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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守灵哭灵
大殿中哭声阵阵，灵萱原本在叫了一声‘父皇’之后，就一直那么木呆呆的，太子和楚王他们顾不上她，她和三个哥哥姐姐就这么傻愣愣地望着龙床上的老人，仿佛刚才他的喋喋不休是一场幻境。
第一世时，灵萱活了二十五岁，出了意外去世后穿越到了修真界，成为了一个农家小女，可以说投胎技术不算好，但运气也算不错，因为修真门派来收徒时，就算她天赋不够好，但还是被门派收了进去，成为了外门弟子。
天赋不够好，但她很努力，炼气期修士就有两百年的寿元，一些天才十几岁就能筑基，她花了一百年时间筑基成功，而筑基期修士有四百年寿元，除去一百年，她还有三百年时间，足够她突破筑基期。
现代时，她初高中在班级里的成绩水平居于中间层次，但中考、高考却总能超常发挥，中考将将越过重点高中的收分线，进了重点高中的普通班级，而高考也是越过重本线，上了本省一所重点大学，她父母通常说她是走了狗屎运，她不知道她运气好不好，但她知道最重要的一点是她的心态，她的心态一向稳如老狗。
在修真界活了一百多年，心态虽然不够苍老，但稀松平常的事情已经不能撩动她的心弦。
只是，刚穿越来不过四五个时辰，灵萱发现她的心态崩了，便宜老爹去世这一幕在她脑海里不断地放大，耳边哭声徘徊不去，她极力忍住眼眶的眼泪，不让它们成串掉下来。
太子和楚王哭了一阵之后，就要开始安排皇帝大行丧事，叮嘱了守在龙床前的李德海，兄弟俩便抬脚走了出去。
大殿中，礼部官员来主持丧仪，礼部尚书和左右侍郎凑到一起商量了片刻，然后礼部尚书站出来叫停了哭丧。
这时，灵萱的反应系统才反应过来，在喧嚣的哭声停止的刹那，她捧着脸嚎啕大哭起来，脸颊两侧就好像两条小溪奔流不息。
另外三个小不点年纪还小，并不懂死亡是什么意义，只是在他们的父皇不再说话之后，小不点内心很惶恐，但不知该怎么排解这么恐惧，他们和灵萱一样就那么木呆呆地望着龙床上那个昔日会和他们玩闹的人。
灵萱这么一哭，三个小不点心中的恐惧也有了发泄的途径，瞬间嚎啕大哭起来。
李德海抹了抹眼泪，呢喃道：“不枉陛下疼你们一场。”
礼部尚书和左右侍郎回头看了看，并没有阻止四个小皇子小公主哭泣，转头继续安排丧礼之事。
满朝文武及太子妃、楚王妃和皇孙皇孙女依次退出大殿，在殿外的花园里等候。
大殿中，除了角落里候着的小太监之外，就只有李德海和四个小不点了。
而四个小不点在哭了大概一刻钟之后，挤挤挨挨一团就那么靠在一起睡着了。
在四个小不点睡着期间，太子和楚王及礼部尚书、左右侍郎已经初步安排好丧礼之事，但天色渐渐亮起来了。
初冬的早晨，一层薄雾笼罩天地间，皇子皇孙、文武大臣、诰命后妃在皇宫穿梭来回，许多人眼眶下面都是青灰一片，像太子和楚王他们基本上都是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
今日天气不够好，天上阴云密布，好似随时都能下雨。
灵萱醒过来时，已经快到午时了，三个哥哥姐姐比她早醒，但他们一直在她身边，完美的执行了大哥二哥的命令，好生照顾小妹妹。
或许是大睡了一觉，灵萱觉得浑身清爽了，几乎在意识复苏的那一刻，她整个人也快速醒过来。
但她没有立即就睁开眼，而是静心感觉周围的动静。
可以说很安静，但也不安静，因为周围人不少，声音嘈杂。
但空气里却晕染着一种静谧、一种宁静、一种悲伤，那种悲伤侵入骨子里。
而后，灵萱发觉她好像是趴着的，手底下悄悄捏了捏，感觉到她应该是趴在了蒲团上。
她这才睁开眼，入眼就是三个小不点，他们正木呆呆地望着前方，她扭头看去，赫然是一座紫檀木的棺材。
“三哥哥，驾崩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啊。”
……
问话的大公主袁灵枝，回答她的是三皇子袁英朝，二公主袁灵秋也就比灵萱大半岁左右，不到三岁的小不点，根本无从知晓死亡的多重含义。
灵萱从蒲团上坐了起来，身上盖着的青色棉袄滑了下来，这件棉袄很大，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大衣。
袁英朝和袁灵枝、袁灵秋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小妹妹吸引了，三个人小小声欢快道：“三妹妹，你醒啦？”
早上辰时左右，三个小不点就被照顾他们的嬷嬷叫醒喂早饭，奈何灵萱就是被叫不醒，最后黄嬷嬷只好放弃了。
“这是哪里呀？”这里不是大明宫皇帝寝殿，也就是她睡着的时候被转移了地方。
他们四个小不点就跪在棺材前，当然离着棺材还有好几米远，在棺材前放着几个火盆，火盆里正燃烧着冥钱，一群小太监看着火盆，看到灵萱醒了，有人往边上递了话。
袁英朝挠挠头：“这里是皇极殿，是父皇停灵的地方。”
三个小不点不懂停灵的意思，只是听兄长和周围人讨论记在了心里。
皇极殿？灵萱默默地记在心中，她记得故宫好像有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来着，皇极殿应该和它们作用差不多吧？
她看了看双手，整个小手都被掩在了长长的袖子里，她这才发现外套外又套了一件丧衣，只是丧衣有点大，差点就把她整个淹没了。
环顾了四周，没有看到来哭灵的宫妃和大臣，这是怎么回事？
但下一瞬，好奇心被饥饿感打败，灵萱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应该至少有六个时辰没有进食，这可不是修真界可以辟谷，她还是一个两三岁的小萝莉，根本挨不住饿。
“嬷嬷？”灵萱环顾四周，寻找照顾她的黄嬷嬷，三个小不点有些茫然，反正到了一定时间，照顾他们的嬷嬷就会来带他们去旁边吃饭，所以他们不知道怎么找嬷嬷。
袁英朝茫然道：“去偏殿？”但大哥哥和二哥哥叮嘱他们不允许离开大殿的，除非有人来找他们。
不过不需要他们冥思苦想，黄嬷嬷已经来了。
灵萱松了口气，任凭黄嬷嬷抱着她走出了大殿，来到了一处厢房。
黄嬷嬷为小公主选择的食物是一碗燕窝粥和两个小馒头，灵萱看着白白胖胖的小馒头忍不住口生津液。
看着小公主这么可爱的表情，黄嬷嬷心中会心一笑，但转瞬间又深深叹了口气。
她是珍妃身边的嬷嬷，但并不得珍妃看重。小公主原本的奶嬷嬷在小公主满了周岁之后就被辞掉了，珍妃娘娘派了李嬷嬷来照顾小公主，这两年来，在珍妃身边呆的时间长了，黄嬷嬷心中也有一杆称。
珍妃娘娘对待小公主的态度让她有些想不通，很多时候她都怀疑珍妃娘娘不是小公主的亲生母亲。她在后宫呆的时间不短，前朝末帝后宫乌烟瘴气，为了生一个孩子，宫妃们无所不用其极，珍妃这亲娘的做派还比不上一个养母，末帝后宫的嫔妃为了争宠，即便是养母对待养子那也是亲热得不得了。
灵萱不知道黄嬷嬷这么片刻时间已经想了许多许多，她嚼着小馒头嚼得津津有味，很快就把一碗燕窝粥和两个小馒头吃光了，肚子终于不饿了，小肚子还鼓鼓的，她有些满意的拍了拍，黄嬷嬷抓住她的小手，一脸严肃地摇头：“刚吃饱了，不能拍。”
灵萱眨了眨眼，黄嬷嬷赶紧把碗碟还给边上一个小宫女，这个小宫女就是专程伺候四个小皇子小公主的。
从厢房出来，灵萱没让黄嬷嬷抱，她自己往大殿走去。
这会大殿中人不少，之前灵萱疑惑的哭灵的人终于来了，她的目光在刚刚走进去的几个同样罩着丧服的大臣身上一扫而过。
黄嬷嬷把灵萱抱起来放进了门槛里面，她自己不进去了，叮嘱道：“公主自己进去，到三皇子和大公主他们身边去。”
灵萱刚点头，大殿中就响起了呜呜咽咽的哭声，这哭声是大殿左侧的那群大臣发出来的，紧跟着还有跪在中间靠前的一群皇孙皇孙女，他们年纪有大有小，大的十六七岁，小的和灵萱差不多。
她完全不知道他们是谁，但看大殿中这形势，她可以分析，约莫中间这群少年少女和小孩是两位兄长家的小崽崽。
不过她也不急于求证，反正她现在云里雾里，谁都不认识呢。
但她往前走，穿过人群，被这群大侄子小侄子不规则的腿给绊住了，一双大手把她抱住了。
抱住她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少年郎回头瞥了一眼，对他身后的少年严肃道：“二弟，你的规矩呢？”
那少年给了他一个白眼，少年郎不管他，转头抱着灵萱，问道：“小姑姑，你没事吧？”
嘿嘿，这一堆果然是她的大侄子、小侄子、大侄女、小侄女呢！
灵萱摇了摇头，少年郎就这么跪着往前，把她放在了三个哥哥姐姐身边。
“小姑姑，你们有事可以找我。”少年郎认真叮嘱了一番，然后又跪着退后回到他哭灵的地方。
灵萱戳了戳三哥哥的后背，嘟囔道：“三哥哥，他是谁呀？”
袁英朝四岁，比两岁的小萝莉知道得多一点，他挠挠头道：“是大侄子呀，是大哥哥的大儿子弘盛。”
他眨了眨眼，嘟囔道：“大哥哥登基当皇帝了呀。”
这是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那时候灵萱睡得死沉死沉，在灵堂前发生的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有惊醒她。
太子袁英朗在大行皇帝灵前被文武大臣拱上了皇位，他在灵前简陋的登基为帝了。
非常时期非常行事，老爹刚刚去世，又要办丧礼，他的登基仪式是不可能恢宏盛达的。
灵萱眨了眨眼，对于太子当皇帝的事情不意外，她现在对这群大侄子小侄子比较感兴趣，于是她回头朝后看去。
跪在最前面的大侄子二侄子他们正拿着手帕捂着脸哭得声音阵阵，倒是跪在后面的两个年纪小的大侄子正茫然四顾。
其中大概五六岁大小的小男孩恰好与灵萱视线撞上了，他似乎有些吃惊，又有些惊慌，而后赶紧低头用手帕捂着脸跟着哥哥们呜呜咽咽的哭起来了。
灵萱心中讶异：这个大侄子演技不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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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v⊙)，因为没有存稿，所以都是当天写当天发，不过大家放心，在下周四之前，肯定是更新三万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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