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不吃糖

作者:窗语徐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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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


      对于温邈而言,“生日”并不是一个多特殊的日子。
      她不会像安扬一样兴奋郑重得不行,提前好几周就开始筹备,也不会像林恬恬一样,对着自己又“老”一岁的事实撒泼打滚就是不肯接受。
      她的反应相对两者比较温和,那就是……
      没反应。

      从小到大,她都不怎么过生日。
      以前小一点儿的时候,宋迢女士会给她煮长寿面、买蛋糕,一家人过,后来大了,爸妈的工作都很忙、长期不着家,就有温逸给她买蛋糕,姐弟俩过。

      温邈一直都觉得“过生日”只是一个仪式,人多不多、有没有蛋糕、礼物,都不怎么重要。
      即便生日被忘记了、收不到祝福,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样极度佛系的观念陪伴着温邈二十多年。

      今年的生日,温邈留了一点心。
      起源是孟铖早在一个星期之前就跟她说过那天要带她出去,让她要腾出时间。
      介于温邈同学隐形工作狂的潜质,不得不说,孟铖的提前告知是明智的,因为她真的完全做得出在生日这天加班工作这样的事来的。

      ——

      生日的当天,温邈早上很早就出门了,去见一个当事人,然后接着赶去法院开另一个庭。
      下午腾出时间给孟铖。

      早上的庭一直到快1点才结束。
      出了法院,温邈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律所,因为就在五分钟前,律所最近做的一个案子出了问题,虽然她没有参与其中,但是是她之前跟的一个律师和两个合伙人一起处理的,现下出了大纰漏,所以急召她回去帮忙。

      午饭也来不及吃,温邈就打了车回了律所。
      鸡飞狗跳的一个中午,一直到快3点,温邈才得以从律所脱身。
      走之前,之前带她的老律师肖文靖把她叫了过去,说了他要离开的事情。

      这个案子,虽然及时补过了没有造成太大损失,但是存在纰漏是事实……
      出了问题,就得有人去承担后果。
      至于是谁,并不重要,主要责任在不在他不重要、那个人现今的处境也不重要,只要律所的损失减少到最小就好。

      之前肖律师发消息让她回来帮忙的时候,温邈没有多想马上就回去了。
      但是,要是换一个人,她一定不会就这么回去。
      运作和承担,时间越长,她就越发现这个律所的问题……
      制度运作不健康,就永远没有进步的可能。

      温邈安静地听完,没有发表言论,只是跟肖文靖鞠了一躬,说感谢他之前带自己,祝他一切顺利。

      律所这个行业,每天都与人进进出出。
      从实习期开始,撑不住奔溃放弃的、成长期太长磨掉了年华的、因为不谨慎搭上自己前尘的……大有人在。
      来来走走,已成常态,温邈好像也慢慢习惯了。

      ……

      出了律所的大门,温邈从长长的楼梯走下来。
      她没有坐电梯,今天一个上午,她在密闭的空间、密闭的氛围里待的时间已经够多了。

      顺着楼梯一步步走下去,温邈今天穿的是一双带了一点点跟的鞋子,踩在楼梯上发出声响,一下又一下,像是敲打在她的心上……
      像是在数着鞋跟敲打出声响的次数,一直到最后一个音落下,定定地站立在平地上。
      温邈掏出手机编辑了一封邮件,然后,发送。

      做完这些,温邈长吐出一口气,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
      就在这时,一声轻响,她明显感到了自己肚子的抗议。
      温邈走进了附近的便利店,想去买个面包先垫一下。

      这家便利店是个私人开的小便利店,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寡妇,有一个女儿大约二十出头。
      这些,温邈都是从自己八卦的同时那里知道的。
      由于老板为人刻薄又刁钻,一副厌世的样子,所以来过店里的同事经常在吐槽她至于顺带吐槽起她“复杂”的家事——

      女儿生下来,老公就跑了,并且这个“老公”,跟她还没有法律上的婚姻关系。便利店的门面是她父母的,父母都在养老院,一年也不见几次面。
      近一年找了一个男人,据说就是附近游手好闲的,没什么工作,时不时来帮她看看店,但是也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温邈进去随便拿了一个面包,想去牛奶架上找“味可滋”,找了几排都没有……
      温邈叹气,放弃找寻,拿了面包过去结账。

      还没走到柜台那边,就看到柜台处站着一个女生,从面相上看应该是老板的女儿,她旁边站着一个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两个人正在跟一个过去结账的男人争执什么。
      被两个人围着的男人说着什么,侧身的时候温邈看到了他的脸
      ——竟然是……Andy
      温邈的记性不错,再仔细看,确实她之前在香港遇到的Andy。

      那个男人应该就是老板找的第二春了,拽着Andy的包,扬言要搜。
      Andy拒绝拽着没有松手,男人看着邋遢,力气却不小。
      一时间,温邈心里闪过烦躁,然后绕过几个围观的人,走了过去。

      “温邈?”Andy在第一瞬间就认出了温邈。
      男人也反应过来,“你还找了个帮手啊——”

      旁边站着一个女人开口
      ——“我侄女怀疑他拿了店里的东西,搜一下他的包,他要是没拿,干嘛怕搜?”
      旁边另一个女的也附和
      ——“就是,不让搜就是心里有鬼。”
      侄女?
      原来是这家店的七大姑八大姨,怪不得围得这么水泄不通。

      “我没有——”Andy语气里带了愤怒,一把就从男人手里拽回了自己的包
      “你小子还横呢——”男人做出一副唬人的样子。
      虽然拽了包,男人和几个女的也堵着门不让走。

      “不管他有没有,你都没权搜他的包——”温邈没有理她们,直接看着男人说道。
      “这样吧,我直接帮你报警,我相信他会让警察搜他的包的。”

      “用不着那么麻烦——”男人并不领情,“我自己就能搜,等警察等到什么时候,你别想帮他拖延时间……”
      “我再说一遍,你没权搜他的包——”温邈看着男人,再次重复。
      “你说他偷了东西,就请你举证,你不是执法人员就没有权利搜他的包。”

      “你少给我说法,我跟你说……”
      温邈没有再理男人,直接拿手机拨了110。
      “喂,你好是公安局吗——”

      “你他妈有病啊,老子说了不用……”
      挂掉电话,温邈没有理会男人骂骂嚷嚷,直接拉着Andy走到柜台监控对着的地方。

      “我已经报了这里的地址、门牌号,警察已经备案了,几分钟后到,这里有监控,在等待警察来的时间里,一举一动都会被记录。”温邈看着监控,提醒着男人,男人果然收敛了一些。

      “等就等,老子还怕你不成……”

      温邈没有理他,到是看到柜台里面之前一直不吭声的女生,拉了拉男人的袖子神色慌张地,凑过去跟他说了什么,然后男人骂嚷了一句,像是忍着不敢骂女孩。

      “刚刚发生了什么?”温邈关注着女孩的动作,小声地问Andy。

      事情的前因后果是:柜台老板的女儿就是那个女孩儿在Andy结账的时候,想要Andy的微信,Andy没有给,然后她软磨硬泡了一会儿没有成功后,就恼羞成怒故意为难Andy,正好那个想当他继父的男人正好过来,也不管事实,借题发挥,主动帮女孩儿出气……

      温邈对事件前因后果了然于心,看着男人和女生一直在说话,喊了他们一声。

      “不用吵了——”
      “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让我们走,报案我会取消,要么……等警察来也可以,事实是什么样大家都心知肚明,要不要闹大看你们。”

      男人看上去有些犹豫,女生头低低的,不敢看向温邈这边。
      旁边的七大姑八大姨熙熙攘攘个不停,温邈到是不着急,拿起手机看了起来。

      最后温邈当然是和Andy一起走了。
      “生气吗?”出了门,温邈问Andy。

      Andy抿了一下唇,“没事……就是……”
      “谢谢你。”
      温邈摇头,表示不用。

      “我们还要去帮他们销案……”说到这里,Andy才真是有了一丝气愤。
      “谁说我们要去。”
      “不去吗?”Andy惊讶,“那不会浪费警力吗?”

      “我根本就没报警——”两个人过了斑马线。
      “啊?”
      “报警也没用,警察怎么会有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呢,这才是浪费警力呢,而且这也不符合备案的条件啊……”温邈解释道。

      “所以,你骗他们的?”
      “这种事情,你跟他讲理是说不通的,只能适当用些非常手段,也没什么……”
      “怎么样?”温邈看向他,“还气吗?”
      Andy笑了一下摇头。
      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先走了——”过了斑马线,走了几十米就是公交车站,温邈就准备跟Andy告别。
      “啊——”Andy一怔,“你要回家啦?”
      “嗯,你……需要我帮你指路吗?”两人之前交谈了一下,温邈这才知道Andy是第一次来北京。
      “不、不用,我打车就好。”Andy回道。

      温邈正准备说些什么,手机就响了。
      “抱歉,我接个电话——”

      “喂——”
      电话是孟铖打过来的,问她在哪儿,要不要他去接。
      “不用,我就XX路站牌这边等车,很快就回来了。”
      “好,等我两分钟。”孟铖那边说了这么一句,就挂了电话。

      两分钟后,孟铖的车就停在了温邈的前方不远处。
      温邈惊讶地跑过去,“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通电话的时候我正好在附近。”

      “你等下哈——”温邈冲着孟铖说了一句,又往车站跑去,孟铖推开车门下来,就看到她跑回去的身影。

      “我男朋友过来接我?要我送你吗?”温邈礼貌地问道。
      Andy愣愣地报了个地名,好巧不巧,正好顺路。
      于是Andy坐上了孟铖车的后座。

      车开上路之后,温邈给Andy和孟铖两人分别介绍了对方。
      温邈介绍她和Andy是在香港交换时认识的,说是但是Andy帮过自己的忙,自己非常感谢,到是没有具体说什么忙。
      然后Andy就下意识回了句
      ——“没关系,能参与你的毕业答辩,我很荣幸。”

      然后温邈一怔,下意识看看了眼孟铖,却见他专心致志地看着车,没什么异样。

      温邈松了口气,却听Andy又语出惊人
      ——“其实之前在香港见到的时候我还担心你会躲着我呢,我以为那时候你会介意机场的事情……我才该感谢今天你帮我解围——”Andy似乎回忆着说道

      语罢,温邈明显感觉到孟铖转过脸看了自己一眼。

      “不客气。”几秒后,温邈才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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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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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再停更了
    我们的目标是:新年前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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