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很久了

作者:白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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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9 章


      第九章
      赵助理远远看见陆时玉抱着一只纸盒子走过来,连忙下车去接。打眼一看,里面居然是只黑乎乎的小奶狗。

      陆时玉没把纸盒给他,让赵助理帮忙打开车门,连人带纸盒一起坐了进去。

      赵助理回到驾驶座,发动车子,想了想问陆时玉:“陆总,你上哪儿弄来一只小狗啊?”

      赵助理跟陆时玉年龄相仿,陆时玉刚毕业时,因为工作压力大,在酒吧买醉,借着酒劲跟素未谋面的小赵打了一架。结果不打不相识,当年的小赵变成了现在的赵助理。
      而陆时玉倒是再也没出现过当年买醉的样子。

      陆时玉把纸盒安置在旁边座位上,看了里头躁动不安的小黑团子一眼,整天忙于工作的他难得流露出轻松笑意:“捡的。”
      赵助理往后视镜一瞧,见陆时玉看着小狗子,脸上居然流露出像是看见自己亲生小崽子的温柔,不由好奇道:“您不是不喜欢狗吗?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去拜访供应商,那供应商的泰迪,啧啧……”

      那时候陆时玉刚刚从HAP离职,HAP下了□□,陆时玉积攒的人脉全部被堵死,只好另辟蹊径,另找出路。
      正是艰难时刻,难免虎落平阳被犬欺。
      陆时玉带着赵助理去那位供应商家里签合同,结果被供应商家的泰迪追着汪汪了一通。原以为供应商会管教自家泰迪,没想到对方却哈哈大笑,说:哎呀,我家狗狗一定是把你们当成乱跑进来的小野狗了!

      打那时起,陆时玉就对狗这类生物有了抵触情绪。

      赵助理说完,见陆时玉也不吭声,光顾着在那儿专心逗弄小狗。赵助理只当他突然转了性,默不作声地开车。

      过了会儿,陆时玉倒是开口了:“人的行为,不能怪狗。狗知道什么?”
      赵助理一听,知道陆时玉在回应他刚才那句话,不由笑道:“说的也是。不过咱们现在要是再跟老李签合同,他怕是要激动得给咱们来个彩衣娱亲了!”

      老李就是当初那个供应商。

      这几年陆时玉的公司迅速壮大,终于彻底摆脱了HAP的阴影,采购规模也在业内数一数二,供应商们恨不得给他账期年结,以求长期合作。

      陆时玉轻笑了声,把狗抱到自己腿上,修长的手指在它身上轻轻抓挠,叫它:“梦梦。”

      赵助理一听,乐了。
      没想到他老板还挺有少女心,管一只狗叫梦梦,还是个女孩名!

      车子开出镇子,在镇子与环城高架交接的那片,新建了一个商业区。
      这个镇子是工业大镇,经常有外商出入。陆时玉往窗外看了眼,见那个盖了快两年的五星级酒店终于开始营业了。

      他想了想,对赵助理说:“小赵,明天帮我在万豪订个房间,有个订单比较棘手,要长期在现场跟工程师们讨论。”
      赵助理一愣,正要反问他最近哪有什么单子棘手,转念一想,又笑呵呵应下:“好的陆总。”

      陆时玉目光落在怀里的小狗子身上,默了默又开口:“问下能不能带宠物,要是不行,就换一家。”
      赵助理忍不住从后视镜中多看了陆时玉两眼,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之后,才点点头:“好的。”
      他隐隐有种错觉,他老板带狗就跟带自己娃似的。

      晚上过了高峰期,路比白天好开许多,晚十点左右,赵助理就把陆时玉送回了家。

      陆时玉跟赵助理约好明天接他的时间,正要抱着狗下车,却被赵助理喊住:“陆总,有个事差点忘记说了。”
      陆时玉摸着小狗子的背,抬抬眼示意他说下去。
      赵助理道:“您叫我买个手机,那钱我还没报销呢!”
      陆时玉道:“找财务,贴发|票,这还要我教你?”
      赵助理咧嘴一笑:“这不是嫌流程麻烦吗……陆总,不然您先私下转我,我把发|票给您,您再去找财务报销?”
      陆时玉轻笑一声,想起程林夕收下手机时的模样,心情很好地说:“明天把发|票贴好,放我桌子上,钱我先微信转你。”
      言语间,颇有点爱屋及乌的意思。
      “谢谢陆总!”赵助理下车目送陆时玉进门。

      陆时玉到家后,从冰箱里翻出一根香肠,又找了个碗倒上牛奶,放到小狗子面前。
      小狗子也饿坏了,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呼哧呼哧地舔牛奶,毛茸茸的小脑袋沾满了白色的奶渍。
      陆时玉拍了一张照片,找出程林夕的微信头像,点击发送。

      程林夕刚导完数据,微信就有新消息跳出来,是个最原始的微信自带头像。她点开看一眼备注,是陆时玉。
      她有点无语,这个人怎么能懒到连头像都懒得改呢?

      程林夕点开陆时玉发过来的照片,是小萌在喝牛奶,软乎乎的样子,看得她整个人都要融化了。
      她连忙给陆时玉发了一句语音:“陆总,你让它少喝点哈,小狗不能吃太多!”

      另一边,陆时玉听完语音,单手捞起小狗子,点点它的脑袋:“你妈说了,不能让你吃太多。”
      小狗子吧唧着嘴巴,一脸茫然。

      程林夕到工厂第二天,就开始跟着工厂的作息上班。

      一大早,她就换上工作服去装配六线报到。阿大先带她认了一圈各部位零件,等她记得差不多了,再到流水线各个位置轮岗。
      四天下来,程林夕已经大致知道产品的生产装配流程。通过车间主任的考核之后,厂长把她带到工程部。

      孙厂长告诉她:“在工程部学习一段时间,等你对客户提出的一些问题能知道个大概,就可以回总部上班了。”
      程林夕点点头,笑嘻嘻地问他:“孙厂,也就是说等从工程部毕业,我就能接订单了是吗?”
      孙厂上下打量她一眼,也笑:“道理是这个道理,就是销售这份工作啊……”他顿了顿,“都是命。”
      程林夕脑袋一歪:“什么意思?”
      孙厂说:“销售不好干,别光看着咱们陆总的风光,可说到底陆总这样的人物能有几个?那HAP集团至今都没人能超越陆总当年的成就。还有些干得不好的销售,几年如一日地挣扎在温饱线。不过,女孩子干销售,也还算有天生的优势。”

      程林夕一听就明白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她笑了笑,不软不硬地回了句:“要说有优势,这年头男孩子也挺有优势的。只是这优势要不要利用,就要看个人价值取向了。”
      孙厂一愣,琢磨了一下小姑娘话里的意思,哈哈笑了起来:“你这小姑娘,嘴皮子挺利索,是个干销售的料。来来来,我先带你去工程部报到。”

      到了工程部,程林夕一进门就被窗口那个高大的身影吸引了目光。

      陆时玉居然也在,他正拿着图纸,跟两个穿着工作服的工程师讨论某个工作问题。

      工程部是一间宽阔的集体办公室,二十人不到,所有工程师都穿着蓝灰色制服,左胸绣着“凌志”两个字。

      陆时玉也不例外,可偏偏,在一群灰蓝色中间,只有他那一抹灰蓝格外耀眼。修长挺拔的身姿,让他在办公室这些大老爷们儿中熠熠发光。

      孙厂上前打了招呼,然后顺手把程林夕扔给工程部主管老周。
      程林夕连忙上前混脸熟:“周工你好,我叫程林夕,叫我小程就行。”

      公司里的规矩,都管工程师们叫X工。

      话音刚落,老周旁边桌子上一个小年轻扭过头来,见小姑娘水灵灵还带着学生气,开玩笑似的自我介绍:“哎小程,我姓劳,你叫我劳工就行。”

      劳工。
      老公。

      周围几个老爷们儿纷纷噗嗤笑出声。

      程林夕立马反应过来,这无聊的谐音梗,这群大男人怕是整天对着图纸机器都闷坏了。
      她眼珠子一转,正要反击。

      结果,还不等她有所行动,刚刚还在窗口看图纸的陆时玉突然开口:“小劳,去三车间看下现场技术情况,看完后顺便把车间饮水机都灌满开水。”
      小劳啊了一声,看向陆时玉:“今天断水,下午四点才有自来水呢!”
      陆时玉冷着脸:“食堂有备用水。”

      从食堂扛着水到车间,再一个车间一个车间跑过去,把饮水机灌满,也不知道得跑几趟。

      小劳想想就腿软,陆时玉平时没什么架子,小劳也就笑嘻嘻不太放肆地跟他讨价还价:“陆总,我是做技术的,车间这些琐事不归我管呀。”
      陆时玉这才从图纸上抬起眼,犀利的目光直直射向他:“能者多劳。中午食堂师傅盐放多了,大家嘴太咸,等水喝。”

      小劳听出他的话外音,一下子面红耳赤,刚刚跟着一起笑的几个人,也都不敢再吭声。小劳连忙站起来,红着脸跟程林夕道歉:“小程,刚才对不住了,是我说话没走脑子。”

      陆时玉环视大家,这才牵起一丝不咸不淡的笑容,沉声开口:“大家跟着我埋头做技术,很多人为此都耽误了个人问题,这些我都知道。要是有需要,公司可以帮大家组几个局,多认识一点朋友。至于有些口舌之快,实在没必要。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这些工科男都有什么怪毛病。”

      他的这番话带着些许压迫。

      工程部这群男人,习惯了在实习小姑娘身上占点口头便宜,职场桃|色玩笑于他们而言,无伤大雅,本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
      至于小姑娘……反正最多半个月就回公司总部上班了。

      可谁知道陆时玉对这种事居然这么忌讳,这下撞他枪口上了。

      小劳苦哈哈地去食堂挑水,工程部里一时寂静无声。

      就在这时,窗边桌子的角落里忽然传出一声奶凶奶凶的“汪”,下一秒,一个小黑团子就拖着一条亮橙色的狗绳,扑腾着四只小爪子,哒哒哒哒跑出来。
      程林夕眼睛一亮,是小萌啊!
      她脚尖一动,正想去抱它,却忽然想到自己现在正在上班,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它哒哒哒哒往门口跑出去。

      陆时玉这会儿跟几个工程师讨论完了事情,路过程林夕桌边,余光瞥她一眼,屈指扣扣她的桌板。

      程林夕抬头看向他。

      陆时玉对上她的眼睛,一双桃花眼灼灼生辉,可偏偏说话的语气却平板得过分。他面无表情地吩咐程林夕:“你,帮忙去把我侄子抱回来。”

      程林夕一愣,下一刻立马笑容晏晏。
      她蹭地站起来,头上的小丸子跟着颤了颤:“好嘞,陆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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