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攻江湖之倾世无双

作者:现代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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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5 章


      没过几天,给翡玉寻的教书先生找到了。
      教书先生三十来岁,头戴儒巾,身上穿着一件有些发白但干净整洁的青色襕衫。眼清目明,仪表堂堂,全身散发着一股读书人沉着冷静的儒雅随和。
      秋彦领着先生进了堂屋。
      “老爷请进。”
      先生负手而立,认真说道:“无需客气,鄙人姓楚,唤我先生即可。”
      毕竟在他人府上,若是唤老爷岂不尴尬。
      秋彦从善如流道:“先生里面请,我家少爷恭候多时。”
      楚玄跨过门口半尺高的门槛,进了堂屋。
      听说来的先生还是个举人老爷,无双半点功名也没有,打算按着贵客的标准迎接。
      见有人进来,无双和翡玉连忙站起身来。
      无双见这先生漫步走来,长身玉立,虽然穿着泛白的衣服,却没有半分不自在。无双面上没有丝毫鄙夷不屑的神色,坦然自若的拱手朗声说道:“先生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楚玄见这少年容色俊朗,彬彬有礼,俨然一家教严谨的贵公子,却没有半分纨绔子弟的倨傲,心下松了一口气,客气回礼道:“公子客气。我既来府上担任西席,就没有那些虚礼,当以主家意愿为主才是。”
      新来的先生如此进退有度,看他的穿着应是囊肿羞涩,不然应该不会来应聘西席才是。不过毕竟是别人的私事,无双不欲打听为何堂堂一个举人来给平民百姓教书,只觉得翡玉运气真好,不是谁都能请得到举人老爷来教书的。
      “先生请上坐。”无双邀请他坐上主位。
      楚玄也不推辞,坦然入座。
      无双叫翡玉给他敬茶,虽然不算亲传的师生关系,就算只是讲几天课,也有师生情意,理当敬杯茶。
      翡玉站在楚玄面前,端了杯茶,恭敬地鞠了一躬。
      “学生翡玉,见过先生。先生请喝茶。”
      楚玄并未拿乔,接了茶杯喝了一口,搁在茶几上,认真地打量着翡玉。
      “先生觉得翡玉如何?”无双问道。
      楚玄收回翡玉身上的视线,转头看着无双,身体朝无双微侧身,满意地说道:“纯真无邪,恭敬有礼,乖巧听话。孺子可教。”
      这个评价很是中肯了。
      学生怕先生古板不会教,先生也是怕学生调皮不肯学。况且人家还是个举人,私下教学已是大材小用了,若是还碰到不配合的学生岂不倒霉。
      无双点头,认真托付道:“那就有劳先生了。”
      “分内之事,我自会倾囊相授。”

      如此,教书先生算是定下了。
      无双叫秋彦给他安排了一个单独的小院,叫点翠园。地方不大,有几棵翠竹,如今叶子已有些泛黄,因为每日打扫的勤,地上只零星的落了几片黄叶。院里只有三间房,一间卧室,一间书房,还有一个小厨房。
      但是胜在院子清静,还有个小门可以直接出去,不用绕一大圈走前门出入。
      楚玄看着这个小院子甚是满意,他比较喜静,不喜欢太喧哗吵闹的环境。没想到这谢公子小小年纪,就会观人识性,投其所好了。
      秋彦叫人将准备好的笔墨纸砚搬进书房里,又端着几身衣服拿到卧室里。
      “我这准备了两套衣服,估摸着先生的身材应该能穿,还望先生不要介意。待我下午叫人来给先生量量尺寸,再重新做上几身衣服以便换洗。”
      楚玄知道自己穿得不符合自己的身份,但他并不以为耻,衣服只要干净整洁即可。
      但是主家想的周到,以礼待他,他也不会觉得是羞辱,拂了主家好意。
      楚玄欣然接受,感谢道:“多谢谢公子想的如此周到。”
      秋彦留了个小厮给他使唤,小厮十来岁,机灵可爱,名叫青童:“先生若是有什么需要,叫青童给我回话便是。若先生没有其他吩咐,那我就先告退了。”
      秋彦离开后,楚玄看着这个屋子,想到自己所受到的待遇,那颗随遇而安的心,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些归属感。

      早上吃过早饭,辰时已至。
      教学开始。
      楚玄将教学地点定在前院的花园凉亭里。此时已是深秋,院子里百菊齐开,姹紫嫣红,微风徐徐吹过,令人心旷神怡。
      楚玄身上穿的是昨日秋彦为他准备的深蓝色锦绣直辍,低调华贵的剪裁称得人更加沉稳雍容。
      因是第一节课,无双便跟着来凑个热闹。秋彦特意叫人为他搬了个书桌,无双也跟翡玉一样端坐一旁。
      不知道学生底子怎么样,楚玄看着翡玉仔细询问:“可会识字?”
      翡玉乖巧答道:“学生已识十之八九。”
      “哦?”既然识字那就好教一些。“近来看得是什么书?”
      “学生正看《论语》。”
      “子曰:‘志于道,据于德’。”
      翡玉接道:“‘依于人,游于艺’。”
      楚玄满意地点点头:“此话何解?”
      “孔子说:‘以道德为志向,以德为根据,以仁为凭籍,活动于六艺的范围之中’。”
      看来确是认真通读过的,楚玄了然于心。 “既已读过,我以《论语》一段话赠你:汝当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
      翡玉闻言身子一僵,疑惑地问道:“若父不仁,母不慈,学生又当如何?”
      楚玄神情微顿,有莫名的情绪一闪而过,按捺下心里些微起伏的情绪,楚玄严肃的回道:“生养之恩大过天,为人子理当从孝。若是不然,君子以何立世,读书又有何用。读书明理,汝当谨记。”
      翡玉垂首,遮住了自己眼里一闪而过的黯然,恭敬答道:“学生明白了。”
      楚玄看到自己的学生低落的心情,随口问道:“以前读过书?”声音低沉,语气平和,让人不自觉地放下心防,想要亲近他。
      翡玉抬头:“学生没有上过学。”看了看旁边的无双,脸上终于又有了笑意:“是公子教学生识字,学生自己看的书。”一时竟似拨开云雾见月明,雨过天晴。明媚的笑让楚玄有了一瞬间的怔愣。
      无双在一旁补充道:“从一字不识,到今日不过两月有余。”
      楚玄闻言有些震惊得转头看着无双,看到无双脸上认真坦然的表情,就知他所言非虚。
      楚玄心下震惊,没想他这个看起来天真无邪的学生竟是个读书奇才。本来之前为他制定的学习计划看来得弃之不用,重新思索一下新的教学方式了。
      不过论语是必学的书,不经过正统的引导,只靠自己学习还是不行的。
      “今日我们便从《论语》第一篇开始学习吧。”
      数十年如一日的寒窗苦读,四书五经早已是融入楚玄的骨血之中。不用再需要看书,就能娓娓道来。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楚玄抑扬顿挫念到,声音低沉,磁性有感染力,让人情不自禁的跟着他的思绪走。使得翡玉正襟危坐,听得很认真,连无双都不觉得枯燥无味的古文晦涩难解了,听得很是出神。

      于是从这日开始,翡玉便跟着楚玄学习。每日只上午教学,下午自行习字背书。教授地点晴天了在凉亭里,若是下雨就在点翠园的书房里。
      除了晚上无双不让他点灯熬夜,其他时候都是手不释卷的。
      风雨不歇,甚是刻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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