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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礼（2）
在广场上的那番诡异对话，最终被云凝归结于对方认错人或者想搭讪的类别里。
当然，木系精灵王也没抓住，但云凝作为一个心态良好的休闲玩家，也并不介意。
她和瑟兰坐在广场边上，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图鉴，查看新收集到的精灵，“你今天收获怎么样？”
“唔，还不错，我好像抓到不少木系精灵。”瑟兰也拿出自己的手机，向云凝展示。
“哈，一定是你喜欢植物的爱好被游戏系统捕捉到了，游戏公司为了拉拢你这种新玩家，超用心的。”云凝轻声感慨起来，“我这种刚刚回归的老玩家福利都没你多。”
“等等！你是说，这款游戏会捕捉我的喜好？”瑟兰突然反问。
“对啊。你下载游戏时需要进行身份认证，现在的游戏软件呢，或多或少都会从星网上查询你的个人信息、喜好兴趣什么的，然后进行数据匹配，弄一些你肯定会喜欢的道具，或者提高某种精灵捕捉成功率，想尽办法来把你留下来。我刚玩时没想过这么多，都是顾逸告诉我的。”
“！！！”瑟兰马上退出游戏界面，把游戏卸载了，甚至连手机都关掉了。
“呃……你怎么了？”这下轮到云凝目瞪口呆了。
“这种游戏，很危险。”瑟兰表现的紧张兮兮，却欲言又止，只丢了句没由来的警告。
云凝却突然想起顾逸告诉她的，克里亚斯皇室近年来对新能源和新技术的态度变化很大，几乎是从一夜之间，仿真人就不允许进入皇宫了，皇宫上上下下，包括清理厕所、疏通管道这种全都由仿真人负责的工作，也交给人类自己完成了。
不过，这种变化倒也并不意外。
自从三年前卡奥斯在蓝火星上制造了一场可怕的恐怖袭击后，整个星系的都为之震骇，对仿真人和新能源的抗议活动层出不穷，经济形势也随之一路下滑，降到一个可怕的数值。在人类历史上，诸如此类的‘技术恐惧’重复了无数次，这一次也不例外。
但这种游戏要是会造成什么严重后果的话，顾逸肯定会告诉她的。
面对瑟兰这种神经过度紧张的表现，云凝撇了下嘴，收起自己的手机，“那我们不抓精灵了去干嘛？”
“你，你喜欢机甲么？”瑟兰也意识到了，云凝并不像她的外表那样弱不禁风，作为蓝火公司的继承人，她可能会更偏向她的父母那样，对机甲这类东西感兴趣。
“喜欢，但我不能当驾驶员。”
“嗯？怎么？”
“精神力不够。”云凝撒了个小谎。
关于卡奥斯和幽荧是用她基因码做人性系统这件事，是联盟的最高机密，所以在其他场合下，她都声称是自己的精神力不够，没法当驾驶员。
“好吧。”瑟兰又开始冥思苦想，好看的眉毛都拧成一团了。
“但玩玩机甲格斗游戏还是可以的。”云凝赶紧补充道。
瑟兰莞尔，“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玩机甲格斗游戏，真实度很高的那种。”
云凝眨巴眨巴眼。
大约半个小时后，她降落在克里亚斯皇家机甲部队的驻地里。
瑟兰居然会带她拜访皇家机甲部队，最抓马的是，居然没收到任何警告信息，她就被允许入内了！幽荧还在她耳钉里好嘛！
“你确定这样没问题？”云凝忍不住问。
“当然，我向父亲申请了授权。”瑟兰先一步从悬浮车上下来，等在车门处，十分绅士的把云凝接了下来。
“好吧。”云凝打量了下四周。
降落场上没什么人，也没什么机甲，只有许多重型防卫武器围在四周。
瑟兰带着云凝坐电梯来到一个光线充足的私人训练场。
他走到占据了一整面墙壁的宽屏前，打开操作系统，给云凝展示，“这是给皇室成员提供的训练场，里面有一套战斗型神经接驳系统，可以模拟机甲作战。”
“呃……”云凝听完后有些犹豫。
“嗯，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来，我答应顾逸要回去喝下午茶的。”
“下午茶？”瑟兰的表情有短暂的停滞。
谎话一说出口，随后的圆谎就手到擒来了，云凝表情无比坦诚的看着瑟兰解释，“嗯，下午茶，酒店提供的下午茶很丰盛，顾逸一个人吃不完，每次都是我们两个一起干掉的，而且我们前不久才约定好了不浪费食物。”
瑟兰有些无奈，轻笑起来，“顾逸把你看得很紧呵。”
“没办法，我还有几天才成年，所以这些天里，我会尽量满足他仅存不多的作为监护人的保护欲。”云凝继续随口鬼扯。
“好吧，看样子，我们只能有空再约了。”瑟兰也没勉强的意思，淡淡接受了云凝的解释。
云凝暗自松了口气。
按照顾逸的行事风格来看，皇家医生想给她打针都不被允许，更况且是可能记录思维模式和条件反射的神经接驳，天知道这种军用系统会不会把她大脑里装得那些东西都挖出来。
再则，这些年来，虽然顾逸和景略联手把大多数危险斩落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她心底终究还是没什么安全感的。
只要卡奥斯还存在一天，她就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任何事。
蓝火星一役，早就盘桓在她心底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表面云淡风轻，实则将一切都扭曲异化成了令人发指的形态。
回酒店时，顾逸果然在用下午茶。
在外跑了大半天的一人一狗，在送走瑟兰后，同时化作身体被掏空的死狗样，瘫在沙发上。
云凝一点都不想动了，用控制平板开着沙发把自己送到下午茶桌前。
心宿的下午茶是特供，几乎是为云凝量身定制的，什么洒满雪莲冰碎的小蛋糕、新鲜出炉的绿果馅饼、复古鲜花口味马卡龙、还有五颜六色包括璀璨星光色在内的冰激凌球……大大小小摆了一桌子。
她灌了一杯冰饮，幸福的叹了口气。
“累成这副样子？”顾逸喝了口绿茶，表情也淡定的像是下一刻就能羽化成仙了。
“啊，是啊，我们跑了很多地方，这里有些地方和红轲星还蛮像的，几乎没有植物，交通线也做得很差劲，而且在蓝火待了三年，我都快忘记贫民窟的样子了，这里倒是有很多，好多人挤在一栋低层公寓大楼里什么的。”
“还跑贫民窟去抓精灵了？他没意见？”
“可能会有吧，哎，养花累，看花也累。”云凝意有所指的感慨。
顾逸没理她这种突然冒出来的小矫情，低头看了下腕表，“还行，比我估计的早了一个小时。”
“本来好好的在抓精灵，结果小王子突发感慨，我又忍不住说了些游戏公司阴谋之类的话，他就带我去皇家机甲部队的基地开机甲了……”
“？”这下，顾逸忍不住了，抬起头看云凝。
成功吸引了注意力的云凝越发洋洋得意，从桌上捡了块薰衣草色马卡龙在手里把玩，“说好的玩机甲格斗类游戏，结果是军用的需要神经接驳的那种，我又不是傻子，那个基地明显都清过场了，神经接驳这种东西可暗箱操作的空间又那么大。”
“所以你就提早跑回来了？”顾逸听完后，相当满意的笑了下。
“对啊，早知道就随小王子的意思，去看什么皇家芭蕾舞团的表演了，说起来，我还没看过芭蕾呢……”云凝啃了口马卡龙，又觉得有点甜腻，就扒着顾逸的手臂，从他的杯子里喝了口茶。
顾逸的眼神明显沉暗下来，语气里也带了些情绪，“你平时也这么跟人打交道？喝别人杯子里的东西？”
云凝愣了下，没想到顾逸居然会介意这个，他先前好像一点都不介意吃她剩下的东西，“唔，也没啊，哎呀，我懒得倒茶了，还得等茶凉，你杯子里的肯定不烫嘛。”
“不是这个原因，别人杯子里的东西不代表就是安全的。”
云凝暗暗翻了个白眼，漫不经心的敷衍顾逸，“知道了知道了，我洗个澡去补觉了。”
顾逸有些无奈，目送云凝开着沙发离开。
“你知道她只会跟你这样的。”幽荧跟游魂似的突然出声。
“这并不是个合适的理由，她马上就成年了，需要竖立正确的界限感，哪怕是跟我。”顾逸低下头看盯着手心里的半杯残茶，心里涌起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凉来。
“在她的认知里，你是最可靠的存在。如果连你都要离开她，云凝会更，怎么说呢，她现在是作业狂，没几年就会变成一个工作狂，像她母亲那样，一辈子都不会体会到作为一个人类的正常情感。”幽荧忍不住替云凝辩解道。
“我能有什么办法呢？‘神之子’是不允许……算了，以后再说，帮我联系下皇家芭蕾舞团的经理。”
“你要带她去看芭蕾？”幽荧的声音有些意外。
“嗯，小姑娘也该接受些文化熏陶了。”顾逸把杯子放回到桌上，忍不住笑了下，却又在短短几秒内变得心事重重，他交叠双手，望向窗外。
午后时分的克里亚斯星安静寂寥的吓人，空旷的天空中云层稀薄，几乎看不见鸟类飞过，连空中的悬浮车也稀稀拉拉，整颗星球从骨子里透着一种颓废衰败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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