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恶女姬君

　　三人回到城主府后，月姬看到枝子正守在宫殿门前，便朝她微微一笑，“枝子，我想见父亲大人，你替我去禀告父亲罢……”

　　“是，绯姬殿下。”枝子似乎是深深看了月姬一眼，但细看时又发现她只是恭敬地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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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主正在宫室里批阅公文，似乎是因为遇到了什么难办的事情而眉头紧皱面色冰寒，见到少女后他的面色又柔和了下来，“绯姬，你找父亲有何事？”

　　她俯身行礼后，端正跪坐在他面前，微笑道：“父亲大人，我是想同您谈谈凛公子。”

　　城主闻言扬眉，有点好笑的样子，“怎么，我的明珠，你要下定决心了吗？”

　　少女轻皱眉头作出有点苦恼的样子，“是啊，父亲大人，这也算是一种下定决心罢……我发现我实在不喜欢他！”

　　城主便也做出了生气的样子，“怎么，凛哪里惹你不开心了，父亲替你教训他……”

　　“我可不是在赌气，父亲大人，这是出于我的内心，我无法去爱他！”少女打断了他的话。

　　感受到少女的认真之意，城主亦肃容，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话，“可是……我的明珠，这世上的夫妻哪有对对情投意合的啊……他只要能对你好就足够了……父亲希望你能嫁给一个珍爱你的人，就像父亲对你一样……”

　　少女抿了抿唇，“父亲大人，他不会如您一样珍爱我，他只是作出珍爱我的样子……父亲大人，您是知道的吧！”

　　城主沉默了一会儿，“可是，绯姬，他是不敢不对你珍而重之的！有父亲在，不，就算日后我不在了，绯姬你也不必担心！父亲会替你安排好一切……绯姬，父亲唯愿你一生被人妥善安置，而爱情不是必须的……”

　　少女突然笑了，“父亲大人，您太小看我了！我自然不追求他爱我，确然如您所说，不必去想他对我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要他确实能照顾好我便足够了——我完全不在乎这个，而他的演技确实十分出色，从这一点上我们不得不赞扬他实在是诚意十足，我只是想与您从另一件事说起……”

　　她挑了挑眉，“父亲大人，您既然选择让凛公子娶我，便是选择让他继承您的城主之位吧——也许不能全然说是因果关系，总还是一种……条件吧！下一个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人必须是您的血脉，他自然不敢不对我好！”

　　“而凛从小跟在您身边长大，您认同他的才能，而他也十分愿意对我好，这么多年来他都是这么做的，并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他已经把他的恋人真纪小姐杀了罢——我并不同情她，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而于凛，他是一只狐狸，欺骗狡诈虚伪是他的手段，他也是一匹豺狼，狠毒不择手段是他的性情……”

　　“这些于为君者无可指摘，我理解这个，为了保持国家，君主常常得学会审时度势，学会背信弃义，学会不择手段，为了目的而牺牲不那么重要的；为了保持威严，他还得学会不讲仁慈，背离良善——这些是背后的故事，他还得学会如何显得像个正直仁善的明君，凛当然可以做的很好！”

　　少女抬眼直直望向了他的眼底，她的目光里像有火光或者什么东西在灼烧，令人难以移开视线又想避开，她说：“但是，这里面还透出了一种……软弱！对！就是这个！他固然是狐狸是豺狼，可他还唯独不是一头狮子！他太过软弱了！狐狸和豺狼可以震慑其他的狐狸和豺狼！但他却无法震慑其他的狮子！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她的声音又突然缓和了下来，“父亲大人，我要与您说一件事——帝释城城主有意出兵攻伐此地！您该察觉到了吧，这些年他的所作所为……他就是那种是狐狸是豺狼还是狮子的君主！而对我们的出手于他只是个开始，今日他暂且是退下了，但他一旦察觉到机会，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再次扑上来将我们撕碎！尤其当他解决掉自己手里的烦心事之后，而这不会太久了……父亲大人，您认为凛又如何能对敌这样一个人！”

　　她的话音落下后满室寂静，他看向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话，“绯姬……你说的对……”他的神色里是震撼是怔忪是自豪又是释然，这样的一个女孩儿是他的血脉，从他臂弯里的小小软软的一团，到牵着他的手掌跌跌撞撞的小豆丁，她的小手是那么娇嫩又柔软，后来她又长到了她的胸口，软软的向他撒娇，而现在她成长为了一个多么出色的少年人啊……

　　“那么，绯姬，我的女儿，你应当还有话要与我说罢！”他突然肃容道。

　　她说：“是的，父亲大人，我有话要与您说！”

　　少女此时绽放了一个张扬又自信的笑，这样的她更加美丽了，像是阳光下的宝石，而她是最贵的那种，简直耀眼夺目到了极致，几乎要将整座宫室照亮，“父亲大人！请让我成为城主罢！”

　　她的身上便散发出一种威势，向四周席卷而来，此时她仿佛是一位女王，世界是她的领土，而她正在向她的领土下达命令，这一切是多么的自然平常和理所当然！就算多么荒谬不经多么大言不惭的话在她这样说出口后就要成为真实！她非要这样不可！

　　她继续说道：“父亲大人，我也是您的血脉，而我就是最好的那一个！为什么又非要凛和我的孩子呢？父亲大人，我所做的事情从没有瞒过您，那么您又是如何想的，请告诉我您的答案！”

　　他目光复杂地看向她，“啊，是的，我一直在看着你，我的孩子……笼络人心，处理政事的才能，运筹帷幄，心思缜密又大气，识人明晰，决断与勇气，为君者的觉悟和气势……你自然是最好的那一个……”

　　他的面色突然有些恍惚，像是想起了什么，“有时候，我真觉得你不像我的孩子……”

　　少女重又向他微笑，就像往日撒娇向他要什么东西或者求他帮忙解决一个难题，“父亲大人，您是这世上最爱我的一个！那么请您一如既往的爱着我罢！我知道这条路会很难，但请帮助我，我此时需要着您！而我绝不会让您后悔今日的选择！我永远都会是您为之骄傲的掌中明珠！”

　　他久久地凝视着她，他看着她的绝不动摇，看着她的野心勃勃，看着她的骄傲自信，他突然大笑了起来，“我的女儿！我的明珠！我的骄傲！我自然会给你你想要的！你将永远得偿所愿！”

　　于是时间停滞，场景凝固，然后以这座宫室为中心，这个世界从边缘向这里慢慢崩毁解体，宫殿房屋在坍塌溃决，河流山川缓缓虚幻模糊，叫卖的商贩，谈笑的书生，拔剑比斗的武士，羞涩微笑的姑娘，吹着风车玩的小孩……他们的身上无数或黯淡或炫目的光点向上空飘散，他们便渐渐地变淡消散，在这最后的最后，他们终于想起了一切，他们将要解脱……在这个世界的某间旅舍里，定嗣辛恍惚了一瞬，在这最后的最后，他便释然又无奈地笑了笑，“原来，竟是这样……啊，竟是这样的么……”

　　月姬看着面前也正慢慢化作光点消失的男子，他此时看向了她的身后，在这最后一个轮回，他慈爱又包容地看向她身后，“辛苦你了……我永远爱着你……”
　　消散的最后之际他又笑着看向月姬，“多谢您……让这里解脱了……”

　　世界便化作一片寂灭，在这一片寂灭中，月姬回过身，她朝正向她走来的女子微笑，“枝子，不，应该说是绯姬，您对我的表演还满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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