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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 章
然后，里德尔又把温柔的眼神转向哈利，带有贪欲的目光一寸寸的在哈利身上巡视着：“原来是这样。你母亲为了救你而死。是的，那是一个非常有效的古老解咒术。我现在明白了—— 说到底，你身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你知道吗，我本来一直想不通这个道理。因为我们俩之间存在着一些奇特的相似之处，哈利·波特，你自己肯定也注意到了。”
“我们都是混血统，都是孤儿，都是由麻瓜抚养长大的。也许还是自伟大的斯莱特林本人之后，进入霍格沃茨的仅有的两个蛇佬腔。我们性格相似，甚至长得也有几分相像，说不定真的是什么亲戚呢。”
“不过说到底，原来你只是凭运气从我手里逃脱的。我想了解的就是这些。”
“那么，轮到我提问了。”哈利努力使语调保持平稳。
里德尔红色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好奇：“你要问我什么？问我如何保存记忆？如何让记忆复活？”
“不，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不依不挠的追求力量，追求永生。”哈利说。
里德尔又发出他那种尖厉刺耳的狂笑。
“永生？哈哈哈，你已经注意到了，我可以永生！不愧是聪明的哈利·波特！要知道，在我的血管里，流淌着萨拉查·斯莱特林本人的鲜血，是通过他的女儿传给我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改名叫伏地魔吗？”
“我那个肮脏的麻瓜父亲，他在我还没有出生时就抛弃了我，就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妻子是个女巫！”
“难道我还会保留那个令人恶心的普通麻瓜的名字？难道你以为，我，高贵的斯莱特林后代，要普普通通地过完短暂的几十年人生然后老死被人遗忘？”
“不，哈利。我给自己想出了一个新的名字，我知道有朝一日，当我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法师时，各地的巫师都不敢轻易说出这个名字！”
“我要永远地活着，永远地让巫师界畏惧我的存在！”
哈利问道：“可你没有一个朋友，即便你孤独地永生，成为巫师界畏惧的存在又能如何？”
“你支持极端的纯血主义，可当你杀光混血和麻瓜巫师后，又如何面对你自己的血统？”
“你时时刻刻害怕被人背叛，时时刻刻害怕别人发现你的秘密，你不累吗？”
“累？”里德尔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东西。他夸张地挑着眉毛，讽刺地说：“只要能够永生，能够被所有人畏惧，怎么会累？难道说你累了？然而你也不是什么单纯美好的人，你的狡猾和黑暗几乎让我以为你是我走失了的亲兄弟，如果不是我们中间隔着几十年的话。”
“我很累。因为你，我刚出生就遭到背叛，父母被你杀死，我本人被当做可以杀死你的武器来培养。我的生活重心，我的人生，我的一切都是围绕着你旋转！我受够了你！”哈利愤怒的大声吼道。
“所以，你就屈尊降贵地和泥巴种来往，违心地和你那些可笑的小同学们扮演知心好友的小游戏？”
“得了吧哈利，我可以感受到你对他们的鄙视和厌烦。你压根就瞧不起他们，他们智商跟不上你，魔力跟不上你，什么都跟不上你。我可以理解你，那是一种天才的悲哀，就好像你说的什么永生会累一样。”
“哈利，只有我可以理解你，只有我可以跟上你，既然你那么怕累，为什么不把自己贡献给我呢？”
“来吧，把你自己给我，用你强大的肉身重塑我的身体，让我来代替你感受世间的痛苦，让我分担你的疲惫。”
里德尔用充满诱惑的低沉嗓音蛊惑着哈利。
有那么一刻，哈利甚至认为，眼前的这个黑发红瞳的俊美男孩是自己最最亲密的哥哥。他似乎能够随心所欲地把别人迷惑住，让别人把灵魂都向他敞开了，把隐秘的恐惧，最深藏的秘密倾诉给他。
哈利猛的闭上眼睛，又蓦然睁开：“抱歉，里德尔，我不能把自己给你。妈妈曾经让我好好活下去，我想她不会高兴让你代替我生活。而且——”
他一本正经、认真严肃的说道：“我正在尝试建立一些情感依靠来进行自我疏导，麻瓜的心理健康辅导书上说这个方法很管用，我猜你一定没有看过他们的书。当然，确实像你说的那样，我是有选择的筛选对象来建立情感维系的。按照麻瓜书上的说法，我们都是有心理疾病的人，但只要积极自我治疗，就仍然可以过得幸福美好。”
哈利恳切的对里德尔说道：“汤姆，我们应该多看书，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我们也不该讳疾忌医，有病就要治疗。当然，我同意你的观点，坚决不该把脆弱暴露给所谓的心理医生，”他突然露出阴鸷的表情，讥讽道：“那帮人都是活该下地狱的衣冠禽兽！”转脸，他又迅速收起阴狠的表情，和颜悦色、诚恳无比的对里德尔说道：“但我们这么聪明，完全可以做自己的心理医生，我们可以成为正常人的。”
里德尔愤怒极了，火红的瞳仁飞速地转着，“心理疾病？麻瓜的书？正常人？！你在玷污自己！哈利·波特！”
不知从什么地方飘来了音乐声，这声音虚幻飘渺、空灵神秘，听了令人亢奋。
它使哈利头皮上的头发都竖了起来，使他的心房胀大得有原来的两倍。
音乐声越来越高，最后哈利觉得它似乎就在自己的胸腔里振动。就在这时，最近的那根石柱顶上突然喷出了火焰。
一只深红色的凤凰突然从天而降，有仙鹤那么大，在拱形的天花板上演奏着它那古怪的音乐。
它有有一个长长的、尖利的金喙和两只亮晶晶的黑眼睛，一条金光闪闪的尾巴，像孔雀尾巴一样长，还有一对金光闪闪的爪子，爪子上抓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包裹。
是福克斯！邓布利多果然知道这里。哈利默默地想。
一秒钟后，凤凰停止了歌唱，径直朝哈利飞来。
它把爪子上那个破破烂烂的东西扔在哈利脚边，然后重重地栖息在哈利的肩头，热乎乎地贴着哈利的面颊，金爪子轻轻抓着他的肩膀，目光坚定地注视着里德尔。
“是一只凤凰。”里德尔也同样恶狠狠地瞪着它，“那玩艺儿—— ”里德尔又将目光转向福克斯刚才扔下的那个破破烂烂的东西，“是学校的那顶破分院帽。”
哈利嘴角一抽，果然是它。脏兮兮、皱巴巴的，上面还打着补丁，一动不动地躺在他的脚下。
里德尔又狂笑起来。
他笑得太厉害了，震得黑暗的密室微微发颤，就仿佛有十个里德尔同时在放声大笑。
“那就是邓布利多送给他的保护人的东西！一只会唱歌的鸟和一顶破帽子！哈利波特，你觉得还可以相信别人吗？这就是你找的情感依靠？”
哈利没有回答，他等着里德尔停止他的狂笑，与此同时，他发现，里德尔原本模糊不清的轮廓正在变得越来越清晰、稳定。
他势必和里德尔之间有一场决斗了。
“行了，哈利，我准备给你一点点儿教训。让我们比试比试力量吧，一边是伏地魔，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另一边是哈利波特，带着邓布利多能够给他的最好武器。”
他朝福克斯和分院帽扫了一眼，似乎觉得非常滑稽。
哈利自己也觉得很滑稽，但他还是迅速地捡起了帽子。
他注视着里德尔走到高耸的石柱间，抬头望着高高隐没在黑暗中的斯莱特林石雕像的脸。里德尔张开嘴巴，发出嘶嘶的声音，但是哈利听懂了他说的话。
“嘶嘶，对我说话吧，斯莱特林，霍格沃茨四巨头中最伟大的一个。”
哈利赶紧转过身去，抬头望着雕像，福克斯在他的肩头摇晃了一下。
斯莱特林那张巨大的石雕面孔动了起来。
它的嘴张开了，越张越大，最后形成一个巨大的黑洞。
蛇怪开始在雕像的嘴里活动，从雕像深处窸窸窣窣地向上滑行。
一个庞然大物猛地摔落在石头地面上，哈利感到密室被震得颤抖起来。
里德尔得意地笑着：“哈利，你一直想要收服蛇怪，可他不承认你是斯莱特林的后人。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你一个格兰芬多会是蛇佬腔。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哈利，你觉得被自己想要收服的蛇怪杀死，这种滋味如何？”
哈利举起了魔杖。
里德尔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还有魔杖？！”
然而，哈利不等他说完，就已经迅速施出魔咒：“乌龙出洞！”
许德拉懵懵懂懂地掉在地上，像是刚睡醒的样子，嘶嘶的说：“哈利，你又要找我聊天？”
“你不是说你是蛇族的王子吗？你不是说你很厉害吗？快制服这条蛇怪！制服了它我就承认你很拉风很酷炫！”哈利急促地说着蛇佬腔。
然后，他听见了里德尔那嘶嘶的声音：“杀死他们。”
蛇怪正在向哈利移动，哈利可以听见它沉重的身体迟缓地滑过布满灰尘的地面。
哈利紧紧闭起双眼，一边避免自己看到蛇怪的眼睛，一边开始盲目地向旁边逃窜。
哈利懊恼地攥紧手里的分院帽，死命地揉搓着：“既然你是邓布利多送来的，又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遗物，那么拿出点本事给我瞧瞧，别老是这么怂、这么无能的样子！让我以为你是怕了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遗物！”
“放、放开我！你这个变态！”分院帽猛的在哈利手里剧烈挣扎起来。
哈利疑惑地松开了手，感觉到分院帽似乎激昂的飞到了他的头顶，然后重重地砸向他。他被砸得眼冒金星、两腿发软，温热的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淌到脸颊。
哈利猜测他的脑袋一定伤了个很大很深的口子，因为那里火辣辣的，很疼很疼。
哈利心中愤怒极了。
里德尔猖狂的大笑起来，笑得简直上气不接下气。
“原来是友军。”他愉悦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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