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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子
相对于谭文这边的矛盾,谭太傅此时却急白了头发。
这圣旨一来,是彻底将谭太傅的计划打了哥破碎满地!如今那庄子里住得是谁,没有谭太傅自个儿更清楚的人了!
今日靖南侯府的太夫人便提了礼,带媒婆上门来商讨这婚事。
媒婆巧舌如簧,谭太傅有苦说不出。一番周旋后,这才将谭文的八字儿庚帖给交了去,待媒婆托人合了八字儿便拟定成亲的日子。
这圣上赐的婚,自是免了定亲一说。而媒婆这八字,不用想,也定是些吉祥如意的话。
姜夫人此时拿帕子抹泪,瞧见谭太傅这般焦虑地来回走动,不由道:“老爷,这陈肃到底是见过阿文的,若是将庄子中的女子嫁过去,不是结仇吗?”
谭太傅背手手踱步,闻言道:“我是怎么也未料到,王氏竟在这事上来得这般急!靖南侯也能允了他这般顺堂!?如今庚帖也交换了,万没有回头的道理!”
姜夫人说道:“那陈肃哪是那般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的人?若是这事闹出来,丢得可是老爷的脸面啊!若是圣上得知了......”
谭太傅心头不耐:“我这不是在想主意吗?现在派人寻,这人海茫茫的,哪能寻得到!”
姜夫人在这事上,也多顺了谭太傅的意思。这出了事儿,心头不由生了怨怼。若是一开始不为了那脸面去报官,哪能到进退两难的地步?
轻叹口气道:“不若再上演一番?”
谭太傅怒斥:“愚蠢!自阿文失踪来,无人报官,这顺天府愣是未查到那被掳女子是何人。这多方压力在一起,你当此时的顺天府是吃素的?”
姜夫人心中也是憋了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等着陈肃告老爷欺君吗?”
谭太傅闻言,心里异常着急,背手来回踱步。古有狸猫换太子,人,可以嫁过去!可这如何要让陈肃闭嘴吃下这个哑巴亏,那就是个难事儿了!
陈肃可是个没皮没脸的人呐!
谭太傅想了一宿,第二日,便带了薄礼去到靖南侯府。本欲与靖南侯细谈一番,哪知竟是遇上了陈肃!
这一见着面,谭太傅一时愣了下,也不知该如何称呼,想了想还是拱手道:“陈大人。”
陈肃心里憋笑,面色如常起身拱手:“谭太傅。”
靖南侯见了,尴尬一笑打着哈哈道:“这都是一家人,没这么多礼数!谭兄今日来可是为了这婚事?你来得正好,我正欲池言说这事呢!”
靖南侯说罢,一顿。叫谭太傅谭兄,那陈肃不是比自己小了一辈吗?
这都什么事儿!
握拳呛咳一声,起身拱手:“谭太傅,倒是我这叫习惯了”
谭太傅抽了下嘴角,转身拱手:“靖南侯爷,无事”
说罢,朝着上位的王氏拱手,说道:“见过......王夫人。”
陈肃:“......”
王氏拿着手帕,闻言捂唇轻笑道:“谭太傅倒是对这礼数是一丝不苟,不过都是一家人。虽阿婉嫁了庭之是个小辈,这圣上赐婚,也就没了这么多的礼数。该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便是,突然换了还不大习惯呢。”
谭太傅点点头,将薄礼交给了一旁前来接手的下人,这才寻了地儿坐下。
王氏这才问道:“谭太傅今日来是......”
谭太傅见陈肃在场,自是不好直说是来寻靖南侯。想了想,便说道:“来瞧瞧,可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王氏笑道:“谭太傅客气了,这婚事,侯府自会办得妥帖。”
谭太傅坐在里头,却是一直寻不得与靖南侯单独细谈一番的机会。
商谈了些细节后,王氏疲倦地揉着太阳穴,道一声累了。挥挥手便让众人散去。
谭太傅忙一身欲去寻靖南侯,哪知陈肃却走到自个儿面前拱手道:“谭太傅,可得空?”
谭太傅心有不耐,还是道:“不知陈大人有何事?”
靖南侯自是瞧见了,说道:“池言怕是想询问番谭小姐的近况,来时便挂嘴上呢。”随后,拍了拍陈肃的肩膀道:“池言,你便招呼着谭太傅,你嫂嫂身子不适,我去瞧瞧。”
说罢,见陈肃应下,便对谭太傅一拱手,离开了。
陈肃道:“谭太傅,请。”
谭太傅心里那是抑郁非常,只好琢磨着明日再来。见此,一甩袖子便出了客堂。
陈肃与谭府并肩,笑问道:“谭小姐近日可好?”
谭太傅心有不悦,语气也就不那么好听。哼了一声,说道:“甚好,过几日便去接回来,倒是劳陈大人挂心了。”
陈肃对此也未在意,看着谭太傅意味深长道:“是吗?只是前些日子听人说在京城外不起眼的青楼里,见着了谭大小姐。陈某听闻,自是要去瞧瞧的。谭太傅,可知陈某瞧见了什么?”
谭太傅脚步一顿,心都快跳了出来!慌忙地将神色掩住,不自然地笑问道:“陈大人,可是瞧见了什么?”
陈肃说道:“那些个女子面黄肌瘦还要强颜欢笑,真是惹人怜惜,谭太傅觉得呢?”
大冷的天,谭太傅背心此时却起了一层的薄汗!脑子里冒出了各种想法,闻言说道:“这沦落风尘,自是可怜异常。可到底人各有命,也不是我们能做主的。”
陈肃转首,问道:“若是圣上将青楼女子赐婚于二品京官当如何?”
谭太傅听闻此言,怒斥道:“陈肃,你这般到底想说什么?”
此时,庭院内白雪皑皑,将所有的污秽压与雪底。
陈肃伸手从长廊护栏上捧了一捧雪,用手掌压成球后说道:“谭小姐,到底在何处?”
谭太傅正欲开口,陈肃却道:“谭太傅也之陈某的性子,翻墙闯闺那是不在话下。京城郊外庄子里住着的是谁,我想谭太傅应该很清楚!”
谭太傅闻言,竟是哈哈笑了,说道:“你这小子,待交换了庚帖才与老夫说道此事,不觉得太晚了吗?”
陈肃将手中的雪球使劲往白雪压枝的树上丢去,瞬间砸了个粉碎!陈肃摇摇头道:“真可惜,这雪便是雪,变成球了,也无法撼动一分。”
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谭太傅见此,深深吸口气道:“你这般,想要什么?”
走在前面的陈肃转首笑道:“银子!”
本做好各种准备的谭太傅听闻此言,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不确定道:“银子?”
陈肃说道:“对,银子。谭小姐如何情况,谭太傅自是知道。这圣上赐婚,你我不好违背,可这若是闹出来,到底有损脸面。”
谭太傅心里耻笑陈肃这般俗人,饶了这么久,竟是为了个黄白之物!
冷哼一声道:“这事闹出来,你我都讨不到好处!”
陈肃无赖道:“谭太傅觉得,陈某是在乎这脸皮之人?就算谭小姐有孕,在下也是敢接的!”
谭太傅:“......”
谭太傅气得哆嗦着手指,指着陈肃‘你’了半天,最后怒甩衣袖,转身就要去寻靖南侯。
陈肃站在身后,说道:“靖南侯毕竟是我大哥,陈庭之今年的春闱......呵呵,若是大哥知道这事儿,可就不是银子了!”
谭太傅一惊,这两家人虽多有来往。可靖南侯对谭婉一事没脸后,便心怀不满,若是......
转身再欲详谈时,陈肃却早已离开。
谭文此时,非常的抑郁。
羊入虎口,说得便是自己这般的人吧!
大概是被陈肃那一时的温柔和承诺迷了眼睛,竟是担心他一人在京城没个商量的人。如今,就连赐婚的圣旨都下来了!
他欲回靖南侯府,而自己却不愿。到头来,重生后挣扎了一番,竟还是要被他牵着鼻子走?
谭文有时想,也是因自个儿放不下,这才会试着去相信。
如今被困在这府上,谭文只想说一句:去他鬼的花前月下,解甲归田!
圣旨虽下,但没人知道自个儿在这陈肃府上,此时可以说是跑路的最佳时机!
这趁着陈肃上朝,便寻了由头四处晃悠。青林也是尽心尽力,愣是跟着不离身。谭文无法,只好暗中观察这府上家丁守夜的规律。
皇天不负有心人,谭文终是在下人扫雪时,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瞧见了一个狗洞!那里地势隐蔽,来往的下人甚少。若不是积雪,还不一定有人来呢!
虽是个狗洞,但要过个人还是太小。想了想便以午休的由头让婷玉去将青林给牵扯住,自个儿则是拿了种花的小锄头去刨那狗洞。
今日谭文如往常躲了下人的视线,便钻进了过膝的雪地里正努力刨着,高大的影子却压了下来。谭文手一顿,忙将雪刨了回去,手中的小锄头也随意塞进雪中。
忙站起身来笑道:“你何时回来的?”
说罢,走上前踮起脚尖为他拍了拍肩上的积雪。
陈肃视线落在那一堆雪中,笑着揽过谭文,掐了掐她冰凉的脸颊道:“阿文,这般冷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谭文环住陈肃,说道:“闲来无事,听那话本子里说的那毛茸茸的雪妖怪,便来刨刨。”
陈肃挑眉:“是无聊了?改日休沐,我陪你可好?”
谭文嗯了一声道:“你未去上朝?”
陈肃:“去敲银子了。”
随后,一夜相安无事。
待到第二日,谭文再来瞧时,那狗洞已用砖瓦修得严严实实!
谭文:去你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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