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问丹朱,谋悔婚
润玉生怕霓漫天一个不好,将叔父气死在毗娑牢狱,来之前把她哄得开开心心的。如今霓漫天脸上还挂着喜悦,一副我是囚犯家属,前来探监的模样。
待入了第一扇门,润玉驻步道,“大牢内已经没有其它守卫,我在这扇门外等你,你问完话赶快出来,不要拖得太久。”
“知道了。”霓漫天鼻尖嗅了嗅,舌尖吞吐,眼前的阴暗幽深就少去一半,她大感兴趣的道,“不过这毗娑牢狱也不是很糟嘛,空气闻起来很舒服。”
润玉面色凝重,再三叮嘱道,“你的感官与常人不同,这里是天界最阴森恐怖的地方,多少阴灵葬身于此。你进去后,切莫害了叔父性命。”
“知道了。”霓漫天再度应承,“我还看不出来吗,你就那么几个亲人了,念着他偶尔对你的好,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也盼他能活得久些。”
“如此就好。”润玉深深的一揖,眼神中依然有一丝担忧。
霓漫天转过身,却一脸反思:怎么小白蛇总是生怕我会害人一样,我在他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
牢中天方地圆,脚下是火焰,头顶是雷霆,在一个硕大圆台上,狐狸仙正蜷成一团,张嘴打着哈欠。在霓漫天看来,他关在这里,确实是十分舒服。
丹朱见到霓漫天,一下防备起来,“你来干什么,落井下石吗?”
霓漫天眼中闪着阴冷,语气却平淡,“这个词用错了,应该说除恶务尽,我是来斩草除根的。”
丹朱的狐狸毛炸起,“老夫思来想去,跟你决计没什么仇怨,为何你定要置我于死地?”
霓漫天耸肩答到,“是啊,跟你是无仇无怨,奈何我惹到了你,你以后总要报复回来。要是哪一日狐狸仙能令我叫一声叔父,我便与你同流合污吧。”
丹朱咂舌,“叫我一声叔父?你说的什么胡话?”
霓漫天微微躬了身,俏皮的道,“您是长者,我就在您面前曝个短,是润玉带我进来的。”
丹朱大惑不解的道,“润玉岂敢,他居然跟鸟族有勾结,可是天后怎么会坐视不理?”
“狐狸仙,您是掌着红线的神仙,一直都是这么考虑问题的吗?”霓漫天以为狐狸仙定能从情爱角度出发,一下看破本质,原来完全是自己想多了,“罢了罢了,直接与你说了,润玉和我情投意合,虽未结琴瑟之好,但我愿意帮他,明白了吗?”
丹朱“哦”了一声,却一下又泪眼瑟瑟的,“啧啧啧,润玉这孩子也是可怜,叫天后逼得急了,竟然以身饲狼,将自己的清白身子献了你这恶女。”
“一掌劈了你算了!”霓漫天脸都气白掉,隔着大牢的帷幕直指他道,“再张口乱咬,这毗娑牢狱就是你埋骨之地。”
丹朱迅速后退,缩在一角嘟囔,“老夫闭嘴就是。”
其实霓漫天与狐狸仙争辩,只是将计就计,以她现在穗禾的外表,加上被激怒的状态,会让狐狸仙多些忌惮。她可没忘了最要紧的事,这才相问,“天帝的弟弟,你大哥上神廉晁的下落,你可知道?”
丹朱脸上的皮肤紧绷了一下,继而又缩缩身子,“老夫闭嘴中。”
霓漫天不与他胡搅蛮缠,直接威胁之,“好,你继续闭着吧。若我把廉晁还活着的消息告知天帝,你猜你还能活多久?”
“你这恶女,我大哥又是惹着你还是误了你,凭何连他都不放过?”
霓漫天怒目相视,喝道,“想明白了再继续说,这毗娑牢狱,我许是不会来第二次。”
片刻后,丹朱迫于威势,哭哭啼啼的道,“我大哥廉晁,其实离你也不远啊。只缘身在此山中,一直就在你的翼缈洲。”
“廉晁上神在翼缈洲?”霓漫天嘴角一翘,直把翼缈洲当成自家地盘那样问,“在翼缈洲何处?”
“具体方位,可以告诉你,但你也得应承老夫一件事。”丹朱抚抚空着的掌心,脸上热辣辣的说,“老夫也不盼着短时间内能从这儿离开,只盼能每日添些酒水,还有凡界的话本子能不时的送来。”
“你倒是敢想!”霓漫天言辞狠厉,脑中却在好笑:什么人做什么事,这狐狸仙真是很不靠谱,几本话本就把廉晁给卖了,也不知那廉晁上神若是知道,下辈子会不会改行去写话本子。
和丹朱谈妥以后,霓漫天的眼神亲切不少,临走前说到,“我这就率人去翼缈洲找人。若是找到廉晁,迟早救您出去,若是找不到,您老就留在这里看话本吧,直把眼睛看瞎为止!”
出了毗娑牢狱,润玉正在静候,与她说,“都打听完了?”
霓漫天眉飞色舞的道,“你叔父还挺聪明的。如今这场牢狱之灾对他也算是修身养性的机会,瞧着比原先圆润了些,说不定比旁人活得都久。”
“是吗?”润玉无法想象叔父在牢中吃肉长膘的样子,见霓漫天在身旁笑得花枝乱颤,似有什么开心的事,问到,“为何突然发笑?”
霓漫天揽住润玉的胳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问,“唉,那个……你对‘以身饲狼’这件事怎么看?”
“以身饲狼,倒是件值得敬佩的事。”润玉侧过头,更加疑惑,“你为何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没有,我就想着,什么时候真的有人能以身饲狼。”霓漫天沉浸在曼妙的幻想之中。
润玉却十分谨慎的思考了下:漫天的心思之恶,竟远在我预估之上,看来以后自己要将她看紧些。不若用绳子绑了,让她无法去祸害别人。
次日清晨,霓漫天跟着从布星台回来的润玉潜入璇玑宫,于七政殿落座。
两人探讨道,“天后有意要召回奇鸢,我怕鎏英护不住奇鸢。你速派个人去魔界一趟,通知鎏英把奇鸢藏好。”
“天后召回奇鸢,是否有意对什么人动手?”
霓漫天捋了捋润玉皱起的眉毛,泰然自若的道,“确实。不过这件事你不用管,在她动手之前,我必是能知道的。”
“锦觅身边,如今没有人保护。”同样在凡界历劫的旭凤,在润玉眼中,是直接被忽略的。
夜神殿下的好脾性,叫霓漫天将他的眉毛蹭了又蹭,手还直往下移,“除非天后亲自出手,她现在没了灭灵箭,动不了锦觅。我打算着,你该去花界走一趟。”
“所为何事?”
“你,”霓漫天手指划过润玉胸口,“是你表错了情,还是我会错了意?如今你还想将小锦觅娶回去不成?”
润玉面有动容,终究,他的痴心一片没有错表。只是这件事上,他依旧有着顾虑,面目凝重道,“天帝立下的婚约在前,若由我方退婚,对锦觅的名声不利。”
随后把霓漫天那只不规矩的手拎了开去,在收放重要文书的地方一边翻找一边说到,“你等我一会儿。”
一摞文书的最底下,原来是一纸婚书。润玉将它递给霓漫天,语带含糊的说,“锦觅上天界时,已经在这份婚书上写了名字。”
“你给我这个干嘛?”
润玉有些苦情的道,“这份婚书以前是对我很重要的保命之物,但是现在,毁了它比留着更重要。”
“我看看。”霓漫天这才伸手接过,目光在婚书上扫过,嘴中默默念叨,“小白蛇当年订立的婚约是跟风神水神的长女,和花界本是毫无关系。”
润玉知晓这一细节,却摇摇头,“可是如今花界和水神两方都承认了这个长女就是锦觅。这婚事,水神是不会来退的,有希望的是风神,可风神自从认回锦觅,直把她当亲女儿来养,爱屋及乌得过分了,只怕也希望渺茫。”
“那就狠狠心,让天帝动手。”霓漫天不但未显颓废,反而眼中一亮,以她独有的妖媚声音问,“锦觅的名字写在婚书上,但天帝恐怕并不知情吧?”
润玉低头,有些自惭的说,“这是我叫觅儿写的,这份婚书落到我手上以后,天帝就未曾看过。”
“如此甚好,不必想了。”霓漫天撒手把婚书一推,“既然婚书原文上本就模棱两可,我便以穗禾的身份求上门去,让风神水神直接认我为长女,这事就可以了。”
润玉一急,将霓漫天的手紧紧捏住,“这怎么行,若真的穗禾回来呢?”
“你傻吗?天帝是一定不会让我事成的,天后也会横加阻拦。我之所以如此,只为了让天帝想清楚,这纸婚约他要是不废,水神就会多一个女儿。我穗禾费尽心机的去认水神做爹,也并非与水神有什么情谊,单纯是因为爱上了你。天帝在知晓利害后,宁愿废去这纸婚约,也不会让水神和鸟族有机会联系在一起。”
润玉了悟,舒了一口气,细问,“此事如何安排?”
“我已有定计。”霓漫天指尖勾了勾,待润玉探过头来,恶作剧似的在他脸颊落下一吻,笑道,“这些日子我进出璇玑宫,其实众位仙家都不傻,已有不少人瞧出我和你过从甚密了。等寻个日子,就可以当众宣布我移情别恋。再传出风去,说风神不育,欲认一干女儿,如此,便叫天帝骑虎难下了。”
润玉愣愣的,尚未从那一吻中醒觉过来,迟迟才问,“天后那儿,你如何交代?”
霓漫天双手缠上润玉的脖子,儿音道,“天后当然会气疯的呀!所以在此之前得先将尸解天蚕的母蛊骗到手。”
“若是,父帝不进套呢?”
“那就……”霓漫天眯起眼睛,毫不顾忌的说,“你不介意死个爹吧?”
润玉默然无语,十足确信了,这女子是个妖女。
霓漫天那不急不慢的话语,如绕梁三尺,“把刀递到小锦觅手中,让她报了花神当年的受辱之仇,到时一个父死一个母亡,仇深似海。你说,还有人会关心这份婚约吗?”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