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与东风

作者:南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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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紫色的梅花簪


      在偌大的江宁大学校园里,我白菱永远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我总喜欢用一支淡紫色的梅花簪将长长的发丝尽数挽起,再轻巧地横向一穿,便形成一个优美圆润的螺髻,显得简洁而又大方。那支梅花簪八寸左右,花瓣的尖端呈粉红色,花蕊上镶有几粒光彩夺目的水晶钻,是我去西湖旅游时在孤山脚下买来的。
      校园常常流行各种服饰:格纹仔、文化衫、T恤衫、牛仔裤、连衣裙、帆布鞋、平底鞋……看得人眼睛发花,似乎永远追不上潮流。而我的服饰常以绿色为主,再佐以其他颜色。
      不知何时,校园里悄悄流行起了黑丝袜,随处可见细瘦的腿或粗壮的腿,若隐若现的肤色,千人一面。我没有蹚这些浑水,依然戴着那枝梅花簪,穿着一袭绿色衣衫,在校园里来去穿梭,而不愿成为别人简单的复制品。
      别看我平时一副温柔和善的样子,就以为我好欺负;若真有谁惹火了我,准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这不,一个多月前,就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撞到我头上来了。
      那天早晨八点,图书馆刚开门,我就冲上二楼,找了个墙角临窗的风水宝地。我将笔袋和草稿纸放在桌上,便到附近去找自己喜欢的小说。
      当我抱着几本书返回时,却发现一个男生大马金刀地坐在我的椅子上,并打开自己的手提电脑,而我的东西则胡乱地扔在一边。
      我的眉头微微一蹙,客气地对他说:“不好意思,这里已经有人了,刚才我只是去拿书,离开了五分钟还不到。”
      男生的眼睛透过厚厚的镜片瞟了我一眼,满不在乎地吐出一句:“哦,但是我要用电脑,只有这儿有插座。”说着又埋头整理自己的东西。
      你要用电脑,干嘛不早来?这个插座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啊?我的脸色不那么好看了,但依然强忍住怒气:“你坐这儿,那我呢?”
      “你再去找个座位嘛……”这家伙咕哝了一句,眼角都不斜过来一下,继续盯着屏幕,一副心无旁鹜的模样。
      我正想大发雷霆,坐在对面的一个女孩忙向我招手:“你就坐这儿来吧,用不着让他。”
      我余怒未消,冷眼打量着这个脸皮比镜片还厚的男生,蓦然发现他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纯银的星形戒指,电脑包旁边还放着两个热水壶:一个是深蓝色;另一个是粉红色,很明显是女生的。于是我大度地一笑,既没有他想象中的拍桌子,也没有冲他大吼大叫。
      我若无其事地拉起旁边一把椅子,挨着他坐下。这是一张单人小桌,只适合一个人坐着,而我和他就挤在一起。他一愣,把椅子往边上稍稍移动了一点儿。
      不过……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如此亲密地挤在一张桌子上,书包也挨的那么紧,别人会怎么看啊?
      因此他一直想划开界限,可我依然不动声色。当他打开论文文档,我毫不客气地凑过去看。哦,原来是天文系博二的学生,这时三个大大的黑体字跳入我的眼帘:屠卫国——用屠刀来捍卫祖国。嗤,这年头,竟然出现这种土得掉渣的名字,我差点笑出声来。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把电脑又往边上挪了一点儿,这下我更加舒服了。
      没多久,他的手机响起,我隐约听到电话那头是个女声,大约是想来拿东西,他急忙说:“不用过来,我马上送过去……”
      可惜迟了一步,一个拿着手机的女孩朝我们这边走来,很快就来到桌边。她那圆嘟嘟的脸上也架着一副眼镜,看着跟他挺般配的;她的左手无名指上也戴着一枚星形银戒。
      她望望屠卫国,又望望我,一双呈下弦月的双目中透出种种疑惑。
      他见状不对,马上站起来,想作一些解释。我这才发现,她的脑袋刚刚及他的肩头,越发显得他牛高马大。
      在那一瞬间,我当机立断,立刻伸手牵起他的衣角。
      他和她刷地回过头来,茫然地望着我。
      我用极其无辜的眼神望着他,带着几分娇嗔问道:“屠卫国,她是谁啊?”
      他本能地往后一缩,满脸的惊恐;而他女友的脸突然变成可怕的猪肝色,那双下弦月的眼睛也变成了满月,简直喷出火来。
      “原来你脚踩两只船啊,我倒是看错你了!”他还来不及向她解释什么,女孩便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他马上追了出去。
      我对面的女孩简直笑得岔过气去。由此我也结识了这位够义气的新朋友——阿蘅,哲学系研一的学姐。
      我悠闲地坐下来,一边轻抿着清茶,一边继续欣赏《金粉世家》。
      整整一个上午,屠卫国都没有回来。
      中午时分,我把书摊放在桌上去吃饭。当我再回来,发现他的书和电脑都不见了,只是我借来的书扉页上龙飞凤舞地画着一行大字:“缺德鬼,咒你一辈子找不到男友!”
      可是这家伙忘了,这本书不是我的,而是图书馆的。
      于是我带着《金粉世家》来到前台,一脸委屈地向管理员大哥叙述事情的经过,当然省略了后来女孩找他的那一段;我还十分负责地报上“屠卫国”的大名,并建议他查看监视器。
      那位管理员大哥的正义感被深深地激发出来,他把书收走,并安慰我说:“这种品质低劣的学生哪儿都有,以后走上社会,还有更卑鄙无耻的……”一直讲了七八分钟。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谁叫他先惹到姑奶/奶/头上的!
      这件事发生过后,我很快把自己与屠卫国的恩怨忘得一干二净。不料上周的一个晚上,我又和这厮碰上了。那天我和阿蘅一起去青岛路上吃徐州地锅,刚准备踏进门,老远便看到屠卫国和那个圆圆胖胖的女生手牵着手,在附近的一个摊子上买水果,看来他们和好了。
      图书馆里不快的一幕再次闪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我飞快地向阿蘅使了个眼色,低声对她说:“又是那家伙,要不改天我请你吧,看我怎么收拾他!”说完,我就冲过去,在他们面前一米五处站定。
      四周顿时像是被时间凝固一般,所有的眼睛都聚焦在我身上:那个卖水果的老奶奶、三个正准备买化妆品的女生、一个骑自行车路过的男生、一对卿卿我我压马路的情侣;当然包括那两个当事人,外加紧跟在他们身后的五六个同学。
      那个女生一脸的不屑,冷眼看着我。
      但我没有吐出一个字,只是怔怔地望着他俩,眼神中透出愤怒、委屈、震惊……
      果然,一分钟都不到,那个女生就沉不住气了,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她不自觉抽出被男友握紧的手,冷漠的目光渐渐变为怀疑,并迅速投射到身边的男友脸上。
      “看什么看?我脸上又没长花。”他气短心虚地说,连与我对视一眼的勇敢都没有。
      “你到底想干嘛?”那个女生再也忍不住,跨出一步,冲我问道。
      我依然没有说话,只是眼中倏然涌出两行清泪,然后猛地扭过头去——其实我只是想到不久前因病去世的爷爷而已。
      那个女生明显被我的泪水震惊了,止步不前;而屠卫国更是惊惶不安。
      我嘤嘤地抽泣着,双手掩面飞快地跑开,留下那对瞠目结舌的情侣和一群若有所思的人民群众——而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就叫“不著一字,尽得风流”!
      我很快与阿蘅会合,眉飞色舞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她。哪知她大摇其头,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换作是你,又会怎么办?”我不服气地问。
      “当着他的女友,狠狠搧他一耳光,骂道:‘勾三搭四的,死不要脸!’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愤然离去。”
      这可真叫我佩服得五体投地!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尽管在这个世界上,她只比我多吃两年饭。
      可是万万没有料到,我竟然也有玩火自焚的一天。
      一天午后,我还在睡梦中神游太虚幻境,身边的手机突然没命地叫起来,将我的大好清梦都搅坏了,我没好气地随便按了个键,继续睡大觉;脑袋刚挨到枕头,手机铃又响了,大有不依不饶之势。连续两次来电话,定有急事。我睁开朦胧的睡眼一看,原来是阿蘅的来电,她会有什么急事?
      我疑惑地按下接听键,对方的头一句话就是:“白菱,大事不妙!”
      “小点声行不行?大惊小怪的,”我懒懒地打了个滚,“不会是你又失恋了吧?”
      “比我失恋还严重一万倍——前几天被你整得很惨的那个家伙,叫着什么卫国来着,他来向你复仇了!”
      我最后的一丝睡意被驱得无影无踪,急忙问道:“啊,他是怎么报复的?”
      “你赶紧打开电脑,去看江宁大学校内网站的十大热门话题,点击那篇《女友堪比河东狮》,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起床、穿衣、开电脑,由于电脑在开机时操作速度过快,还死机了一次。真是欲速而不达!我不得不重启,然后耐心等待,这样又耽搁了一两分钟。当我找到那篇文章,发现点击率已高达三四万,但见大作如下:
      小弟与现任女友是在图书馆占坐时认识的,她的大名或许没几个人知道,不过提起一个常戴淡紫色梅花簪的女生,想必大家不会陌生吧。别看她表面文文静静的,可是自从小弟与她拍拖以来,已受尽折磨:和她走在路上,小弟只要多看一眼其他美女,她就会大发雌威,一哭二闹三上吊,告到小弟的师兄弟和老板那儿,让小弟颜面丧尽。
      小弟在此真诚请教大家,摊上这样的女友,该如何是好?
      接下来有几百个回帖,除了三四个态度比较中肯的之外,绝大多数都是无聊的谩骂:
      “楼主说的那个女生我好像见过,看来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这个女生现在都敢这样,将来结婚了还得了?趁早一脚蹬掉省事。”
      “天哪,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极品女!”
      ……
      我感到脸上发烫,一直烫到脖子根,再蔓延到四肢百骸三万六千个毛孔。我本想回帖大骂一通,可又怕自己的网名被暴露,而且更加证实了“河东狮”之名。
      这个无耻的混蛋,竟然如此败坏我的名声!一滴清泪终于顺颊淌下,或许我的确做得有些过分,可他也不该在网上攻击人,尤其是我的发簪啊!
      我猛地拨下头上的梅花簪,将它从中使劲一折,任满头的青丝无所顾忌地披散下来:为了自己的清名,我只能毁掉这支心爱的发簪了!
      我心乱如麻,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偷偷哭一场。刚准备绕过北大楼,到后面的澄碧湖去,恰见屠卫国抱着一个篮球,气喘吁吁地往回走。
      真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我们同时一愣,他随即似笑非笑地望着我,眼神中满含嘲讽,而我则冷哼一声,快步跑开。只是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不见了,那个脸蛋微圆的女孩再没出现在他身边,或许真的因为那两次误解而分手了吧!想到这儿,我才感到稍稍有些解气。
      就像不是冤家不碰头似的,此后,或在食堂,或者操场,或在图书馆,我又遇见过他几次。有一两回,他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些什么,可还没等他发音,我便寒着脸与他擦肩而过,与这种人是没什么话好讲的。
      一天晚上,我和阿蘅下了晚自习,一起去学校的教育超市买东西。我们付完账走出超市,还不到五米远,忽然听身后有人大喝一声:“喂,有小偷!”
      我一惊,下意识地查看各自的挎包,发现包链子被拉开了大半截,钱包已被叼在外面。有个十来岁的孩子紧贴在我身后,他小小年纪,瘦长的脸上已有了些沧桑感,眉毛又短又浓,眼中透出几分油滑和狡诈,淡淡的黄发有些鬈曲,像是传说中的新疆小偷。
      我立刻抓住钱包,放回挎包里,向围观的同学叫道:“快抓小偷,大家来帮忙啊!”
      一个熟悉的身影冲上来,钳住黄发孩子那只细瘦的手——竟然是他,我的冤家对头?
      那一刻,惊讶、感激、愧疚……甚至有些崇拜,齐上心头!
      黄发孩子使劲地扭动身子,双腿连踢,却怎么也挣不脱;他突然张口向对方咬去。屠卫国左臂瞬间出现几颗牙印,他皱了一下眉,但依然紧紧扭住不放。
      旁边几个男生也冲上来,试图一起制服这个邪恶的小混蛋。有几个无业游民,大约是小偷的同伙,见形势不利,迅速向屠卫国包抄过去,其中一个还亮出一把匕首,向他身上乱捅。那几个男生见对方有匕首,略一迟疑,那家伙已冲到屠卫国身边。
      屠卫国一边闪避,一边拿黄发小孩做挡箭牌,那家伙投鼠忌器,倒也不敢随便乱刺。我急忙拨打校保卫室的电话,通知他们火速赶赴教育超市门口,哪知电话一直占线;又想到这里距保卫室没几步,便索性跑到大门口叫保安。
      当我带着保安返回时,发现屠卫国的身上流着长长的血痕,幸而那黄发小孩已被抓获,由他和几个同学反剪双手,死死拧在地上;可惜那几个同伙已经逃掉了。
      黄发小孩眼珠飞快地一转,可怜兮兮地说:“我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真的饿得慌,迫不得已才走这一步的。求大哥大姐就饶过这一次吧,以后再也不敢了!”
      “哼,你刚才咬起人来那么大的力气,可不像饿了三天的样子。”屠卫国忍痛说道。
      黄发小孩突然放声大哭:“呜呜呜……我从小就没有爸爸妈妈,你们几个大人就知道欺负我一个小孩。”
      “谁欺负你了?是你自己先偷人家的东西。”一句话又将小孩的嘴堵得死死的。
      “实话告诉你,我有艾滋病!”黄发小孩眼中闪现出一丝残忍的恨意,“我要是咬谁一口,他就会感染病毒。你们不放我一条活路,自己也得不到什么好下场!”
      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包括两名保安在内,屠卫国的手也不觉一松。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黄发小孩像泥鳅一般滑走,拔腿就跑。
      “站住!我可不是吓大的,别人怕了艾滋,我偏不怕——今天跟你铆上了!”屠卫国倏地跳过去,在四五米远的地方将他再次抓获。
      当保安押走黄发小孩之后,我才长舒一口气,再回过头来看屠卫国。他胸口的衣服被鲜血洇红了一大片,脸色苍白地斜倚在一棵杉树上。
      “快送他去校医院。”我和阿蘅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地搀起他。
      他的脑袋无力地歪在阿蘅那一边,不,甚至大半个身子都倚在她身上;我反倒像客套似的虚搀着,怎么看怎么别扭,我突然发觉自己是一个多余的人。
      医生如临大敌似的急救一番,我和阿蘅在走廊的塑料椅上如坐针毡,只觉每一分钟都被无限地拉长。
      二十多分钟后,屠卫国自己从急救室出来了,跟在后面的一个医生面无表情地说:“幸好匕首捅过来时,卡在第三根与第四根肋骨之间,伤势还不太严重。记得每天早晚两次来换药。”
      这时,我装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屠卫国歉疚地一笑:“我还有篇小论文没写完,必须连夜赶出来,得先走了。”又飞快地向阿蘅投去一眼,“辛苦你一趟哦。”我没等他们同意便溜之乎也,也不管阿蘅在后面直叫“喂,喂”。
      事情果然在向我预料中的发展,自从阿蘅扶屠卫国去了几次医院之后,他俩的接触明显多起来,我在图书馆就碰见过好几次。阿蘅起得早,每次去图书馆占座,都帮我占到那个墙角临窗的宝座,而她旁边则是屠卫国的。我坐在自己的“专座”上,见他俩眉来眼去的样子,感到很没意思。当然,这一切都是我自讨的,她与我的关系那么铁,我怎能不成全她?
      我再也不想去图书馆了,而是在中文系图书馆找了个僻静的角落,一个人默默地看书,仿佛从来不曾认识这两个人似的。
      眨眼间便是2014年的情人节,这一日恰巧又与传统的元宵节重合,鲜花店里忙得不可开交,一对对情侣从校园中穿行而过,女生半含羞涩半带炫耀地握着或鲜红、或深蓝、或紫金的玫瑰,任由身边的男友甜蜜地搂着自己。不过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我已经孤独地度过了二十一个情人节,难道还怕多一个么?
      我懒懒地躺在宿舍的床上,百无聊赖地捧起那本已接近尾声的《金粉世家》,女主人凄凉的晚景惹得我垂泪不止。恰在此刻,手机铃声大作,谁会打我的电话呢?我好奇地拿起手机一看,竟是阿蘅。
      “白菱,你现在有空吗?赶紧下楼一趟,我有重要的事想见你。”阿蘅急迫地说道。
      “什么重要的事啊,非得我跑下来?再说,你不是已经有了一位护花使者吗?”我半信半疑地问。
      “别提他了!”阿蘅轻轻地啜泣起来,“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来看看我,还够姐们吗?”
      莫非真失恋了,万一想不开怎么办?我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忙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下楼,连手机都忘了带上。刚到宿舍门口,便见阿衡一脸坏笑地跳过来,一把抓住我,拖向一个手持一大束火红玫瑰的男生,此人竟是……屠卫国!
      我还没反应过来,簇拥在他周围的男生便高声叫道:“白菱!”屠卫国随后扯开脖子续道:“我爱你!”双方一唱一和的“白菱……我爱你……”交替冲击着我的耳膜。
      “够了!”我倏地沉下脸来,“少来这些噱头,本姑娘可不吃这一套。”我甩开阿蘅的手,径自走上楼去。
      “哎呀,白菱,你听我解释嘛!”阿蘅见事情要砸锅,急忙把我拦住,“他其实一直暗恋你的,你想把我和他撮合在一起,就与我假戏真做,探探你的态度。谁知我们出双入对的这段时间,你大小姐却纹丝不动,他才真急了,趁着这个特殊的日子让我把你骗出来……”
      我又好气又好笑:“你对他倒是挺够义气的,处处帮着他算计我!老实交待,收了他多少好处费?”
      “哪里呀,我是觉得找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人不容易,就这么错过可惜了。就因为这件事,近来他茶饭不思,整夜整夜地失眠,你没见他已经瘦了一大圈?”阿蘅连连叫屈。
      我飞快地向屠卫国那边瞟去一眼,大约见机不对,他低垂着脑袋,一副霜打的茄子模样,正讪讪地向身边的那群男生摆手,像是在遣散他们。听阿蘅这么一说,好像他还真有点骨感了,但姑奶奶哪能就这么爽快就答应,岂不是太掉价。
      “那也得看他以后的表现。真情还是假意,不是翻翻嘴皮子就分辨得出来的。”我不冷不热地回道,又转到阿蘅脸上,“闹了半天,我有点饿了,你总得请我吃块铁板豆腐赔罪吧?”
      阿蘅立刻眉开眼笑地挽住我的胳膊,见屠卫国依然电线杆似的立在一旁,白了他一眼:“走哇!傻站着干嘛,还不赶紧抓住机会?”

      2014年9月17日改于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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