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超护短

作者:乏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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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短20


      自打谢酌把周厌语逗得破了戒,接下来一整个礼拜,周厌语都没有再跟他说半个字的话。

      不争馒头也要争一口气,周厌语憋了一个礼拜,无论谢酌如何威逼利诱,她保持着沉默是金的态度纹丝不动,偶尔脾气上来了就把小纸条甩他怀里。

      小纸条分四种。

      小纸条一号:请您闭嘴。

      小纸条二号:下课操场见。

      小纸条三号:单挑!现在!立刻!马上!

      小纸条最终版:哥,我要学习。

      杀伤力最强的是最终版,每次她把最终版扔过去之后,谢酌都会老老实实收拢好各种心思,至少能保证两节课不逗她。

      也不知道是“哥”起的作用,还是“我要学习”起的作用。

      周厌语觉得最终版的实在好用,索性一股脑写了几十张,每次察觉到谢酌要开始动心思时就扔一张纸条过去,谢酌就会捏着纸陷入沉思,最后坐直身体,继续和过来找他打排位的同学打游戏。

      不过无论什么东西,用的多了就不稀奇了,就在谢酌逐渐免疫小纸条最终版时,新的一节音乐课终于姗姗来迟。

      音乐课之前的大课间,周厌语面色如常,淡定如斯,对于班级里暗中涌动的期待、看戏、嘲笑的微妙氛围视若无睹。

      根据谢酌对她的了解,他确定,他家同桌必定有了应付这节音乐课的法子,并且还是十拿九稳的那种方法。

      他正在思考什么方法最为简单粗暴,余光忽然瞥见周厌语把桌上的两套试卷,以及笔袋之类的装进书包。

      谢酌愣了愣,忽地想通了。

      “大佬,你这干嘛去啊?”许开升也看见周厌语收拾书包的动作,有些不解,随后想到什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问,“是要逃课吗?”

      周厌语站起身,居高临下瞥他:“逃课?这种不道德的事,我会做么?”

      “呃……”

      谢酌伸出一条腿拦住她想出去的动作:“周小船,你真不顾同学爱了?留我一个人面对狂风暴雨?”

      周厌语这会儿可不在乎“一个礼拜不和谢酌说话”的原则,唇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个七天都没出现过的真挚的笑容。

      “同学爱能当饭吃吗?当然不能。希望您手里还有把伞,起码能挡住一点点的雨。”

      说着,她抬脚跨过谢酌的长腿,往前走了两步。

      谢酌看着她的背影,棕黑色的眸子里满是意味不明的情绪。

      周厌语顿了顿,缓缓转过身,抬手,微笑着给他展示了一下秘密法宝。

      “我生病了,需要去看病。”周厌语拿着请假条说,“班主任批了我礼拜五一整天的假。”

      她说完,把请假条折了一折,递给班长徐文清,随后从前门直接走了。

      许开升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招搞得都懵了,不可思议地看向谢酌:“酌哥,大佬这是,抛下你,独自一个人跑了?”

      要是谢酌过去一个礼拜没有总是骚扰她逗她说话,她肯定早就把请假这个法子分享给了谢酌。

      但偏偏天不遂人愿,谢酌转学过来之后最大的兴趣就是逗他同桌。

      这么看来,活该他被抛弃。

      许开升满脸同情地看向孤独无依的谢酌,觉得他现在真的好可怜:“酌哥,你还好么?”

      一个人唱歌?太寂寞了吧。

      谢酌从桌肚里慢吞吞摸出一张皱巴巴的小纸条,上面写着“哥,我要学习”五个字。

      显然,写字的人当时的心情无奈极了。

      但她就算再无奈,也没有真的揪着谢酌的领子把他拎到操场上打架,更没有把他直接怼进垃圾桶里。

      她也就是嘴上说得厉害,心脏比谁都软。

      上课铃响。

      “酌哥?”许开升见他没反应,以为他是大受打击一时回不过神,居然有点担心,“你这节课要咋办啊?”

      谢酌不紧不慢收起纸条,掀起眼皮淡淡瞧了他一眼:“咋办?”

      许开升充满忧虑。

      谢酌看着周厌语空荡的桌面,低低笑了声。

      “当然是不择手段也要把她给办了。”

      -

      礼拜一,周厌语神清气爽来上课,却莫名收到了来自前桌两位同学同情友爱并且悲伤异常的目光。

      放书包的动作一顿,她瞄了眼谢酌的空位,不动声色:“怎么了?”

      许开升欲言又止,杜行帅干脆回过头,不忍心再看她,也不忍心折磨自己的心。

      认识后面那两位之后,他每天都备受煎熬。

      “怎么了?”周厌语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许开升仍然欲言又止地望着她。

      周厌语神色淡淡:“我手指头有点痒……”

      “大佬你被酌哥出卖了!”许开升立刻说。

      周厌语:“……”

      不等她开口询问怎么个“出卖法”,许开升已经犹如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给她说了一大堆。

      “上周音乐课你不是请假了吗,音乐老师觉得很遗憾,就说不如让酌哥先唱,你的先记着,哪知道酌哥非常具有同桌精神地提议说这怎么行,既然说好了合唱,一个人还能叫合唱吗?”许开升痛心疾首,“然后音乐老师就问他怎么办呢,酌哥说你病得比较重,嗓子也有点不好,下周都不一定能好,就说……”

      周厌语静静看着他。

      许开升觉得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嘴巴突然很是沉重。

      “那个,再过两个月不就是咱们一中建校一百二十周年么……”

      周厌语眼皮狠狠一跳。

      许开升支支吾吾:“酌哥就说,说,在全班人面前合唱无法展示您天籁般的嗓音……”

      天籁他大爷。

      “所以,他提议说,就是校庆的时候吧,”许开升闭着眼,一口气说完,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来个痛快的,“他说你们决定下个月校庆的时候上台表演!当着全校的面!”

      周厌语:“……”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许开升似乎是担心她没听懂,又补充一句:“酌哥去跟老班申请了,老班也批准了,还问他需不需要伴舞,酌哥说原来还可以伴舞啊,然后把我和杜行帅也给拉上了!”

      周厌语:“……”

      她突然不知道该心疼自己,还是心疼这两位完全无辜的同学。

      但不管怎么说,她跟谢酌的这个梁子,又结下了。

      周厌语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甚至还很客气地跟他说了句:“谢谢。”

      许开升:“不不不用谢。”

      周厌语沉默了一下,又说:“抱歉,连累了你们两。”

      许开升受宠若惊地睁大眼,跟杜行帅对视一眼,瞬间升腾起一股勇气:“没关系!能跟你和酌哥一起表演,我们很自豪!”

      杜行帅:“……”

      不,他妈的他一点也不觉得自豪,他只想找根绳子吊死在谢酌家门口,以死明志啊!畜生!

      周厌语看起来好像真的没有受到影响,她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许开升琢磨不清这位大佬究竟怎么个想法。

      生气还是不生气呢?

      应该生气的吧?

      上次被老师要求和酌哥在全班面前合唱,她都一个礼拜没搭理酌哥,更别说这回了,是在全校面前表演啊!

      还特么有伴舞呢!

      听起来怎么这么惨呢?

      许开升暗搓搓瞄了眼周厌语,心里越来越感到奇怪。

      终于,他发现了。

      周大佬面上的确波澜不惊,可捏着笔的手指却泛着白,塑料的笔杆子甚至被捏变了形。

      我我我我我靠啊!

      许开升内心惊恐大喊:大佬居然这么可怕啊啊啊啊啊!!!

      不是,大佬居然这么生气啊啊啊啊啊!!!

      谢酌刚进班门,就见他亲爱的同桌容色冷淡地朝自己走来。

      “早啊,同桌。”

      他弯弯眼睛,“桌”字音刚落,他的校服衣领就被人狠狠拽住往下一拉,他不得不顺势低头,左肩上的书包轻轻一荡,荡到周厌语腰际,又小幅度地弹了回来。

      周厌语离他很近,近到他甚至能看见她睫毛上的灰尘。

      女孩的脸白皙干净,也许来之前擦了某种乳香,谢酌微垂下睫毛,漫不经心注视她的鼻尖,他的鼻端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味,那大约是甜的。

      校服衣领之下的喉结微微一动。

      他顿了顿,慢吞吞掀起眼皮,同周厌语冷静中透着几分火花的眼睛对上。

      “怎么了?两天不见而已,再见时,想不到同桌居然这么热情?”谢酌勾起唇角,余光瞥见班里一大群人都在往后门看。

      “你上星期五干了什么?”周厌语觉得,她应该先确定一下许开升说的那些话的真实性。

      谢酌就着她拽他衣领的动作,浅浅地呼吸着,那股香甜味似乎是认定了他,或者只是他的嗅觉突然变得敏感。

      “上周五,”他想了想,说,“被你抛弃了。”

      周厌语:“……”

      抛弃你妹。

      “再给你一次机会。”周厌语说,“不说清楚,咱们下去单挑。”

      停顿了一下,强调:“这次是真的。”

      谢酌默了默,抬手摸摸鼻子:“没别的商量吗?”

      这算是默认了许开升的说法。

      周厌语感觉脑子都要冒火了。

      他凭什么?凭什么随口一句话就强迫她去做不想做的事?只不过是同桌的关系而已,他真把自己当她哥哥了?

      “你去和班主任说清楚,什么表演,什么校庆,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周厌语说,“我不会参加任何表演活动,无论是和谁。”

      “我不喜欢出尔反尔。”谢酌语气淡淡,话语中却十分坚持。

      “我也不喜欢被强迫做不喜欢做的事。”

      周厌语咬了咬牙齿,就着拽他领子的动作把他狠狠往后一推。

      谢酌后退一步,后背抵住门框,不知为何突然皱了下眉。

      但他没说话,只是冷静地看着周厌语。

      “为什么?”周厌语问,眼神冷冰冰的,“因为我请了假,没有告诉你?所以你就这样报复我?”

      “你认为那是报复?”谢酌缓缓站直身体。

      让她这个和班级永远不合的人上台表演?让她这个被全班唯恐避之不及的瘟神,和同学合作表演?

      开什么玩笑。

      别说她愿不愿意,就是随便从班里拉个人出来,也不会有人说一个“好”字。

      “那就当是报复好了。”

      谢酌耸耸肩,肩上的书包随着他的动作碰到了墙。

      然后他半侧过身关上后门,隔绝别的班看热闹的目光,回头,冲周厌语轻轻一挑眉:“那就单挑吧,还有几分钟上课,干脆就在这儿解决问题。”

      周厌语漠然看他。

      谢酌无奈地笑笑:“别把我怼进垃圾桶里就行了,味道实在不好闻。”

      远在另一堵墙边的许开升无辜中枪,牙疼,膝盖疼,屁股也疼。

      周厌语冷冷看着他。

      谢酌这话,摆明了不打算跟她动手,但他愿意随她来,她想怎么样动手就怎么样动手,完全不用担心他还手。

      可是这种做法却让周厌语感到更不爽。

      “那个……”

      班里有个女生迟疑着站了起来,似乎想说些什么。

      “酌哥!”

      谢酌旁边那个男生一偏头,忽然发现谢酌后背上的不对劲。

      “你衣服上怎么有血?”

      男同学经常和杜行帅谢酌打游戏,和谢酌算是比较熟。

      谢酌面不改色:“哦,杀鸡的时候溅上的吧。”

      男同学:“……”

      谢酌你都胡扯些什么呢。

      “不对。”

      男同学注意到门框上凸出一节的小钉子。

      他们班门框比较老旧,十几年来松动了许多,上周来人修了一次,带来的钉子长了些,有一根就倾斜着凸了出来,那人叮嘱他们来往时注意一点,他这周抽时间过来把钉子换了。

      哪知道,没等他过来换钉子,今儿就有人撞了上去。

      钉子凸出来的一节虽然算不上很长,但要想穿透几层薄薄的衣服,却还是很容易的,钉子尖端此时还沾着点儿红色。

      男生脸色顿时变了,手都僵住了:“酌哥这是你的血!”

      周厌语骤然一怔。

      男同学赶紧拉过谢酌,察看他后背,校服上那一片白色已经晕染上了指甲盖大小的红色。

      谢酌里面还穿着薄毛衣,血迹居然能透过毛衣渗出来,可想而知,他流了多少血。

      男同学手足无措起来:“这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撞到钉子……”

      说到这他猛然顿住。

      他想起来刚才周厌语一把把谢酌推到门框上的动作,凶狠而蛮横。

      所以,谢酌这伤,归根究底,算是周厌语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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