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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叫一声听听
温溯转学第一天就躁地想翘课。
跟新同桌周天天“非常友好”的对视了一眼，书包砸到课桌上举了举手：“老师，我要换座。”
“不行！”班主任一口拒绝，顶了顶架在鼻梁上的框架眼镜一脸严肃地说：“不能因为某些同学成绩好就搞特殊，一视同仁是我的原则。”
周天天瘫进椅子里猛地蹬了一下桌子，很不爽地骂了声：“操！”
班里的同学都知道周天天的脾气不太好，打架很猛。不过新来的这位气场也不弱，看着就是位爱挑事的主。两位坐在一起持续低气压，空气里像是夹带着火.药味，预感随时会擦枪走火。
这两位的前后桌都非常自觉自发地拉着桌子小心翼翼的尽量远离高危地带，班里的小纸条传来传去。体委带头压了十包辣条，在赌这两位万一打起来，到底谁能更胜一筹。
还有些在热门话题外的部分女生，热衷于研究这两位的颜值究竟谁更高的问题，一时竟也分不出个高下。
不过话题中心的两位可不知道班里因他俩掀起了怎样的话题热潮，就是非常单纯地看对方不顺眼。手肘同步往课桌上一撑，朝反方向扭过头，避免看到让自己觉得讨厌的那张脸。
周恬恬扶着方缘去医务室，经过哥哥的教室门口习惯性朝里头看了一眼。
视线对上一双熟悉又漂亮的桃花眼，周恬恬步子一顿，感叹这个世界可真小。
少年显然也是愣了一下。
四目相对，少年眼底的不耐消了大半。
看着周恬恬从窗口走了过去，温溯直起身，靠在椅背上。抬手，修长的手指曲起，在周天天的桌面上敲了敲：“喂。”
周天天保持着之前的坐姿垂眸转笔，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模样。
“你妹妹也在这个学校？”温溯问。
语气挺平静，就是正常询问。
可钻到周天天的耳朵里，这话就是在挑衅。
从小到大学校里但凡对周恬恬动过歪心思的男生，周天天作为哥哥无一例外都会跟他们“愉快”地聊一聊。
周天天手里的笔啪嗒掉到了桌面上，站起身：“出去聊。”
温溯掀起眼皮看他，自然明白他口中的“聊”是个什么意思，想着这个什么天的心理有必要这么脆弱吗？
挺无语的“嗯”了一声，也站了起来：“那就聊聊。”
周恬恬扶着方缘进了医务室，跟值班的校医交代了一下情况。
校医拿了体温计给方缘量体温。
方缘侧躺在医务室的床上，拉住转身要走的周恬恬，哑着嗓子不让她走：“恬恬，你再陪我会儿，还没上课呢。”
“我去小卖部给阿姨打个电话，让她过来接你。”周恬恬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今天你就在家休息吧，我会去替你请假的，别担心。”
“那你早点回来。”方缘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松了手。
周天天一看就是惯犯了，“聊聊”的地点选在了医务室后墙的一个窄小过道里，避开了众人的视线，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有人从这里路过。
过道阴冷，阳光常年照不进来。湿气重，墙角攀着青苔。
周天天的步子停了下来，温溯跟在后头，绷着嘴角跟着停了下来，抬眼看他。
“要怎么聊？”温溯问。
是直接动手还是先礼后兵？在别人的地盘他偶尔也想绅士一下，礼貌询问一下对方的意见。
周天天显然是直接动手的那一挂，揪住他的衣领一把将他抵在墙上。
力气不小，动作也快。
温溯迅速闪避开周天天照着他的脸砸过来的那一拳，侧过脸看他。突然笑了，这样的对手打一架也算是过瘾的吧。
“诶，我真觉得你妹妹挺可爱的。”他笑着继续挑衅，“我就是想跟她认识一下，交个朋友，你有必要反应这么大吗？”
周天天“呵”了一声，手肘抵住他脖子，拽着他领口的力道加深。
温溯反手扣住他的衣领正要出拳，视线扫过拐角冒出来的小小一团影子，勾着嘴角朝周天天挑了挑眉，手垂了下去。
身体往后一靠，任由周天天把自己抵在墙上，没了半点挣扎反击的姿态。一脸嚣张的笑容淡去，长睫软软地耷拉下来，看着弱小又无辜。
周天天显然也是察觉出了他的异常，料到是有人过来了，即将勾到他下巴的手倏地停住了动作。
“哥！”周恬恬一脸惊慌的小跑着过来掰他的手，“不能打架，你怎么能欺负人呢？”
周天天也不想在她面前动粗，顺从的把手松开了。
温溯捂着肚子顺着墙慢慢蹲了下去，一脸刚被欺负过的小可怜样。
周天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他妈能再假一点吗？
然而他的蠢妹妹还是信了。
周恬恬以为自己的哥哥把人家打伤了，赶紧跑过去扶他，一脸抱歉地问：“你伤到哪里没有？需要带你去医务室吗？”
温溯低着头，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抓住了周恬恬朝他伸来的手。他没敢用力，怕抓疼她。少女的手温软，握在手里小小一只。
周天天按了按太阳穴，忍住了想冲过去踹他的冲动。
“松手！”冷着声道。
温溯很听话的把手松开了，蹲在地上挺委屈的跟周恬恬说：“我就是想跟你认识一下，你哥哥不高兴了。”
弱小无助又可怜，满脸写着“你哥哥欺负我”。
周恬恬听明白了，拍了拍他的肩，说：“对不起啊，我哥哥这个人做事比较冲动，我替他跟你道个歉。”
“周恬恬！你是猪吗？”周天天被气到了，指了指还在地上蹲着的那只“小可怜”：“你看他像是会被欺负的样子吗？”
“我这个人是很维护同学爱的。”温溯很深明大义地说，“你放心吧，我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的。”
“哥，你看……”周恬恬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蹲在地上的少年，顿了顿，跳过了称呼，说：“人家都这么说了，你就跟人家道个歉吧。”
忍不了了！周天天指骨“咔嚓”响了一声，俯身要去拽地上的温溯。
刚刚还张狂的跟只横行的螃蟹似的少年以极灵活的身手从地上蹦了起来，缩躲在周恬恬身后。
“你哥哥又要打我了……”很小声的在周恬恬耳边打小报告。
周天天：“……”谁能给我一把刀？
周恬恬张开双臂拦他，像护崽的小母鸡一般在他面前扑腾：“哥……哥！”
周天天抓着她的肩轻飘飘把她拎到自己身后。
周恬恬拦不住他，只得急中生智生掰了个借口：“方缘在医务室，正找你呢！”
周天天的步子一顿，回过头看她。
周恬恬暗暗松了口气，继续扯：“她发烧了，在哭呢。”
周天天蹙眉，转头盯了温溯一眼，警告他：“你老实点，别对我妹妹耍花样，不然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手往后伸了一下，抓着周恬恬的胳膊往前拖。
周恬恬没忘了自己的重任，挣扎着说：“哥，我还得去小卖部给方缘的妈妈打电话。”
周天天的手松开，用力指了指温溯，头也不回地走了。
温溯不忘把戏演完，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撑着墙，慢慢往前走。
周恬恬看着他这样有些不忍心，想着该为哥哥的莽撞行为负责，原地躇踌了片刻。
走过去弯下腰，脑袋钻过他撑着墙的臂弯，直起身架住他。
温溯感觉到一个软乎乎小小的身体靠进了他的怀里，转过头对上她干净到一眼见底的大眼睛，呼吸一滞忘了迈步。
“那个……算是我替哥哥跟你道歉了。”周恬恬挺内疚地说。
“有你这样的妹妹可真不错。”温溯捂着肚子配合着她的步调慢慢往前走，由衷说道。
“你家就你一个孩子吗？”周恬恬问。
温溯很烦提到与家庭相关的话题，胸口有些闷，叹了口气：“算是吧……也不算有家。”
他说的是实话。
温飞和赵素梅再婚后，他那个平时看着温婉贤惠的后妈转头又带了个儿子回来。虽不是温飞的种，但看在赵素梅的面子上温飞对她那个儿子还算不错。相较于他这个亲儿子，他倒更像是那个家里的外姓人。
少年低着头，眸中情绪隐在低伏的长睫下，眼底满是落寞。
周恬恬看着他，心跟着收紧。
少年失落的样子看着太可怜了，让她想起了吴奶奶家还在断奶期的小狗，饿的嗷嗷叫的时候也是这种可怜的小眼神。每次路过吴奶奶家，她都恨不得把母狗抓过来去喂饱那些小可怜。
周恬恬对小奶狗的同情心泛滥，相同的情感泛滥到了少年身上。想起少年让她叫他哥哥的那次，觉得少年一定是太孤单了。
试探着问他：“你希望有个妹妹，是这样吗？”
想要个妹妹？温溯转过头看她，默了默，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那我以后就叫你哥哥吧。”她提议道。
温溯不自觉勾起嘴角，诱她：“叫一声听听。”
“哥哥。”
少女的声音软绵绵的，熨的他耳根发麻，在他耳畔像糖一样裹着甜丝丝的味儿化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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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想要个妹妹？（来自灵魂的拷问）
“弱小无助又可怜”的温少：……
啪！！（听，是打脸的声音）
谢谢“吃果冻吗”小可爱的5瓶营养液，比个心=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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