出现的太过经常了，仿佛是在见证我们做了什么似的……况且每次时间回溯的节点位置，您都会在，这太可疑了——反正我就算猜错了也不要紧嘛……”

　　竟是有种无赖的样子，在如此的情境下，斑竟然有些想笑。

　　柱间非常及时地想起了他此行的目的，“这位绯姬，那些在沙海失踪的女子，她们现在如何了？”

　　绯姬转头望向柱间，露出了一个带着恶意的笑，“死了哦……这里已经成为了一个独立的特殊时空，逃不出去的话，也就只能死在这个故事里了吧！”

　　柱间皱着眉头，显然对这种毫无节制地滥杀无辜很不赞同，“你又为何要这样做，把那些女子拉进这个危险的地方……你固然遭受了非常不公道的事情，但这不能成为你向那些无辜女子出手的理由，杀戮发泄这种事最终是不能解除痛苦的！”

　　绯姬笑了起来，笑声甚至有些尖利了，她骤然又止住了笑，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柱间，“能！我当然能！既然这个世界对我从未抱有善意，我又为何要爱它！老实说，这样做的时候我真是太开心了！”

　　斑打断了爱之千手·柱间还想继续巴拉巴拉辩论下去的行为，这是个选择问题，当世界虐待了一个人，他便在一瞬间被迫长大了，这个初初长成的人自可选择去原样回报这个世界也可以选择不这样做，如绯姬这种执念深重的人，你是无法与她达成和解的。

　　“你选择的对象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子——从报复角度上不能完全说通，你将她们拉入此处，又允许做出一定的改变，总该有所意义，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斑的目光如刀锋一般紧盯着绯姬。

　　绯姬打量了斑一会儿，她突然掩唇笑了笑，转头对月姬道：“你又是如何想的呢？猜一猜罢，猜对了我就不难为你们了。”
　　“你们的查克拉还没有恢复吧……”她又补充了一句。

　　斑与柱间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杀气，这段时日查克拉被压制，还要被迫走剧情——其中陷阱重重自不必提，而今绯姬仍是一副恶意满满的样子，斑与柱间早将她视作敌手，如果不是查克拉还不能运行，对方情况不明，早在绯姬出现的时候他们就会出手。

　　柱间突然道：“你也快消失了吧，自从这个，你所说的时空独立的世界崩溃掉，你就在慢慢衰弱了，就像之前你的父亲一样。”

　　“不错嘛，竟然看出来了！不过在这之前我是否还有什么手段能杀掉你们，你们要赌一赌吗？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和平解决呢？我都说了，只要这个小姑娘能猜对，我就不难为你们了。”绯姬突然又一副我很好说话的样子了。

　　月姬仍然是兴致盎然的样子，拿出随身宝具（划掉）折扇，展开掩面，露出一双美丽的眼眸，“绯姬小姐，这可真是有趣啊！”

　　“那么，您就听听我的想法吧！”月姬眉眼弯弯。

　　“该从何处说起呢，话本的结局可是非常微妙又模棱两可——您的敌人从此深陷痛苦的轮回无法解脱，而您亦如是……这是什么样的轮回呢……”

　　“您之前说过这里已经成为了一个时空独立的特殊之地，而且还有那种时间回溯的存在……我便大胆推测一下罢！这种轮回不是那种往生之类的东西，而是不断重复您生前的那一段故事，那悲剧的起始与结束，您拘禁了所有人的灵魂，而您自己也无法逃脱，而后一遍遍地重演这一出损失惨重的戏剧，真是两败俱伤的诅咒啊……”

　　“是的，是所有人都卷入了这一场毫无意义又早已注定结局的轮回中，包括您的父亲，他大概是这世上唯一无条件爱您至深的人罢……您别生气，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已经足够幸运了。”

　　“接下来我要是说的不准确您尽可以打断我，其中大抵是出于不准确的动机情感方面的判断和一点点的假设……”
　　她的声音带着像是进行什么有点困难的猜谜游戏的兴味，还有点儿狡黠。

　　“您作为诅咒的誓主想必有一天恢复了记忆，而再深重的怨恨在这一场场痛苦而又无力改变的回溯中亦敌不过时间——痛苦了一百遍您发誓要报复，您当然已经报复了，痛苦了一千遍您恨不得让世界毁灭，而痛苦了一万遍您就想要解脱了……尤其您看着深爱您的父亲，您亦深爱他，他的灵魂一直处在这深重的苦痛中……唔……这就是恨抵不过爱的道理吗？”

　　“那么，如何打破这场轮回就是最关键的地方了，也是我们为何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

　　她深深看入绯姬的眼眸，两双美丽的眼睛对视间仿佛在进行着某种博弈。

　　“是您的执念，您无法释然的执念。”

　　月姬停顿了一会儿，“您没打断我，我便继续说下去了。您出于这怨恨的执念开启了这一场损失惨重又无可挽回的轮回，但您自己却无法打破它——一个人要如何战胜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的执念，您与您的血亲之间的羁绊也不能……”

　　“您便想，既然自己不能够，那么就让别的人来打破这场轮回罢——这也是那些女子为何失踪的原因了，事到如今，您自然不会在乎他人的性命了……”

　　“您选择如您一般年轻貌美的女子，顶替您的身份来替您度过一次回溯的轮回，希望她们能在这一样的境况下得到一个足够让您放下执念的结果——我们既然出现在这里，那么大概没有人成功过。”

　　“而这也许就是那本话本出现的原因了，您也许曾经放过了某个人，让那个人把这个话本故事流传了出去。”

　　大概是觉得有什么有趣的地方，月姬的声音里带了点笑意，“那么这里面就有了一点十分美妙的矛盾了——您若是出于无奈的妥协，指望能有人通过这本……嗯……姑且说是未来的预示吧，辨识出您人生里故事的杀机，好打破您的轮回……但话本却又刻意只说了表面的花团锦簇，回避了其中潜藏的种种黑暗之处——我要说这给我们带来了不少麻烦呢，若是轻易的相信那些话语，可会很容易就死掉的，非得仔细辨认保持谨慎才可以得到提示……”

　　“您是在不甘心吗？既想要获得解脱又不甘心自己的故事就如此终局，非得如此不可，在轰轰烈烈中让您发自内心的释然不可……”

　　这话着实有些直指内心隐秘因而显得尖锐刺人了，斑看到绯姬已经面无表情了，但他知道她并非出于讽刺或者报复之类的目的说出这样的话的，她只是觉得……有趣……而已，觉得这种矛盾之处十分有趣，她就像一个小孩子，不含一丝恶意，因此经常会刺伤别人，你却没法怪她。

　　一片沉默中，绯姬突然问道：“你说的很对，那么你觉得我的执念是什么呢？”

　　月姬仿佛感受不到气氛的滞涩，就像只是在无聊的时候进行一场毫无危险的游戏一样，“这就得联系到您所经历的故事了，凛的背叛？不，不至于如此……那么是定嗣辛拿爱您当借口出兵？虽然这确实很讨厌但我觉得也不值当如此深重的执念……”

　　她顿了顿，突然语气坚决，“绯姬小姐，在这种种不幸的背后，您最为痛恨的不过是处处身不由己，您的人生被各种比您强的人欺骗利用摆布着，最后您所经历的一生不过是别人的一段点缀——您想要的是自由！就是这个了！绯姬小姐！”

　　然后这世界残垣的终焉之地，仿佛被打破一般化作一块块的碎片掉落，有天光从缝隙投射进来，笼罩在绯姬渐渐化作光点的身影上。

　　已经看不清她的面容了，绯姬抬头，拿手指点了点那照射进来的光亮，“竟然……是这样么……原来是这样……”她好像笑了笑，声音里有点欣喜又有点悲伤。

　　在她存在的最后时刻，三人眼前就闪现了一些她生前的最后片段——

　　父亲拿温暖的大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绯姬，你不要担忧！父亲会为你解决一切的！”
　　……
　　侍女颇为担忧地看着她，“绯姬殿下，院川公还有几位大臣提议把您交给帝释城城主……殿下您快逃吧！”
　　……
　　宫殿外面传来百姓的哗然之声，护卫们拿着刀试图逼退暴民……
　　……
　　父亲紧紧抱住她，“绯姬，你快逃出去吧！是父亲不好……没能保护好你……”
　　……
　　凛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手里的刀还滴着猩红的血，他的脚下是已经死去的父亲，面色苍白……
　　……
　　手里的肋差正插在凛的胸膛上，汩汩地留着鲜血，外面是通红的火光，刀剑相交的声音，人们惨叫的声音，人们流血的声音……
　　……
　　“我绯姬，愿以我生生世世的存在，愿以我所能付出的和所不能付出的一切，愿受尽一切苦痛，我诅咒这些人，我诅咒他们便如我此时一般苦痛，这苦痛将在他们生生世世的轮回中不得断绝！直到这个世界毁灭他们才得以安息！”
　　最后的画面是双手拔出那把肋差，满怀恨意又毫不迟疑地插进了自己的心口……
　　……

　　他们仿佛听到了一个飘渺的女声在幽幽叹息，“到头来无人爱我，我亦无人可爱了……”

　　**
　　斑横抱着月姬，和柱间在沙海里用查克拉极快地移动着，已经在鬼城里呆了一段时日，斑真有点怕一出来面对的就是爱妹如狂的大名派出的搜寻军队……

　　风呼呼地掠过身旁，在这难以辨清方向的沙漠和闷热中时间仿佛失去了实感，人们会不自觉地变得沉默。

　　沉默中柱间突然开口道：“斑，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光凭借一个人的怨恨和诅咒难道就可以拘禁那么多人的灵魂，那座城甚至成为了一个独立的时空，真可以做到如此地步吗？”

　　斑凝眉沉思，“而且那座城里查克拉不能流动，简直有点像另一种力量体系了……”

　　柱间接话道：“是的，感觉那个地方有什么古怪的力量存在着，绯姬之前的那段诅咒的话，该怎么说，就好像是在和某个力量做了交换……”

　　斑突然觉得有些奇怪，怀里的小姑娘有些过于安静了，他低头发现月姬已经陷入了昏迷，面色苍白，呼吸急促，十分虚弱的样子，斑感觉到她的体温有些过高。

　　斑把她往怀里拢了拢，希望能稍微遮挡住一些阳光，他皱着眉对柱间道：“我们得加快速度，月姬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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