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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你今天……”周佳恒噙着笑，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夸赞道：“很漂亮。”
文茵穿着鱼尾裙，细高跟，两条终年不外漏的筷子腿，又长又白。清冷的厌世脸，也许是带妆的缘故，有了亲和力。
周佳恒打趣道：“与上次见面时的打扮，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呀！文小姐的化妆品很贵么？和我相亲时怎么舍不得用。”
“因为提前知道是假相亲啊，哈哈……”文茵想走了，四处张望着说：“人真多呀，你是不是还要去招待一下。”
“那是主办方的事儿。”周佳恒看了眼时间，自然而然道：“走吧，该吃晚饭了。”
文茵笑了笑，“晚饭我来请好了，谢谢你帮忙。”
“我可没有让女生花钱的习惯，再说转让文件也没签呢，要谢也谢早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周佳恒叫来助理，让他带着文茵，先到车上等。自己与几位有身份的人打过招呼，再在保镖的护送下走。
停车场本来就黑，保姆车又贴了反光膜，司机后脑勺一堆横肉，还能看到衣领里的大金链子，文茵隐隐有种进了贼窝的感觉。
沉默啊沉默，终于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师傅，麻烦把灯开一下。”
司机听了，‘啪’地按亮车内阅读灯。半晌过后，头也没回递来一瓶没开封的养乐多。大而粗糙的手指，捏着小小的养乐多出现在文茵眼前，有种强烈的反差萌。
“额……谢谢！”文茵放松下来，想从包里找出点东西回赠，只翻出一袋温让很久以前塞给她的进口糖，全英文也没仔细看，便递了过去，“师傅，吃糖。”
司机很开心，笑起来就不凶了，憨憨道：“诶，好。”他不含着，直接嚼，面部又恢复了凶悍样，“哎呀……，怎么一股臭袜子味儿，这什么糖？”
“嗯？”文茵也吃了颗，眉头皱成个‘川’字，明明是臭鸡蛋味儿……
拿起糖袋同步翻译道：“奇怪口味的糖果”，背后介绍“臭虫味、烤棉花糖味、桃子味、呕吐物味……”
这时，车门被拉开，周佳恒坐了进来。“吃糖呢？”说着，很熟络的拿起一块，放进嘴里。
文茵、司机：“别嚼！”
人是好奇的生物，越是不让做的事情越想做。周佳恒看着他们两个，上牙下牙就是一合，干呕了一声，开车门吐了。
“哎呦，这什么啊？”周佳恒探头过来看。
文茵张嘴，“怪味糖。”
“……”周佳恒默默拉开距离，“所以，你吃的是臭蛋味儿？”
一路上，两人尴尬的客套了几句去哪吃，便都安静地看向窗外。司机中途下车买了漱口水回来，气氛才慢慢恢复自然。
“朋友养了一只哈士奇，每次都要往我包里叼些奇怪的东西。这糖，估计就是它趁我不注意放的。”文茵想到温让的所作所为，觉得当下讲述的都是事实，并没有撒谎，“哈士奇虽然长得帅，但本质上太二！下次再见面，一定要拿拖鞋好好教育教育。”
“算了，就一条狗，没必要计较。”周佳恒虽然不信，但也顺着她的话说。女孩子么，爱面子的。
文茵自己把温让比喻成狗，没什么。听他接茬，心里就有点不乐意了，悄悄自顾自地生了会儿闷气。
用餐是在周佳恒强烈推荐的一家创意料理店，菜单上的菜名美得跟诗歌似的，高大上的既视感扑面而来。但味道就一般般，独特之处在于，每道菜吃之前，完全看不出原材料是什么。
文茵边吃边猜，竟也吃了不少。
周佳恒见她筷子不停，感觉选对了地方，“刚刚的电影怎么样？”
“嗯？”文茵心虚道：“挺……挺好，尤其是你，演的特细腻。”边说边立起手机，装作回复信息，其实是在查相关资料。“优优在大雨中喊‘对不起’的时候，最感人。”
“你是睡了整场对吧？”
“没有呀！”
“优优在里面是出轨被抓，才喊的对不起。”
“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哈……哈哈……”文茵讪讪地收了手机，电影还没正式上映，网上都在看预告猜剧情，信息并不准确。“对不起，我实在是太困了，真的对不起。这顿饭让我来请，太愧疚了。”
“好吧，如果你心里能好受点。”
周佳恒眼中带笑，不像是生气的样子，文茵松了口气。转念一想到菜单上的价格，那口气又提了上来。味道是普通，可死贵死贵的！
“嫂子投了一部电视剧，你知道么？”
“嫂子……”文茵想了想，恍然大悟，“你说喜儿？”
“嗯。”周佳恒讲到这里，放下筷子，只等文茵回复，好说接下来的话。
“喜儿挣钱的路子一直铺的很广，我不是每条都知道。”
“你们不是很好么，挣钱怎么没带着你呀？”
文茵也放下了筷子，拇指指甲扣着食指外侧的肉，她很反感周佳恒讲的话。
拿颜喜来说，虽然是两人一起创立的，但文茵自知没出多少力，每年分红那么多，其实都是温喜儿在照顾她。温喜儿从小对她的好，亲姐姐也不过如此了。
“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周佳恒也察觉到，方才的话有挑拨离间的嫌疑。
“怕误会，就别说让人误会的话。”这会儿版权已经无所谓了，敢歪喜儿，怼死你！
周佳恒没想到她反应能那么大，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文茵擦了擦嘴，“我吃饱了，你呢？”
“我……也是。”
“喜儿家的猫在我那，这会儿该喂食了，我们改天再见吧。”文茵情绪上来，看他便烦，想赶快逃离，清净下来。
周佳恒目瞪口呆地看她一股烟溜走了，心想平时这么随和的人，原来也是个暴脾气。
文茵走之前，抢着结了账，两人吃了四位数，此刻也不贵了。生怕表现出一点贫穷，都感觉是在丢喜儿的脸。
在外面呆了一下午，身上出了汗。回家后，拿了睡衣，先去冲凉。她一个人在家，洗手间便没有落锁。
毛茸茸的肥爪伸进门缝，胖猫随即挤了进来，蹲坐在一旁，边舔爪子边光明正大地欣赏起文茵的裸体……
温喜儿听说她在考虑养宠物能不能缓解焦虑，大方的让文茵从家里先挑一个，体验体验。
两个宠物，像猪一样的猫，和货真价实的猪。
文茵选了这只像猪一样的猫，它叫大橘。且肥且懒且馋，还喜欢打呼噜，有几次在半梦半醒间，文茵都觉得身边睡了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最近，大橘又解锁了新爱好，看她洗澡、上厕所。
“有什么好看的？”文茵擦了擦被热气模糊的镜子，总结道：“胸小了点，其他挺好。”
穿上衣服，把大橘抱回卧室，一猫一人躺床上大眼瞪小眼。
这会儿冷静下来，文茵开始反思，对周佳恒是不是太过分了。在与人的交流上，她时常分不清对错。因为知道有焦虑症，会情绪化，所以只要出现了问题，七拐八拐都会归结于自身。
“大橘——”
“喵~”
“大橘——”
“喵~”
“大橘——”肥猫被她喊了两三声，发现不是开饭，就懒得再理她了。
“这猫嫌弃我！”文茵没事找事给温喜儿打电话，告了大橘一状。
‘精神感冒’的说完，‘孕期敏感’的表示赞同，“嗯，在家里竖着尾巴走好几圈，都不带看我一眼的。以为生哥喂它，就可以不重视我了么？”
文茵拉长调子‘嗯’了半分钟，解释道：“我心情不好，想哼唧一会儿。”
“没事，你哼唧你的！”
“会不会影响你胎教？”
“不会，这孩子随我，坚强！”
“人生太难了——想出家——啊——难受——难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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