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冲喜小锦鲤(科举)

作者:白芨忍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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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虽然这个冬天比寻常更加寒冷,但胡夫人郑氏的心里却像是支了一个锅子一般,无时无刻不是暖烘烘的。

      胡仲念的病情明显好转,不仅能够时常温书,还能够下床走动了。

      这样的转变自然给郑氏带来了不小的希望,几个月里她前前后后跑了许多次玉清观,又是供奉灯油,又是吃斋念佛,以此感念大师指点将如此吉利的喜娘引荐到了胡家。

      自从董氏进门,但凡她为了家事去求签,无一次不中上上签,解签的师父还提点她,该是她胡家子嗣绵延的时候了。

      于是乎,“敬业”婆母郑氏旁敲侧击提点林氏和燕氏,生子,生子,生子。然而一个冬天快过去了,大房和三房依旧半点动静也没有。思虑再三,郑氏终于将胡家的重大任务放在了病情好转的胡二少爷身上。

      当郑氏身边的郝妈妈来到二房的院子里叫二少奶奶前去正厅吃茶的时候,董秀湘坐在里间的桌子边儿上剥桔子,胡仲念则一边闻着橘子香,一边拿着一本韩愈文集在细细品读。

      “夫人叫我?”

      董秀湘再同立夏确认,每一次得到的都是肯定的答案。她就纳闷儿了,她嫁进胡家也有几个月了,除了嫁进来的第二天去正房请安,统共就见过胡夫人两次,还都是她跑来二房院子看儿子的病情,哪里有正眼瞧过自己?

      按照她自己的出身,郑氏不待见她也是人之常情,她还巴不得不用应付婆母。可是怎的如今又专门派了人过来,还是她贴身服侍的郝妈妈?

      “不去。”

      董秀湘还在思考着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坐在一旁的胡仲念倒先开了口。立夏求救似为难地看着董秀湘,询问她到底如何前去回话。

      “你先陪着郝妈妈在咱们院里吃个茶水,再亲自把郝妈妈送回去吧,就说我一会儿就过去夫人那儿。”

      “不成,不准去。”

      胡仲念将书本合上,放在身前,开口就拒绝了郑氏的约见,“你专心扒橘子!立夏,把郝妈妈请进来,这事儿我当面同她讲才好。”

      她委屈地看了看手里扒了一半的橘子,以及堆在一边已经扒好的两个橘子,都扒了这么些了,还要专心?这是能吃得下多少个橘子?“你不知道橘子吃多了上火吗?最多三个,不能再多了。”

      立夏应了二少爷,转身出门给郝妈妈回话去了。

      郝妈妈进来的时候,正好撞见胡二少爷拿着半个橘子塞进了二少奶奶的嘴里,二少奶奶叽里呱啦说着什么,反正就是还没说清楚就全被半个橘子给噎回去了。果然是新婚燕尔啊,甜甜蜜蜜啊,简直叫人难以相信,几个月前,二少爷还是个不喝药不听劝的暴脾气。

      “二少爷,夫人备了茶点,说是想叫二少奶奶去说说话,没旁的。”

      “郝妈妈,你同母亲说我今日身子不大舒服,还要麻烦她照顾我,就不方便过去了。”

      郝妈妈又不傻,少爷都离开床榻坐在桌前温书了,能有什么身子不舒服的?况且她进来有一会儿了,愣是没听见二少爷咳嗽一句,他自然是康健的,显然是二少爷不想放二少奶奶过去,“既然二少爷这么说,那老奴就去回夫人了。”

      她只管装傻充愣,把话传达到,也不招惹这对新婚的小夫妻。反倒是听了她回话的郑氏心里头大为舒坦,“当真?你瞧见仲念精精神神地坐在那儿看书了?”

      “不止呢,二少爷还吃了不少橘子果子的,边吃还边喂给二少奶奶,老奴待了那么久,愣是没听见二少爷咳嗽一声。”

      郑氏听闻这好消息,不由得双手击掌称赞,同坐在身边的林氏和燕氏说道,“哎呀,老二痊愈是大有指望了,到时候凭借老二的学识,别说考乡试了,就是会试也是没什么难的。咱们胡家这是又有指望了!”

      胡家世代皇商,家中尚未出过什么高品阶的官吏,也算得上家中的一个遗憾。所以到了胡老爷胡先业这一代,胡家就格外希望家中能出个走仕途的,给他迎娶的是一位家里头都是清流读书人且有父辈在京做六品官的郑家姑娘,也就是如今的胡夫人郑氏。

      郑氏从小在家耳语目染,读书考取功名才是实现人生抱负、光宗耀祖的重要途径。别看胡家在湖广省富贵滔天,手里牢牢握着皇商的名号,胡家的布远销各地,只有她郑氏的孩子其中有金榜高中的,才会让她在书香远播的娘家里扬眉吐气。

      胡家老大胡仲恩自小就没什么读书的缘分,胡先业也因为他是长子,常带着他研习如何经营生意,自然是就此与科举无缘。可老二和老三以及甘姨娘所处的老六就只能自凭本事,靠着考取功名或是拿了家里分家的银子而谋求出路了。

      “二弟弟当年可是十三就中了秀才的,那会儿我虽还没嫁进胡家,但也是多有所闻,想来要是二弟弟病大好了,能参加下次乡试,铁定不会叫娘失望的。”

      林菀清这话是扎扎实实说到了郑氏的心坎儿上,原本老二卧病,郑氏的大半个指望就这么倒下了,加上尽管经过长年诊治,可胡二的身子骨总也不见起色,她已经渐渐地把儿孙考取功名的期盼都寄托在了三儿子胡仲意身上。因此,这些年她对三房的各项事务上也格外用心,对老三媳妇儿燕氏也格外疼爱。

      “二哥哥的身子啊也不好说,治了这么久都没从根上治好,可见也不是什么一日半日能去病根儿的,还是叫二哥哥好生养着吧,身子最重要,别紧着什么考试不考试的,总归有我们家仲意支撑着呢。”

      燕氏话里话外就是说胡仲念的病情说想痊愈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更不提科考,只希望郑氏莫要心急,还是该多仰仗胡家三郎才是。燕氏脸上虽笑着,双手却下意识地搅动着帕子,满心的烦躁不堪,心里也暗暗骂着自家男人不争气,愣是考了两三次都没中了名次,不然就已领先二房一步,自然不怕他痊愈不痊愈。

      “三弟妹这话可是不在理了,念哥儿自幼就聪慧,母亲指着他早些考功名早些光耀一番咱们家的门楣,也是自然不过的了。更何况念哥儿读书的底子好,只要病情还是像现在这般不再恶化,下次乡试便可跟着意哥儿一块儿去考试了。”

      郑氏原本听闻燕氏说的丧气话颇有些不悦,但转而林氏的话又让她觉得声声入耳,句句贴心,她转头看着林氏边笑边点头,一副婆媳俩其乐融融的景象,“老大媳妇儿啊,近来春姐儿可曾听话乖巧?”

      燕氏被晾在一边,脸色上有些不好看。素来母亲都是更宠爱她和老三多一些的,如今因着二房夫妻和睦,身体逐渐康复,连胡家主母郑氏的风向都变了天了。她燕云梦好歹出身大户人家,虽说只是京城燕氏在老家的旁支,可是祖产上还是丰厚的,老家的人也是守着宗族的祠堂,她还是家里头的正经嫡长女,单是当年从益州抬过来的嫁妆就惊叹了多少湖广百姓的眼。

      如今燕氏倒是被新过门儿又没家世的二嫂子处处压着一头,心里是半分都不痛快。

      “春姐儿乖巧也孝顺,从小就不哭不闹的,很是让我省心。”

      “咱们家的姐儿啊,都是省心的,尤其是思儿和慈儿细搜时候,那是最乖巧的,家里都没怎么听见过哭声的。要说闹腾人嘛,咱们家这几个臭小子,小时候都闹腾人!一个赛一个厉害”

      “我们三哥儿闹腾我也能猜到,怎么大哥哥和二哥哥也是皮实的?怎么就,我一点儿都瞧不出来呢?”燕氏掩着面询问道。

      “皮实,他们哥儿仨都是混世魔王,老三还算是消停的那个,三个要是聚在一块儿能把天捅个窟窿出来!”郑氏子女众多,孩子们还年幼时,胡宅里头更是热热闹闹的,她每日里好不欢快,“哎,倒是他们现在都大了,一个个儿都装模作样的了,也不跟我亲近了,也不缠着我要吃糕饼了。我倒是怀念一堆小混世魔王围着我转的日子了……”

      郑氏嘴里说着怀念和儿子们嬉笑打闹的时光,其实是在两个媳妇面前表明自己想要孙子饶在膝前了。林氏自然是一提点就通透的,急忙应和,“前几日,玉清观的大师不是同母亲说了,今年咱们府里是有送子娘娘缘分的,保准儿是会抱孩子的,您就且放心吧。”

      林氏好歹还生了一女,燕氏却是嫁进府里两年都没任何动静。面对这般话题,她不好言语,只能跟着干笑。

      等燕氏从正房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她才开始发作起来。

      “话里话外不就是怪着我嫁进门里两年都没什么生养吗?这生孩子怎么还是我一个人的事儿了?她们家儿子不争气,倒还怪到我头上?”话语间,她抄起桌子上的一个瓷杯子就要往墙上砸过去。

      身旁的丫鬟红蕊赶忙拦着她,“姑娘,使不得啊,这套瓷碗子可是三少爷最中意的,要是您给摔了一个凑不成一套,那他回来定会又同您大吵起来的啊!您就消消气吧,夫人也不全是责备您呢,大少奶奶不还在那儿呢。”

      燕氏甩开了拉着自己的红蕊,深呼了两口气,只把瓷杯子重重地搁在了桌上,旁边的秋分立马眼疾手快地把东西收走,免得三少奶奶再一个激动抓在手里,大家都提心吊胆的。

      “他对我还不是没有什么书画古玩,瓷杯瓷盏来的上心!一天到晚只知道附庸风雅,谁不知道他在外头是那帮子雅妓的座上宾客!我倒是没哭着回娘家做主,给了他脸面,从不把事情翻在明面儿上闹,现在还说起我不给他们家开枝散叶了,这事儿是我一个人干的了的吗?”

      红蕊是燕氏从闺阁里就近身伺候的,也远比秋分、立秋几个胡府里头的更亲近,更了解主子,她听见燕氏抱怨三少爷,立马示意秋分两个先下去等着吩咐,等人走远了才开口劝说,“我的好姑娘,小心隔墙有耳,毕竟这离咱们益州老家远着,远水救不了近火,您嫁到了胡家,就是胡家人,不能过分议论夫君的。”

      “我过分?我过分还是他胡三郎过分?”燕氏越说越气,干脆又把嗓门儿拔高了许多,索性打算说个痛快,“是,他胡三郎仗着我娘家才不敢随便纳妾,可是天天在外头摆酒宴饮的,招惹了多少窑子里的女人?别说什么雅妓不雅妓的,我瞧他一点儿也没耽搁去找女人。不说自己儿子也就算了,现下倒说我生不出来了。”

      原本燕氏只是埋怨胡家老三,可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胡家夫人头上去。红蕊一听,这妄议婆母可是不小的罪过,随便一个不孝的名头扣下来,那可是说休了就休了的,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姑娘,您说少爷也就罢了,怎得还说上夫人了?您忘记老夫人叮嘱您的,切记切记,小心驶得万年船啊。”红蕊压低了声音,附在她耳畔提醒着。

      燕氏也晓得自己言语间有所冲撞,随即收敛了几分,长吁了一口气,调整了一番气息。

      红蕊见她刚才那一股子脾气出得差不多了,面色多有缓和,才开口劝说,“姑娘,您不能遇事儿这么急躁,也不能时常在背后说婆母和夫君的不是,这要是被有心人听去,告了状,你有一百个嘴都说不清楚。少爷是嫡出幼子,自然金尊玉贵地养着,性子难免风流了些,但还是顾忌燕家的脸面不敢随意纳妾的。这也瞧得出他是看重您的。”

      “他是看重我?还不是看中了我娘家叔伯们的官场人脉?”燕氏冷哼了一声。

      “便是看是姑娘的娘家,也是看重姑娘。有娘家撑腰,这就是姑娘的本钱!”红蕊抬手给燕氏倒了一杯热茶,“您需要的是赶紧想法子多留少爷在您屋里,先把嫡子放在那儿,愣是胡家谁也说不着你了。”

      燕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是生嫡子生嫡子,可哪里有那么容易呢?胡三郎是见惯风月的,多少有情趣的女人没见过,还能对她这个大户出身的正妻有什么兴趣,想到这儿,她不免满脸的愁容。

      郑氏的一波催孙子的话语,让三房的日子蒙上了一层阴影,而原本她最想催的二房却跟没事儿人一样,这只耳朵听见,那只耳朵冒出去,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少爷、少奶奶,这夫人明里暗里指点着各方该多多开枝散叶,而且还直言希望胡家多出男丁。奴婢回来的时候,听丫鬟们说,三少奶奶回了三院儿就发起脾气来,差点儿摔了三少爷最中意的茶盏呢。”立夏陪着郝妈妈去正方回夫人的话,倒是听了一股脑儿的八卦。

      自打嫁进门儿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董秀湘听见这等热闹事儿,简直是乐开了花儿,果然家庭伦理剧的剧情是要在高门大户的宅院里才能上演啊。敢情婆婆端着架子,教训了一通儿媳,结果儿媳关上门来跟婆婆红了脸。

      “那大嫂嫂呢?她可有……”

      “我大嫂嫂是个性子极好的人,人人都说像个活菩萨,背地里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又怎会因为母亲念叨两句就回了院子闹脾气?这个热闹你是瞧不见了。”躲在书本后头的胡仲念打断了董秀湘的猜测。

      “这少爷就不懂了,女人们都在乎小妾和嫡子的,就算是明着没发怒,暗地里肯定也会闹闹脾气。”董秀湘盘着腿最在自己的软榻上,手里头拿着一个绣绷子,上头绣着半只展翅欲飞的大雁,她正忙着绣那只雁的翅膀子。

      本事因冬日里天冷,她除了在里间照顾胡仲念,没什么机会出去走走,这胡府里更没什么人可以同她闲话家常,就只好自己寻些事情做打发打发时间。近日她才想起,她自己还差了一个枕头套子,同立夏寻了针线秀绷子,自己开始做活儿。

      “女子小人之心。”胡仲念瞥了她一眼,嘟囔了一嘴,又低头去看书了。

      “这回是少爷说对了,大少奶奶什么都没说,回了院子该怎么照顾大少爷和春姐儿就怎么照顾,大房里并没有传出什么来。”

      董秀湘见自己说错了,也不再搭话,只是低头绣着手里的翅膀。

      反倒是胡仲念见她不言语了,放下手里的书,起身慢慢地朝床榻这边走过来,凑上去仔细瞧,“这是忙活着绣个什么东西呢?”

      “大雁。”

      “人家娘子不是都绣什么鸳鸯牡丹的?怎的你绣大雁?”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董秀湘头都没抬便拿话搪塞了他。今日他身子和精神渐好,越发转变了原来易怒的性子,反而脾气转好,又十分喜欢同她讲话。不管她一个人忙些什么,他总是能看上好半天,再凑过来,搭上几句话。

      “没想到,你还读过书。”

      “跟着我弟弟读过一些,我家里虽然落魄了,可是书本不能变卖,我父亲留在家中,闲来无事我就当打发时间。”

      这话倒是不假,董家虽然日子艰难,能变卖的值钱器物大多被董家家主带去当铺变卖了,可家中祖上留下的老宅子里扔堆着不少卖不出的书籍。这也就成了董秀湘姐弟俩的“财富”。

      董秀湘就是对照着家中的三字经、千字文、古诗词,把自己脑海中的简体汉字和繁体汉字进行转换的,然后又把自己认字的所有功劳都抛给了习字读书的弟弟。

      “你识字的话,尚可平日里读读我的书来打发时间了,也不必每天绣字描画的,熬坏了眼睛。”

      胡仲念瞧见她提到读书习字时,那眼睛里暗自发亮的光芒,就知道那一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也不是她胡乱从书上记下来的。他主动提及让她同自己一块儿看书,便是希望她能在嫁进胡府后,日子过得比在董家更舒坦些,能做些自己真心喜欢做得事儿,也让她有机会去实现自己的“鸿鹄之志”。

      董秀湘虽然是有着新时代女性的思想,可是在董家活了十几年,也多半得知了女性在这个时代的命运。在这儿,女子多半都会是男子的附庸,需要习的也多半是女红、算账等帮衬得上夫家管理家事的活计。相较于诗书文墨,那自然是有钱人家金贵养着的女子才有机会学习的。通晓诗书的才女名号,也不过是女子出嫁时锦上添花的名头,而出嫁的妇人若是在夫家成日里只钻研这些,不去打理家事,更会落下个不贤的话柄。

      她既不是出身名门、知书识礼的大家闺秀,也不是早已闺中名头远博的才女佳人,可胡仲念倒是觉得叫她去读诗读词胜过让她周旋于女红缝补,她听了这些,心下还是极其感激自己的这位名义上的官人的,起码他并没有低瞧了女子,也没看低了她这个卖鱼女。

      感念之余,董秀湘灵机一动,看着附身看向自己手里绣活儿的胡仲念,心里存了几分调戏他的心思,登时抬起身来,伸手去环住胡二少爷的脖子,将他的头拉向自己,响亮地在他的脸颊上“啵儿”了一个,再故意拉长自己的声音,甜甜糯糯地叫上一声,“谢谢官人!”

      别说胡二少爷了,原本站在门口的立夏见了这场景,被唬得直接退出门儿去,又关上了门。

      老嬷嬷教过她的,非礼勿视。

      胡仲念自小就是读之乎者也、克己守礼长大,哪怕是当年同表妹互相爱慕,也只是发乎情止乎礼,别说亲近了,就是一眼也不曾多看,哪儿见得过董秀湘这般的逗弄。

      他瞧着董秀湘嘿嘿笑着的小脸儿,五官团在一起,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嘴角向上微翘,脸颊露出浅浅的梨涡。她在胡府顿顿吃得好,一个冬日也把脸给养得肉了颇多,可是那些肉又是刚好恰到好处把她的小脸撑了起来,并不觉得赘余。胡仲念脸颊微烫,竟被她调戏得羞臊了起来。

      董秀湘在之前那辈子也不是没谈过恋爱没见过男人,但却是第一次见到一个男生这般的羞态,只觉得甚是可爱,心里的那点调戏他而来的优越感瞬间让她情不自禁笑得更得意了几分。

      “哈哈哈,官人,你怎么了?你脸怎么就红了呢?要不要我让立夏帮着拿点儿雪啊冰的回来,给你降降热气?”

      胡仲念感到自己被娘子调戏了,而且娘子调戏完了还感觉心情甚好?内心愈发不淡定……

      “你……你……”

      “官人可还有吩咐?”

      董秀湘见胡仲念半晌说不全话,便只好给面子地收敛了几分笑容,扑闪扑闪眼睛,调整了一番自己的面部表情,一本正经地瞧他,不让他再大窘下去。顺其自然揭过此事。

      “没事了,娘子记得去东边书房的时候叫上我一起。”

      胡仲念默默地又回到了桌前,拿起了那本韩愈的文集,认真读起书来。

      董秀湘抿着嘴低头绣大雁翅膀去了,心里却早已经笑得花枝招展了:官人呐,你读不进去书就说呗,书都拿反了,你看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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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某冬:萌呆胡二被调戏?
    胡二少:你给我闭嘴,我娘子亲我了!
    某冬:都开始叫娘子了……
    胡二少:她先叫我官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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