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不吃糖

作者:窗语徐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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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章


      律所今年招人,非让她和沈忱一起去做面试官。

      虽然温邈平时和沈忱的关系是还不错,也挺聊得来,但是……这并不代表她跟沈忱在工作方面也一样很谈得来。
      并且更不幸的是,她甚至并不是那么能接受沈忱的工作风格。

      沈忱擅长离婚官司。
      他自己两年前离了婚,带了一个女儿。

      温邈倒不是歧视离过婚的男人,就是沈忱这个人平时挺爽快麻利儿的,但是就是在处理案子的时候,怎么说,就是优柔寡断的……
      瞻前顾后,总是说什么要留有余地、三思三思……
      跟温邈历来雷厉风行的风格是很难搭上边儿的。

      这不,才面试了十分钟,温邈就忍不住挑眉了好几次。
      不过倒是因为他以往的风格,而是,他整场面试一直处于一种,神游天外的感觉之中。

      靠在那把椅子上,极少发言,像是这些都是温邈一个人的事一样,就算提问,也是一些不痛不痒
      的问题。
      完全没有放心思在这上面。

      中间,温邈宣布休息半个小时。
      然后把沈忱拉到了里面休息室。

      “你什么意思啊?”
      “什么什么意思?”沈忱走到饮水机那边,倒了一杯水,又走了回来。

      “为什么前半场都是我在面试应聘者,为什么你什么话也不说,为什么我给你那么多眼神甚至出声提醒你都装作看不见?”

      “诶诶诶——”沈忱见温邈抓狂了,忙递上水,“喝点儿水,喝点水……

      “别急别急,你问那多问题,我总得一个个慢慢答吧。”
      温邈捧着杯子,给了他一个“你敢‘慢慢’答试试”的眼神……

      沈忱无奈,“我刚才也提问了啊,谁说我没有提问?”
      说到这个,温邈更是觉得胸闷气短,深深地闭了下眼睛。

      “您觉得,‘你的领带不错,什么牌子的’?以及,‘手表不错,国产国外的?’也能算面试问题的话……”温邈面无表情,“那我真是无话可说了。”

      “不是……”沈忱辩解道,“我这些都是别有用心的问题……”
      沈忱继续一脸真诚,“就刚刚那个领带男,你问他有关工作经验的时候,他一直不自觉地弄他的领带,为什么?”

      “因为想吸引你的关注?”温邈故意道。
      沈忱:“……”

      “人在撒谎的时候,摸脖子是最典型的反应,你不会不知道……还有那个宾法博士毕业的女生,看得出来你挺欣赏她的,毕竟你们是校友,但是她从进来开始,起码看了四五次表,一副赶时间的样子,说明更本不care我们律所的面试……”

      “这样的人就算你招她进来,也留不长久的。”沈忱最后淡淡的补充完毕。

      沈忱说完,温邈沉默了一会儿。
      不得不说,沈忱的那一番话,多少是说服了她的。

      沈忱终究是比她资历更深,经验更老道。
      她以为她在业务上已经足够独当一面,甚至可以做得出门面……
      但是实际上她要学习的,还有更多。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和你一起来面试,明明你一个人已经足够了。”
      “因为啊……”沈忱一副卖关子的样子,复而半认真半开玩笑道,“有温律师在旁边,我会觉得轻松很多啊……”

      “咦——”温邈一脸嫌弃,“你想什么呢,我是已经订了婚的人好吗?”

      “是你想什么呢,”沈忱敛了表情嘲笑她,“我是说有你把形式上的事情都做了,省的我多少力气……”
      温邈:……
      沈忱没说错,面试的是两个人,但是记录和资料、问卷都是她一个人完成的。
      20多页A4纸,还是她昨晚熬夜临时赶完的。

      混蛋……

      下半场的面试,沈忱稍稍收敛了一些。
      如此一来,进行的也还算顺利,直到最后一个面试者推门进来。

      最后一个面试者,温邈是打定心思交给沈忱处理的,她正埋头收包,就听到来人的声音。

      “我是XX号,冯菁菁。”
      温邈收包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来人,然后……又是一顿。

      显然冯菁菁看到她也是微微一怔,复而又恢复了一副甜美微笑的样子。

      “介绍一下自己吧。”
      温邈听着沈忱的声音竟然带着温柔,不由得瞥了他一眼,然后见看到他看着人家,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和煦。
      温邈忍不住在心里鄙视他。

      温邈在桌上翻了了又翻,沈忱低声问她,“找什么呢?”
      “面试者资料。”
      被挑选来应聘的每一个面试者,事先都要把自己详细的资料发到律所邮箱。

      “别找了,没有。”
      沈忱说完这一句,然后抬头看向冯菁菁,微笑道,“可以了,回去等通知吧。”
      冯菁菁笑着道谢,然后就拉门欢快地走了出去。

      “什么什么,什么可以了?”温邈不解,“你什么都没问呢?”
      “我都说了她没有档案,你还不懂什么意思吗,温律师你最近很迟钝啊……”沈忱调侃她道。

      “啧——”沈忱在温邈定定的注视下,无奈继续解释道,“这个女生,面试就是走个过程,早就内定了。”

      “内定?”温邈皱眉,“她过了司考吗?”
      “貌似没有,唉,反正进都进来了……”

      “不是……”温邈还是不解,“谁定的?”
      “谢老大啦”沈忱一脸不关我事,“还有谁能定呢……”
      谢老大说的是谢筌。

      沈忱说完这一句,温邈便没有再回话。

      搭电梯的时候,沈忱见温邈半晌没有说话,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温邈摇了摇头。

      “喜怒不形于色这是做律师的基本啊……”沈忱又开始调侃她什么都写在脸上……

      “走了。”
      正好电梯到了一楼,温邈先一步出了电梯,没有理他的调侃。
      反正他就是那种一天不跟她贫就不痛快的人。

      温邈去了车库取车,温逸明天的飞机回美国,今天说好了回去给他做饭。

      温逸机票算是订的晚的,要不是温邈时不时催他,以他那拖沓的性子,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舍得动身。
      温邈回到家里的时候,温逸正在书房用电脑。
      孟铖出差了,前天就走的。

      食材是上午温邈就去超市买好的,分类都放到了冰箱。
      温邈也没做什么菜,就炒了几个家常小炒,顿了一条鱼,红烧肉、炸酱面,反正都是温逸爱吃的。

      温逸在孟铖公司的实习早就结束了,前段时间孟铖找到了Q大教授的关系,让温逸跟着他带的这一届的学生去外省做一期认识实习。

      这一年过得很快,温逸还是之前那个拖沓的懒样子。
      只是,在现实中也遭受到了拖沓带来的困惑,稍稍有了些转变。

      一段饭,和往常一样。
      晚上,温逸睡在客房。

      临睡前,温邈在房间内用电脑处理材料,温逸敲了敲门,推开门走了进来。

      温邈抬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自己找地方坐。

      “姐,你还在忙吗?”

      温邈听罢,停下了敲着电脑的手,看向他。
      “有话要说?”

      “嗯。”温逸点了点头。

      温邈配合地合上了电脑,一副准备认真听他说话的样子。

      “嗯……就是……”
      温逸“嗯”了半天,也没“嗯”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优秀独立太多的姐姐,温逸之前在心里草稿打了好久的“嘱咐”,一时间竟不知从何说起。

      确实,姐姐比他好太多,也没有什么需要他担心的。

      ……

      确实,温邈从毕业到工作,生活确实过得还算不错。
      收入至今,基本上能独立供房供车,还时不时救济一下学建筑到疯癫的温逸,收入应对这些是绰绰有余的,一切也算是步入正轨。

      温邈之前总是比同一届的学生要小一岁,因为初中跳了级。
      就此,受伤最深的是温邈的亲弟弟温逸同学了。

      温逸从小对这个总是考满分拿第一的姐姐崇拜得不得了。
      小学,别人家的小孩房间里都贴着海贼王、铠甲勇士之类的海报,并且梦想着成为拯救地球的英雄。
      可温逸从小的房间里贴的是自家姐姐获奖的奖状,温邈对这些奖杯奖状没什么兴趣,见自己小弟高兴,所以每次都是塞给自己自家小弟。

      温逸每次看到温邈获奖,就如同自己获奖一般兴奋。
      并梦想有一天能做自家姐姐的跟班,就是电视里,上课下课能给“大佬”送水送吃的的那种……

      于是温小弟温逸也开始了跳级的征程,只为了跟姐姐同时上同一所学校。
      温逸同学努力学习,慢慢缩短与自家姐姐的年级之差。

      ……

      一直到温邈高二那年休学,温逸才能拉平和她家姐姐的年纪之差,同时步入同一届高考的大门。
      也为他这些年的追逐,画上了一个还算圆满的句号。

      一直以来,姐姐总是比他努力、认真,优秀。
      更让他羡慕的是,姐姐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并且能为之奋斗。
      而温逸就不一样了,亦步亦趋,找不到方向,使得他现今落后太多。

      不过,他相信,只要他重新找到方向,还是能越走越好的。

      ———

      “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嗯……”温邈仔细想了想,然后摇头。
      “你想做的,你自己都清楚了,所以,我没有想说的了。”

      “哦……”温逸低低地应了一声,“那我回房间了?”
      “好。”

      温邈高高的身形从座位上离开,走到门边,突然顿住,又转了过来
      “姐,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温邈:“你说。”

      “明天不要去机场送我了,我都多大了……”
      温邈听着他的话,一顿,复而应声道,“好。”

      “还有,要是孟铖对你不好,你一定要跟我说……”

      温邈听到他这句,哑然失笑,“不是说答应你‘一’件事?”
      “姐——”温逸一脸严肃,“我认真的。”

      “那我走了。”温逸扒着门,依依不舍。

      “嗯。”

      房门被轻轻带上,几秒之后,隔着门板,传来了一声呐喊
      ——“姐,你要记得想我——”

      ……

      第二天,温逸的机票时间很早,他很早就自己爬起来拉着行李箱打车去了机场,温邈昨天看卷宗到很晚,所以第二天也就起得稍稍晚了一些。

      等她出来的时候,温逸已经出门了。

      温邈今天要见两个当事人。

      换了衣服进了厨房,准备给自己烤两片吐司,口袋里正放着广播的手机突然就响了,温邈拿过来一看,是安扬,温邈接通。
      ——“喂”

      电话那边的情绪似乎不稳定,说了好一大段。
      温邈这边轻皱眉,道,“你别慌,慢慢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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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忙到炸
    写得东西也是晕晕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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