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他

　　深夜的街区沉寂安宁，李瑟起床静悄悄的开门出去。站在街口拦下一辆出租车坐车前往墓园，大半夜带着口罩打车去目的，即使知道客人是人老司机还是心里有点发毛。
　　夜半车少，老师傅不超速踩着油门飞速将人送到，催着李瑟赶紧下车。
　　和门卫打个招呼签好登记表，李瑟进园坐在林渠笙墓前。
　　“我又来了”李瑟拿出打火机和书“上次给你送过去的书我估摸着你快看完了，我再给你烧几本。”
　　一本本点着，等火变大，扔进从门卫那边租的火盆里，
　　“今天又有朋友来找我了，他们住在你家呢，是不是能证明我有好好学好多交朋友？”
　　“伯父今天早上到莫斯科了，打电话回来说过几天回来接伯母一起去新西兰。”
　　“予安最近喜欢吃猕猴桃，嫂嫂呢最近设计的项链卖的可好了，外面都说嫂嫂是中国新一代珠宝设计大师了”
　　“你要在的话是不是要乐呵的要给嫂嫂买礼物了？”
　　带来的四本书烧的差不多，李瑟挪到墓碑旁坐着
　　“林渠笙，我最近写不出歌了”李瑟垂头丧气“你说我是不是以后也写不出来了啊？”
　　“那HANN要怎么办？才刚起步呢。我写不出歌，GD&TOP会对我很失望吧，写不出歌AOMG的朋友是不是也要离开我了？”
　　“大家都是因为我能写歌才和我做朋友的”李瑟紧药下眼唇忍住要滴下来的眼泪“知道我精神出问题是不是也会不和我做朋友了？”
　　“我知道镇定剂不是好东西，不能靠药物镇定情绪，可情绪奔溃会做没办法控制的事，我怕我失控，然后那群人又要拿我攻击志龙师傅了，他已经够累了，我不能再掉链子添麻烦了。”
　　“我在这样下去，是不是又要和以前一样吗？”
　　“我做的没有之前好该怎么办？”
　　泪水还是一滴滴坠落，李瑟捂着脸藏住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
　　天微亮，李瑟起身收拾东西赶在林妈起床前躺会被窝装睡。
　　七点吃着林妈准备的早饭继续出发录节目，至于AOMG第一天都很给面子的爬起来吃了顿早饭后熬不住困意继续睡了
　　今日节目主要录队员初次组队发布任务，明确歌词主题和beat后李瑟离场拿着搜索来的上海攻略准备带着sim G溜达。
　　等助理接到人还是下午三点，第一站直奔上海城隍庙，下车走出停车场四人看着满街人头攒动对视一眼“中国人真多啊”
　　人多能怎办，玩啊，带好帽子墨镜也只当是防晒，倒也相安无事逛了一会，城隍庙小吃多，到了下午茶时间难免会嘴馋，李瑟挨个做翻译买来吃食，奈何山花基石都是精致汉子，拿着手机对着食物一顿拍，食物结束还有大合照要拍，幸好李瑟禹元材早就习惯这套，拍的差不多了，也不等两哥哥修图结束，趁食物还没凉透感紧吃。
　　小食吃的差不多正式开逛豫园，买票进场后Simon D的相机就没停过“这里很漂亮，美～”64G内存竟然用的差不多了，一张都舍不删，李瑟无奈只好把自己手机先借给两人拍着。馆内景点都有韩文介绍，用不着李瑟介绍，实在嫌弃哥哥们太过缓慢的浏览速度李瑟独自走在前面，禹元材拍照到没有哥哥们那么夸张，拍几张差不多的跟上李瑟往前走。
　　六点闭园，四人出园却发现人群变得更多。李星河发在ins上的合照完美暴露地址，粉丝四面八方赶过来举着各自灯牌堵在豫园门口，头疼，趁这个点出门的人还多，四人试图混在人群里出去。
　　作为练就出火眼金睛的粉丝自然一眼发觉四个试图隐藏自己的爱豆。反正都被发现了，郑基石挺起胸膛把弟弟妹妹护在中间往外走。近几年的饭圈素质普遍上升，亲眼见到自家艺人后，也自觉安静不打扰其他游客和管理人员，安静跟着四人后面走。
　　来的breeze偏多，身后跟着一堆人也没法好好逛，和声细雨解释下是以东道主身份带外国友人逛逛纯属私人行程后，几个粉头商量一下也各自决定散开不继续跟着了，与前些年常年蹲首尔不回国相比，现在回国录节目见到次数多了，也相对冷静些。临走之前还给李瑟推了几个人相对少的景点，搜到的游记都说还是挺有意思的，李瑟道谢带着三位哥哥去吃晚饭。
　　走了一下午，郑基石早已体力发电，瘫倒在山花肩头，纯靠着两个弟弟拉着走了。众推的上海夜景，李瑟让助理订了东方明珠上的旋转餐厅算是打卡景点。
　　上海的酒吧行被郑基石选择延后，美食勉强恢复点精力又在出门走了五百米花光了，回林宅喝碗林母的鲜鱼汤后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夜半，李瑟摸黑出门，开门却见禹元材站在门外吐着烟圈，见李瑟出来，掐灭烟头说“一起走吧”
　　李瑟不动，禹元材抬头对上李瑟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你不是要出去转吗？一个人太危险了，我陪你。”
　　李瑟点头，原来昨天就被发现了，往外走。出了小区门，相对无言，身边有人，李瑟放弃前往墓地，漫无目的满大街走着。坐在公园长椅上抽完烟，起身往回走。回屋各自休息，翌日就当从未发生。
　　一连三日，夜半出门禹元材总会等在门口守着，一言不发，安静走在李瑟身侧，始终不离
　　第四日，公演结束，禹元材还从酒店赶到林家门口蹲着，李瑟第一次在这场夜半散步开口“刚刚走的那个路口再往前走一条街，有个流浪汉最喜欢的天桥，有纸板泡沫箱可以保暖，那边的小店有时好心会给点饭菜，我抢不到，大年三十靠街角的旧衣服躺在这条长椅上熬过11年的春节。”
　　“你以前问我为什么那么爱钱，10年我穷，穷到靠着十几块熬过两周，都见我小，不给我租房子，旅馆住不起，只能住天桥公园，身上就剩两三百还找不到工作，日夜还要防着那些时刻盯着你要扒下你皮的地痞，打不过被抢，背上被砍，被林渠笙捡到送医院”
　　“其实进病房没多久我就醒了，我听着护士抱的那一长条药名我心慌，我哪来钱给医院啊？只能装睡，结果还真睡着了。醒了趁护士不在，偷偷跑了”
　　“前几年我才听嫂子说，林渠笙还因为我逃跑垫付了药钱，责任护士也被大会批评了。”
　　“后来，我在澡堂找到临时工，伤口都没好呢，用不了力，没收住，伤口崩开，老板客人都嫌晦气，工作又泡汤，死乞白赖要到一两百工资，转眼全送给诊所了。”
　　“都和我说钱不重要，都觉得我背后刻纹身不好，可那时候有钱够我去个正规医院，够我买支麻醉药也好啊，那样不会感染，不化脓我也不用满背都是疤呀”
　　李瑟垂头，想哭又哭不出，苦笑几声
　　“其实我进过局子，蹲过牢房，大概七天吧？”对上禹元材因为惊讶而睁大的眼睛，李瑟笑容灿烂“不是林渠笙的话，我应该要蹲两三年。”
　　沉默，禹元材不知道就这件事自己该怎么说
　　“你们是被尹滟姝叫过来劝我去看医生的吧？”李瑟捡起脚边落叶，拿在手里观察纹路
　　“什么时候知道的？”禹元材问到
　　“你们来的第一天，Simon D的演技真差，gray欧巴演技只能40分。你，大概1月份就发现我心理出问题了吧？”
　　禹元材点点头
　　“为什么不那个时间就找我说我状态不对？”
　　“你自尊心太强，还没想好怎么劝你，你不喜欢和别人聊心理话题更不会主动找医生谈。”
　　都一样，都不爱把脆弱不堪的过去揭开在众人面前，一样敏感，一样习惯察言观色
　　可又不一样，一个可以毫无负担和亲近的哥哥表达自己的想法，一个却害怕自己给他人负担，害怕假装善良的自己会被朋友远离。一个开始接纳自己从阴影里走出来，开始活的自在甜蜜，一个陷于过去患得患失，没办法接纳一个不完美的自己。
　　彻夜长聊，坐在长椅上等来日出。久违迎来睡意，李瑟回房睡了一场安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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