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高冷上司HE了

　　正式进入品牌客户部之后，秦筝才知道客户部多么重要。
　　部门内部有多个品牌经理，她目前拿到的抬头是：助理品牌经理。
　　俗称打杂的。

　　这儿要打印个东西，那里要传个话，有客户来了倒杯水。
　　反正只要在部门内的杂活都由她和另一个男生给包揽了。
　　另一个男生是——秦筝口中头型很圆的汪正。

　　汪正个子不高，但很热情，未语先笑，倒是让秦筝觉得特别好处。
　　相反，部门内的品牌客户经理都很难接触，无他，主要是太忙，每个人都绷着脸，上班八小时根本没人说闲话。

　　负责带她的Leader叫Max，是一位语气有点直接、个子有点高的胖男士。
　　秉承着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原则，带汪正的是一位女士。

　　上班第一天，Max就丢给秦筝一份名单：“这是IMD去年一年做过的所有公司名单，成功的、没成功的都在里面，你按照这个名单去找到资料库搜文档自己挑重点看，我最近很忙，下周一我会根据你的表现，具体跟你谈谈，再看如何安排你。”
　　“……”
　　表现？什么表现？
　　秦筝懵着去资料库找文档，每天像个神经病一样，在疯狂地看客户档案。
　　IMD的客户涉及行业之驳杂，等秦筝翻开档案才知道——哇哦，原来世界上不止三百六十五行呢，真是做什么的公司都有。

　　汪正则比她幸运点，跟着Leader开始着手进入她目前在做的地产行业，直接学习如何做客户行业咨询和调查。
　　重点是，有人在旁边手把手带，秦筝每次经过他们的工位，听到那个女经理对汪正循循善诱都觉得——天啊，我是什么命？才会遇到让我看文档的Leader？

　　不过，熬到周五，和孟一君一起在公司附近的小巷子里吃午饭的时候，秦筝还是特别假模假式地跟对方说：“我觉得Max很不错，让我先充分了解下客户的资料，以后要是遇到，就会更熟悉。”
　　不是她要这么虚伪，而是孟一君先猛说了一顿创意部多好玩，什么创意头脑风暴之类的一听就特别有激情。
　　搞得秦筝都开始嫉妒心爆炸。

　　“那个……顾总是不是经常去创意部呆着？”秦筝吃完一份鸡肉沙拉，默默地问了一句。
　　孟一君摇头：“没有，他很忙，有很多直接找他的客户吧。这周也就出现过两次，一般都是我们总监Morton带头，他很活跃。对了，今天晚上还有部门聚餐，不晓得顾总会不会去。”
　　Morton是之前面试秦筝的陈茂德，创意部的老大。
　　“……”秦筝一听心都凉了，“真幸福。不过我们应该也有吧，感觉Fiona人也很棒。”

　　秦筝心道：我怎么这么爱面子，比谁的部门老大好，有意义？
　　哎，真是幼稚。

　　等孟一君吃完，两人并排着从小餐厅出去。
　　天气很好，中午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春天来了呀，真棒。”秦筝笑着道，“不过，希望今年不会过敏。”
　　“什么过敏？”孟一君问。

　　“柳絮……”秦筝一说完，就先崩溃下，“唯一庆幸的是，市区的柳树不多。”
　　“那你不要去明湖边了，那边都是柳树。”孟一君提醒道，又指着秦筝的裤子道，“我发现你好喜欢阔腿裤。”

　　两人正从巷子里出来，秦筝往前踢了踢腿，用力蹦了两下。
　　她今天穿着浅咖色的针织阔腿裤，垂坠感特别好，而且弹性大，舒服到完全忘我。

　　秦筝开心地说：“是啊，穿着舒服。可以左扭扭右扭扭，蹲着也完全没问题！”
　　刚说完，便听见后面一道声音：“孟一君，吃饭了？”

　　声音陌生。
　　秦筝以为是孟一君的创意部同事，转过身去，却见一身潮牌的陈茂德，以及单手插兜，白衬衣黑西裤的顾平川。

　　正午阳光底下，秦筝只觉得顾平川的眼神似多了点暖意。
　　不过，那白衬衣领尖笔挺锋利，像极了他本人的眉目。

　　秦筝本来走的随意，一下子立刻缩了缩脚，半尴不尬地呵呵一笑。
　　好在顾平川的眼神似乎只是随意地从自己略过。

　　秦筝心道：呵呵，果然看不到我。
　　你瞎吗？对，你瞎！

　　孟一君倒是和陈茂德熟悉，“我们吃过了。”她指了指巷子那边的方向，“里面有一家小馆子，吃三明治和鸡肉卷。”
　　“……”秦筝心道：为什么要说这么清楚。

　　陈茂德笑着道：“行吧，回去吧，哎，我得去午睡会儿。”又对秦筝点点头，没主动对她说话。
　　秦筝赶紧跟着孟一君走一边儿。

　　于是古怪地形成了以陈茂德为中心的阵型，她悄悄看一眼另一边走得随意的顾平川，忽的听他道：“为什么？”
　　其他三个人都愣了下。
　　都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还是陈茂德道：“孟一君，Patrick问你为什么去那边吃饭？”
　　“……”
　　秦筝疯狂吐槽：顾平川这反映速度，怎么干到这个行业地位的？

　　孟一君这个习惯性做准备的好好学生卡壳了，“好……吃。”
　　“天天去吗？”顾平川又问。

　　“没有。”孟一君紧张地看一眼秦筝。
　　秦筝一翻两瞪眼，赶紧帮忙接了一句：“主要是我拉君君去的。”
　　事实的确如此。

　　果不其然，顾平川又发出一个问题：“为什么？”
　　秦筝看看远处SE大厦门前的大喷泉：“因为缘分啊。”
　　“……”

　　陈茂德笑得特别明显，孟一君是憋着笑的，又有点紧张地拽拽秦筝的小臂。
　　秦筝的位置看不到顾平川的表情，只是觉得应该也在笑吧。

　　结果下一秒，顾平川又问一句：“为什么别的餐馆没有缘分？”
　　为什么？
　　口吻太过正经，秦筝都无语了。
　　陈茂德给她补一句：“你不说出个一二三，Patrick可能会追问到明天，所以你赶紧答疑解惑。”

　　不仅如此，陈茂德还顿步，让秦筝走到顾平川旁边。
　　他开始单独跟孟一君聊了起来，显然对这个事情不太有兴趣。

　　秦筝侧眸小心看一眼走在自己身边的顾平川。
　　心道：顾平川是这样的人吗？
　　第一次知道。

　　但是突然走在一起也太奇怪了吧？
　　秦筝看一眼两人的影子，悄悄踩了一脚顾平川的影子，才道：“额，其实我每天去买早餐的。第一……”
　　她真的按照陈茂德说的，仔细道，“他们家有我喜欢的全麦面包，第二，他们家的鸡肉沙拉，鸡肉比较多，第三，环境整体很干净。第四，价格适中，至少我觉得适中。”

　　顾平川“嗯”了一声，又问道：“第一次进去是为什么？”
　　秦筝本来又想扯淡，看在这位仁兄这么较真的份儿上，她道：“因为招牌叫朱记，一家卖西式餐点开在CBD的店，却有一个十年老字号的名字，就感觉——老板一定是个很酷的人吧。进去一看，果然老板胖胖的，的确姓朱，就觉得很特别。吃过一次就，东西好吃，就一直去。”

　　这回似乎彻底满足了顾平川的好奇心，他嗯了一下后没再问。
　　然后换秦筝开始好奇，他到底是不是知道自己叫什么——还是不记得自己？

　　这种突如其来的好奇心作祟，等四人并行到大喷泉之前时，趁着喷泉水哗啦哗啦作响，秦筝鼓起勇气对着顾平川轻轻问了一句：“顾总，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顾平川人特别高，秦筝自己有一米六五，但平视也只能看到他的衬衣肩，才知道原来是细灰斜条纹，不是白衬衣，只在这个片刻，她根本不敢抬眼。

　　秦筝感觉这句话很轻，在聊天的陈茂德和孟一君应该没听见，但又不确定顾平川听清楚没有。
　　而且，顾平川连步子节奏都没变，她又不敢直视他的脸，也看不道表情，心里跟打鼓一样七上八下，战战兢兢。
　　但，在这个刹那，她真的忍不住。

　　不过，问完之后，秦筝就觉得自己的头发可能是烧着了。
　　她原本就是泡面卷，今天披在背上和肩膀上，太阳一照就热烘烘的，此刻热得仿佛要自燃。

　　从她发出问题到走进SE大厦的大堂，顾平川都没说话。
　　秦筝想，好吧，他没听见。

　　为什么明明他跟秦策是一个年纪的人，可是他这么的……难以接近？
　　还是她先入为主的这么感觉？她瞥一眼孟一君，决定回头就这个问题和她这个‘顾平川通’做一个深入沟通。

　　等大家都走到了电梯里，光可鉴人的镜面一下子把四个人都照得特别清楚。
　　陈茂德又跟顾平川说起了什么银行的case，后者的确沉默为主，一直在听。

　　秦筝和孟一君站在他们后面，总觉得陈茂德应该早习惯了顾平川这种德行，如果是她非疯了不可，说个话都不给回应，怎么做事情？
　　差不多电梯到了的时候，大家一起出去。

　　秦筝正准备扭头回品牌客户部，却听顾平川站定微侧过身，道：“我记得你记性很好？”
　　“啊？”秦筝傻乎乎地点点头。

　　孟一君在旁边小声道：“筝筝就是之前能记住所有人的，现在在品牌客户部。”
　　秦筝看到顾平川正眼看了一下孟一君，眼神中带着一种……肯定？不，应该还是欣赏。

　　凭什么，看我就是一副‘你是谁’的表情，看别人就……
　　大猪蹄子，滚蛋吧！

　　“今天的公司例会之前，你去找Joanna，会议纪要你去做。”
　　“啊？”秦筝一愣，不太懂这意思，只能道，“哦。”
　　顾平川对着秦筝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算作打过招呼。

　　秦筝这才跟孟一君一起走远。
　　秦筝一脸不解：“为什么让我做会议纪要啊？Joanna又是谁？”

　　孟一君给她解释道：“Joanna是顾总的私人助理，在他办公室外面，随时都在的。你一会儿上班去找她就知道了。”她也想了想道，“会议纪要是不是简单？”
　　秦筝一听，更绝望？难道就因为记性好，就让自己做会议纪要？
　　……
　　歹命。
　　下次再也不出风头了，低调做人，低调做事，夹着尾巴做人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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