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京极家日常

　　冰帝这次比赛邀请的对手是绿山中，那位教练在全国都很有名气，以前专门带职业选手，直到这两年才开始在中学执教。

　　说实话，榊太郎理论指导是够格了，其他方面却没有对方老道，此时邀请对方过来，第一是想了解被外界宣传得沸沸扬扬的绿山中的真实水平，第二则是找对方探讨一下经验。

　　因为是今年的第一场外校邀请赛，同时也是冰帝征伐东京都大赛，进军关东大赛和全国大赛的序幕，所以在这次的友谊赛上，作为东道主的冰帝一方显得格外的认真。由迹部提议，再由榊监督拍板决定，偌大的观众席上，除了京极御和黑子外，还有其他校友，记者……人数说多不多，说少不少。重量级的人物都由榊监督亲自欢迎，其他人则是自己拿着邀请函被社团的人热情的引导着过来的，而和备受瞩目的冰帝正选一起出现的京极御以及黑子哲也也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好在圈子只有这么大，校友们还记得京极御是那位京极优子的弟弟，体育记者哪怕只是专门负责网球那一部分工作的人，也还没有忘记前几个月才创下初中比赛记录的帝光中学。这么一想，他们跟着正选一起过来，也没什么奇怪的。

　　“你是帝光中学的那位幻之第六人，黑子哲也吧。我见过你的比赛，在球场上把自己的影响力降到最低点，不断的运用视觉诱导来进行快速传球，很厉害的技能。”坐在黑子旁边的是一位拿着专业相机，满脸络腮胡的记者大叔，他满是赞叹的说道：“我虽然是网球记者，但对篮球这项运动也很喜欢，别看大叔我现在这样，初中时期对篮球的热情也不输给你们哦。哈哈哈……”

　　他挺了挺自己不算太大的啤酒肚，笑哈哈的说道，看上去很是高兴的样子。

　　只可惜这位不知名的记者一上来没聊几句就精准踩住了黑子的痛点。

　　“帝光虽然是三连冠的霸主，但在我看来，最佳阵容是在国三时才形成的。以赤司征十郎为首的奇迹的世代，是帝光历代的最高阵容了。那五个人自然不用多说，你也很了不起，是为了保证那份特殊性所以故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吧？连杂志社的事后采访都很少看见你的影子，这份决心和毅力实在是太棒了！”

　　“不……奇迹的世代，我其实没有出什么力。一切，全部都是因为那五个人的关系。”

　　“欸？你这么说就太自谦了哈哈哈……”那位大叔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语，“我虽然不清楚帝光到底通过什么找到你们这样的人物，但毫无疑问，你们是帝光的骄傲所在。有件事你不清楚吧，当初你们学校的校长可是亲自找了好几家杂志社来宣传你们，最后那几个月，更是完全恨不得将你们打造成全明星团体来吸引招生，你们六个人的基本资料我们都有一份哦，要不是你们的赤司队长因为你的特殊性反对把你的档案公布出去，你也会和他们一样出名。”

　　“我的一位同行原本还担心过度曝光，过度关注，过度的赞誉你们会对你们造成不好的影响呢，毕竟还是一群心态没有稳定下来的未成年。不过那位校长先生倒是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就如他所说，竞技运动，原本就是越早出名越好，明星性，话题性就等同于商业性，也就等同于你们未来的身价。啊……和你说这个是不是……”他后知后觉的发现对方其实还只是一个刚上高中的学生。

　　“没事，”黑子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那抹情绪，“请继续往下说吧，比赛场附近记者的增加，我们并不是一无所觉。”

　　“啊……这样吗？不过你都上高中了，也是时候了解职业篮球了。总之，你们学校觉得，既然手下球员具有明星性，那当然是从一开始发光的时候开始，就务必得让他们变得更加耀眼，越有个性，越能崭露头角获得更多话题，就越好。从学生时代一直就拥有名声的运动员，未来被豪门看中的几率也就更大，球探们手里的资料越多，你们的长处短处就能更加清晰的显现出来，也不至于一出学校的大门就被无知的球探哄骗。网球倒是不至于，像篮球棒球这类运动就难说了，比如黑子同学你的长处是传球，可进入新球队之后对方要求你去负责投篮，这种就很为难吧。还有棒球，原本在投球上有天赋的人却被不懂球的人无礼的要求去击球，这种例子实在不少见。你们学校的主张也不无道理。”

　　黑子没有说话。

　　他旁边的大叔似乎说上了瘾，继续说道：“帝光中学确实也厉害。一般来说，初中时代就崭露个性的运动员实在不多，上高中以后进入第二次发育，原本的才能才会显现出来，有才能的则会更加出众。就比如冰帝这次的比赛，虽然这届冰帝极强，队员们也各具魅力，可这还不是他们的全部，也不是他们的极限所在，上了高中之后，只会变得更好，所以我们还不能去判断他们的未来，报道也会尽量的收敛。但你们不同，你们是我见过的第一只拥有职业气息的初中生队伍，队伍里的每个人都太与众不同了，每次看见你们，我都像看见了一只理想中的梦之队。”

　　说着，他热情的给黑子看了他现在正在写的报道还有以前的报道，不同于帝光的报道，有关冰帝正选单独的情报并没有披露太多，强调点反而在整只队伍上，比如冰帝声势浩大的后援团，还有超过两百人的入部人数，以及担任教练的榊监督的指导观念等等，即使出现了正选的姓名，也被人一笔带过了，上面只有寥寥的几行字。队友的个人访谈也主要集中在平时的爱好以及队伍今后的目标上，对于明星选手的赞叹顶多也就是‘继越前南次郎后的第二人’，‘冰帝的明日之光’等等，再夸张也没有奇迹的世代那么夸张。

　　“确实……和我们的报道一点也不一样。”黑子看着手里的报道，有些低落。

　　“冰帝是只优秀的队伍，奇迹的世代也一样，甚至比他们更加优秀。你们受到的赞誉里尽管有校方操控的一部分，可大部分都是看了比赛的记者真心实意的赞扬。说了你可能不相信，我有的同行看了你们的比赛甚至会有些嫉妒你们。打球就像打着玩似的，即使是高中生也没几个有你们那么好的天赋，简直是神赐予的才能，已经远超一般人了。”

　　难得的能和奇迹的世代里最神秘的黑子哲也近距离聊天，这位本身就是球迷的大叔已经彻底的聊嗨了，“尤其是你们最后的那场比赛，太优秀了，我虽然不在现场，但也听人说了，看了录像，对手最后的那一球，是你们故意投进去的吧？放心，这种话我不会写在杂志上的，不过是我个人的一点猜测而已。帝光对明洸，111比11的成绩，简直是完美至极！我真后悔没有去……”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黑子已经忍无可忍的站了起来。

　　“嗯？是不是我说得有点……”

　　“没有。我只是坐着有点累了，想去趟洗手间，打扰您观看比赛真的很不好意思。”黑子矢口否认道。好在他天生就是一张没有表情的面孔，此时的失态在他平静的表情下似乎也变得正常了起来。

　　借口不能打扰后面观众观看比赛，他飞快的跑下了台阶，原本坐在他身后和旁人聊着什么的京极御注意到了好友的奇怪举动，也找了个借口追在黑子后头跑出了网球场，终于在一个人迹稀罕的角落里追上了黑子。

　　对方平时的淡然早已消失无踪，京极御也是第一次看见他那么失控的用拳头泄愤似的砸着墙壁，半点力道都没有收。

　　“喂！你的手是不要了吗！”原本还想站在后头观察一下事态的京极御站不住了，急忙跑过去把人拉开，幸好黑子为了维持他的特殊性不经常锻炼身体，甚至在赤司的建议下有意削减自己的运动强度，不然京极御还真拉不住他。

　　“你疯了吗？突然来这里砸墙？那个记者说的话我也听到了一些，对方根本没什么失理的部分吧？不过是和你聊一下以前的事情，帝光……”京极御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等一下，我记得你们六个人最后分别去了六所不同的学校，为什么？这根本不合常理吧？赤司甚至跑到了京都，你们就像……”他心里隐约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黑子替他证实了：“就像有意避开彼此。对，就是这样。尽管所有人嘴上都没说，但都是这样想的。真是难得，”他的眼神一片死寂，“平时根本没有默契的队伍到了这种时候居然有了默契。”

　　京极御惊讶到捂住了自己的嘴，甚至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人。

　　“可是到底为什么？你们是冠军不是吗？从来没有输过。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分开，留下来，大家继续在一起不是更好吗？”京极御实在不能理解他们的选择，他本人虽然没有加入运动社团，但身边不少朋友都参加了某一类运动社团，拿他初中就读立海大来说，大部分人在高中继续选择立海大的理由都是因为这里有他们割舍不断的友情和属于大家的回忆。如果社团实力不行，京极御可以理解他们的选择，但奇迹的世代已经是三连冠了，为什么不继续就读一个高中，继续在一起创造更多的奇迹？

　　他把他的问题问出了口，而黑子则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道：“我努力过了，但是做不到，甚至是我亲手把结果推向了最恶。”

　　“不知什么时候大家就变了，可能是灰崎退部之后。先是青峰……就像漫画里的觉醒一样，原本二军的人勉强能跟上他的步伐，后来说什么都跟不上了。他和谁打都一样，大家都追不上他。”

　　“之后是紫原，绿间……我也记不清时间了，仿佛就是一夜之间的事情，突然大家都变强了，强大到了篮球已经不需要五个人来配合了，哪怕是一对五，他们也能轻松获胜。”

　　黑子说这些的时候，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京极御却感受到了他对这件事的排斥和恐惧。

　　“那……队内比赛呢？还可以队内比赛吧，就那种……”他绞尽脑汁，设身处地的思考着如果是自己该怎么解决这件事。

　　“试过了。我们大家都很努力的试过了。”黑子的话逐渐变得有些刻薄起来，语气也有点讽刺，“你以为那个时候大家是在齐心协力的为球队取得荣耀吗？不，是为了他们自己。从全国大赛开始后没多久，他们就开始这么玩了。”

　　玩……

　　“每一场比赛都是，压根不去在意对手的感受，整个球场都是他们的游乐场，努力的去投篮，得分，比赛之后再去计算自己一场比赛下来到底得了多少分，这就是他们的玩法，也可以说成你嘴里的队内比赛。”

　　“大家都觉得很无聊，已经想不起是为什么要打篮球，又为什么要获胜了。日常练习也没必要了，只要获胜，什么都可以。这是学校的意思，教练的意思……包括赤司，最后也是这个意思。”

　　“表面和睦的我们比赛之后连一句真心话都不想对队伍里的人说了，所谓团队，最核心的内容就是合作吧？但我们不用合作也能获胜，所以团队也没有存在的必要性了。”

　　“怎么会……”这件事，京极御还是第一次知道。他突然想到，从全国大赛开始之后，黑子给他发的邮件就越来越少，里面关于球队的事情更是少得可怜，明明这家伙之前一直把球队的每一个人挂着嘴边。

　　“那你现在留在诚凛是为什么？为了逃避以前？”京极御突然想到了这个，恨不得对着黑子那张脸打上一拳让他清醒点，“你就算要和他们决裂也不用去勉强自己！凭什么你非得跑到没人知道的新学校去？你是不考虑你自己的前途了吗？哪怕放弃篮球专心学习也不能……”

　　“没有，你想太多了。”见京极御这么生气，黑子倒是忍不住笑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因为想打篮球才去的那所学校。”

　　“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大概是被队伍里那股快乐感染了吧，我觉得待在那里也不错。”

　　“那你不考虑大赛吗？”

　　“当然考虑过了。很幸运的，我们社团来了一个超级新生，你忘了我在车上告诉你的吗？他拥有和奇迹的世代相抗衡的力量。”

　　京极御的表情一下变得很是古怪，他开始还挺相信黑子说的话，现在又觉得对方是不是好心的在安慰他。

　　黑子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这次你请我看了一次网球赛，下次我也请你去看一场篮球赛吧，只要看见了他在赛场上的表现，你就会相信我所说的话。”

　　京极御还是略有点纠结。

　　黑子推着他回去，“回去吧，我们在外头待的时间也够久了，再不走，他们就要来找我们了。”

　　“你可不能再骗我！真是的，那么大的事情干嘛不早点告诉我，居然还假装没事，把我当树洞不就好了吗？我又不会说出去。”

　　“好了好了，别抱怨了，快回去吧，你看，前面是不是后援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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