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情书

作者:八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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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 章


      明明已经是一米八的成年男子了,却还是个清新爽朗的大男孩儿样。文茵虚虚地拍了拍温让的后背,算是对他热情相迎的回应。

      温让‘哎呀呀’地叫,把文茵搂了个满怀。松开手后,看了眼人,很满意,又死命地抱抱,这才算完。

      “三十多度的天气,想闷死我!”文茵向后退一步,上下打量了两眼。刚刚温让蹲着时没注意,如今看全了,他身上这件白衬衫,怎么瞧怎么眼熟。

      “……你又偷我衣服穿!”文茵个子高,和温让就差一个头。又喜欢宽松中性款,衣橱里有很多oversize风。有一回,被这二货意外发现自己穿得上,还挺好看,就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每次去她家,都要顺走一两件。穿腻了,再神不知鬼不觉地还回来。

      “不要小气,洗过之后,就还你。”温让眨了眨眼,笑道:“公平起见,下次我衣柜里的衣服,随你挑。”

      “谁要穿你这个臭小子的衣服!”文茵撇撇嘴,摆出十二分的嫌弃。

      “臭?”温让感到很冤枉,他拎起领口嗅了嗅,又在肩膀处嗅了嗅,“不臭,香的。”明朗地伸出胳膊,发出邀请:“你闻闻看,真不臭!”

      方才被温让好顿抱,文茵当然知道他不臭。不但不臭,还很清爽。是一股淡淡的,类似于沐浴露或是洗衣液的味道,加上太阳暴晒后,暖暖的、很温馨的气息。

      文茵凑过头,动动鼻子,斩钉截铁道:“臭的!”

      “……”温让张着嘴,拿眼睛横她。末了,一把将文茵按在怀里,赌气地说:“熏死你算了!”将她的长发拨乱,然后迅速拉开安全距离,笑得特开心,摇头摆脑一副讨打样。

      换做平时,文茵早就扑上去揍温让了。但这是在大学校园,不远处还有个困惑的小姑娘跟着,多少要给他留些面子的。文茵以左脚为圆心,转了一百八十度,“回家了。”

      “别走,别走,我开玩笑的。”温让倒退着面向她,双手合十,搓来搓去,低声哄道:“小姐姐,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小的一般见识。盼星星盼月亮,盼了你半个多月,这要是让我气走了,我汇演也就不用演了,找个地方愁死算了!”

      文茵站住脚,眼里是抑制不住笑意,紧闭的唇线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温让看出她不生气了,还是做出悔不当初的样子,“我真坏,你那么远折腾来,我还欺负你。”

      “呵……”文茵冷笑道:“别装了,你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

      温让做了个鬼脸,推着她换了方向,“先去给你买零食,看节目时吃。不过不能多吃,大学城夜市的美食特别多,等汇演结束了,我带你去。”

      “哦~弟弟~”文茵对美食的兴趣,大大超出了温让的演出。

      “温……温让……”一直跟在后面的小姑娘快走两步,“乐队的人都化妆,你不要搞特殊好么?”说话时,好奇地看了眼文茵,温让虽然健谈,但还没见他和谁这么亲近,这么……皮……

      文茵友好地冲她笑笑,小姑娘有些羞涩地点点头。

      温让:“谁愿意化妆谁去化,我不化。”

      小姑娘急了,“又不是没化过妆,今天为什么不能化?乐队人人都带妆,你是主唱,素颜?”

      “嗯,素颜。”今天当然不一样,让他一个大男人,在喜欢的女人面前扑粉?画眼线?温让摇了摇头,做不到。

      小姑娘气得直跺脚,正在‘转身走’与‘再劝劝’中纠结。几乎是下意识,对文茵使了个求援的眼色。

      文茵收到信号,问温让:“你总要给人家一个理由嘛!”

      温让随口扯道:“舞台妆太浓了。”

      文茵和小姑娘商量,“可以给他化淡一点么?”

      “可以、可以。”小姑娘笑起来,眼睛眯成一弯月牙,可爱极了。

      “对了,我叫文茵,是这小子的干姐姐。你叫什么啊?”温让不介绍,文茵就自己问。她觉得这姑娘不错,回去可以跟温喜儿八卦一下。

      姐姐就姐姐,头一回听说干姐姐的。小姑娘笑笑,刚要说话,就被温让抢了白,“蒋思雨,我们乐队的鼓手。别看长的小,打鼓时能量可大了。”

      “哦——,帅!”文茵竖起拇指,“期待你们晚上的汇演。”

      小姑娘真的很容易害羞,成了一根行走的麦穗。

      买完零食,温让半推半就,被文茵按在后台座椅上,乐队成员纷纷过来围观。文茵给大家分喝的,瞧他们脸上,妆确实挺浓的,有种妖化的美。

      怕温让一会儿不高兴,文茵悄声提醒道:“他要淡妆。”

      “嗯,知道。”蒋思雨打开化妆箱,按了硬币大小的粉底液。化妆品是共用的,为了卫生,没拿刷子,直接上手。

      她的指头刚伸过来,温让缩着脖子,躲出个双下巴,向文茵近乎哀求道:“文茵姐,你来行么?”化好了,皆大欢喜。化不好,作为罪魁祸首也不会取笑他,八成还能对他有点愧疚之情。

      文茵不知道温让心里的小九九,只当他事儿多。

      从蒋思雨那揩过一硬币的粉底液,又感觉温让毛孔很小,没有必要遮瑕。抽了张纸擦掉,从随身背的包里拿出隔离霜。隔离霜轻薄提亮肤色,用来打底也不错。

      温让见文茵拿她自己的化妆品,这下开心了,配合地扬起脸。

      涂完隔离,端详起温让的五官。眼睛清澈得像小孩子,睫毛又密又厚,自带眼线。就是脸上有点肉肉的,远远瞅着不大立体。文茵用修容棒,加深他的面部轮廓。

      涂了两下,便捧着温让看两眼。离的这么近,温让的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腔了,眼睛也卡顿了,每隔五秒,从文茵的脸上挪一挪。直至水润饱满的双唇,视线再也挪不开了,喉结不经意间上下翻滚。

      文茵对他是一点邪念都没有的,“你要涂口红么?我嘴上的色号,挺淡的。”

      “不……不用了。”温让心虚地别过头,又瞬间清醒过来,兴奋道:“要!要!要!”她的口红诶!

      文茵并没有给温让直接涂,而是用棉签蘸着上色。温让有些失望,趁她不注意,青蛙捕食似的,快速舔进肚子。

      大男人讨厌口红!不过既然是你的,我就‘勉为其难’尝尝好了。薄荷味儿的,所以,文茵的嘴唇是薄荷味儿的?

      下午五点,汇演开始。文茵坐在温让给她安排的座位,视野非常好。礼堂的窗帘拉上了,她在黑暗中拿出爆米花、薯片、可乐……

      这是一所音乐学院,虽然表演的还是在校学生,但都很专业。其中不乏俊男美女,观众热情的像是在参加明星演唱会。

      文茵刚吃光零食,身后便有人拍她肩膀,递过来一盒水果拼盘,从包装上看,是超市现切的。

      男生说:“让哥叫我给你买的。”

      让哥?让哥?文茵反应半天,啊——,是温让啊!随即笑了,真是大了,还有大小伙子管他叫哥了。

      “同学,谢谢你。”
      文茵接过来,腿上的手机一震,温让‘少吃点,晚上还有更好吃的呢’。文茵晓得他能看到自己,坐直腰板扫视全场,在舞台大上方的隔间里瞧见了人。

      温让见文茵望过来,笑着挥了挥手。

      水果拼盘凉丝丝的,应该是冷藏过,很爽口。这回吃的慢极了,怕温让再给她买东西,还要留着肚子给大学城夜市。

      当报幕说出温让的节目名字,文茵赶忙端起便携式录像机。身后传来女孩儿们的尖叫声,她笑着将镜头转了过去。好几个温让名字的灯牌,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喜儿,弟弟有迷妹了。”

      录完迷妹,乐队成员已经上台了。温让穿着她的衬衫,袖口挽到小臂,下摆掖了一半在牛仔裤里。不错,白衣少年,很帅!衣服就送给温让算了。

      温让抱着吉他站在最前面,嗓音像开锋的刀刃,清冷而锋利。爱音乐的人,在舞台上是会发光的。蒋思雨看起来瘦瘦小小,又害羞的小姑娘,打起架子鼓,也是气场十足。

      ‘有梦想真好’,文茵没有,只能发出羡慕的目光。

      表演结束,温让坐在她身边,将收到的鲜花塞给文茵,“借花献佛,你的了。”

      文茵再次为他鼓掌,“少爷,刚才唱得太燃了!比你姐夫还有明星范。”

      “那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早晚有天把我姐夫拍在沙滩上。”温让将纸巾打湿,擦着脸,得意洋洋。

      汇演结束,乐队成员过来,叫温让和文茵去吃庆功宴。温让抽出五张红票,“哥几个吃好喝好,我就不去了。饭我请,算是赔罪。”

      “看在毛爷爷的面子上,暂且饶了你。”一个矮胖的男生接过钱,向文茵热情道:“姐,刚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叫翟江,温让的室友,也是乐队的贝斯手。”说完,将手夸张地在衣服上蹭了蹭,递了过来。

      “你好,文茵。”文茵要去握,却被温让挡了回去。

      一巴掌拍在翟江的手上,温让笑骂道:“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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