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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盗与仿真人（2）
成年第一天，云凝就遭遇了经济危机。
虽然她的账户里的星币位数还是一眼望过去眼花缭乱，但从小就被迫培养出来危机意识的云凝，还是觉得自食其力最最最最重要。
更何况，因为给了瑟兰一大笔分手费后，她当月的零花钱被减半了。
这意味着她在大手大脚放纵了三年后，又要想办法学会省钱。
她决定更进一步的研习自己的专业，机甲维修管理和机甲设计，争取在明年拿到双学位提前毕业。
前脚送走景略，后脚傍晚降临，云凝就准备搞事。
她换上牛仔裤和帽衫，又换了双系带板鞋，从花盆里弄了点土，在手里拍开，朝帽衫的袖口和手肘处抹了一把，留下点看似脏兮兮实则显性格的痕迹。
“你要去哪里？”顾逸刚从餐厅出来，就看到云凝把自己恢复成了曾经的模样。
那个住在贫民窟狭小公寓里惨白瘦弱、永远一副营养不良模样的女孩。
“我作业做完了，跑了下模拟环境没什么问题，所以想做个模型机出来。据说这里的机械市场里能淘到好东西，我想去逛下。”云凝开始扎头发，她的头发留得太长了，没有造型师做编发的时候，她就随手把它们扎成一束马尾。
“机械市场？”顾逸下意识询问，“行程里有这个地方么？”
“没有，我自己在手机上看到的。”云凝连忙解释。
“那我跟你一起去。”顾逸几乎没犹豫就下了决定。
“你太好看了，我们会被当冤大头宰的。”云凝戴上墨镜，叹气摇头。
先不说那没被风沙吹过的鲜活肌肤、骚包又抢眼的银白眸子，亦或从脚踝精致到发丝的外表，光是他那嘴角嘲讽、眼神怜悯行走在芸芸众生间的气势，就完全暴露了他的身份。
云凝现在还记得两个人刚认识的时候，顾逸就被自家下属某个分公司某地区某间机械商店的店长当成冤大头给敲诈了。
“理由驳回。”顾逸并不介意这个。
“那你好歹戴个墨镜吧？”
顾逸像看傻子一样看云凝，走进自己的换衣间。
大约十几分钟后，戴着金棕色隐形眼镜，头发用发胶抓乱定型，脖子上围了条鲜艳的红领巾，定制耳机换成了耀瞎人眼的钻石耳钉，头上还顶着一幅复古防风墨镜，就差站在街头拎个飞行滑板吹着口哨高呼‘remix all！’了。
顾逸这痞帅痞帅的街头潮男形象把云凝看得目瞪口呆，“谁给你设计的这个形象？”
“我自己。不是谁都跟你一样，每天出门穿什么都要造型师提前帮搭配好。”顾逸走到沙发旁坐下，管家帮他把擦得油亮的真皮高帮靴拎过来。
云凝连白眼都翻不出来了，“那保镖？”
“有我跟着，安排下去，数量减半，全部乔装。”顾逸跟管家吩咐道。
云凝彻底拜服了，乖乖坐在地上等顾逸。
傍晚时分，落日西沉，两个拽得二五八万的富N代来到克里亚斯最大的地下机械市场。
克里亚斯既然是工业星，居住在这颗星球上的人们或多或少是跟工业有联系的，包括一些世代传承下来的私人作坊，尽管现在智能化机械取代了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但总有些人愿意研究些纯手工的小玩意儿，还有些无法被复制的奇巧淫技。
既然是地下机械市场，自然也就是不那么合法不那么干净的交易市场，人们开着悬浮车和大型地面房车聚集在这里，车身上喷着五颜六色的涂料代表不同的商品，拉开车门就表示营业，有人来收税就一哄而散。
“黄色是小型机械，红色是重型机械，绿色是古董，粉色和蓝色是工艺品，紫色是机甲零件，黑色吸光涂料是危险物质……可以啊，满齐全的。”云凝一边逛一边读着幽荧帮她整理好的逛街小册子。
“这种地方卖危险物质？”顾逸看着漫天风沙中，毫无安全防护系统存在痕迹的交易市场，莫名觉得后背有点凉。
“可能只是夸大，不搞玄乎点怎么有人来呢。”云凝完全没放在心上。
大部分的悬浮车上涂着粉蓝相间卖工艺品的那种颜料，机械表、机械键盘、复古胶片相机之类的小玩意儿遍地都是。
“这么多机械表？”顾逸看到某个摊位上摆着大大小小各种款式的机械表，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顾逸的父亲是个机械表的收藏家，就像云凝总有星际典藏版悬浮车开一样，顾逸也总不缺机械表戴，这种需要花费大量人工时间和技术的精密机械，随便一款都价值百万星币，某些典藏款和古董级作品动辄上亿。
“都是最差劲的款，也就外壳看上去比较哄人罢了，宝石全是廉价人造，戴没几天就走不准了，跟你平时戴得那种艺术品不一样。”贫民窟出身、又在机械商店打过工的云凝简直不要太了解这种东西。
顾逸这才移开视线。
没逛多久云凝就发现不少正常机械商店里买不到的好东西，最重要的是它们都很便宜。
“幸好我们把悬浮车开来了，这里东西还蛮多的。”云凝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买买买的冲动了，万一真弄出辆能飞行的反重力机甲就酷毙了！
“两位第一次来？”一个穿着皮衣、满脸络腮胡、戴着墨镜的大汉挡在两人面前。
果然，有防风墨镜加领巾遮住大半张脸，还是挡不住顾逸全身散发着的‘天生有钱’气质。
“嗯。”他表情冷淡的点了下头，变相提醒保镖们不用上来扑人。
“要买什么？这儿我熟，带两位逛逛？”对方也不着急，半随意半招揽的招呼。
“你赚什么？”顾逸直接开口问。
大汉愣了下，拍了下手，爽朗大笑起来，“看来是懂行的，那我就直说了，你买什么，我都抽5个点，别嫌贵，这里鱼龙混杂的，人精来了都得打个眼，可我血眼介绍的绝对靠谱，不信你随便打听。”
原来是个掮客。
“血眼？你叫血眼？”顾逸反问。
“是啊，怎么了？”血眼两脚分开，随意叉着腰，满脸玩世不恭。
“血眼，57岁，克里亚斯资历最老的一批掮客，血眼的来源是他在做基因手术失败后留下的后遗症，传言和星际海盗们有联系，估计是你们一进市场就被盯上了，不过他的信誉度还可以。”幽荧已经把这家伙的资料查了个遍，转告了云凝和顾逸。
“可以。”顾逸点点头。
“小丫头，这里人多，可别走丢了。”血眼摘下墨镜，对云凝眨了下眼。
云凝吸了一口凉气，那家伙眼睛真是血红色的！从瞳仁到结膜全是血红色一颗！这种和兔子一样的纯红色眼睛，放在人身上简直不要太诡异！
顾逸伸出手来把云凝搂进自己怀里，贴在她耳边轻声叮嘱，“他说的没错，你可别乱跑，盯上咱们的不止他一个。”
“知，知道了。”云凝被吓了一跳，连忙点头，甚至主动伸出手来环在顾逸的腰上。
血眼带着顾逸云凝一路走向市场深处，“两位想买什么？”
“机甲类的零件，引擎和传动轴有么？哦，反重力机甲的。”
“当然，中控系统都有，要看么？”
“好啊。”云凝一口答应下来。
“居然还有反重力机甲的中控系统，你买这种没有保障的系统干嘛？也不怕把机甲开进火山里去？”顾逸忍不住悄咪咪的向云凝吐槽。
“机甲中控太贵了，我就随便做个模型机罢了，要是能挖到个能用的系统简直赚翻了好么？”云凝也悄咪咪的解释。
顾逸无奈叹了口气。
血眼带着云凝顾逸跑了几家店，每家店的店主都认识他，也没拖拖拉拉的耍心眼，直接把车里的好东西搬出来给两人展示，不一会儿就配了个七七八八，只剩下中控系统。
跑了三四家最后发现一套稍微靠谱中控系统。
可云凝仔细检查了下，还是连连摇头，“不行，这套系统太耗能了，得装大型光子熔炉才行，太贵了，我要用光核电池驱动的那种。”
顾逸默默瞪着入戏过深的云凝。
他家就是卖光子熔炉的！云凝居然嫌贵！他白送她一颗都行好么！
血眼好不容易看着买卖要成，却没想到云凝居然找出耗能太高的问题来，当即有点着急，“哎，小丫头，别太较真嘛，我看你也不差钱，就给机甲配个光子熔炉嘛。”
“你觉得我都来这种地方买零件了，会专门为它配个好光子熔炉么？”云凝反问。
“呃……”血眼脑子转了下，一时间居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又不想把两只肥羊放走，干脆心一横说，“那我带你去看个光子熔炉怎么样？光脑出的，比市面上的便宜一半。”
“这里还有光子熔炉卖？”云凝忍不住反问。
连顾逸也吃了一惊。
光核电池已经非常普及了，出现在这种地方也不算奇怪，但能提供巨额能量的光子熔炉也就光脑能源一家，其他家都是渣渣，无论是供能量还是安全等级都有天壤之别。
而光脑能源的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还是低于市场价一半出手？
最最重要的是为了保证安全，每一颗大型光子熔炉的流通都有登记在册，确保它们没有落入危险分子手中，这颗光子熔炉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当然，我一个老朋友手里囤下的宝贝。不是我带人去，他都不会拿出来的。”血眼挑了挑眉毛。
云凝转身扑到顾逸怀里，两人对视一眼，瞬间达成了共识。
无论真假，都得搞清楚这颗光子熔炉的情况。
大型光子熔炉的杀伤力有多大，经历过蓝火星一役，他们都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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