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我也依旧看不到妖怪[综]

作者:花笙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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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夏目】

      在正式开学后不久的某一天,夏目被妖怪追赶四下逃窜时,不小心弄断了一根结界绳,于是原本被封印在招财猫容器当中的大妖怪斑得到了自由。

      夏目的外婆夏目玲子留下的友人帐成为了某种羁绊的开始,斑化为一只胖胖的猫咪留在了夏目的身边,开始陪伴他一起将名字归还给妖怪们。

      然后有一天,他们在池塘边遇到了一位萤火虫化作的女妖怪,夏目叫她[清]。

      后来,[清]变回了萤火虫的模样,只为了能让章史先生最后再看到她一次,这一次之后,她将只能以萤火虫的寿命过完一生。

      这是夏目第一次体会到不可结缘这几个字的含义。

      ……

      “以前,这座森林住着一名山神,他爱上某个人类的女孩,经常在夜里和她相会。”

      胖胖的猫咪往前走着,毛球一样的尾巴一抖一抖。

      少年侧头认真倾听着它的讲述。

      “当时这个池子里的萤火虫,帮山神在黑暗中引路,为了答谢生命短暂的萤火虫,山神将它们变成妖怪的外型,非常开心的萤火虫们大多数离开了那座水池,据说这里萤火虫的祖先就是当时没离开的妖怪们。”

      猫咪的眼睛弯弯的,似笑非笑地补上了最后一句。

      “嘛,这只是传闻罢了。”

      少年神色恍然,“诶,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

      夏目其实应该算是见过山神的,因为神明大人曾经出现,甚至还附身在了他的身上。

      只是自那之后,他就没有再听说过任何与之相关的事情了。

      就连山神的神社,也在凛离开之后不久就消失了,夏目刻意寻找过,只是很遗憾他并没有能够找到,仿佛那座鸟居,那些石阶,还有他记忆深处的那座神社,都不曾存在过一样,连一点痕迹都没能留下来。

      后来,山里出现了一些不友善的妖怪,它们追着夏目要他归还名字,甚至会主动攻击他。

      夏目很困惑,因为暑假的时候,他和凛从未遇到过这些妖怪。

      直到某天,那只肥嘟嘟的小鸟妖偷偷告诉了他原因。

      因为现在,山神大人睡着了,所以坏妖怪们全都跑了出来。

      夏目终于明白为什么神社会消失了。

      因为山神大人在沉睡。

      小鸟妖说,神明是依赖着信仰而存在的,现在,人类的信仰已经越来越微弱,所以神明的力量也越来越弱。

      山神大人已经快要消失了,他每一年,都只有在夏天的时候才会短暂地苏醒。

      夏目想起了露神,花子婆婆是最后一位信仰露神的人类,在花子婆婆去世以后,露神也消失了。

      夏目陷入了沉默。

      “后来,山神与那个人类女孩怎么样了?”

      夏目忍不住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斑瞥了他一眼,哼哼唧唧的,“都说了是传闻,我怎么知道。”

      夏目有点遗憾。

      “嘛,”

      斑用爪子拨拉了一下耳朵,“反正人类的寿命那么短,她肯定早就死了。”

      也对。

      夏目叹了口气,继续走在回家的路上。

      从田野上吹来阵阵微风,充溢着土壤与植物的清新,夏目恍恍惚惚地望向天边的晚霞,火红色的云彩绚烂如画。

      “……火烧云啊。”

      【凛】

      凛又梦到了那片山林。

      就像从小她都会梦到的那样,树木郁郁葱葱,夏日的光影,蔚蓝的天空,风吹过山坡,野花与草叶晃动。

      还有夏夜的萤火,一闪一闪,在静谧的水塘边,像是小小灯盏,照亮了黑暗。

      凛喜欢那片山林。

      山林里的动物都是如此可爱,每个生灵都像是在对她说着话,每一次穿行于林间,都有一种自由而温馨的安心感。

      仿佛回到了魂牵梦萦的所在。

      “不过……”

      她撑着下巴望向窗外,水笔在指尖灵巧地转着一圈又一圈。

      英语老师正在讲解着复杂的语法和时态,夏日午后微醺的阳光,照得人昏昏欲睡。

      她有些恍惚。

      说起来,她从来没有在晚上去过水塘呢,怎么会梦到那个场景呢?

      是因为离开前一天,她和夏目曾经看到了那些萤火虫么?

      【清】

      [清]是名为夏目的少年为她取的名字。

      但是她更喜欢被叫做[萤],因为这是她深爱着的那个人对她的称呼。

      她是萤火虫化作的妖怪,一直生活在水池边。

      在很久很久以前,她还是一只小小的萤火虫,她和她的同伴们在夜晚为山神大人照明,山神大人得以与恋人相会,于是为了感谢它们,山神大人让它们能够化作妖怪一直生存下来。

      那时,山神大人的眼神,总是明亮而温柔,映着萤火,像夏日浓郁的绿荫,充满了盎然生机。

      但是人类的生命却那么短暂,他们迅速地长大,又飞快地苍老。

      从某一天开始,山神大人不再出现在约定的地点,女孩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依旧每次会等候在池塘边。

      幽幽萤火照亮了水面,山神大人说,女孩怕黑。

      他戴着狐狸面具安静地坐在神社的石阶前。

      那个面具,是女孩送给他的。

      他曾经化作人类的模样,偷偷和女孩一起参加过人类的祭典。于是自那之后,每一年的夏天,山林里总也会举办妖怪们的祭典。

      后来,女孩也不再出现了。

      山神大人没有摘下面具。他的面容被遮挡在了面具之下,看起来,就好像和面具上的狐狸一样一直都在微笑着。

      可是他淡色的眸子里,只有无尽的虚空。

      她只是小小的萤火虫妖怪,所以她无法理解神明。

      她依旧住在水池边,很久很久以后的某一天,同伴告诉她,有一个人类的孩子被遗弃在了山里。

      小小的人类婴孩一直嚎啕大哭着,直到山神大人把面具放到他的脸上,男孩竟然笑了。

      于是山神把面具送给了那个孩子。

      男孩叫做[银]。

      在山神的术法下,银活了下来,并且慢慢地长大了。

      只是由术法维持的身体太过脆弱,一旦触碰到人类,他就会消失。

      银后来消失了,在和名为[萤]的人类少女的拥抱之后。

      住在水池边的她一直都没有忘记那个晚上,人类少女一边微笑一边哭泣的模样。

      山神大人并没有取回送给银的面具,而是任由那名人类少女将它带走。

      他的眼中越加荒芜。

      她只是小小萤火虫化作的妖怪,所以她也无法理解人类。

      十年、二十年、五十年……

      她依旧住在水池边,然后遇到了一个人类的年轻人,他叫[章史]。

      章史可以看到她,可以触碰到她。

      他叫她[萤]。

      是和那个人类女孩一样的名字,她喜欢这个名字。

      她也喜欢上了这个年轻人。

      因为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很快乐。

      可是有一天,章史看不到她了。

      他哭泣着,拼命地叫着她的名字,一直一直寻找着她。

      她站在他的面前,静静地看着。

      他还是经常会来到水池边,就和很久很久以前,山神大人爱着的那个人类女孩一样。

      可是章史和女孩一样,再也没能看到她。

      她依旧住在水池边。

      十年、二十年……

      同伴说,有一个人类女孩出现在了山林,她总是在夏天的时候来到这里,就和[萤]一样,但是她叫做[凛]。

      凛并不能看到他们。

      所以凛也看不到在她身旁的山神大人。

      有一天,她看到了凛。

      凛戴着一张狐狸面具,面具下的脸,像极了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女孩。

      可是凛的身旁,站着的并不是山神大人,而是另一个人类男孩。

      山神大人不再出现了。

      凛没有见到过山神大人。

      不,凛还是见到过一次的。

      因为山神大人曾经附身在那个人类男孩身上。

      所以凛是见过他的,虽然只有那么一次。

      一次,已经足够了么?

      嗯,足够了。

      她想,她已经能够明白山神大人了。

      因为在对人类而言的漫长时间里,章史终于也找到了他即将相守一生的那个人。

      她化作萤火虫落在他的指尖,短暂地停留之后,飞往了夏夜的天空。

      最后一次,唯一一次,看到过也好,拥抱过也好,已经足够了。

      她想。

      因为,他也已经不再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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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不可结缘,徒增寂寞。
    因为了解这一点,所以山神取回了面具,不让凛与彼岸牵涉过深。
    这也是为什么,凛对这片山林执念颇深的原因。
    还有她相信世界上存在着她看不到的神奇存在,以及她讨厌被抛弃与离别,包括她了解不可结缘所以才没有和刀剑们坦诚,甚至对于外婆讲述的萤火之森的故事那么执着,也是因为触动了印刻在灵魂深处的某种记忆(在林中相遇的少年与少女,最后消失的少年和留下的女孩)。
    不小心插了好几把刀的感觉_(:з」∠)_
    这里提到的【清】(也叫【萤】),是原著某一集里的萤火虫妖怪,看过动漫的小天使们应该都印象深刻……
    至于前世今生什么的,还是分开来看比较好,凛只是凛,并不是其他什么人,只是稍微补充一下藏在这一卷里的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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