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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姚婧心里揣了想法,平日时对霍栗的注意又多了几分,企图在他身上找到蛛丝马迹来验证自己的猜测,可霍栗这人一丝不苟,行为举止严谨到不像一个有血肉的人类,她自然毫无收获。
又一个下雨天,姚婧在路旁被一辆不识相的车子溅了一身泥水,她悄悄躲在厕所,浪费了两包湿巾,才勉强擦去污渍,却依旧留了两处湿哒哒的难看痕迹,到了办公室就如同动物一样被参观,连霍栗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她咬牙发誓这次一定要买车了。
周末当天她就起了大早,准备前往车行看看车子,霍栗当初说过他有朋友开车行,可她实在没勇气去打扰他。
正巧前一天与谢逸聊天时提到想要买车,他说正好有空可以陪她,两人相识以来就像朋友一样聊聊天,偶尔也出来吃饭看电影,但始终没进一步发展下去,她妈是隔三差五地打电话过来催问情况,数落她再不好好抓紧嫁了,以后就只剩些歪瓜裂枣了。
谢逸开了辆很大众的丰田卡罗拉,姚婧对车认识不深,她要求也简单,外观比较好看,性能过得去就行,谢逸给她介绍的就是日本车,性价比比较高,所以两人就去了他相熟的丰田4S店。
姚婧对销售人员说的专业名词一窍不通,全程都是谢逸跟他交流,最后拿了个折扣价,三天后取车。
为了感谢谢逸的帮忙,姚婧免不了俗要请他吃顿好的,她在一家高档餐厅订了座位,包厢早没了,他们俩就在大厅将就一下。
两人坐下后,点完餐,姚婧以水带酒,微笑地说道:“谢谢你帮忙了。”
“小意思,女生买车是会比较迷惘,我很荣幸能帮上忙。”谢逸俊秀的脸庞上堆着柔和的笑容。
姚婧隐约觉察到谢逸对她可能有好感,但是为了尊重她,始终没有打破两人之间的平衡,这点是她最心生好感的地方,她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到了最适合结婚的年纪,她也不想父母每天为她终身大事发愁,如果跟谢逸处得不错的话,她想应该会结婚吧。
霍栗透过车窗,看见对面餐厅里那对有说有笑的男女时,面无表情,只有那黑如深潭的双眸里泛着冷光。
手机在此时适时地响起来,霍栗瞄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视线始终盯着那方角落,将手机接起,对面传来激动的声音:“栗子,在哪儿呢?还没到啊,我们都等你呢。”
“临时改了主意,不去你们那儿了,晚上再约。”霍栗嘴角划过犹如刀锋一般的冰冷弧线。
霍栗下了车,一步步地走向那个笑得毫无察觉的人,他心里异常兴奋,已经料到那个小东西看见他时会有多惊恐,他就是喜欢看她丰富的表情。
姚婧正听谢逸说着趣闻,笑得灿烂,忽然见谢逸站起来,她纳闷,也跟着起身,当她转头看见门口进来的是霍栗时,油然而生一种惧意。
姚婧迅速转过身,心里祈祷别让霍栗看见她,又忙着招呼谢逸,示意他快点坐下,这样站着太显目了。
谢逸瞧姚婧这鬼祟的模样顿时觉得好笑,不过还是顺着她的意思,真的坐了下来,低声问道:“你很怕他?”
“嘘……”姚婧示意他安静,她此时心跳如擂鼓,扑通扑通的声音清清楚楚,霍栗的每一步就像踩在她的心上一样,祈祷着他快点找到位置坐下。
直到那双漆黑锃亮的皮鞋停留在她旁边,姚婧闭了闭眼,认命地抬起头,看见霍栗似笑非笑的模样又是心里一突,这人老这样让人揣摩不透内心的想法,可她还得陪笑脸,“霍总,真巧。”
“不巧,看见你在,专程进来的。”霍栗说得一脸坦荡,却把姚婧吓得不轻,这话似乎有些暧昧了吧?她只能干笑。
谢逸起身,带着满满的恭敬伸出手,说道:“霍先生,您好,我叫谢逸。”
“男朋友?”霍栗笑得讳莫如深。
“不是。”姚婧迅速回道,这种迅速撇清关系的态度倒让霍栗心情愉悦不少。
姚婧害怕自己态度伤人,连忙去看谢逸,他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不过很快又重拾笑容,她愧疚难当,补充道:“我们还是尝试阶段。”
“尝试阶段……”四个字被霍栗念得如同品读什么大作,这样的霍栗让姚婧心慌烦躁,她自知智商有限,猜不透他的想法,他总会给她一种错觉,让她觉得他对她是特别的,可是转头又告诉她,耍她玩呢,就如同现在,弄得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
“霍先生吃过了没?要不一起吧?”还是谢逸开口打破了尴尬的场面。
姚婧激动地用眼神示意谢逸,她的表情变化自然逃不过霍栗的眼睛,他嘴角扬起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应道:“好啊。”
谢逸让服务员又添了一副碗筷,这时姚婧有股想遁地逃跑的冲动,更令她浑身不自在的是霍栗坐到了她旁边,两人同坐一张沙发,即使沙发很宽敞,她也始终觉得周遭全是他强势的气息。
“不怕您笑话,其实我一直视你为偶像,今天很高兴能跟你同桌。”谢逸略带羞涩地挠了挠脑袋。
“哦?是吗?”霍栗的反应显得平静冷淡,可能是见多了这样的场面,他的注意力始终在旁边瑟缩成一团的姚婧身上,像极了毛茸茸的兔子,害怕无助。
“嗯,我知道你的成就是我们一般人无法企及的,但是还是想努力看看。”
“年轻人有目标是对的。”霍栗始终淡淡的,姚婧听着怪不舒服的,好像一片赤诚被践踏了一样,有个人这么努力地朝他靠近,他不该表现得热络点吗?
姚婧低垂着脑袋,挑着汤里的香菜和葱,自小到大她始终接受不了它们,等到舀干净了,她才心满意足地端起来喝,霍栗面前是她很喜欢的菠萝牛柳,虽然近在咫尺,她却得忍着不伸筷子去夹,只能默默地喝了两碗汤,一下子有了饱腹感。
忽然见自己碗里多了一勺菠萝牛柳,而拿着勺子的那双手骨节分明,修长好看,她微微侧目,就看见霍栗的笑容,她心跳漏了一拍,手忙脚乱时筷子又被她掉到了地上。
“用我的吧。”霍栗将自己的筷子放到她的碗上,继续笑道:“放心,还没用过。”
霍栗又让服务员拿了双筷子过来,姚婧看着自己眼前的筷子,始终不敢去触碰它们,当服务员拿了筷子过来后,她鬼使神差地抢先拿了过来,然后把原属于霍栗的筷子还回去。
谢逸有些奇怪地看她,而霍栗一点不介意她的举动,始终维持着那笑容,还夹了块菠萝放进嘴里,细细品尝开来,姚婧看着他的动作,就觉得他是故意的,他就是喜欢看她出糗,这次还在谢逸的面前。
“今天周末,所以出来约会?”霍栗开口问道。
“没有,是刚刚陪姚婧去看了车子,她非要请我吃饭。”
“看车了啊?”
姚婧又是一阵心慌意乱,上次霍栗还好心好意地给她介绍朋友的车行,她转头就找了谢逸陪她看车,是不是显得她很不知好歹啊?
“嗯,现在公交还是地铁,高峰期就全是人,遇上下雨天就更麻烦了,有辆代步车会方便很多。”
“的确是,她上次还被泥水溅了一身,样子可狼狈了,她啊,就是性格比较迷糊。”霍栗说的随意,但却包含了一丝不可觉察的宠溺。
“我才没有。”姚婧条件反射地反驳。
“你忘了我上次去你家,你才起床就摔得四脚朝天,还有在酒店房间,是谁……”
“停!!”姚婧气呼呼地阻止霍栗继续说下去,明明两次都没什么,却被他说得暧昧不清,明知道她跟谢逸的关系,还故意当他面说这些,分明就是耍她玩。
“谢逸,很抱歉,我下次再请你吃饭,先走了。”
姚婧正坐在靠窗的位置,外面坐了霍栗,此时她已顾不得形象礼貌,直接硬挤挤出去,头也不回地往门口快步离开。
姚婧又羞又恼,以前竟然还觉得霍栗性格挺好,有修养有学识,好个屁,她忍不住骂道,明明是个彻头彻尾的瘟神克星坏蛋,她二十几年的好运都干不过他。
站在公交车站,姚婧怒目横眉,气得直跺脚,忽然手腕被人抓住,她吓得直尖叫,看见霍栗阴沉的脸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奋力甩着他,“放开我,不然我就喊非礼了啊。”
“我不介意。”霍栗无所谓地耸肩。
“你……有病。”姚婧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看怪物一样地看他。
霍栗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态度,更气得姚婧咬牙切齿,“你到底要干嘛?你要是看不惯我的工作态度,你可以明确说,这样弄得我很不安。”
“我……”
“栗子!!”只见不远处一声响亮的叫声,霍栗微蹙眉头,就见一个男人亲昵地从后抱住他。
卧槽!原来心情还乱糟糟的,此时都烟消云散,她像撞破了什么奸情般,眼神复杂地望着在大街上抱着的两个大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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