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玉漫天

作者:专用灭害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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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不欢,总相敌


      做为与恩人们的第一次交谈,无疾而终。霓漫天欲哭无泪,那是直击灵魂的挫败。
      “我要坚强。”霓漫天这么跟自己说,“明明一开始都挺好的,坏就坏在上辈子惯有的脾气上,可既然在太湖底关了这许多年都没改,看来我也就这样了,能改就不是霓漫天。因此而不受人喜欢,我能怎么办,去撞墙吗?”
      想起白天问到润玉锦觅是不是他媳妇的时候,润玉一副立即要挺身承认却又忽然不敢承认的样子,费解!还有锦觅,在那之后完全就是“咳咳咳”,咳到天荒地老要死要活的状态,十分之费解!
      两人的行为,全让霓漫天摸不着头脑。
      “我是不当人类太久,有交流障碍了吧?是吧?”霓漫天一个人自言自语。她原本没这毛病,几千年孤身一人过得久了,逼着自己养成了这一习惯。
      甚至她的双手也没闲着,拿着叉子,把桌上的一件盆栽“万箭穿心”了去。那惨烈的,以前是盆栽,现在估计只能以“翔”来形容。
      当锦觅端着两碗药进屋时,霓漫天才猛地意识到,是自己的双手不听使唤才造成眼前这般惨状。这双手,她原先是没有的,长出来才几天光景,放飞放飞自我,肯定是没有错的。
      那错的是谁?霓漫天固执的认为反正不是她,把叉子正好钉在盆栽上,眼眉一瞥,一脸嫌弃的问,“你这种的是什么东西?”
      锦觅两眼注视着叉子这个唯一焦点,呆萌的说,“我也不是很记得了。”
      很好,成功转移了重点。
      霓漫天轻手轻脚把盆栽移到不能让人再看见的角落,眼神倾斜,仰四十五度角望天,偷偷观察到小锦觅没有要生气的样子,暗中舒了一口气。抖了抖褶皱的袖子,抬眉道,“不是被我吓得魂不附体,差点晕过去了,怎么还来理我?”
      锦觅仍在想着那盆盆栽原先是何相貌,愣了愣神,随之才把手中的一碗药放到霓漫天面前,嗓音不似白天那样清丽,哑哑地说,“是你该喝药了。白天没什么事啊,是我自己的身体不好,突发咳嗽那是常有,跟你没关系。”
      “嗯?”霓漫天并非一定要心安理得,听到原来另有原因,心情一下就舒坦许多,捏着鼻子一口气把药喝了,然后用下巴指指桌上,“那儿怎么还有一碗?”
      锦觅伸手拿过,笑称,“一碗你的,一碗我的。”
      “你身体不好吗?”霓漫天抓过她空出的那只手,灵气渡入脉中。
      通常凡人若得灵气相护,就能解决大多数疾症。哪知锦觅的身体迹象非但未见好转,反而从全身血管内透出一种细微的黑色,这是中毒的征兆,且毒相如此深,翻覆程度犹如乱麻,以锦觅如今一介凡人之躯,或许重塑肉身还能比解毒快些。
      霓漫天一时不敢擅专,直言,“你是身中剧毒,且毒入肺腑了,吃药能管用?”
      锦觅点头,脸上不显悲色,泰然道,“我当然知道已是药石无灵的状况,但是能拖一天是一天。我希望,尽量拖到再见他一面吧。”
      “见谁?”
      “一个我不能爱,也不敢爱的人。你说我傻不傻?”
      霓漫天没有考虑这个问题,情爱男女总是傻得可爱。她现在却是逮到一个报恩的机会,自当奋勇一试,展了展拳脚,怕怕胸脯道,“人在哪?如今我身子还算康健,追赶跑跳都没问题,替你把人拿了来便是。”
      锦觅一听,急忙拖住霓漫天的手,生怕手上一滑人就溜了,“千万别,他是凡人,会被你惊着的。”
      其实大可不必抓得这么紧,霓漫天白眼一翻,径直反问她,“我连你心里头那人是谁都不知道好不好。这种细节没弄清,去路上找个长得帅的就拿吗?”
      锦觅轻轻咳了两声,忍住内附疼痛,煞白着脸说到,“那你可要找个帅到天怒人怨的,不然鸦鸦回来,知道我临死还找了个不如他的情郎,气都气死了。”
      如此苦中作乐,小锦觅这一世为人也不知是跟天上哪路神仙犯了克。
      “好了,莫说此人。”霓漫天掌心运力,将灵力轻轻拍入锦觅的后背,以此来温养她的体魄,能稍减痛楚。暂缓过后,又问到,“你的药是喝完了吗,我再去替你拿一点。”
      锦觅摇头,软软吐出几个字,“没有药了。”
      能抑制毒性的药,那实在是最后一副,这碗药下肚后,她再能活三五日,亦或十七八日,全看天意了。
      霓漫天撼了撼,自己认识的第一个凡人朋友竟是阳寿无多了吗?天道给予凡人的仁慈,实在有限,短暂生命中即要经历生老病死,还有诸多情爱纠葛,以小锦觅现在的年岁,恐怕连一般人的三分之一都没活到,端的可惜。
      这一场人生多苦少乐,定是非常不好的旅程。

      ……
      深夜,淮梧王庭,重重要地内,霓漫天惬意的逛着。
      这些站岗放哨的王庭守卫都很是尽忠职守,但又很不八卦。霓漫天隔十几步就单独找一个人问话,如此走了大半里路,还是没打听到想要找的答案。
      满园花卉成堆,霓漫天也偶尔驻步欣赏,忽然看到万花对面一个穿着一身白,长相模糊不清的侍卫。霓漫天正觉得这是障眼法,欲施术破去,那张模模糊糊的面孔自行凝固,变成了夜神润玉的脸。
      哇,他原来是在这儿站岗吗?还是说刚刚到?
      霓漫天皱眉,御气飞过花圃。她从前御剑飞行就非常得心应手,眼下御气更比御剑强出许多,落地时,恰巧立在润玉一步之外,娇声道,“原来夜神和我一样,有深夜赏花的兴致。”
      润玉未理会这欲盖弥彰的解释,直入主题道,“姑娘逢人便问谁和锦觅走得最近,算是在赏花吗?”
      霓漫天摊摊手,“小锦觅心系一人,为之茶饭不思,但又不告诉我那人是谁,我只好抓几个人问问。哪知这里的皇宫啊,这些人都把这当机密似的严防死守。”
      润玉面容变得肃穆无比,冷冷问到,“知道了锦觅所爱之人是谁,你想做什么?”
      霓漫天丝毫没被直降的气氛冷到,目光很认真的找寻下一个猎物,一边继续说,“帮她啊,锦觅既然心有所爱,即使寿元无多,临死前也该让他们相互结合。这算小锦觅最大的心愿吧,可要替她完成了。”
      “你站住,觅儿何时有了这个心愿?你替她想的吗?”
      霓漫天没再看润玉那张冷脸,向后挥挥手,“她心里那块石头说的呀。”
      “这很荒谬。”
      霓漫天回头,俏皮的眨眨眼,“是很荒谬,人心不会说话,盖因她心间那块叫陨丹的东西由灵力而炼,我点它成精,便听到它所言。”
      润玉嘴角僵住,脸上的笑纹都被吓裂了。当初他若非偶然听到花界众芳主密谈,恐怕至今还不知道陨丹的来历,而霓漫天竟然一点一问就能知晓,这实力着实恐怖。
      润玉并不怀疑霓漫天所说的话,陨丹是花界之主刻意造出来断情绝爱的东西,出了花界,外人几乎无一个认识。如此短的时间内,除了陨丹自己说话,这些信息没人能告诉霓漫天。
      此时,润玉额间汗水,跟瀑布差不多。他注视霓漫天,幸好对方没在意他,不然他天界大殿下的风度礼仪,算是全折在这位手里了。
      顺下气,心中千挑万选了一个理由,说到,“锦觅……心口所压的陨丹,是花界之主炼制,专门用于抵挡锦觅的劫数,你点它成精,岂非害了锦觅?”
      霓漫天在园中飘来飘去,鬼魅的一个折返,如烟消散,再现时已在润玉右侧,纤手从他眉角刮下一滴汗来,贴近耳廓道,“你慌什么,每次说到那块石头都慌。我和石头说完话以后,再将它复原,锦觅既在昏迷中毫不知情,也不伤本源。”
      润玉忽有种任人宰割的失败感,他救回的这一位不会是他命定的魔星吧?
      “随手点石成精,再将精怪的灵魂抹灭,许是圣人才有的能力。你究竟是谁?”
      “我?石头精啊。”霓漫天张嘴谎话,细细算来也不全是真谎,她确实做了数千年的石头。
      但润玉要是信了此言,就不是润玉,而是一根葱了。做为亲眼见证霓漫天由蛇化人全过程的唯一一人,他是要假装自己失忆,还是催眠自己忘记?
      “姑娘,不管你是什么精,可曾听过一句话?世间最好的礼貌,是不要多管闲事。”
      润玉很提防她,非常提防。霓漫天自觉还没做什么坏事,却被这样提防,实在是想发脾气。
      但是她,忍住了,眼神倏地变得锐利,还以一句,“虽然我没听过,但觉得这句话甚有道理。我不是个拥有礼貌的人,被你看出来啦。哼!”
      润玉手中抖了抖,深觉前一句话不妥,奈何话已出口,人家还答了。他也不料关系变得如此快,前一刻两人还不算敌对,后一刻竟就向着敌对倾斜,这姑娘真是他所处之人中最难伺候的。心中不免去想,自己何苦来哉,如今正是自食恶果。
      霓漫天被润玉孤寡的眼神看个莫名,心道:是怎样?忽然被伤了心,要我安慰?本小姐绝不吃这一套。
      交谈停顿片刻,乌黑的上空响过几声鸟雀叫唤。
      霓漫天看了一眼不知在出神想些什么的润玉,略微向那边靠了靠,似漫不经意的道,“喂,之前那句,好像我的想法跟说出来的话有些出入,要不改改?你说嘛,你跟锦觅不是好朋友嘛,我该怎么做?才能算有礼貌的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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