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门后夫婿破产了

作者:云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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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闺房秘语


      丁氏说:“你才回来,早些休息,明天亲戚们或来探望,铁得应酬着呢。”

      飞鸢知她不想现在明说,晚上照例同丁柔一屋睡,像小时候那样。

      飞鸢便问:“日间你说翼城清静,可是京城不清静吗?”

      丁柔幽幽地叹了口气,反而问:“姐,我听说了东侯王府的事,你怎么想?”

      飞鸢吓了一跳,虽然两人一向亲密,但合离可不是小事,事关女孩儿家名分的大事,不会是她听到了什么?当下含糊问:“你指什么?”

      丁柔说:“我倒觉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原没什么意思。若有这般曲折坎坷、合力度艰,才可能相濡以沫、不离不弃。当然,得是遇到那个可以相知的人。”

      飞鸢出神地看着她,这明显还是一个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女孩子的天真想法,想想几月前,自己出阁前似乎也没有这种想法,那时就想着凭自己的品貌才情嫁入侯门、帮携族里,便是最大心愿。对于所要嫁的世子,反而没那么多期待,至少不像丁柔,有少女这般的浪漫心思。

      何以,竟对未来的夫婿全无想法呢?她不由代辛辰叫起屈来。

      想着辛辰英俊的面庞、温润的双眼,她心下不无得意。当时,东侯王世子的英俊倜傥、文雅风采可是出了名的。她不担心,便是因为这个吗?

      灯影下,她的脸有些羞红:怎么,自己倒像只是个看重外貌的轻薄之徒?

      然而,若再去深究品格、脾性,眼前浮现的便是辛辰笑着问“养鸡来玩吗”,那表情堪称不谙世事的天真,不,简单是幼稚!倒是跟丁柔这样的少女情丝蛮像的。

      这想法一冒出来,她心里便不舒服,打趣道:“那你也去找个相濡以沫、不离不弃的吧。”

      丁柔脸儿一红,眼神温柔、无限憧憬地说:“相濡以沫、不离不弃是只可遇、不可求的,平白日子,若能纵情诗画、举案齐眉,已经是奢望了。”

      飞鸢知道,这位表妹是舅父舅母的掌上明珠,勿论何事总要顺着她的心意来,眼见着丁柔都十六岁了还没订下人家,未必不是因为她这想法太过天真。但即便想按她的心意,舅父舅母也应该是急的,怎么会无缘无故放她来翼城盘桓数月?

      便试探道:“这有何难?京城最不缺谈诗论画的风雅人物,总能如愿,只是千万莫要故意去寻那相濡以沫、不离不弃的艰辛,舅母自会赞同。”

      丁柔抿着嘴角,幽怨地说:“不知怎么,北面边防突然安全了似的,好多戍边的将领纷纷返京,一时各大家族又是接风、又是宴宾的,每日数不尽的应酬,真是难得有个清静。”

      飞鸢恍然。想那些武将有很多尚未有家室,但因戍边三年五载不得还家,家里不得安排。这次难得回来,一定是马不停蹄地说媒,恨不能趁其在京期间把婚事办了。

      舅父是户部郎中领正五品的衔,阶位在京官里虽不算高但可上可下,丁柔是嫡出的长女又正当谈婚论嫁的年龄,只怕门槛不要被踩平了。偏偏丁柔不喜粗鲁尚武之人,所以才躲到翼城来。

      然而,心思一转,她不由暗惊,父母突然同意跟族长试探合离之事,莫不是与此有关?想那些将领多是京城望门之后家境优越,甚至持有军功、未来前途不可限量,这样的机会对于待嫁的女子可是上上的选择,她若能合离,也许可以赶上今年这波机会。

      看来,母亲的话是当真的。

      一直期盼的出路突然如此真切地摆在眼前,飞鸢的心慌乱地跳起来,不知是惊是喜,一夜竟未成眠。

      兄嫂们听说妹妹回娘家,纷纷来探望。

      本来是欢喜的事情,氛围却有些尴尬。当初嫁入王府的时候,全家族出财出力,当然也有几位哥哥的身家在里面,因了辛家失势也是折了本钱。当然作哥哥的不好说什么,问了几句就出去了,留她们娘几个好说话;作嫂嫂的就难免在嘴巴上要赢点什么,多少图个痛快。

      谢家老大仍撑着门面在知府衙门谋个知事的差,老二只能在老家务农经管祖业田产,老三则放低身段去经了商,所以三个媳妇里面,大夫人仍撑着官家太太的门面帮老夫人当着这个家,二夫人博个勤勉踏实助持基宅的口彩,独独三夫人成了商人妇,虽然家里有事资助钱银是大头,但家里家外不被看重,本就不忿,这次更是蚀了大本,怨气最是厚重。

      眼见着飞鸢的秀美面容上只淡点了胭脂,虽然穿着淡紫色的素净罗衫却淡定从容,便假意关切地说:“小姑这还是新媳妇,怎么穿得这样素净?这件衣裳好像还是小姑出嫁前在家时的旧衣裳,怎么他家都没给咱制办新衣服?虽然辛家再争不起摆场,咱们谢家可还是要脸面的。小姑从来是有才情有修养的人,只是外人哪懂这些,不要让人家看低了白欺负你,我们这些作嫂嫂的看了也心疼。”

      飞鸢只笑笑,却不答话。

      丁氏听了,心里难过,黯然叹息。丁柔看不过,娴静地接过来道:“我倒喜欢姐姐穿这件,如从前一般相处,感觉不曾生分。”

      这话柔中带刺,三夫人如何听不出来?不过丁柔的父亲可是户部郎中,正管着田商赋税,她当然得罪不起,哪敢撅丁柔的话?

      待到想着放软语气既不伤着丁柔的面子又能在飞鸢面前赢点口彩,旁边大夫人已开口说:“柔儿说得是,小姑虽然嫁人了,但回来娘家,难得的便是跟从前一样,感觉自在就好。”

      二夫人比较梗直,直接问:“家道起落,只能听天由命,说不得什么。但咱妇道人家,求得就是一个嫁夫从夫。那辛公子对你可好?”

      飞鸢脸儿一红,垂下头去。

      这原也是丁氏想知道的,但想到昨天跟飞鸢说合离的事情,今儿再问这话心里多少感觉不合时宜,便问:“你公婆待你可好?”

      飞鸢说:“公婆待我极宽宥和善,家里事务都放心交给我打理。”此话一出,不由暗自庆幸:幸亏将鸡交出去养,不然不在家这几天,不知会闹出什么事,哪儿能这般放得下心?

      三夫人不屑地说:“东侯王府从前家大业大,上上下下百十号人,交给你是看重你;如今不过方寸大的地方,有什么可打理的?还不是托着管家的名儿,使唤你方便些罢了。”

      丁氏脸色不悦,大夫人便不说话,只有二夫人问:“如今辛家可有田产?平日何以为生啊?”她是真的关心,不想此话一出口,众皆缄默。

      只有三夫人好高兴她递来这话柄,立时夸张地感慨道:“之前只道东侯王一门势比天高、家财万倾,如今家都给封抄了,还谈什么田产啊?只怕比咱谢家都大大不如呢!我们是真担心他辛家何以为生,这事怕只有小姑清楚罢,倒给我们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妇道人家说说。”

      飞鸢淡然一笑:“真应了那句‘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现在都不过平头百姓,不外乎柴米油盐,嫂嫂见得怕比我多了,有什么好说的?我正想着多跟嫂嫂讨教,好在婆婆面前不至失了分寸、乱了章法,教人笑话在娘家时没学好规矩,不知进退也就罢了,不通情理、不懂常识,就教人更看低了。”

      三夫人脸上立时下不来,刚要开口,丁氏拂然不悦道:“谢家虽然家道艰辛、不似从前,但家教、规矩不能忘,更不可让外人看了笑话、失了尊严,没有见识、有辱家门的话少说。”

      三个媳妇见婆婆发话立规矩,立马起身恭敬答:“是。”

      丁氏便对飞鸢说:“年前我便在城外的青峰寺许了愿,之后身体一直不爽利,怕冲撞了佛祖。今儿你既回来了,明天一早去庙里代我给佛祖敬柱香、请个罪,就说这愿我今秋前务必是要还的。”

      飞鸢立时会意,母亲这是让自己去许愿请佛祖保祐在今年秋天之前能把合离的事情成了,当下忙答应着。丁柔一听,便说:“我也正想去请个福,明天我陪姐姐一起去,也做个办儿。”

      三夫人忙上前凑趣儿:“你们两个姑娘家,出门可别遇到个好歹,不如我陪你们一道儿,婆婆也更放心些。”

      丁氏一听她这话,气都不打一处来,但碍着谢家门风,不好发作,只道:“你家里事情多,就别往前凑了。到时让大媳妇陪着、红枝侍候着,都是稳重、懂事的,更妥帖些。”

      这话外人听不出什么,三夫人却明白她这“家里事情多”,指的是外面的商铺经营,她就算是商人妇也轮不到她出头露面管这些,老夫人这话里十足带着一股子书香门弟的清高来,让她恨得牙痒痒,却偏偏还不得嘴。

      大夫人起身领命,笑着拉起两位姑娘的手:“我巴不得陪两位妹妹去,且不说现下正是郊外踏青的好时节,最是热闹。好些许愿祈福的人,健康也好、姻缘也罢,都拣这个时候去,这青峰寺可说是百求无不应的,灵验不过。”

      飞鸢和丁柔均微红了脸儿,各怀心思,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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